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沽湖，上帝的眼泪

老爹

　　如果真有上帝，那么泸沽湖就是上帝滴落的眼泪；

如果真有女娲，那么泸沽湖就是女娲补天时遗落的宝石。

高原僻静处的那一方湖水、母系文化、“走婚”习俗、摩梭人独有的生活方式，以及她们的淳朴和热情，无疑给人类编织了的一个遥远瑰丽的梦。

让去过的人感动落泪，无法释怀。

让没去过的人激动不已，魂牵梦萦。

　　在海拔2880米的高原上，泸沽湖像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静静地躺在那，历经千年，色泽鲜艳，光彩照人。

尽管从昆明到丽江，到宁蒗，最后到泸沽湖，翻越了无数高山，经历无数险途，然而当站在她的面前时，无一例外地被泸沽湖这一世外桃源和梦幻天堂所彻底征服。

幸福与满足溢于外表，孩子般得意忘形，舟车劳累顿消，一切艰辛都得到了补赏，似乎人生因此而完美。

　　站在长满松柏的泸沽湖入口处，泸沽湖全景尽收眼底。

淡淡的蓝天，一净如洗，大朵大朵像船形般白色的云飘移着；

近处松柏苍劲；翠绿的远山大气肃穆，一如湖的守护者，紧紧地围绕在湖的四周；

湖水幽蓝，近似而不同于蓝天，蓝得让人眼睛湿润，时而平整如镜，时而波动细银，白云和青山倒影水中，时分时合，阳光和云的相互嬉戏，不断的在水面组合大块的明暗对比；

　　里务必岛、黑娃俄岛和博瓦岛，像是出自艺术天才之手，错落有致地安放在湖的中间；

湖边宁静地散落着摩梭人特质木制房屋，这就是美国冒险家洛克称为“无例外的最美丽的一片水，无法想像比这更美丽的一个布景”。

　　车子停在了名叫洛水的村庄，我被安排在一家摩梭人的家庭旅馆。

说是旅馆，实际是一个稍大一点的四合院。

前面的房子改建成了两层的小木楼，每个小房间放着两张顶脚的单人床和一个床头柜，上下共有12间，算是客栈；

院子左边是祖母房（也称正房）和女儿房（也称花房），右边是厨房，正里面是餐厅，估计是为游客改建的，旁边还有经堂和杂货房。

四合院里栽了棵树，是梨树，已经挂满了金黄的梨子。

　　参观了祖母房，两根黝黑的大柱子，一根代表男性，一根代表女性，女性的柱子稍为粗壮点，据说两根柱子一定要伐自一颗树，女性的柱子是树根部分，象征家庭的根；

中间有个火塘，终年烧着柴火，这就是摩梭人著名的火塘文化，房间黑黑的，火塘成了房间的主要光源；

正对面是祖母床，这床就相当于汉人四合院正厅的太师椅，不可等闲视之，是权力和尊严的象征。

　　晚餐就在这家家庭旅馆餐厅吃，两拨人分别坐两桌。

晚餐上认识了玛里姆。

这家的两个摩梭女孩充当服务员，一高一矮，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衣，卷着袖子，让人想起文革时期的大街小巷的统一穿着。其实丽江的女人也是这样穿扮，而且大部分还头戴一顶蓝色工作帽。

高个子女孩便是玛里姆，毫不修饰略显粗糙的脸颊映着大片的高原红，一双大眼睛微微有点红，最特别的是她的那双手，大而粗糙，每个骨节黑而粗壮。

晚餐最具特色的是猪膘肉、砣砣肉和玉米酿成的咣当酒。菜上完后，玛里姆和她妹妹给大家献上祝酒歌，我们听不懂摩梭语，大致意思是欢迎大家来作客。

　　晚餐后，独自到湖边散步。

旅馆就在泸沽湖旁，摩梭人建筑基本上都是依山傍水，湖边是简易道路，靠里是住房。

村的路旁有座白色的煨桑塔，虔诚的摩梭族妇女手摇着转经桶在转湖，黄昏柔和的光线涂抹在她们的发际和肩上，地上移动着细长的影子。

我已很久没有体味城市以外的黄昏了，郊野的黄昏仿佛已只是孩提时的美好记忆。

静静伫立在湖边，我感觉到心的静谧，没有思绪，唯有黄昏的美景无声地滋润双眼。

视野很透彻，仿佛空气里没有一粒尘埃。

云层似乎由山腰落到了湖面，又从湖面往上拉高；白云开始由白变淡黄，渐渐呈现出迷离的金红；阳光躲藏在一片片薄薄的云层后面，扑闪着双眼，悄悄地向湖面投下一支支光柱，犹如舞台的追身灯；

