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牙记

白发魔女

　　这几天有一件烦心事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这不，上午接到医生的电话，我心里更烦闷了！本来上午有时间去，但就是不想去，还是下午去吧！到了半下午，还是磨蹭着不想去――所谓的“讳疾忌医”说的可能就是我这种情况吧！

　　

事情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某一天正吃饭时，我突然觉得嘴里右边牙床那儿有一块小石渣似的东西掉了下来，随后吐了出来，也没觉得怎么样。随之便感觉右边上牙床靠里面的地方豁了一个不小的洞，不由自主地常常伸了舌头去那儿探探，因为那儿缺了一块，所以吃东西时再不敢用那边牙床去咀嚼，只好把吃东西的重任转移到左边牙床这儿来。

偶尔吃一些软的东西或汤品，也用那边嚼嚼，事后便发现有东西塞在那儿不好清理，便不敢再让那边吃东西了。但是时不时地伸了舌头还是去那儿探探――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换牙时候的情景来，看来牙齿长歪了跟舌头有关系。不知不觉感觉右边上牙床被我的舌头也好像舔歪了似的，跟左边的上牙床那儿好像有点不同了。

这样很不舒服地过了一段时间，一天中午在学校时，那边缺了一块的地方开始隐隐痛了起来，我舌头一探，似乎更疼了。一会儿越来越痛，痛到我得用手捂住右边腮帮子了。

我感觉到那边掉牙的地方有问题了，而且问题严重了。传说中的“牙痛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可能就发生在我的身上吧！我赶紧忍着疼痛给好友打电话――前段时间听她说她牙痛看医生的事。

朋友听了我的情况后，劝我早点去看医生，并且安慰我说我的情况应该不是很严重，还没到需要拔牙的地步。

　　我一听拔牙两字，简直感觉不寒而栗！这还没怎么样了，就这么疼，再拔牙那还不要了我的命！

由于疼痛的影响，中午也没心情吃饭。牙痛一会儿轻，一会儿又重，反正情况不太好，看来必须要去看医生了。下午上完了我的课，我捂着腮帮子苦着脸去找校长请假去看牙。

请假后又打电话问了一下表妹城里什么地方看牙最好了（她在这个城市比我待的时间长，比我知道的多）表妹给我介绍了她家附近一家诊所，说是那家价格最便宜了。

到了那家江苏人开的诊所后，那胖胖的男医生让我仰卧在一个活动椅上，拉过来旁边一个探照灯来，吩咐我张开嘴巴，问哪个牙齿有问题。我给他指了指，他拿起旁边架子上放的一个有着尖尖头的镊子似的器械来，吩咐我张大嘴巴。我浑身不由紧张起来，神经高度集中。医生仔细看了看。说：牙齿里面一块掉了，需要填牙洞。我一听不需要拔牙，松了一口气。医生说填牙洞需要三次治疗，治疗费是二百元。

于是医生开始了治疗，就只见尖嘴镊子，还有那些看起来怪吓人的器械在我上牙龈那地方开始打洞，听见耳边类似电钻一样吱吱的响声，感觉到嘴里有石灰石的味道，又怕又难受，紧张得屏住呼吸，浑身冒冷汗，气都喘不过来。幸好难受得快要闭气时，医生说让我用一旁的一次性水杯嗽下口。

