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齐皴法闻天下——读姚老焦墨山水独语

雪之韵

　　皴法是中国画表现技法之一。古代画家在艺术实践中，根据各种山石不同地质结构和树木表皮状态创造的程式。其皴法种类都以其形状而命名。早期山水画线勾轮廓，再予敷色。绘画的发展演变，山水画山石树木的脉络、纹路、质地、阴阳、凹凸、向背，均依托毛笔运行皴擦、勾勒，形成中国画独特的专用名词“皴法”。皴法一般分为锤头皴、 披麻皴、乱麻皴、芝麻皴、大斧劈皴、小斧劈皴、解索皴、乱柴皴、牛毛皴、马牙皴等十大几种，历代画家、评论家都专门论述。

姚老以画抒情，擅写三峡。山水画创作路上并不平坦，可谓一波三折。只有反复探索，不断挑战自我，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踏山蹚水，拾云携烟。姚老写生创作实践中，尝试了各种表现形式后，认定焦墨才是最能传神表达三峡山水情趣的一种艺术手段。于是乎，游三峡以知情，爬三峡以识质，画三峡以寄趣。山水之灵魂，莫不是在写意、寻趣挥洒中逐步探之；焦墨之魂魄，莫不是在折转、提按皴擦中纵情表达。观察发现，三峡与其它山貌有较大区别。三峡削山壁立，峰回路转，坚石如磐，特有的型体走向，特别的地理物貌，特殊的山石肌理。常年岚岫间游历，洞若观火，心领神会，感受至深。尤穿赿时空之剑，剑影刀光，削古劈今。笔下墨走龙蛇，狼毫暴风骤雨般乌龙剿墨，折带皴骨力雄健中挺进，削石如泥般果敢。笔墨节奏快慢交替。急时雷鸣电闪，缓时鞭打慢牛。皴擦中混和大斧劈，点缀小斧劈，偶加解索皴，参差乱柴皴，镶嵌马牙皴，皴出笔墨饱满，勾勒细致。通过点的简约、线的丰富、面的雄浑，达到珠联璧合。

过去画山水，大多采用传统皴法，有的过于简单，有的过于呆板，要想真正画好三峡，必须过好皴法这一关。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表现力是山水之魂，笔墨皴则是三峡之魄。一幅好作品山石皴擦，不能单用某种单一皴法，必须依需勾皴，多皴并用才能出奇制胜。比如将几种皴法糅杂混用，达到你皴有我，我皴有你，此皴为主，彼皴为辅。并随画变而主、辅轮换，从而变单一为复式，变明皴为暗皴。变造、扭曲后的线条皴擦，力量感加强，节奏感加快，品质感加优。由折带皴嫁接、杂交的皴法笔墨雄奇，气韵生动。以至画出来的大幅三峡作品既充满山林之气，表达出超脱情怀；又充满文人画书卷之气，表达出责任担当；还具庙堂之气，表达出庄严肃穆。皴法的可 贵实验，为描绘三峡之 壮美铺垫坚实基础。

        冬去春来，三阳开泰。姚老一次又一次，次次有收获。数十次三峡行走，每次还有新发现，新思考。听江涛拍岸，伴梦幻图腾，枕峰峦入眠。十年如一日，百回为一念，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峡焦墨山水画锐意创新，大获成功。一九九二年“姚伯齐山水画集”由湖北美术出版社出版发行。“山魂系列”：《川东山水》、《山谷笛歌》等峡江作品面貌一新。其独创的皴法被评论家称为“树皮皴”。

        自从树皮皴确立，姚老顺山下坡，在皴法上依托自己的独门绝技，专心创作。这一时期创作了系列三峡作品，树皮皴将山石之硬朗，江水之柔韧，江轮之爽朗表现得淋漓尽致。既抒发山水氤氲，又挥洒精神气质。是么，一石单皴，一山复皴，树纹重叠，周而复始，那梦牵魂绕的美丽三峡，肌理层染、苍翠叠皴的艺术魅力跃然纸上。

