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体验

星玥

从未在凌晨4点苏醒在城市的街道，今天心血来潮，相约丫头一起看看这个时候的小县城。当我在闹钟的催促下睁开了迷糊的睡眼时，窗外已传来环卫工人“沙沙”的扫地声，节奏感很强，犹如一部动人的交响曲。起床，来到屋顶，想拍一张深夜高楼下的街景，无奈有棚子的遮挡，拍的并不理想。此时，楼下却传来粗犷的说话声，我有点惊讶，谁这么早起床？带着疑惑走下楼，小区的保安正在打着盹儿，小区外面有三个大男人蹲在路边喝酒，刚刚在楼顶听到的说话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在路边喝酒，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已喝醉，但我能肯定他们是有故事的，心中突然掠过一丝不安，不敢多看一眼，牵着丫头快速走过。

凌晨4点，白天的温热与浮躁已完全褪去，人们正在做着各自不同的美梦，亦或是恶梦，整个县城一片宁静。和煦的微风拂过面庞，吹落一夏的清凉，激活身体的每个细胞，顿感无比的惬意，刚才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一刹那就松了,情不自禁地便觉得舒畅。暖黄色的路灯柔柔地照着空荡荡的街边，寂静无人的马路上只有环卫工人拿着扫帚正打扫街道、清运垃圾，开启城市新一天的整洁干净。抬头，没有满天繁星，只有一轮湾月悬挂在高高的夜空，散发出朦胧的光晕，呈现一片迷离扑朔之美，与我们同行在夜色中， 使我想起了李白的诗:“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仿佛置身其中。



径直往前走，看见临街的几个包子铺亮起了大灯，拉起了卷闸门。勤劳的店主把蒸汽炉、售卖台、蒸笼等工具推出来摆好后，便开始为可口的包子忙碌起来，为人们带来美味的同时也肥了自己的腰包，他们忙碌的身影悄悄唤醒了沉睡中的小县城。

再往前一点便到了农贸市场，这里过分的拥挤硬生生地打破了小县城凌晨4点的宁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凌晨的菜市场有着属于它的另一份气息。马路上，街道口，市场边堆满了各种新鲜诱人的疏菜，手推车，三轮车，小货车挤在缝隙中费力地来来往往，附近的菜农，专业的菜贩，酒店釆购员等都在此时汇集在一起各取所需，车鸣声，吆喝声，嘻笑声交织成和谐欢快的交响乐，尽显人间烟火味。

我们所看到的位置是市场门口，在这摆的菜基本是附近的菜农种的本地菜。看着鲜妍娇嫩的各式蔬菜，我和丫头好生喜欢，不禁走上前去挑选起来，哪知菜农根本未料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买零星菜，没人准备小袋子，旁边一阿姨笑嘻嘻地从身上把装钱的小塑料袋掏了出来，给我装了三个本地茄子。零售价2元一斤，批发价1.5一斤。他们告诉我这个点来买菜的都是批发，没有人讨价还价，左挑右选，讲究的是速战速决。我环顾四周，的确，这里不仅如此还个个都笑意盈盈，精神抖擞，不论买家和卖家，没有白天市场里的斤斤计较，刻薄尖酸，没有想象中凌晨四点的疲倦。

买好茄子往里面走了几米远，看见一群喜逐颜开的爷爷奶奶正在说着笑，我蹲下身来和他们聊起了天。才知道他们都是从对河来的，平均年龄68岁。由于子女考虑安全问题不允许骑三轮车，只能用手推车推着一百六七十斤重的菜，步行一个多小时才来到这里。头一天傍晚时分把菜从地里摘回来整理好，第二天凌晨一两点起床推着来卖，这会已经卖的差不多了。从他们的言行中感觉到的只有美好与幸福，没有劳累或抱怨。尽管，我无法体会这么大的年纪怎能承受如此繁重的劳动，但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什么叫勤劳，什么叫吃苦，什么叫知足，什么叫不容易。

我们一边看一边问，一位74岁的老爷爷见我们并不买菜，就问我赶一个大早来这里不买菜是为什么？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来找写作素材。他竟然为我鼓掌，说别小瞧这表面上脏乱差的凌晨菜市场，它可是一个集生活与劳动于一身的地方，在这里可以看到人气、和气、志气，来这里找素材是不错的选择。我被他富有哲理性的话语给震撼住了，经过他的同意给他拍了几张照片作留念，丫头也喜欢这位思想不一般的老爷爷，与他合了影，虽然我不会拍照，但是老爷爷看了后一个劲说拍的好，笑的合不笼嘴。

拍照后没多久，天空慢慢泛起了鱼肚白，我看了看时间，刚好五点二十，应该“收工了”，和丫头慢慢走出蔬菜摊位，找了一家早餐店吃了早餐便慢慢的走回家，一路上思考着这凌晨四点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