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情思大汶河

走过四季

<p>千古情思大汶河</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那个初夏的午后,惠风和畅,阳光正好。驱车三十多里,我来到了绿树成荫,凉风习习的大汶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静静流淌的河水,一缕洁净安暖的情思在心中升起,一个古老苍凉的旧梦浮现在眼前,它们相隔数万年却又近在咫尺,它们温暖相遇泛起心的涟漪,这样的交集让我对脚下这片土地产生了深情的依恋,不经意就触碰出了无限的遐思。</p><p>余秋雨在《文化苦旅》一书的“序"中写道:每到一个地方,总有一种沉重的历史气压罩住我的全身,使我无端地感动,无端地喟叹,常常像傻瓜一样木然伫立着,一会儿满脑章句,一会儿满脑空白。我站在古人一定站过的那些方位上,用与先辈差不多的黑眼珠打量着很少会有变化的自然景观,静听着与千百年前没有丝毫差异的风声鸟声,心想,在我居留的大城市里有很多贮存古籍的图书馆,讲授古文化的大学,而中国文化的真实步履却落在这山重水复,莽莽苍苍的大地上。</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站立于这片古老的土地之上,我与文化巨匠产生了相似的心境,这是区别于邂逅任何迷人景致的沉醉,这是徜徉名刹古寺都无法产生的顿悟,它让我对这片与周边毫无二致的土地,滋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情愫,只在瞬间,那种对祖先的敬仰、对历史的迷恋就引发了我妙不可言的遐思,无数个追问如汩汩清泉从心底流淌而出:五千年前的大汶河是怎样一种模样?祖先们怎样的机缘来到这水草丰美的地方?在这里是谁播下了第一粒种子?谁建起了第一座土房?谁从汶河里捉回了第一条草鱼?那时的天是这样的湛蓝吗?土地是这样的辽阔吗?河水是这样的清澈吗?花草树木是如此的碧绿鲜艳吗?……人类对于来自何方,最终又走向哪里,总是怀有一份执拗的念想,而这份念想作为终极的哲学命题,引发了无数先贤智者倾其一生的探索,于是那些能引发念想的土地景观便印满了络绎不绝的足迹,回荡起经久不息的跫音。</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这样的思绪对于浮躁焦虑的心绪有着即刻止定的效果,站在五千年的历史坐标系里,那种俯视抑或仰视的角度,都让人的心境转换到了另一个维度,开阔的胸怀,通透的思绪在汶河边那轻柔的风里飞翔飘扬。</p><p>&nbsp;&nbsp;&nbsp;&nbsp;&nbsp; 那块立着“大汶口文化遗址"牌碑的土地,距离汶河不足百米的距离,几千平方米的发掘地用围栏遮挡,依稀能辨那高底不平的应该是原始的房屋和院落。据史料记载大汶口文化时期跨越两千多年,是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过渡时期,已经出现了贫富分化。站在这先人曾经耕耘过的田垅上,我虽分不清哪些是富人的房屋,哪些是穷人的茅舍,但我最愿想象的是那时这地我们祖先寻常的日子。这是一个小小的村落,距离静水深流,水草肥美的汶河不足百米,也许我此刻站立的土地,就是某个祖先仰望汶河的地方。那时落日的余晖正把河面广阔的汶河皴染得如梦如幻,沿着芳草萋萋的羊肠小道,走来的那位邻人,手里提着水草编制的渔篓,里面是今天满满的收获,他们目光相遇的时刻,就各自打开了话匣子,我相信他们交谈的内容和现在俩农村老翁相见时交流的内容并无多大差异。他们用温暖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村庄,袅袅炊烟里散发着饭的香甜鱼的鲜美,长长古巷里传来娘的呼唤儿的嬉闹。</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这样的怀想让我的内心充满了安甜的暖意,那些黄色的土地,碧绿的青草,艳丽的野花,甚至那飘浮过面颊的风都沾染了历史的风尘,携带了远古的信息,几千年来从未改变,时间在这一刻被高度压缩,大汶河的水波千年之前如今日一般泛起涟漪,而人却不知已做了多少代的更迭。</p><p>&nbsp;&nbsp;&nbsp;&nbsp;&nbsp; 与大汶河近在咫尺的绿道是我不经意的发现,它掩藏在一片绿色之中。相较于临河的栈道,这里安静了许多,好像只有风声和汶河轻轻的呼吸。初夏的微风送来不远处油菜花的清香,湛蓝的天空水洗般澄澈透明,轻轻踏去,这淡红色的绿道有一种柔柔的弹性,不出一丝声响。那时我的心也是静的,静得仿佛能听到数千年前汶河之上扑撒渔网的声响,闻到田野之上烧铸陶器的泥土芳香。走在绿道上,远离了城市的喧嚣,隔绝了尘世的纷扰,我的思绪是那样的纯净机敏,我的内心是如此的逸世超然,任何外来的轻扰都能牵引烟尘旧梦,些许的风吹草动即可重拾千年往事。于寂静中,一列火车从飞架南北的汶河铁路大桥上走过,这不是高铁,没有炫目的速度和流畅的现条,但相对于这古老的土地,它携带的现代元素,依然会对沉浸于过往的观者形成强烈的冲击。这种时空的快速转换,让我对时间的概念突然有了一种顿悟的感知:五千年,六千年甚至上万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我脚下的这片土地,面前的这条汶河似乎都不曾改变。</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想起《当下的力量》的作者艾克哈特.托利老师的话:所有的时间都是幻相,存在的唯有当下。借此当下的力量我与万年前的祖先有了大汶河前的相知相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