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斗转星移,转瞬间就过去了五十多年。一个不能忘记的日子,永远刻在我们的心间。</p> <p>1968年9月19日,我们的生活从这一天开始转变。我们告别了疼爱我们的父母,告别了生活多年的城市,也告别了美丽的实验园。</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林北北、叶勃力、方祖良老师、邓塞外</b></p> <p>下乡插队落户的前一天,初二四班的几个同学来到学校,和老师告别,和同学们告别,在学校礼堂前,和班主任一起合影留念,每个人心中充满了仪式感。</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石磊、李向平、于天之老师、孙晓世、白小勇</b></p> <p>不能说我们心里没有遗憾,临行前大班女生聚集在实验中学的教学楼前。和母校告别,真的依依不舍,我们最好的时光在这里度过,在这个校园里我们学习、生活了整整八年。</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邹希文、王静慧、王凤梅、史俊珍、马凤芝</b></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程晓颖、任彦彦、马湘湘、荆芷萍、鲁茗</b></p> <p>那时候我们大班同学年方20岁,小班同学十七岁还不满。从小我们生活在大城市,没离开过家,也没有想到去农村会有多么艰难! “少年不识愁滋味”,想想马上要上山下乡,我们居然还觉得有些浪漫。</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任彦彦、程晓颖、马湘湘、邱桂岩、王凤梅</b></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荆芷萍、马凤芝、史俊珍、鲁茗</b></p> <p>1966年的我们正值青春年少,德智体全面发展。大班同学已把高中三年所有的课程全部修完,马上就要升入高校,走进心仪的大学校园。小班同学也即将升入初三…</p><p>1968年所有的中学生要去农村插队落户了,瘦弱的我们在带有时代痕迹的学校门前,排成一个整齐的队形拍照留念。</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任复君、邹希文、王凤梅、马湘湘、沈一中、程晓颖、康荣生</b></p> <p>对于上山下乡,所有的同学都没有疑议和反对意见。革委会一声号令,交户口,打行装,要去广阔天地的农村大干一番。9月19日的清晨,没有家长的送行,没有亲朋的陪伴。我们自已背着行李来到学校,按学校分配的去向把行李摆放在教学楼前。我们就从这里启程,全员插队落户到辽宁的粮仓昌图县。</p> <h3>乘火车,换汽车,风尘仆仆地来到了东嘎公社的小街前。那里停着很多大马车,各生产队接知青的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半天!马儿打着响鼻靠近我们,似乎觉得我们来的有点晚。高三四班和初二四班的六十多个学生,按“以大带小”的方式分配到高家大队的五个小队(三队、五队、六队、七队、八队)。傍晚,同学们就在这里互相告别,大马车载着我们和行李沿着五个小队的方向,一会儿就消失在高高的青纱帐里面。</h3> <p>高家三队也叫后高家村,是一个只有19户人家,99口人的自然村落。它距离东嘎公社八里地,一条曲曲弯弯的土道通向公社那边。分到高家三队一共有8个同学,其中男生有高三四班的邓塞外、林北北,初三三班的金胜利、陈彬和金戈;女生有高三四班的袁化临,还有初二四的高志和与王淑琴。</p><p><b style="font-size: 15px;">陶小兵当年下乡去了盘锦, 这张照片是陶小兵先送大家到高家三队。</b></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 金胜利、金戈、陶小兵、邓塞外、陈彬</b></p> <p>我们这几个同学在学校就比较要好,平时又很谈得来,我们自愿组合在一起,今后劳动和生活一定不会有麻烦。</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陈彬、金戈、林北北、邓塞外、金胜利</b></p> <p>林北北回忆到:还记得刚下乡时正赶上秋收,第二天早晨我们就去了田间。今天要干的农活是割高粱,在东大排这块地我们要干上一整天。拿着生产队发给了我们的镰刀,也像个社员一样的跟在组长的身后边。在学校时每年我们都去农村参加劳动,虽然没有割过高粱,但这活对我们一定不会有困难。到了地头,生产组长李国臣先给我们做了示范,他告诉我们: 每个人脚下要骑一条垅,左边留三条,右边留三条,每人负责割七条垅。割倒的高粱要放在腿前,够梱了再用细高粱杆捆绕几圈。看完组长的示范动作后,我们五个男生一字排开,学着社员的样子挥起了镰刀,从学生到知识青年的身份就从这刻起发生转变。</p> <p>干起来才知道割高粱可是个技术活,不是你有劲儿就能干好。看组长割高粱是那么的容易,头是头、尾是尾的揽在胸前。够一捆时马上打捆摆放在脚下,一会儿一梱梱的高粱就整齐地摆放在他的身后边。我们把握不好重心,高梁杆有的头朝上,有的头朝下乱作一团。当地社员称之为耍叉,我们只是觉得有点手忙脚乱。由于一个人要割七条垅,割着割着还会出现串行、割错垅的现象。开始我们还能看到、听到旁边社员的身影和说话的声音,过了一阵,我们五个人就被社员远远地甩在了后边。从早上一直割到下午很晚很晚,中间休息几回后,我们才终于把那七条垅的高梁割完(后来才知道这里最长的垅有三里)。</p> <p>汗水湿透了衣服,手上磨起了水泡,胳膊和腿都很沉,全身像散了架一般。当时我们每个人头脑里都很清楚,这仅仅是刚刚开始,接受“再教育”首先就要过好劳动关!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住,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p> <p>再看看社员和我们已经割倒的这一大片高粱地,社员割后的高粱地留下的都是三寸长的茬,而我们五个人割过的35条垅的高梁茬高矮不齐。