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现在的西塔冷面店</p> <p class="ql-block">前些天,全家去辉山度周末,回来顺道在西塔大冷面吃了顿晚饭,反响不错。出来时,忽然发现马路对面,朝鲜商店的山墙上有一溜大白字,“太白山烧烤城”…,我顺口说了一句,那个饭店就是我家原来住的地方。</p><p class="ql-block">海华(儿媳)说,太白山现在挺有名呢!付亮接过来就对她说,过几天是你的生日,那就在太白山办吧。</p> <p class="ql-block">今晚,如约来到了“太白山”,气势果然“恢宏”,只是胡同太窄,没有仃车的地方,只好开进了饭店南面的院里,这就是我的“故居”,市粮食局1号宿舍,西塔大院。</p> <p>故同口</p> <p>太白山的店面,看样子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开张了。</p> <p class="ql-block">现在看,这楼院已很陈旧,想当年,这是西塔地区唯一的六层大楼,在那个年代,着实风光了好一阵子。</p> <p>现在的西塔宿舍院内</p> <p class="ql-block">那是上世纪80年代中期,文化大革命还没有结束,国家还处在计划经济年代,为解决职工住房奇缺的问题,市粮食局在沈阳首倡自己动手,在国家计划外,自筹资金,自找场地,自备建筑材料,自行组织建筑队伍去建设本单位的职工宿舍。</p><p class="ql-block">说是计划外,我想百分之八十还得国家拿钱,因为那時的粮食系统,还是是国家政策性亏损的部门,不挣钱。没有国家的资助,怎么能盖起那么大的高楼(估计怎么也得有几千平方米)。</p><p class="ql-block">但是,粮食部门有一大优势,就是有地皮,还不用花钱,在当时,全局除了遍佈沈阳的粮站,粮管所之外,还有诸多零散的粮食加工或经营单位(解放后公私合营的粮食企业),这1号宿舍的旧址,就是原第三粮库一个粗粮加工的工段。这些则是其他单位不可比拟的。</p><p class="ql-block">再就是粮食部门有一定的可用资金,有建筑材料的筹措能力,有相当的土建施工能力,(粮库的大多数库房,专用线雨撘,地坪等都是自建的),有建筑工人,有搬运大队,还有运输能力(粮食运输公司是全市几大运输公司之一)这西塔宿舍就是由市局机关,第二粮库和粮食运输公司共同联建的。</p><p class="ql-block">作为职工宿舍,这块地方的优越条件无与伦比,唯一的缺陷,就是地势低洼,地下构造不好,不适合盖较高的楼层。(那时的建筑技术也不行,还没有打桩那一说)。最后,经专家论证,要想盖起一座6~7层高的砖混结构的大楼,基础必须要有一米以上厚度的全钢筋混凝土垫层,俗称“满堂红”,就是整座大楼要建筑在一大块一米多厚的钢筋混凝土上面。这无疑给大楼的建设增添了额外的难度和更高的费用。</p><p class="ql-block">但是,在那经济困难的年代,还有什么能比住上现代化宿舍更令人企盼,更令人振奋,更能激起人们的豪情与干劲儿呢?全粮食局机关的干部和后勤职工,全都上阵,投入了浇筑混凝土基础的战斗行列(当然主要的劳动力还是来自那两个联建单位)。</p><p class="ql-block">那么厚,那么大的水泥垫层必须一次浇筑完成。各科室的干部几人编成一组,有男有女,推着一台台小车,排在搅拌机旁,接满一车就立即推走,通过长长的跳板,倒入基础绑好的钢筋架内,有专门的技术工人去震捣夯实,整个工地一片刺耳的振捣棒的声音,说话都听不清。常常一干就是一个白班或一个夜班。工地有食堂,吃饭、休息都在工地上。</p> <p class="ql-block">大约经过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一号宿舍就峻工了,高高地耸立在西塔最繁华的地段,东边是朝鲜族文化馆,西边是朝鲜商店,楼下是朝鲜书店,对面就是大名鼎鼎的朝鲜族西塔冷面店。当时,全是沈阳市著名的地标式建筑。</p> <p class="ql-block">现在看西塔宿舍楼的外观也不算落后(下面是东面快速干道的引桥)</p> <p class="ql-block">我们科的董志荣和齐国政各分到一套宿舍,老董每天上班头一件事,就是晒“幸福”,早上起来,五分钟如厕,五分钟洗漱,一根火柴就能点着两个煤气灶(呵呵,那时还没有自动点火装置呢!)