　　我赶紧拿起一旁的水杯嗽口，吐出来一些石渣一样的东西，还伴着血水。真要命！除了生孩子时进过医院受过罪，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跟医院医生有过太多的接触。看个牙怎么这么麻烦！五分钟过去了，医生吩咐继续，我很不情愿但是又没办法地只好闭着眼睛受酷刑一样的任医生摆布，张嘴，再张大些。然而这次电钻再响起时，我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疼得我难以忍受，我原本由于害怕放在嘴巴旁的双手这时义不容辞，自卫般地一下推开医生拿着电钻和钳子的手！受不了！实在受不了！本来那儿就疼，这下比原来更疼了！我想我如果是个小孩子，这时应该是嚎啕大哭了吧！怎么这么疼！我捂着嘴巴，虽然没有哭，但是带着哭腔问医生。你怎么把我弄得这么疼？不是说不疼吗？医生很不以为然地说：这还叫疼！那拔牙怎么办？我心想要拔牙的话我干脆就不活了！别跟我说拔牙时打麻药，那麻药过后呢？其实我真不是娇气的人，当年生我儿子时，我虽然也疼了好久，但那种疼痛好像没这个这么疼，我嘴里咬着毛巾硬是没有大声叫过一声。现在这嘴里能咬毛巾吗？而且就在神经附近治疗，那种疼痛真的是难以忍受啊！

'这次歇了有好十几分钟，想起那种钻心的疼，我很抗拒医生再次治疗。我吭吭唧唧地跟医生交涉，真盼医生就此罢手。

　　胖医生很不耐烦地在旁边转来转去说，你怕疼的话那就打麻药吧！打麻药不疼。那麻药打哪儿呢？我问道。我感觉应该是打胳膊上吧！可是医生却说：打牙床上。我一听感觉更疼了！牙床那地方是能打针的地方吗？不受这个疼，又受那个疼！左思右想，无法可想，只好悲壮地一横心，让医生再下“毒手”！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不就说的是这个时候的我吗？脑子里想到这句话，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就是在医院生孩子受痛苦时，很想逃离医院，可是一想到即使逃出医院，这个像包袱一样的大肚子还“背”在身上无法摆脱，逃到天边也没用！万般无奈只好悲伤地回到医院的产床上，再次忍受痛苦的折磨，那时候我就想到了这句话。没办法，当时为了激励自己，在忍受痛苦时脑子里想到的是坚强不屈的共产党员在敌人的刑场上，忍受着严刑拷打，毫不屈服的光辉事迹，所以嘴里才能咬着毛巾不叫一声。现在看来，那个似乎还没有这个疼，我权当自己又上了敌人的刑场吧！实在没办法只好再次仰着头，闭着眼睛，在白色探照灯下张开嘴巴，心里这样悲摧地想着：看来共产党员真是太了不起了！像我这样子一到敌人的刑场上，估计早就吓死了吧！

就这样受酷刑似地折腾了好几次，终于医生不拿那令人恐怖的小电钻了，钻好后，医生在牙洞里填上药，让我嗽完口说：过一个星期后来换次药。

　　我用舌头舔舔刚才治疗的地方，牙齿里填上了药，感觉和别的牙齿还是有些不同，而且嘴里嗽了半天还有一股怪味道，怪不舒服的，但是没办法，医生说药是用来止痛消炎的。

平生第一次治疗牙齿，没想到这么痛苦！走出诊所，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嘴里这么多牙齿，从没有想到一颗牙齿出了一点毛病我就要忍受这么多的折磨和痛苦！失去了才知道珍贵，现在我对这句话算是感受非常深刻了！原来健康对于我们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看来我要好好吃我想吃的东西，趁我还有这么些牙。一想起八十岁的老母亲今年已经掉了好几颗牙，我心里越是感到痛的难受。看到街道旁的水果，不管它贵贱，买了好几样，回家好好吃个够，一边想：今后我要抓紧时间好好吃！

一星期后，再去诊所，这次医生只用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给我换了药，就算治疗完了。让我一星期后再去换一次药。这次总算没遭罪。

第三次去时，医生又取出牙洞里填的药，不知塞了什么东西进去。告诉我说，治疗完了，一月后还需要装上两个牙套，这样才能保住牙齿。二百元是治疗费，装牙套还需要另收费。我一听感觉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三次还没完？我问医生不装牙套会怎么样？医生说那两颗牙齿半年后就保不住了。