虽然两下对比形成了明显的对照,可我们心中却有一种秋收喜悦的成就感。</p> <p>1969年2月17日是春节,上级号召知识青年要和贫下中农一起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为了响应这个号召,我们这几个人早早就做了打算。在1968年9月份刚到高家三队那时,就请社员帮我们买了一口重85斤的半大猪,社员说养五个月到春节,正好可以杀了吃肉过年。但刚下乡时我们居无定所,开始住在社员家,以后又搬到生产队住。虽然每天也都喂猪,但是猪跟着我们四处转悠,经常是有上顿没下顿,身体长大了,却瘦得像狗一般。杀猪时还没有买的时候大,85斤的猪养了5个月,杀的时候居然降到78斤。人家杀猪都能看到板油,我们的猪身上啥都没有,本来还想炼一点猪油的计划也完全落空了。更令人没想到的是猪肉上发现了痘痘,杀猪的老乡告诉我们说这是一头痘猪,虽然我们那么馋,那么想吃肉,但还是把吃到嘴里的肉都吐了出来。这肉不能吃,要把它全部埋掉。但后来有个社员知道了,跑到我们的住地把锅里的肉都拿走了,可见当地的农民生活有多么困难。</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邓边疆、陈彬、金胜利、金戈、李建</b></p> <p>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没想到痘猪真给我们带来了新的转机。五保户老黄头去世了,队里把他的房子分给我们住。有猪圈、厕所、房前还有一大块自留地。房子虽然不大,但我们却有了一种家的归属感。</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邓塞外、林北北丶陈彬、任大通、(?)李长白、李笑</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李向平、吴卫平、高小平、金戈、孟宇、崔继明</b></p> <p>大家都非常高兴,又买了一只小猪和一些小鸡,把房前自留地也做了精心的安排。我们种了西红柿、茄子、辣椒,胡萝卜、韭菜、小白菜、窝瓜,还架起了黄瓜架、豆角架,菜园子的篱笆墙种上晚豆角,我们很精心地打理自已的小园田。劳动之余大家都主动积极的进行施肥、浇水、除草,把我们的小园田侍弄得井井有条。四月初八还和社员学习自己做大酱,终于结束了我们一家一户要酱吃的尴尬局面。我们腌了一坛子咸鸡蛋,那时候的鸡蛋很便宜,5分钱就能买上一个。随时吃随时往里添。而老乡卖了鸡蛋,也就有了买油盐酱醋的富余钱。</p><p><b style="font-size: 15px;">下图:林北北在起猪圈沤肥</b></p> <p>夏秋之际,我们的小园田获得了大丰收。上工前将采下的西红柿、黄瓜放在井水中的柳罐里,下工后和社员一起分享“冰镇”蔬果美餐。餐桌上,除了有小园田自产的蔬菜外,还能经常吃到用黄豆换的大豆腐、干豆腐,用我们自己的劳动换来了伙食的大大改善。这是青年点建好后,同学们前来祝贺的照片。</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李向平、任大通、 邓塞外、邓边疆 </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林北北、陈彬、张明明、袁化临、黄羽</b></p> <p>第二年的端午节,我们杀了自己养的第二口200多斤的大肥猪,还炼了一小坛猪油。这猪油是为冬季炖酸菜做的准备,猪油炖的酸菜吃起来很解馋。我们还清了以前赊欠社员的猪肉,同时也把肉赊给有猪的社员,这是为我们能持续吃到肉做好了铺垫。</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叶勃力、邓边疆、金戈、孟宇</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李笑、陈彬、金胜利、林北北、邓塞外、雷克勇</b></p> <p>袁化临回忆当年建青年点住房的前后,清楚地记得三队是高家几个队最后一个要到青年点的建房款。后来又几经周折终于向公社要到了知识青年建房的木料,在社员的帮助下我们终于有了新住房四间。记得有一天,邓塞外去公社办事,正好收到同学家里寄来的汇款,他立即买了大粒盐带回了青年点。並马上把盐撒到青年点的房顶,及时解决了新房漏雨的问题。那时候同学们家里的汇款,都交给青年点统一使用,真是人齐心稳,和睦团结,共同努力,迎来了我们青年点的鼎盛之年。</p><p><b style="font-size: 15px;">这张照片是叶勃力来到了我们青年点。</b></p> <p>林北北说: “1969年初,邓塞外被选为生产队长、我当了会计。春天播种时,队里大面积改种晋杂5号高粱和铁丰3号黄豆,同时加大了对农田和作物的有效管理,当年粮食产量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年底秋收决算时,工分值由去年的四厘提高到七分钱。很多社员家领完队里分的口粮、烧柴、蔬菜还分得了现钱! 社员说:这是近几年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像我们这样的穷队也过上了丰收年!”</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李向平、任大通、邓塞外、林北北、邓边疆、陈彬</b></p> <p><b style="font-size: 15px;">邓塞外、陈彬送金戈经过宝力镇去当兵。金戈亲自赶车,还有其他几个同学送行。</b></p> <p>林北北回忆到令他最难忘的事情是1971年,那年夏天开始对知青招工。他说: “那时我正在清原县医院照顾住院的母亲。邓塞外通知我马上回青年点。我回到青年点后,邓塞外告诉我,他在大队争取了一个高中男生的名额,让我赶快回来填写报名表。我当时内心十分纠结,自己想回城,但我知道这个名额是大队专门给邓塞外的,同时也担心自己的政审不合格。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内心想法就说,你家里实际困难太多,应该先回城。如果我先走你留下,将来你就不好走了。因为那时我已经因为照顾母亲离开青年点七、八个月了,他说,他是队长以后还有机会。