打靶•拉练•挖防空洞

老夫

我国是枪支管理最为严格的国家。观察我们的人民警察，除了刑警为执行任务配枪外，大部分警察都不配枪，甚至不愿意带枪。为什么？丢了枪就可能丢了饭碗，处分十分严厉。想来我泱泱大国如若老美那样可随便拥有枪械，恐怕涉枪犯罪绝不会少于美国。

然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却没有这样严格，那时较大的企业和机关都有武装部，并存有枪支弹药，其背景在于“全民皆兵，准备打仗”的要求。

下乡返城学徒时，被列为基干民兵。不定期地参加军事训练，每人一支带三棱军刺的半自动步枪，列队走步练瞄准。

但一直没有实弹射击的机会。

到交通局机关工作后，有了第一次打靶的体验。在军分区教导队靶场，每人5发子弹，胸环靶，卧姿一百米。新媳妇上花轿头一回，还是有点紧张和小激动的。按照曾经训练学过的要领，枪托抵实肩膀，闭上左眼，标尺、准星、靶子三点一线，摒住呼吸，轻扣板机，打响了第一枪，最终打了42环。初出茅庐，牛刀小试，成绩还算不错。

再后来，又有了多次实弹射击的机会，用过步枪、五四手枪、不知型号的警用手枪，还打过机枪，却已然没有首次打靶那样的兴致和认真了。

1975年冬天，参加市“学大寨工作队”，驻兰河峪公社一年，6个人借住在柳堡大队的老乡家。大队部的火炕上靠山墙立着一个木质橱柜，十几支半自动步枪就用一把挂锁锁在橱柜里。

转过年的夏天，一起工作的老施说，其姑母得了癌症，需用猫头鹰作偏方入药。这天，带着事先在局武装部要的几十发子弹，从大队借了一支步枪，便开始寻找目标。

我俩在山沟里转悠了一阵子，也没发现猫头鹰，便顺河（上游就是现在新城子大石湖自然风景区）而上。沿途见到有趣的目标就放两枪，看见河里游动的鱼群，打一枪，也能震死几条，倒也有趣。后来，在河对岸的悬崖上，发现了一群野鸽子，有的在凌空盘旋，有的则落脚枝头。我俩以河边的树杈为依托，轮番举枪瞄准射击，“叭叭叭”地打了起来。还别说，小有收获，一人打下一只。

当晚就用这两只鸽子肉做卤，6个人吃了顿面条。虽为不可多得的野味，但可能是厨艺不佳，我总觉得有股膻味儿。

当年“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口号家喻户晓。意在防范苏修、美帝、国民党反动派及一切反华力量的侵略、渗透和颠覆活动。

各地开展地深挖防空洞、拉练培训活动，就是一项重要的备战措施。

1971年夏天，我参与挖了一个多月防空洞。分配的地点在德太解放路东侧，先从地面垂直挖出约七八米深的竖井，然后沿路南北走向开凿。与当年出民工人工筑路不同，这次有了机械装备——空压机和风镐。虽比锹挖镐刨轻松了些，但操作二三十斤重的风镐，“哒哒哒”的震动和噪音，也是个力气活。挖出的土石一筐一筐地通过手摇辘轳运到地面。50年了，防空洞的现状不得而知，怕是早已经废弃了。

那年春天，我们几十人走在拉练的路上。每个人都背着背包，一台解放车载着炊具和粮食蔬菜作后勤保障。路线是从市内——牛心台——偏岭——清河城孟家大队。两天路程，中间在北三家子农户家借住一晚。每到饭点，先行的后勤人员便埋锅造饭，等待着我们。到孟家后驻留了一个星期，除了走步跑步训练，就是干农活。之后，从孟家——泉水——小市，在同江峪农家借住一宿，返回市内。

一切以时间、地点和条件为转移。我们不能脱离时空，用今天的思维和眼光评判当年的事物，轻易地肯定或否定。军事训练也好，挖洞拉练也罢，看似肤浅甚至有些流于形式，可至少对全民的国防意识有着深刻的影响，也算是实实在在的国防教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