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荷花季

赵文志

文：赵文志

摄影：赵文志

设备：iPhone X

修图软件：snapseed

仅以此文，献给我的外公、妈妈，献给我的故乡-铁岭那片沃土。

　　

我喜欢荷花，我深爱着荷花，我对荷花的深爱来自于对母亲故乡的热爱，更是根植于对外公和母亲的爱。

母亲出生在铁岭县城西部二十多公里的一个 小小村庄，村子的西头有一片湖水，在我很小的时候，外公就经常给我讲述他家乡的一个神话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是一片人烟稀少的洼地，时涝时旱。在一个炎热的夏天，骄阳下久旱的大地龟裂，庄稼干枯，人们好像在火炉里烘烤一样，很多人和牲畜都渴死了。一天，天空突然间乌云滚滚，电闪雷鸣，一条巨龙从天而降，一场大雨之后，这片洼地变成一座湖。从此，这里树木茂盛，水草丰美，湖里鱼虾肥美，湖面水鸟翱翔，成为风光秀美，景色怡人的人间天堂。人们传送着这条龙带来的福泽，并把这里称为掉龙湾，不断有人迁徙而来，掉龙湾的周边逐渐形成一些村落，如东贝河、红崖嘴、增盛堡和二公台等。我的妈妈就出生在其中的东贝河村。

　　新中国成立前，妈妈嫁给了城里的爸爸，但外公还在乡下。由于外公住在乡下，所以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每年盛夏都跟随妈妈去东贝河村看望外公。妈妈的堂弟和堂妹（我称呼他们舅舅和姨母）都非常喜欢我，经常带我驾着一条小船畅游在村边的小湖上。我或站在船头看着那一片美丽的荷花和天空中飞翔水鸟，或坐在船上用手轻轻滑动撩起一串串水花，摘几朵荷花，扯一片荷叶。舅舅和姨娘或网几条鱼儿，或采摘一堆堆菱角，我的小手多次被尖尖的菱角刺破流血。当莲子成熟后，我们也会去采摘几次莲蓬，第一次采摘莲蓬时，舅舅剥出一个小小的莲子心给我，说很甜，我放到嘴里一咬，苦得我差一点跳到河里，从那时候我便深深记住“莲子心中苦”这句话。我十分喜欢舅舅精心给我编织的那件小蓑衣和小斗笠，我现在有时候还会想，如果当时有一架照相机，留下我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照片，该有多好。

在这片湖里，我几次见到了从荷叶泛绿到小荷才露尖尖角直至荷花盛开的整个过程。铁岭也有著名诗人，魏燮均（1812～1889）有诗《过掉龙湾题藕乡主人壁》。

红蓼青蒲映野溪，

小窗终日水禽啼。

渡头一缕炊烟起，

更有人家在水西。

这首诗毫不夸张地描绘出昔日掉龙湾的美丽，如果你读过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如果你看过电影《洪湖赤卫队》中洪湖的美丽，那么我告诉您，掉龙湾的美丽绝不亚于《荷塘月色》对荷塘之美丽的描绘，也绝不逊色洪湖的美景。

　　我的外公是一名中医乡土郎中，上小学时，每当寒暑假我都会到农村的外公家，他经常带着我到方圆几十里的各个村子行医。我十分崇拜外公的医术，前几年看到电视剧《神医喜来乐》，自己然而让我想起外公那精湛的医术，他为人号脉真的是“病家不用开口，便知病情根源”，我亲眼看见他为那么多病人解除了病痛。外公用独家秘方自制的专治跌打损伤的膏药都是专门到沈阳买药亲自熬制而成，那白白的膏药布上印着一方红红的大印。外公的医德是我永远铭记在心的，他从不多收病人的钱，对于很多家庭经济困难的病人他就不收钱。外公还从不耽误患者的医治，遇到他治不了的病会及时劝人家到沈阳的大医院治病，有时候甚至陪着人家到医院。外公的医德和医术得到方圆几十里乡亲们的认可，真的被称为“神医”，经常有人在深夜赶着马车接他去看病。他的人缘非常好，村里和邻近村庄谁家杀了猪或者做点好吃的都要给他送一点。外祖父曾经建议我学医，但我真是辜负了他老人家。