我说,现在我的父母都没有解放,所以不符合招工条件。他让我不必太担心,是他负责我的政审外调工作,他会直接到我父母单位去了解情况。在这人生命运转折的重要时刻,他心里装着是如何帮助同学解决困难。外调回来后他向大队汇报说,我的父母问题清楚,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不影响招工回城。在他的鼎力帮助下,我结束了三年的知青生活,成为沈阳重型机器厂的一名工人。患难见真情,感恩在我人生关键的十字路口得到邓塞外忘我无私的帮助。这件事情刻骨铭心,这份情义永记心间!”</p> <p>上图为农闲回城时,几个同学在沈阳合影留念。</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陶小兵、林北北、华强、印勇勇</b></p> <p>高家五队也叫贾家窝棚,分配到贾家窝棚共有10名同学。5个男生都是大班的,他们是王建中、郑德中、梁传民、金铺东、贺玉贵。5个女生都是小班的,她们是康荣鸣、张瑛、唐岫云、许可、李梅娟。</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排女生:张瑛、李梅娟、许可、康荣鸣</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排男生:贺玉贵、王建中</b></p> <h3>9月19日是农历8月27,天是那么黑,夜是那么暗,伸手不见五指的说法,我们在新开河的农村有了亲身体验。男生和女生被队长分别带到两个老乡家的里屋:一铺大炕,就是给我们安排的房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昏暗的小油灯一闪一闪。窗户是用纸糊的,没有玻璃,我们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入乡随俗,天黑了就得上炕,找不出任何事情可干。躺在硬硬的土炕上,睁着眼睛聊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了爸妈,想起了我们学习生活过的实验园…</h3> <h3>虽然我们在学校时也下过乡,但那只是一年中的十几天。现在我们要务农了,我们的身份已经变为知识青年。贾家窝棚十几户人家,百十来口人,现在又多了我们十名新社员。掰玉米、收谷子,割高粱、刨茬子…,把收好的庄稼运到场院。秋天的活真不少,初到农村的我们,咬着牙学着干。</h3> <p>1969年春节我们就开始筹备盖房,建房款从公社支出,自已买木料,请技工,在老乡的支持下,我们硬是用建三间房的钱,盖出四间! 我们有了自已的家,这个家就是贾家窝棚的青年点。队里给了一块地,我们种上了各种各样的菜。男生干重活,女生轮流做饭。还记得我们学习当地老乡的做法,自己做大酱,为加多少水,男生女生还争论了半天。秋天挖个菜窑,储备足够的大白菜准备过冬,小日子过得挺红火,我们靠自己解决了生活中所有的困难!</p><p><b style="font-size: 15px;">许可、郑德中、王建中、金辅东在青年点前学毛选</b></p> <p>这是我们的菜地,自给自足,小日子过得挺舒坦。</p><p><b style="font-size: 15px;">许可、金辅东、王建中在菜地里</b></p> <h3>下乡当农民,就要和当地社员一样,不仅弄块园田种菜,也要养口猪,过年杀猪可是农村里的大事一件。那天我们青年点所有人都一起去集市买猪,挑来挑去挑了一个胖点的小猪,带回家后放进早就垒好的猪圈里。喂泔水喂剩饭,青年点规定,轮到谁做饭谁就得把猪管。天天盼,月月盼,盼着小猪快快长。就连晩上收工回来,我们还要围在猪圈旁边看个半天。谁知这猪真的辜负了我们,我们养了一年它也没长多大,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个方面?</h3> <h3>没等过年就准备杀猪了,我们没请社员帮忙,点里几个男生把猪按在条凳上,结果绳没绑紧,猪撒腿就跑,我们满村子地撵,闹得鸡飞狗跳、满头大汗。</h3> <h3>经过一年的知青生活,我们从不适应到基本适应,从不了解农村到了解了大半。我们高家五队在册土地800余亩,1968年产粮6万余斤,亩产不够百斤,真的有点可怜。为改变这个现状,第二年我们几个知青搞了一块实验田。主要是搞玉米、高粱的杂交,想把产量搞上去,知识青年扎根农村就是要科学种田。</h3> <p>为解决土质问题,冬天农闲的时候我们集体回城,把淘粪的工具放在康荣鸣家,晩上就在康荣鸣家的地板上打地铺,这样半夜起来去淘公共厕所很方便。公共厕所白天不让随便淘大粪,到了晩上没人管。什么脏,什么臭,什么累,我们全都不在乎,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湊够了一火车皮,从沈阳直接发往八面城站。</p> <p>从春到秋,我们在贾家窝棚呆了两年,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春种秋收的轮转,我们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我们自己的家园。李梅娟当上了妇女主任,梁传民当上了生产队的保管,大家准备在贾家窝棚扎根60年。</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 许可、王建中、郑德中、金辅东、贺玉贵</b></p> <p>1969年末,下乡到沈阳郊区的刘清宁到青年点来看望大家,他们三个好朋友跑到东嘎公社照张像,狗皮帽子很显眼。</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 郑德中、梁传民、刘清宁</b></p> <p>冬闲回城后,大家都要去照相馆照张像,戴着毛主席像章合影是那个年代的特点。</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 郑德中、梁传民</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 贺玉贵、王建中</b></p> <p>在北陵公园里,五队青年点的大、小班同学合影留念。