　　焦墨山水作品赿画赿多，树皮皴越来越受到广泛关注。姚家山水享誉神州，艺坛专业人士嘉评如潮。中国焦墨画大家张仃题赠：“艺为人生，法由我变。”、“云水襟怀”、“独开新界”等。中国美协副主席刘勃舒先生1998年在中国画研究院举办姚老个展时题词：“艺为人生法由我变”。中国艺术理论权威朗绍君称三峡作品具“大壮之美”。孙佚青评曰：“魂系三峡焦墨奇，实虚枯润展雄姿；观能独具阳刚气，壮美山川蕴好诗。”　刘明星说：“天下第一焦墨画大家是张仃，那第二就是姚伯齐了。他的作品有大气势，大气魄，大壮丽，大胸怀。笔墨藏楚风之美雅，意境显长江之神韵。”陈池瑜说：“《三峡魂》博大精深，是中国画史中的立传之作。”等等。

 “中国美术2013年大事记”载明：6月1日＂永远的三峡一一姚伯齐焦墨山水画展”在中国国家画院美术开幕。前言导语：“ 如果说焦墨山水展现的是山川之骨，泼彩山水则展现了山水之影，它由近视变成远望，由恢弘变成清丽，由峥嵘变成迷离。前者壁立千仞，震撼心魄，创立的是令人亢奋的成就感；后者翠色可人，如梦如幻地表达悲欣交集的追思怀念……”这足以证明，姚老焦墨山水画得到了中国美术家协会的肯定！姚老三峡作品闻世之日，便是洛阳纸贵之时。

        瞧，伯齐皴法视角冲击力强，那形如刀砍斧劈的山石紧密相连，循环反复。先勾后皴，边勾边皴，勾皴融合后，山石体积感呈现。一山一石，无不从容皴之，一景一貌，无不泰然皴擦，三峡山水表现出坚硬如铁的气韵，是其它画家软弱无力笔触根本无法比拟的。每当站在大幅或巨幅三峡作品面前，聆听铿锵有力的石语，揣摩梦寐以求的线条，端详皴法雄健的笔墨，艺术的感染力会悄然而出，无不让人热血沸腾、如痴如醉。

      姚老数十年如一日，追寻丹青艺术之路，无怨无悔而不知疲倦。当初，树皮皴建立后，他并不满足现状，新创大量风格迥异的三峡作品。创作中欣然发现，单纯以树皮皴，还不足以表达三峡的峻峭之美，雄奇之态。三峡流域，风萧萧，浪涛涛，树摇摇，骨骼清奇，风光绮丽。尤其是浪泊亲吻之江水根部，山石呈列神奇且色彩斑斓，千百层山石层层叠叠，赭红如血。规则中有变化，变形中见灵犀，亿万年积淀的山缝、石纹，千折百回，看罢令人魂牵梦绕。三峡既有南方山水润泽之柔，又具北方山水粗犷之雄。山石赭红橙黄呈美玉色相，形态犬马交错具神龙仙姿。浴水之石肌腱丰润，玉泽俊逸。观其峡，览其水，思其皴，如何生动描绘三峡，皴法面临新挑战。痛思变法：局部用树皮皴，大部用复式皴，全局用组合皴。皴法大小随山变形，随水变波。组合皴，在复式皴法下，再加几组或N组复式皴，并在皴擦空间暗藏皴机，点缀三峡博大精深的文化基因与图腾……

        一纸伯齐皴,N年山水馨。昼绘三峡魂,夜听丹青吟。姚老这一收获，不正是自己喜欢李唐的大斧劈皴，付抱石的乱柴皴和陆俨少以书入画勾皴合一么，几十年的反复实践、调整、完善,终于构建了以折带皴与斧劈皴为主要皴法，使之两者完美结合，合二为一，再择需兼糅其它皴法，从而在中国国画界，形成一种独具风格的姚家焦墨山水新语境——伯齐皴。

庚子小暑日曾凡国写于深圳坂田十二橡树庄园

【雪韵品画】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