　　这么说来这牙套是不能不装了，我又问装一个牙套多少钱，医生说看你装什么牙，钢牙八十一颗，烤瓷牙一百五十一颗，两颗就是三百元。我说我不是一个牙有洞吗？怎么装两牙套，医生说牙套都是装两个的，否则没法装。我又问了一下钢牙和烤瓷牙的区别，医生说烤瓷牙结实耐用，而且看起来美观，和真牙几乎一样。我一想，这嘴里还是不能省，还是装好一点的，万一不好的以后再有什么毛病，我不又遭罪吗？

医生说，装牙套要到一月以后才可以。装不装我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装的话，一月后再来他这儿。

看个牙，前后花五百块！这也太贵了吧！到底用不用装牙套呢？我不懂这个，怕医生糊弄了我。我打电话问了学医的侄女，以前听她说起过给人看牙的事情。一问，跟那个医生说的一样，不装牙套说牙齿以后保不住。那就装吧！看来这笔钱不能省。

一月后第四次来到那个诊所，跟医生说愿意装牙套，但是希望他价格上能优惠些，但医生说那是最低价，不能动。说了一会没作用，只好三百元成交。于是医生又让我半躺在那治疗床上，在探照灯下又开始拿起那尖尖的可怕的器械，谁知这次并不是像第二次第三次换药那么简单完事。又像第一次时那么恐怖的治疗开始了，于是我又开始受酷刑的折磨了。

　　耳边电钻恐怖的响声，嘴里石灰石的味道，牙齿躲又躲不掉的钻心的疼……我又一次一下子推开医生的手，半死不活地使劲嗽着口，嘴里吐出的牙齿残渣带着血――这实在就是一种酷刑！怎么这次还治疗？还这么疼？我有些生气地问医生。心想：这罪到底要受到什么时候？医生说这是磨牙呢！磨好了才能做牙套，磨牙肯定疼啊！早知还要受这样的罪，我未必会装这个牙套。现在又有了上刑场的感觉……什么叫花钱买罪受，这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和第一次那痛苦的治疗一样，经过几次这样的摧残，医生终于不磨了！我心想：原来人在世上活两天真的好难啊！不知道那些身患重症的病人或者得了不治之症的人在治疗时是什么感觉！唉！活着好难！

接着做牙套模具时也很难受，医生在一个小碗里倒上石灰一样的蓝色粉末状的东西，拿水搅拌好了，倒在牙具上，吩咐我张开嘴巴咬住，嘴巴顿时被那浓稠的石灰石似的东西塞了个严实，那种感觉就像电视剧上演的被人堵上了嘴巴。医生让我低下头去，在我嘴巴下放了一个垃圾桶，吩咐我口水淌在那里面。此时的我只能用鼻子呼吸，嘴巴塞得满满的好难受，口水一滴一滴地流下来――这何尝又不是一种酷刑！

这样反复两次后，医生才说好了，等一星期后做好牙齿后他电话通知我就可以装了。我再伸舌头探探那儿――两颗牙齿像两截短树桩似的，比别的牙齿短了一截，怪不舒服的！

今天我接到了电话，我不知道这最后一次装牙套是不是还要忍受磨牙那样的痛苦，所以我心里实在抗拒，不想去，却又不得不去。

' 幸好这最后一次医生不再磨我的牙，只是把那牙套装在我那两颗磨成半截的牙齿上，让我咬住上下牙齿试试如何，我感觉牙齿有些合不拢，医生就又取下牙套来，不过这次用工具磨的是牙套，不再磨我的牙齿，几次三番，总算装好了。但是我感觉那边牙齿总是怪怪的，上下牙齿碰撞时总是发出石头似的声音，吃东西时也不得力。医生说过一段时间适应了就好了。

前后两个月看牙的痛苦经过，让我深切体会到了健康对我们每个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一切同健康相比，都没有可比性，因为健康才是一切幸福的基础。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要珍惜生命中每一天健康平安的美好时光，让每一天都过得快乐有意义，这样才对得起我们宝贵的生命，才不负我们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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