</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 张瑛、贺玉贵、李梅娟、梁传民</b></p> <p>1970年年末,梁传民的父母走五七到了昌图县大四公社,他归户回家。为欢送他,点里的同学赶到宝力公社集体去拍了一张合影,还赶着大车一路送行到大四公社梁传民的家里边。</p> <p>上面这张照片是我们高家五队的集体照。</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李梅娟、康荣鸣、许可、张瑛</b></p><p><b style="font-size: 15px;">中左起:金辅东、梁传民、贺玉贵</b></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王建中、郑德中</b></p> <p>高家六队也叫新开河,有16名同学分到这个小队。大班高三四班分来7名女生,她们是:王凤梅、史俊珍、沈一中、张景文、马凤芝、荆芷萍、鲁茗。小班初二四班分来9名同学,其中女生5名,男生4名。他们是女生:于念先、王明珍、张铁敏、孙艳芝、刘小林。男生:田洪彬、石磊、阎忠林、魏仕连。</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刘小林、孙艳芝、王明珍</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马凤芝、于念先、王凤梅</b></p> <p>还记得1968年9月19日晚,大马车把我们带进了生产队的队部,队里已给我们准备好了晚饭。当时的心情很复杂,已记不清当时吃的是什么饭。只记得吃过饭后队长把男生、女生分别带到几个老乡家。大班的女生分到刘文家,昏暗的煤油灯下,我们和房东刘大娘还聊了半天。这张照片是我们青年点大部分女生,中间坐的两位男士是公社的领导,可能是来青年点看看。</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沈一中、两位领导、王凤梅</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王明珍、马凤芝、张景文、刘小林、张铁敏</b></p> <p>我们住过老乡家的大土炕,后又搬进生产队在队部为我们整理出来的暂住点。男生住在队部的西厢房里,女生住的这个暂住点虽然是正房,但它曾经是生产队的马圈。屋子里不光有马粪味,而且四处露风,冬天脸盆里的水结了冰,一夜的时间,毛巾冻得像冰棍一般。 </p> <p>从春种到秋收,所有的农活我们都干了一遍。早上一敲铧子,高家六队的打头薛万发一声大喊,16个小青年就跟着他去了田间。因为全村就12户人家,干活的主力就是我们这些知识青年。现在想起来,还是春天的活好干,刨坑、点种、覆土,再用石滚子压平。虽然鞋壳里都是土,但四人一个小组干得挺欢。</p> <h3>夏天顶着大太阳去铲地,碰上一眼望不到头的地块,一上午也铲不完一条垅,腰酸背痛腿发软,真是苦不堪言。</h3> <h3>最难干的活是秋收,虽说割倒一片少一片。但割豆子、拔麦子的活真难干!从地里回青年点,只见大家的手上血泡一片。我们到了地头休息时,还不忘做几道趣味数学题打发时间。还记得那道题:有三只狼和三只羊要渡河,且只有一条船,船上只能坐一个人和两只动物,问怎样才能安全的把动物送过去?(注:狼在没人的情况下,不小于羊的数目下就会吃掉羊)我们就在地头画条线,用石子和树枝代表羊和狼,一遍一遍地试验…</h3> <h3>农村的生活虽然很苦,但我们却想方设法把生活改善。刚下乡吃高粱米觉得难以下嚥,小班的田洪彬就想办法在淘米时用饭铲使劲地搓,用水冲了一遍又一遍。做好的高粱米饭变了样,白白的、圆圆的,居然像大米饭一般。我们盛饭时都抢着盛挨近锅底那块地方的饭:好吃!又软又弹!</h3> <p>干什么农活我们都不觉得难,但最怕的就是下雨天。虽然下雨天不用上工,但去厕所那真叫一个困难。当年的厕所特别简单,一般都是在住家的房山头,用秫秸围起一个圈,里边挖个坑,放一口破缸並在缸的上边搭两块板。当你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里边,真担心一脚把木板踩翻。那时我们所有人有个共同的心愿: 改变农村生活,改造厕所一定要放在最前边。</p> <p>看起来我们的生活似乎有些苦,但没有任何人发牢骚抱怨。小班石磊那时候管伙食,为把青年点的伙食搞好,经常赶着车去集市上去买些酱醋油盐。我们青年点从来没有缺过粮,队里做豆腐分给我们,还不和我们要钱。如果没菜吃了,队里把黄豆送过来,炒盐豆也很下饭。还记得在这个马棚里的炕上,鲁茗住在炕梢,每天晚上,她都会在自带的木制肥皂箱上,点上自已的小煤油灯,坚持每天写上一篇。</p> <h3>沈一中说到当年的青年点,记得刘小林特别活泼,讲故事也很生动。她说,有一个雨天,大家不用出工,都窝在青年点,因无事可做,就提议让刘小林讲故事。刘小林当时正在补衣服,立马有人自愿帮她来补,以便她可以站在炕上边讲边演。印象比较深的是讲“陶维尔教授的头颅”,她讲得有声有色,大家也听的津津有味。尽管雨很大,房子也有点漏雨,但是屋子里欢乐的气氛丝毫不减。</h3> <p>沈一中说孙艳芝歌唱得很好,“第一次听她一边烧火一边唱歌(好像是洪湖水浪打浪)。当时我就被惊到了。不是因为她唱得好听,关键是她的唱法也不一般。我们已经很长时间习惯大嗓门的唱进行曲,乍一听到她那种悠扬、空灵的歌声,顿时眼前一亮,被深深地打动,内心一下子变得很软很软”…</p> <p>还记得小班石磊有一把吉他,收工后经常在青年点的小院子里弹上一弹。那歌曲是那样的悠扬,我们一边听一边感叹!那是一首苏联民歌,虽然从没听过,但因为好听,我就把旋律记在了心间。许多年后,无意中知道这曲子由孙维世填词,作为话剧保尔柯察金的插曲,成为了经典。</p> <h3>沈一中还说:记得下乡后的第一个国庆节,队里放了一天假。张景文说她弟弟下乡也在昌图,位置在新开河的北面,距离我们新开河有四十里地远。他弟弟所在的公社在辽河边,那里是沙土地,盛产花生,现在正是收获季节,她想去看一看!我和荆芷萍决定陪她去,虽然没有地图,也只知道公社生产队的名字,我们三个人就组成了一个一路向北、说走就走的旅行团。一路上没费什么周折,很顺利到达了她弟弟的青年点。看到她们姐弟团聚,我和荆芷萍也动了念头,也想乘机去自已的弟弟妹妹那里去看一看。荆芷萍的妹妹在昌图平安公社,第二天她就乘火车去了平安。