一个插粥,一个馏馒头,不到半个小时全家五口就开饭了。十分钟吃饭,五分钟拾掇房间,骑车十分钟就到了单位。以前住西下洼子小房时,每天早上先到公厕排队,回来就得劈劈柴,剁煤坯,冒烟咕咚点着炉子,还得等半天炉火上来才能烧水作饭,就一个小炉眼,饭菜都作好,全家都吃完,屋子都顾不上收拾,就得匆忙骑车上班,家离单位又远,从起床到赶到局大门口,这“全套早操”至少要两个半到三个小时才能完成,还得别赶上雨雪…。</p><p class="ql-block">我不由得想起当年长征到锦州时,住在一户两水两气的铁路职工宿舍,当时就羡慕得不得了,甚至立下一个“大”志向,今生也一定要住上这样的房子。看到老董那充满幸福的炫耀,我内心似乎也闪烁起希望的火花。</p> <p class="ql-block">但是,当务之急却是我已经33周岁,和小芳结婚将近一年,但是房子还没有着落,只好住在老爸家,每天晚上老爸还得去上屋也是独身的“大马哈”家找宿。</p><p class="ql-block">在当时那个年代,要想解决房子问题,个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只好向领导汇报自己的难处,希望得到单位和组织上的帮助。甚至晚上我和小芳一起去泉荣局长家串门,希望能引起大领导的注意,泉荣的老伴見到我俩都那么大了才结婚,还没有房子,也不敢要孩子,深表同情,一个劲帮助说好话。泉荣局长表态,你俩先回去吧,这事你们异春科长已跟我说多少遍了,给我点时间,容我我想想办法,尽快帮你们解决吧。</p> <p class="ql-block">到现在我俩还经常怀念泉荣局长,那时的领导,真为群众办事,不到一个月,这事就有了说法,原来,他看中西塔宿舍楼下那一趟平房,盖楼时的简易工棚和食堂,楼竣工后也没拆,被当作了自行车库。就打起了它的主意。在班子会上一议,决定将其改为三间临时住房,暂时缓解一下局机关大龄已婚青年的住房问题。</p><p class="ql-block">不到两个月,房子就改建完毕,我,殷建民,于文元三个同时进入局机关,又几乎同时结婚的三个同学,就荣幸地入住新居了。</p> <p class="ql-block">为了与院子隔开,三家门前特意用砖砌了一条小胡同,殷建民是头一家,中间于文元,我家在紧北边,把山。再里面是锅炉房。在房山和锅炉房中间,有个地下人防工程的入口,门口朝向锅炉房,东面一个斜坡,顺着斜坡可以爬到房顶,一个两米见方的小平台,与我的房山几乎相连。北面是门,很少有人进去,平时都是上锁。</p><p class="ql-block">由于这胡同仅供我们三家行走,后来,志平就给这趟小房起名叫“三家巷”,当年老作家欧阳山一部很有名的小说的名字。使这趟小平房具有了一点诗意。</p> <p class="ql-block">打开房门,进入我家,全长不足五米,宽不足三米,屋顶是新采的天棚,抹了白白的石灰砂浆,中间有一道间壁,里屋大约有一米半宽,算是厨房和杂物间。厨房太小,不能安装煤气,但是局里每家给配了一个煤气罐,这在当时也很新潮。</p><p class="ql-block">外屋就是住人的房间,小一些,除了能放一张双人床外,还能放一张桌子,可以看书写字。房门开在东面,开门就是过道,从门口直通厨房,进厨房就是一个砖砌的水池,上面是自来水龙头,下面是下水道,厨房里面可以放个煤气罐,摆个厨台,碗架什么的。</p><p class="ql-block">最令人满意的是,由于紧靠锅炉房,每家都安装了暖气。两个从小就在煤炉边长大的孩子,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唯一令人不满意的是,竟然没做水泥地。仍是原来车库里铺的红砖地面,由于时间较长,加上改装时建筑垃圾的污染,瞅着髒兮兮的,从小芳的脸上,我看出有点不悦,却什么也没说。毕竟,这样的条件,虽然还不够完美,但对于同令人说来,却是凤毛麟角。从财会学校分配到市粮食系统的100名毕业生中,我们三人已是第一批分到公房的佼佼者了。</p> <p class="ql-block">从此以后,除了还得上院外去上公厠,每个月用一个小时去局运输公司(局里的液化气站设在那里)换一次罐外,我们几个也过上了与老董差不多的幸福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