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家有一个鱼池,在屋顶,里面住着三条红鲤鱼和一池的睡莲,没人打理,偶尔心血来潮,会去喂点鱼食,更多时候还是它们自生自灭。</p> <p> 前段时间,接连天气大热,鱼池中的水蒸发了不少,我会经常去看看,给睡莲拍点照,亭亭独立的,欲语含羞的,露尖尖小角的,各有姿态,各有韵味,几尾鲤鱼穿梭期间,像汉乐府中描写的:“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镜头拉近,还能拍到天光云影倒映其中,不失为一副美景。</p> <p> 又有一段时间,接连大雨,鱼池中的满到顶,雨水打在睡莲上,花瓣上沾染上青苔,我便认为是不美了。我想,给它们带一些新朋友吧,这三条红鲤鱼再不死可能就要成精了,毕竟在屋顶,日日受天地精华,况且它们住在这鱼池中也有十来年了,不见长个子,大约该长脑子了。</p> <p> 我在街上买了三条鱼放进去,我私心以为热闹了,也许还能生出一堆鱼仔,繁衍生息,闲来我也能逗鱼逗鸟,侍花养草。鱼刚放进去半小时,我就发现其中一条以仰泳的姿势、翻着白白的肚子漂在水面上,呵,这是淹死了?俗话说得好:遇事不要慌,先发一条朋友圈。我就发了一条朋友圈,好几个朋友都告诉我它是被闷死的,水需要流动,要循环,才有氧气,并且换水之后还要高锰酸钾消毒,鱼才能活。我就很好奇了,那这三条住了十来年的红鲤鱼是怎么活的?这个鱼池从来没有换过水,睡莲底部的淤泥我都不愿意去想象,更莫要说消毒杀菌了。剩下的两条连续两天我都没见浮出水面,想必被淤泥掩盖了尸身。</p> <p> 我是个很尊重别人的人,门口的花想怎么长就怎么长,想开花就开花,想长叶就长叶,想结果就结果。开了花长了叶结了果我最多就是随手怕拍照,绝不伸手折腾它们,鸟雀啄食了多少我也是不追究的,因为剩的也是落在泥土里,没人在意。因此,我很是不理解,婆婆为什么喜欢修理门口的树的枝桠?公公曾经把一棵开满繁花的栀子花砍了,每每想到,我内心依旧叹息,那一年董杨出世,我出院回来,那一树的栀子花浸满我的回忆。我说过,我很尊重别人,所以我不说话,人愿意怎样就怎样吧,物愿意怎样就怎样吧!</p><p> 鱼池里依然住着三条红鲤鱼和一池睡莲。</p> <p> 我三年半以前做过一个手术,甲状腺结节性肿大,切除了两边的甲状腺,依靠药物维持甲状腺激素,炒菜放的盐多盐少对我而言没有区别,都不能吸收,所以在饭桌上我绝不会评价任何一道菜。做完手术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嗓子有半年多的时间说不出话,那一段时间是我最安静的岁月,真正不用说话,没有人会强迫我说话,大家都很同情我,只有我自己笑得没心没肺,我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让大家误会我强颜欢笑,我就不解释了,尊重别人的同情。后来勉强发声了,总是有些后遗症,比如话不能说多,声音不能太大,于是我真的成了高中同学给我取得绰号——温柔。这个假期我报了一个诵读培训班,说来有趣,我一个嗓子不好的人却对这样的培训非常着迷,四个周,28天,我在培训中发现自己用嗓不对,却又很难改正,每天练习气喘吁吁,嗓子更不适合说话了。于是,我更不能说话了。</p> <p> 我从小没有几个朋友,也不爱玩耍,读书不留级,毕业就工作,工作就结婚,结婚就生孩子。从一个家庭到另一个家庭,无缝衔接。工作的小学环境优美,民风朴实,同事人少和睦,领导关爱照顾,所有人心叵测的事我都没有经历过,缺乏社会经验,加上性格软弱,从未与人红过脸。后来外出参加培训较多,见到不同人,见到不同事,渐渐明白人与人不一样。再后来考入一所大学校,又见到一些人,见到一些事,内心触碰很大。我说过,我是一个很尊重别人的人,连花草我都不愿强求它生长,况人乎?我这样一个人,最是会爱自己,绝不舍得为难自己一丝一毫,我喜欢白居易,我就去买关于他的史书,我喜欢肖战我就去买他代言的口红,我喜欢朱一龙我就去买他代言的水杯和香氛,我这样的一个人,爱得起自己,爱得起生活,爱得起诗词歌赋,爱得起青春年少,我凭什么要委屈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