我从那儿走到八面城,搭火车去了开原。</h3> <p>这是我们班下乡到高家六队大小班的女同学,冬闲后回城在一起照一张照片。</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沈一中、于念先、荆芷萍</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王明珍、马凤芝、史俊珍</b></p> <p>1970年高家六队的大班女生在沈阳合影留念。</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马凤芝、沈一中、鲁茗</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张景文、王凤梅、史俊珍</b></p> <p>张景文、沈一中、鲁茗,年轻漂亮的新社员。</p> <p>1969年国庆以后,建房款下拨到我们小队,每个人150元,我们16个人,在当时这个款额实在可观。1970年春耕后,生产队在队部的东面划出一块地给我们建青年点,我们一共要建新房五间。盖房子在农村是件非常大的事情,我们青年点的同学全员出动,昌图的土质可能比较粘,房墙不用砖砌,干打垒的跺墙方式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那时候我们都特别能干,抡大锤跺墙我们女生和男生一样,轮番上阵,不叫苦不叫累。也许当年很年轻,也许是心中有个期盼,因为那是给我们自已建家园。下面的图就是我们六队的青年点,房子盖好后,几个女生在房前照像留念。</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刘小林、王明珍、孙艳芝</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马凤芝、王凤梅、于念先</b></p> <p>在六队知青中,我们四个人是好朋友,回沈后在北市场的一个照像馆里拍照留念。</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 于念先、荆芷萍</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 王明珍、马凤芝</b></p> <p>七队的4个女同学来六队串门,大家在青年点的菜园里照像。</p><p><b style="font-size: 15px;">蹲左起: 任复君、邹希文、马湘湘、沈一中、王凤梅、马凤芝</b></p><p><b style="font-size: 15px;">站左起: 高岱、史俊珍、张景文</b></p> <p>生活环境和饮食的改变,辽北的知青生活把我们从瘦弱的身形变得有点发圆。这是1969年挂锄后,我们回到沈阳后在东陵拍的照片。</p> <p><b style="font-size: 15px;">上面照片从左起:王凤梅、鲁茗、史俊珍、荆芷萍</b></p> <p>高家七队在六队的西边,两队距离只有二里地远。分到七队共14个同学人,男生5人,女生9人。大班有周景杰、刘德明、王英; 小班有李向平、牟于奇。大班女生有邹希文、马湘湘、高岱、任彦彦、任复君,小班女生有王惟妤、牟徐舫、郑苏英、张燕。</p><p><b style="font-size: 15px;">从左起:马湘湘、邹希文、高岱、任复君、郭敏娴、袁化临</b></p> <p>七队位于新开河村中段,有21户农民,124口人。拥有平坦的褐土地,计划内面积53晌8亩4分,还有20晌计划外的“黑地”不归上边管。由于生产管理粗放,1968年仅年产高粱、玉米3、4万斤,一个工分3.6厘,一个劳动力每天按8分计算,意味着干一天活就挣2分钱。</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王英、周景杰、李向平</b></p> <p>面对如此困境,我们到队不久就投身到打翻身仗的拼搏里边。从1969年到1975年,由周景杰开始,李向平、牟徐舫、王惟妤接续担任生产队正付队长六年。郑淑英始终担任保管员,王英一直做“老更官”。我们出工干在前,收工走在后,热心扶困济贫,严格管理生产,开展科学种田。铁面严把财务关,初步调动起社员的生产积极性,实现了粮食产量连年翻番。1974年粮食产量达到21万斤,是1968年的的6倍,分值也达到一毛多钱。</p><p><b style="font-size: 15px;">李向平和当地贫中农打成一片,右一是李向平。</b></p> <p><b style="font-size: 15px;">王英、李向平与参加公社劳模会的代表合影。</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排左二为王英,左三为李向平。</b></p> <p>说到当年插队落户到乡间,每个人想说的话就源源不断的涌到了嘴边。那些年有苦也有累,但也有篏入脑海中不能忘记的快乐片断。邹希文回忆起她在七队的那几年,青年点生产、劳动、生活中的点点小事就浮现在眼前…</p><p><b style="font-size: 15px;">下图:邹希文</b></p> <p>邹希文回忆说:在青年点的房前,开始种我们的小菜园。䠙好垅,挖好坑,把弄来豆角籽撒在里边。我们在每个坑里都要施上一把自已沤的肥,覆好土还要用脚轻轻踩一遍。这不仅是在种豆角,我们把希望也种在了里边。豆角吃完,秧子拔掉,我们居然发现了新大陆,一片西红柿秧和极少的西瓜、香瓜秧出现在眼前!我们并没有种这些呀?忽然大家恍然大悟,大笑了半天。原来那是大家粪便里的种子,哈哈,这是多么神奇的一种循环!</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高岱、邹希文、郑苏英</b></p> <p>待西红柿成熟了,无论是其它队的知青还是本队老乡,只要来到院里,都会进到地里去摘,什么时候摘都不会失望,这意外地惊喜延续了好一段时间。下图:我们村子的后边就是新开河,收工后几个同学来到了河边。</p><p><b style="font-size: 15px;">右起:邹希文、王惟妤、马湘湘</b></p> <p>农村的很多事对于我们都很新鲜,生产队每年都要种些糜子(大黄米)、红小豆分给社员。