湖面犹如少女柔软的身躯，微风拂过，蝉翼般颤动，霎那间抖动出万点金光；

晚归的槽猪船从水面轻轻地划过，岸边的垂柳、野菊花以及湖边浣衣摩梭女人在金黄背景的映衬下形成了剪影，构成了泸沽湖与世隔绝般的宁静画卷。

　　任由时光在身边流逝，一直等天完全黑下，我才回到旅馆。

导游早已在鼓动大家去参加摩梭族篝火晚会了。

来时，导游就把摩梭族的走婚说的天花乱坠，把走婚说得十分随意，十分简单，说篝火晚会只要相中对方，跳舞时就可用手抠三下她的手心试探，如果对方也反过来抠你三下，今晚就可以去姑娘家走婚了。

　　这里专门为游客辟建了要收门票的篝火晚会场所，里面分普通座和收费茶座。

也不知泸沽湖究竟有多少客栈旅馆，篝火晚会里黑压压的至少有两三百游客。

随着一名摩梭青年的一声笛响，篝火被点燃了，首先是盛装英俊的摩梭小伙子们出场，二十来人围着篝火跳起了，先慢，后快，变着花样，简洁也让人眼花；

　　小伙子们散去后，再一次笛子响，在摩梭小伙子欢快的歌声里，三十来个摩梭族少女穿着艳丽的节日盛装，手牵着手踏着节拍，轻轻摇摆着舞步鱼贯而出。

全场一片欢呼，相机闪光灯闪成一片。

她们先慢后快，不断变换着舞姿，尽管就是退一步进两步，跺脚摆腿扭腰，不算复杂，却是那么好看。

独具民族特色的服饰特别养眼，粗大的假辫盘在头顶，上面缠着蓝黑丝线，挂着两串白色珍珠，还插着几朵鲜艳的花朵，红、蓝、紫色的上衣镶着彩色布边，腰际束着藏族五彩的腰带，下身是长长的绣着花边的白色双层百褶裙。

　　忽然我发现了玛里姆，穿着艳丽的民族服我差点认不出来了，她竟然是领队，排在第一个，与装蓝布衣的她形成了彻底的反差，高高的个子长长的百褶裙，鲜艳的衣服，她成了舞场里最引人注目的美人，不知慕杀了多少男子。

　　第二天清晨坐船游泸沽湖和去里务必岛。

湖边摩梭族姑娘们一字排开站在一艘艘槽猪船傍，我看见了玛里姆 ，穿着民族服装异常漂亮，我立马拿出相机给她拍照，她大大方方的任由我摆布，或座或立，岸边或槽猪船上。

沐浴在晨光里淳朴的玛里姆，异美丽动人，与云雾缠绕岿然独存的格姆女神山融为一体，如同仙女般亭亭玉立在泸沽湖傍。

应该说上岛并不特别有趣，情趣其实是在泸沽湖上荡舟。

玛里姆灿烂的笑容感染着每一个人，我们如沐春风。

　　湖边的湖水清澈见底，水草摇摆，有小鱼穿梭；船到湖中心，水变得深绿；一阵风过，波纹颤动，将船影摇碎；水面漂浮着一朵朵白色的海藻花；远处仍然能见白云和格姆女神山的倒影。

最惬意应该是听玛里姆唱歌了，她的歌喉关不住，特有的少数民族高音，清纯而干脆，悠扬的歌声在泸沽湖上倘佯，引来了别的槽猪船上游客的啧啧羡慕声，摩梭小伙子也抢着与她对歌，争献一份殷勤。

　　我们上岛，玛里姆和她同伴们留在船上。

里务比岛，离落水村较近，岛上建有一个喇嘛寺，有一间祭司或隐土起居的矮茅屋隐藏在丛林中，喇嘛寺的芍药长得特别艳丽，饲养的一群白鸽停留在屋顶。

岛的最高处，有充满浪漫爱情和传奇色彩的土司管家阿云的住宅遗迹。

　　很快，我们便回到了船上。船绕里务比岛一周，再往洛水村方向返回。

　　湖里已有十几艘槽猪船了，湖面有些噪杂起来，我隐隐感受到一股四面八方奔袭而来的压力。

过度的旅游开发对“文化遗产”是一种伤害。

以走婚为婚姻基础的泸沽湖女儿国是我们所知仅存的印有母系文化印记的地方，对已在父系社会文化里生活了几千年的人类，无疑是难得的世界文化遗产。

在母系大家庭，爱情与生活分开，没有现代婚姻的争斗和猜忌，财产的占有与纠纷，从中我们可以反省人类的现代婚姻。

然而经济大潮席卷全球，金钱泛滥，物欲横流，泸沽湖这块净土又还能守候多久？

　　在玛里姆家吃完简易中餐，我们就要离开泸沽湖了。

吃饭时竟然没有看见她，想与她道别，却不见踪影。她妹妹告诉我她上山去了。

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我随着旅行团离开泸沽湖，此时的心情也与这天气一样落寞。

泸沽湖，前世今生的梦。

我愿在你的梦里徜徉，沉睡不醒。

草原情怀

绍兴，剑胆琴心

走进十五年前的云南腾冲

喀什老街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