　　在我的心中，外公是一个全才，我与他每到一个村子的晚上，村里的很多人便聚在某一个农家听外公讲评书，什么《三国》《水浒》《西游》《隋唐演义》，还有《彭公案》《施工案》都是那时候听外公讲的。我对文学的喜好可能就是出至于他的这些评书。外公还是一个编织高手，那一条条细细的柳条在他的巧手下变成了一只只带着花边和各种花纹的小筐，那一根根细细的马尾在他的巧手下被编织成一个个漂亮的“蝇甩子”。外公虽然行医，但也没有失去农民的本色，他的那块小小自留地的庄稼总是比别人家的茂盛。

　　妈妈用了几十年的这架缝纫机还放在那里，线团还插在机头上。

　　我的妈妈是独生女，外婆在妈妈少年时代就去世了，所以妈妈是跟着外公长大的，妈妈完全继承了外公的高尚品格，遗传了外公的心灵手巧。

妈妈的高尚品格最主要体现在善良上。自然灾害时期，妈妈总是把最好的食物留给奶奶、爸爸和孩子们。她经常在可能的情况下周济邻居，我亲眼看到妈妈把四斤玉米面送给一个邻居，过来的人都知道那个年代四斤玉米面是多么的珍贵。

妈妈的脸上总是带着暖人的微笑，她与妯娌和睦相处，她尽可能地帮助别人，所以她的人缘非常好，在我家住过的几个地方，妈妈的身边总是聚集着一些邻居。

妈妈的一生吃苦耐劳勤俭持家，我们的家永远是窗明几净，孩子们的衣裳总是干干净净，改革开放前，我们的衣服和鞋都是妈妈一针一线亲手缝制。

妈妈没有读过书，但却遗传了外公的心灵手巧。妈妈的女工非常好，绣花、针织、做衣服鞋子，样样精通，最拿手的是做旗袍和老式的对襟棉袄。记得好像是一九七九年，我的一个女同志结婚还求妈妈给做了一件对襟棉袄，妈妈做的棉袄穿着十分贴身，从来不会前后撅襟，特别是她盘的纽襻真是精美绝伦。

　　妈妈先把做衣服剩下的边角余料裁成小布条，再把那些布条缝成细长的布绳。那根细长的布绳，在母亲灵巧的手上引进穿出，各种花式的一个个精美纽襻呈现在眼前，有琵琶状的、蝴蝶状的、祥云状的，就是一件件小小的艺术品，把这些精美的纽襻缝在衣服上，真是画龙点睛，鲜艳灵动。

妈妈的另一项绝活是做鞋。首先她要在大面板上用浆糊把一块块碎布料粘在一起并在太阳下晒干，俗称“打袼褙”；然后根据鞋子大小的需要，把袼褙切成一片片的鞋底，并在每片鞋底用白布条包上边；再把几层包边后的鞋底料粘在一起；最后是纳底，要用麻绳缝制鞋底，先用锥子扎眼，然后穿针引线，每纳一针都要把麻绳缠在锥子把儿上使劲的勒，要保证针脚均匀密实；实际上做鞋底真正的最后一道工序是用铁锤把鞋底槌平，也就是鞋底的定型。就此才完成了“千层底”的制作。那时候，我们几个孩子每年都会得到妈妈亲手做的一双棉鞋和一双夹鞋，穿在脚上真是即舒服又好看。

　　妈妈留给我们最后的作品是2017年给刚刚出生不久的重孙子用手工做的衣服、帽子和袜子，那时她老人家已经八十六岁高龄。

　　妈妈不识字，我甚至没有真正听过妈妈唱歌，如果说爱好，那就是养花，妈妈家房前的园子栽种了各种花，房间里一年四季都是鲜花盛开。由于妈妈爱花，每当妈妈的生日和母亲节，我都要给妈妈买一束鲜花，当然，最多的的是康乃馨。

　　妈妈养植的花

　　又是一年荷花季。

荷花，她寓意圣洁典雅，荷花具有“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尚品格，低调中显现出了高雅，清白、高尚而谦虚。

我喜欢荷花，我深爱着荷花，我对荷花的深爱根植于对外公和母亲的爱。

又是一年荷花季。

掉龙湾的荷花在我的心里，与往年一样，我到市内的几片荷塘拍摄几幅荷花，送给我的外公和我的妈妈，寄托我对他们的无限的爱！

又是一年荷花季。

　　我把几幅荷花照片制成美篇，与您分享和领略荷花之美，赞美荷花的高尚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