辽北的习惯过年要做粘豆包,一做就做好多,放在缸里冻起来,一吃就能吃上好多天。那时我们学着去磨面,做豆包,也学着社员那样冻在屋外的大缸里边。</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 马湘湘、邹希文、高岱、</b></p> <p>每年春天,农村家家户户都要“抱”小鸡,春天“抱”出一窝,到了夏天公鸡能打鸣,母鸡能下蛋。头一次看孵小鸡,是在社员的炕头上。老母鸡趴在好多鸡蛋上,不让任何人靠近它的身边,有人从它身边走过,老母鸡的毛就立马竖起,嗓子发出闷闷的哀怨。21天的时间,小鸡一个个啄开蛋壳,毛绒绒的特别好看。慢慢地长成了大鸡,红着脸儿争抢鸡咕噜 ,咯咯嗒地叫个没完。记不得是谁的主意,要给每只鸡起名登记,还要记录每只鸡能下多少蛋! 终于发现这是个愚蠢的决定,因为它们下蛋的地点不确定,青年点的院子里到处可以找到鸡蛋。不是一个,而是一堆。米屯子上、厕所纸篓里、玉米地里……到处都有,那捡鸡蛋的感觉真是开心无限。</p> <p>公鸡就比较可怜,它不能下蛋,打架斗殴,无时不在。当我们馋了,就把公鸡杀了,放在柴火烧的大铁锅里,燉了一会儿,鸡肉的香味就飘得好远好远。</p><p>最后只剩一只最漂亮的幸运大公鸡,它最大的本事就是看家护院。这只公鸡很灵性,对于知青无论来自哪的一律不撵。对于老乡就连孩子都不行,追着撵着没个完。邹希文说:“记得一次我做饭,挑完水,打扫完卫生,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在院子里走过,它就从后面飞到我肩膀上,我一回头它就又跳了下去,好像要和我逗着玩。”这张照片是在七队青年点门前拍的,因为有外队的女生来串门。</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 郭敏娴、任复君、高岱、邹希文、程晓颖、 马湘湘、袁化临</b></p> <h3>北方人每家每户都要下大酱,但下大酱可不简单。从煮黄豆、做醬块、包好放在房粱上荫干。等到阴历四月初八,刷酱块,再敲成小块,放在缸里用水浇满。下到缸里还要闷晒一个月,做酱的全过程才算完。我们学会了所有程序,也完成了做酱的所有过程,于是我们青年点的酱缸也摆在了窗前。</h3> <p>下雨天房子漏是我们最大的麻烦。屋地完全是烂泥,不穿雨衣、雨靴根本玩不转。房薄顶上用塑料布吊好,让雨水从塑料布流到盆里边。如果不在下雨前把柴火搬进来,那饭就不好做了,湿漉漉的柴火根本点不着,弄得屋里屋外都是烟。有一次不知是谁把煤油撒在了装米的大缸里,等做饭时我们才发现。那时口粮是有数的,一缸的粮食要吃上好多天!当然这粮食不能丢掉,再难吃再有味道也要往下嚥。</p> <p>一定猜不出她们三个人在干什么!三个女生牟徐舫、王惟妤和郑苏英在青年点的屋顶上撒盐。让屋顶的泥顶板结,这样下雨天大家再也不会因为屋里漏雨而心烦。</p> <p>一天劳累后,我们依然不改晚上围着那如豆的煤油灯看书学习的习惯。王惟妤回忆说,在高家七队我读完了四卷毛泽东选集,都是在这昏暗的油灯前。还记得学习结束时,我们互相对望,只见每个人都收获两个大黑鼻孔,因为煤油灯的油烟都贴到了我们的鼻子上边。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让我们忘记了农活的劳累、环境的恶劣、前途的迷茫,取而代之的又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春天 。</p><p><b style="font-size: 15px;">邹希文在试验田边</b></p> <p>看我们身后的高粱穗又大又散,这种高粱的产量有点低,但它磨出的高梁米最好吃,这米的昵称叫“大蛇眼”。</p><p><b style="font-size: 15px;">下图为王惟妤和马湘湘</b></p> <p>我们搞的实验田是“晋杂五”,它的棵杆很低,高粱穗抱得很紧,不好吃,但是高产。</p> <p>到了秋收季节,地里的庄稼都要往场院里运,那时没有汽车,牛车在生产队也是好的运输工具,马湘湘、邹希文和队里的孩子们坐在上边。不知道去运什么,坐在车辕上的孩子那么小,居然甩着鞭子当上了车老板。</p><p><b style="font-size: 15px;">坐在车尾的是马湘湘和邹希文。</b></p> <p>春天,一辆拖拉机来我们队里翻地,我们都很兴奋。要知道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农业机械化,尤其在广阔的松辽大平原上,能改变牛耕人做的现状是多么让人想往。几个女生爬上了拖拉机,先过过瘾,再试着当一把拖拉机驾驶员。</p><p><b style="font-size: 15px;">上边站着的是高岱,下边两人是马湘湘和邹希文。/</b></p> <h3>王惟妤站在我们的小园田里,园田的后边就是我们的青年点。<br></h3> <p>马湘湘和王惟妤去队部办事,王惟妤扛着铁锹,乍一看像是在挑着土篮。</p> <p>青年点的四个女生坐在土围墙上,劳动之余嘻嘻哈哈地聊着天。</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郑苏英、牟徐舫、马湘湘、高岱</b></p> <p>这是1968年我们下乡后的第一个冬天,没和班里一起走的罗小燕,与高家七队的女生在辽宁工业展览馆见面。短短半年的时间,我们都变得那么“丰满”。</p> <p><b style="font-size: 15px;">上图左起:马湘湘、邹希文、任复君、任彦彦、罗小燕</b></p> <p>新开河水流淌在高家六、七、八队的北面,从东向西往前盘旋。也许是河水的不丰盈,造成了这个村庄的贫穷和困难?我们两个班17名同学被分配到高家八队,其中五个男生,他们是大班温新新、吴念秋,小班赵沙沙、马学林、赵辛夫;12个女生是大班康荣生、徐笑鲁、程晓颖,小班是康荣宁、杨松青,徐晓锦,鲁小江,李连华,李非非,朱鲜丽,黄羽,刘翔伟。</p> <p>东嘎公社高家八队人少地多,马队长虽然是老党员,但不爱管事儿,旁落大权。大抹头、吃大锅饭的现象比较严重,让好多人都有意见。什么是大抹头?就是干不干一样领口粮,干不干都一样拿不到钱! 忙的时候就不出工,挂锄和冬闲时出来混饭。队里的二流子吴坤就是这样,挂锄时来队里上班。还说,你们知识青年太傻!农忙农闲都是一样的工分,你们忙累的时候干活,不累的时候回沈阳了。