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西班牙首都——托莱多

山外有水

　　看过《堂吉诃德》的，对托莱多(Toledo)这个名字不会太陌生，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常常提及这个曾经的西班牙首都，至今它的城墙上还能看到塞万提斯留下的题词：“西班牙之荣耀，西班牙城市之光。”

　　托莱多是欧洲的历史名城和著名的兵刃之都，也是现在最具西班牙古老风情的城市。其位于马德里西南70公里的一个山丘上，是卡斯蒂利亚-拉曼恰自治区首府和托莱多省省会。它曾经是西班牙首都并长达1000年，先后经历了罗马人、西哥特人、阿拉伯人的统治，11世纪时卡洛斯五世将这里定为西班牙王都，在阿方索六世收复之后，直至十六世纪迁都马德里之前，这里都是卡斯蒂利亚王国的首都和全国宗教中心。Castilla其实是从西语的“城堡”一词而来，卡斯蒂利亚王国一开始也与其他中世纪的王国类似，范围并不大，之后随着联姻、战争等不断扩张，才成为如今的西班牙。

　　托莱多作为当年的心脏之地，也被不同的宗教统治过，是西班牙民族融合的缩影。从摩尔人入侵起，托莱多的莫扎拉布人、摩尔人和犹太人友善相处，共聚此城，基督教、伊斯兰教和犹太教并存，正因为如此托莱多也叫“三种文化之都”。各宗教信徒各信各的神，各有各的经文，你有你的耶稣约瑟玛丽亚，我有我的默罕默德，和平共处，互不干扰。因此古城内的建筑和文化均留下了各个不同时代的烙印，建筑物涵盖哥特式、摩尔式、巴洛克式和新古典主义的教堂、修道院、王宫、寺庙、城墙、石桥、民居都保存得十分完整，是一座多元文化艺术结晶的活宝库。1986年托莱多整个城市被联合国授予“人类文化遗产城市”称号。

　　多少年来，古老的石板街道、教堂、桥梁，拥挤的集市、客栈、铸剑工坊，托莱多古城就像不老的传说，始终保持着中古世纪的面貌，时空仿佛停滞，等待着世界各地的人们前来寻梦。

　　我们站在瞭望台上隔河望去，整座托莱多古城，位于山丘高地，三面环河，小城耸立在坚实的岩石之上，活脱脱一个天然的军事要塞，易守难攻符合古代战争的要求，我想这就是托莱多在战乱年代被西哥特人选为京城的原因。可是险峻封闭的地势也限制了它的规模，当国家强大到成为一个帝国，托莱多再难以扩展来满足一个强国首都的需要，迁都到咫尺之地的马德里就成了历史发展的必然。

托莱多古城给我的印象是“山之城”。与其说是一座城，不如说是一座山；如果称作一座山，其实就是一座城。它总被人们当成马德里附近小而美的一座中世纪古镇，其实在漫长的历史当中，它一直是“都城”，类似我们的西安、日本的京都。

古城虽小，但是层层堆积起来的历史、不同的民族和文化为托莱多留下了弥足珍贵的艺术和历史遗产，城中的各类教堂、寺庙、修道院、王宫、城墙、博物馆等大型古建筑约70多处，主要景点有：比萨戈拉门、太阳门、大教堂、圣多美教堂等。

比萨戈拉门为托莱多城的正门，朝北，建于16世纪中叶。由于东、西、南有塔霍河隔断，这是唯一能进入古城的一道城门。门上有石刻的卡洛斯五世国王的标志双头鹰，同时它也是托莱多城的城徽。做著骑士梦的小说人物“唐吉诃德”便是从比萨戈拉门，提著长枪骑著瘦马走出去的。这座门的内墙上也刻著前面提到过得《唐吉诃德》作者塞万提斯给托莱多的提词：“西班牙之荣耀，西班牙城市之光”。

　　太阳门是最古老的，它建于13世纪，又称为中世纪门，为阿拉伯人所建。马蹄型的门、细柱连排窗饰，完全是阿拉伯风格。之所以叫太阳门，有两种说法：一是称门上有太阳、月亮的图案；二是称阿方索十世时代星象测量结果，此门位居子午线零度上，从日出到日落，日光总照着此门。

　　托莱多大教堂是古城内的著名建筑，位于老城的中心，是世界最大天主教堂之一，是哥特艺术的顶峰之作。如果说有一栋建筑物能代表一座城市的历史发展，那么托莱多大教堂便是这样的存在。大教堂建于1227年至1493年，内部装饰完成于18世纪，外形采用了当时在西班牙教堂中很少用的法国哥特式建筑形式，内部装潢吸收了穆德哈尔等其他风格，可以说是一座集各种建筑艺术风格为一体的庞大建筑群。它不仅是西班牙的第二大教堂，更是西班牙首席红衣主教的驻地，也就是西班牙天主教领导机构的最高驻地和宗教中心。

　　因时间关系，我们在教堂外拍了些照片，以作打卡留念。据官方介绍：教堂左侧钟楼高90米，上挂一口17515公斤重的大钟(铸于1735年)。主堂长112米，宽56米，高45米，由88根大石柱支撑。主堂周围有22个祠堂。大教堂的唱诗室位于主堂中央，唱诗班的两排座椅为西班牙木雕艺术之珍宝，下排为哥特式，上排为文艺复兴式，两种艺术风格水乳交融。下排座椅上方刻有54幅连环画，记载了光复战争中收复格拉纳达的历史场面。