他冬闲时在小队部里,唱起二人转像喝醉酒一样投入,不知道疲倦。今天大家回忆起来,说这个二流子有点像赵本山。大班的温新新,在学校时就比较有主见,为让知青的利益不受损害,刚下乡不久就从小队里要回了知青的财务权。</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 徐晓锦、李非非 、黄羽、李莲华、徐笑鲁</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 刘翔伟、程小颖。</b></p> <p>因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文革的后续,同学们的思维还保留有“左”的观念。程晓颖回忆说:一开始我们也很左,为了卡住大抹头,我们带头不占用队里的便宜。磨石豆是牲口料,一般都是换豆饼喂牲口,换回的油分给社员。为了表示革命,我们坚决不要,可没有油怎么炒菜呀?这事儿当时我们没有考虑周全。最后只好清水煮菜,弄得大家肚子里没油水,大便都很困难。</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李莲华、李非非、黄羽</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王淑琴、康荣鸣、许可</b></p> <p>八队的农民生活得真困难,困难的程度超出了我们下乡前的预见。有一次去一个社员家,忘了叫那家姓什么了,只见他家的四个小孩没有穿衣服,一顺儿光溜溜地躺在炕蓆上,一床被子四个孩子裹在里边。妈妈可能怕孩子冷,一个劲儿地给孩子掖被角,但顾了这边顾不了那边,被子有点小,想掖也掖不严。</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程晓颖和黄羽在新开河边</b></p> <p>高家八队的分值是2分3厘4,那是最低一年,按一个壮劳力一天10个工分,干一天活,挣一盒火柴钱。如果不出工,一天少吃一顿饭,都比一盒火柴值,所以还不如不干活,就是这种恶性循环!</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黄羽、李莲华、老董家小香</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葛洪英(社员)、李非非、尹立春(社员)</b></p> <p>生产队由于领导班子不行,社员穷的一塌糊涂,不久我们知识青年就夺了权。队长、财会、保管全接手,先是温新新当了队长,后又是赵辛夫当的队长,终于拿掉了队里的大抹头的坏习惯。八队是全大队里最穷的小队,不是自然条件不好,是因为社员太懒。当时下地的只有共产党员马队长,他只能领着富农子弟和知识青年劳动在田间。在农村的这三年,我们真心想改变农村的落后面貌,想尽办法在广阔天地里大干一番。可谓与天斗与地斗又与人斗,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精彩不断。</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 黃羽、肖桂华</b></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王维妤、余栗</b></p><p><b style="font-size: 15px;">她们是最后走出东嘎的四个知识青年</b></p> <p>高家八队的知青当上了生产队的队长,当年就把八队的历史改变。高家八队从农业合作社开始,从来没有交过公粮,年年拖,年年欠。而我们改变了这些,当年不仅交齐了公粮,还卖了一部分商品粮,这引起周边地区的震撼!</p> <p>程晓颖回忆到当年高家八队有一块地叫八垧地,好像离村子很远很远。春天,拖拉机把地翻完以后,为了保墒,由我们知识青年半夜三更赶着马拉着辊子去压地。一个人赶着一匹马,大家相隔得很远。心里也发毛也害怕,但我们不干就没有人干。我赶的那匹马好像看懂了我的心思,慢慢的踏着步,有时还回个头,似乎在告诉我,不要怕,还有我和你做伴。</p> <p>温新新当时是青年点的点长,他领着我们干打垒的盖起了新房五间。一米多高的鸡舍我们垒,厚厚的围墙都是我们自已建。只可惜后来干不动了,院墙只建了一半儿就停工停产。我们在园子里种了很多大白菜,辽北的冬天很长,大白菜是农村餐桌上的主角,挖个菜窖储存过冬的白菜刻不容缓。</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李非非、刘翔伟、李莲华、康荣宁、徐笑鲁、徐晓锦</b></p> <p>我们这些城里长大的孩子,没有什么生活经验,到了农村,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已干。我们没有住过火炕,更不懂这火炕该怎样盘?问过老乡后,知道了盘炕的要点,但没注意把炕洞留得太高,炕怎么烧也不热,要知道辽北的冬天就靠这火炕的散热来取喛。我们渍了一缸酸菜就放在屋里,因为屋里太冷,缸里的酸菜结结实实地被冻在缸里面。</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李非非,黄羽,李莲华</b></p> <h3>有了自已的住房就有了我们自已的家,17个人的大家庭要把自已的日子规划周全。我们养了100多只小鸡,和社员家一样,散养在地头、田间,谁知道每天早上放出去,晩上回来的数数看,居然会少一大半。最后100多只鸡都丢了,还是我们过日子没有经验。</h3> <p>当时高家八队的青年点实行共产主义分配,大家的钱都放在点里一起花,对于家庭困难的同学一定给予照顾。1971年开始招工时,一致同意让家庭经济困难的和年纪大的同学先回城,年纪小的同学在招工时刻都不上前。</p><p><b style="font-size: 15px;">黄羽和徐笑鲁在青年点的照片。</b></p> <p>白天干活再累,晚上都在小油灯下看书学习 ,开会讨论生产队大大小小的事。花钱最多的买煤油的钱,我们宁可不打酱油,买灯油的钱从来不断。</p> <p>下雪了,结冰了,新开河向我们展开它丰姿绰约的另一面。马学林站在新开河畔,迎着风雪向前看!</p> <p>这张照片好像在公路边,年轻漂亮的女知青们,每个人都是一张笑脸。