　　托莱多还有所教堂——圣多美教堂，外观很不起眼，据说里面有一幅画很有名，是格列柯的《奥尔加斯伯爵的葬礼》，可惜我们时间不够，没有去看。阿拉伯人所建的穆德哈尔风格的建筑，其名声主要来自珍藏在此的格列柯的名画――“奥尔加斯伯爵的葬礼”，这是格列柯的代表作，被认为是世界名画之一。画分成上下两部分，下喻人间，把当时最显赫的贵族、教士及社会名流均列在其内，作者的儿子也在其中。画上还有16世纪的人居然出现在14世纪死者的葬礼中等一些令人费解的笔触，也使小城增添了些许神秘的色彩。

沿途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城头堡，有圆柱形的也有多棱型的，这是因为在不同时期建造的缘故，圆柱形的是当年的穆斯林占领时期的，而多棱形的则是天主教的风格。如今，两种风格融合在一起，也颇具特色。这些石屋、石街下面都有着历史的故事。

　　山顶上就是最具代表性、最瞩目的建筑物——托莱多城堡，雄峙老城北面山丘的最高点，这里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托莱多城堡原先是3世纪时罗马人的宫殿，现在的城堡是16世纪时所修建。20世纪西班牙内战时，这座城堡受到了极大的破坏，战后逐渐修复。现今城堡内设有一个军事博物馆以及卡斯帝利亚－拉曼却省图书馆。城堡的四角有四个方形尖顶塔楼，站在塔楼上全景一览无余，周边是护城河。我想如果能在这里看夕阳西下一定很美。

　　古城现代建筑甚少，城内不仅不能随意拆毁古建筑，也不准许修建任何新式样的建筑，法律规定所有的新装修必须采用十一世纪到十四世纪的外观式样。因此，至今仍保持着中世纪的样貌。石板路像是经历时间洗礼一般磨的发亮，城区街巷如蛛网般密布，道窄坡斜，各种石头小路，蜿蜒曲折，基本只能靠走路游览。

　　整座托莱多无论是居民还是游客，都不算少，有些街巷最窄处似乎只可容一人穿过，但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窄的街巷，小汽车竟然也能风驰电掣地开进开出。

　　在托莱多我们看到有的街道上挂遮阳棚，以为有什么神秘玄机，一问说是为大家遮阳的，这也实属一奇观。这可能跟西班牙阳光明媚有关，我们去时是5月，已是骄阳艳艳。

　　我们还看到大巴车可以环城通行，这也是种不错的游览方式。再说一下，老城西侧的犹太区值得专程前往，和西班牙的建筑风格有比较大的区别，这里的楼房大多是2-3层，以大量的花磁砖贴满外墙，加上坚硬的铜门和铁窗，低调的藏在小巷内。

　　古城沿街有出售旅游纪念品的商店、旅店、酒家、咖啡馆，鳞次栉比，全是古香古色的民宅，整个城市显得雅静古朴。同时古城也是很多居民日常居住所在，还是蛮有烟火气、市井气的，整座城市就像是一个有着生命迹象的古迹。

　　我们在古城的商店里购买了一些具有复古气息的耳环、胸针等小饰品，原本想买宝剑的，盔甲和刀剑应该算是本地独有的特色。我们前面提到的托莱多也是名副其实的兵刃之都，自中世纪开始，这里的匠人就能打造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剑刃和无坚不摧的甲胄，铸剑工艺闻名欧洲，托莱多制造就是品牌保证。只可惜冷兵器时代一去不复返，现在的托莱多铸剑工坊打造的兵器会提供给电影剧组，比如《指环王》，有些工坊还会制作一些纪念品售卖给游客。

　　托莱多古城只有4万居民，守着祖先留下来的建筑，日落日出周而复始，仿佛与外界隔绝，我想这大概就是异国他乡的世外桃源吧。

　　而后我们来到阿尔康塔拉桥，并在桥上拍照打卡。该桥最早由2世纪的罗马人所建，后来经过阿拉伯人和西班牙人的修建而成为现在的样子。中间的拱门上用拉丁文写了“吾造此永恒之桥”，可以想见西班牙辉煌的帝国时代。桥下是环城同时也是环山的塔霍河，水流不息。它是一条从山上下来的河流，人们一段一段地在河流中建造了漫水坝，把河水拦成了一截一截。在漫水坝上有着平稳的水面，坝下河水如小瀑布一样冲刷下来。

　　在这里拍照位置不错，桥和桥下的河水，以背后的古城和阿拉伯人留下的王宫作背景，天空、水流、草坡、山崖、石桥和石头城堡，一气呵成。

　　《西班牙旅行笔记》曾提到第一个在托雷多建立京城的西哥特人的西班牙国王，就把自己女儿当作政治交易出嫁今天的法国境内。这位西班牙公主凄凄惨惨戚戚地跨出托雷多的城门、跨过塔霍河，翻越千山万水，最后嫁到当时的法兰克王国。

　　此桥正是一千年前那位西哥特人的公主和她驮着嫁妆的车马，最后走过这座桥，回望背后的家乡。此桥之后，再不是托莱多，再不是故乡。书上如此地描述，让这座桥便有了历史的厚重感。

　　伴随着西沉的太阳，我们仿佛亦随着菲利普二世一般离开托莱多前往马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