</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许 可、李莲华、黄 羽</b></p><p><b style="font-size: 15px;">中左起:王维妤、牟徐舫、康荣鸣</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王淑琴</b></p> <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小香(社员)、李莲华、老丑(社员)</b></p><p><b style="font-size: 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后左起 :立春、洪英</b></p> <h3>康荣宁、康荣生、杨松青</h3> <h3>康荣生和袁化临在高家八队,那时候多年轻,多么好看!</h3> <p>从1970年开始,一直到1974年,高家大队青年点的人员开始改变。有的人离开了青年点,随五七战士的父母去了另外的乡间; 有的人参了军,保家卫国上了前线;有的人去了军马场,在内蒙古的大草原上跃马扬鞭; 还有的人被招工进了工厂当了工人; 有的人上了大学,成为了第一批的工农兵学员…</p><p><b style="font-size: 15px;">高家大队的知识青年返城后的集体合影,背景是实验校园内大家捐款建成的塑像前。</b></p> <p>黃羽回忆说,大批招工以后,大队决定将青年点並点。三队、五队、六队剩下的同学都到了八队。他们是邓塞外、袁化临、陈彬 、康荣鸣、许可、 王明珍、刘小林。并点后,王明珍当会计,许可当保管员。邓塞外担任点长、生产队长,带着大家在农村继续干。</p><p><b style="font-size: 15px;">前左起:王淑琴、李莲华、黄羽</b></p><p><b style="font-size: 15px;">后左起:许可、牟徐舫、康荣鸣、王维妤</b></p> <p>尽管我们离开了这片土地,每个人的身份又一次发生了转变。但无论过了多少年,即或我们已经从青年到了老年。我们会三三两两,或班级或青年点组团,我们都会回到这里,看望乡亲们,寻觅我们自己的当年…</p><p><b style="font-size: 15px;">1994年,高家三队老知青在当年房东门前合影留念</b></p> <h3>2008年,高家三队老知青看望当年的老乡,和当年乡亲合影留念</h3> <h3>2018年9月,是我们插队五十周年纪念日,高家三队老知青返乡,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和乡亲们合影留念。</h3> <h3>高家五队老知青返乡</h3> <h3>当年五队的老知青坐在老乡家的炕边,大家开心的聊起了当年…</h3> <h3>五队村口有我们的记忆,花白了头发的我们还记得我们当年是这里的新社员。</h3> <h3>看看,这院子太大、太漂亮,哪里还是我们当年住的房东家的土屋小院。</h3> <h3>当年的小伙伴,今天又相见,拉着您的手,搭着您的肩。</h3> <p>2019年7月,陶小兵、袁化临、荆芷萍、梁传民从北京回到沈阳,周景杰从沈阳一路开车,专程陪伴我们回到高家大队的五个青年点。我们在东嘎乡政府门前合影留念。</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周景杰、袁化临、乡干部、荆芷萍、梁传民</b></p> <p><b style="font-size: 15px;">我们在高家五队当年房东家的门前合影留念</b></p> <p>我们来到高家六队老房东刘文的家里,过去低矮的干打垒土房和小小的院子,如今已经大变样。红瓦白墙,窗户透明锃亮,院子的地面铺了红砖!</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荆芷萍、刘文、袁生林、梁传民</b></p> <p>荆芷萍和当年高家六队的社员在大树下聊起了当年。</p><p><b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袁生林(社员)、荆芷萍、刘文(房东)、社员</b></p> <p><b style="font-size: 15px;">袁化临和荆芷萍在通往五队的玉米地前合影留念。</b></p> <p><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88年9月19日,高家七队的老知青们又回到了这里,站在曾经耕耘过的土地上合影留念。</span></p> <p><b style="font-size: 15px;">1998年9月19日,高家七队的老知青又回到了他们的第二家园</b>。</p> <p>2008年9月19日,是我们下乡40周年纪念日,高家七队的老知青和乡亲们又欢庆了一番。</p> <p>2018年9月19日,高家七队的老知青们在上山下乡50周年的时候,在东嘎乡镇大门前。</p> <h3>高家八队的老知青们几次回到了这里,看着农村的变化,他们要说的话说也说不完。</h3> <p>我们记住了那几年,因为那是我们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环。我们不会忘记青春年少的我们,在辽北大地创建了我们的第二家园!我们不能忘记刚刚踏入社会就上了山、下了乡,更不能忘记那几年朴实的乡亲给予我们的陪伴!</p> <p>让我们永远记住插队落户的那个难忘岁月!我们吃过的苦,流过的汗,磨炼了我们的意志,铸造了我们的灵魂,也成就了我们永不服输的今天。</p> <p><b style="font-size: 15px;">文字、图片供稿:</b></p><p><b style="font-size: 15px;">林北北、袁化临、王建中、梁传民、沈一中、王凤梅、邹希文、王惟妤、李向平、程小颖、黄羽</b></p><p><b style="font-size: 15px;">编辑制作: 荆芷萍</b></p><p><b style="font-size: 15px;">2020年8月</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