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旧华丽而不铺张

牟小鹿

　　今年夏天的蝉远不如以往勤奋，很少听到他们鸣叫，或者是我很少去听。时间走的时候总是不太容易让人觉察，就像今年，刚刚开始却已悄悄过了一半。于是，我开始寻找夏天，总想着记住些什么。几片云刚好为月亮轻拂上一层薄纱，抬头望去，我知道我的眼里悬着久久未落的噙泪。

　　我对你的感情早已被整个夏天的冗沉连同疫情的冗沉压抑得足够疯狂，指尖触不到你的温度，只得摩挲在衣领之间，独自回味绕指柔的温存。再过一些日子，我笃信自己会变得足够勇敢，足够野蛮，足够亡命，亦足够用时光作的茧去撩拨欲望的弦。

　　所有的语无伦次和旁顾左右，所有的小心翼翼和明目张胆，我一直记忆犹新。那日午后，信任让我不愿在你手中抽回我的手。也许相逢的期许能打开解冻的白昼，也能打开孤独与绝望的闸口。于是，我幻想一段未知的旅程。我仿佛置身于一片稀稀疏疏的草丛，地平线在远方，走近却依旧遥远。极尽目光之处，天地交接，却也是天壤之别，怎么也望不到尽头。远方的身影生发诱惑，生发欲望，生发接近的期求。此时的自己，眼里涌动的分明是烈酒。

　　再见面时，我会以怎样的表情去细数你眼里的星光？当星光的斑斓交织在夜色倒影在酒杯里的斑斓时，过往浮影而出。你是否会谈论起这些年你曾征战过的大江南北？或者我会暗自揣测你那云烟过眼的诸多女人？杯子碰撞在一起时，浅酌或豪饮，请一定要握住我的手，我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被那种浓烈得化不开的热情温暖。我将以我的手臂环绕住你的脖，微闭双眼，与你追忆我那一汪水的青春。我那华丽落幕的整场青春里住了一个人、一所大学和一个梦。

　　“如果爱情是最美的学习，我愿意作证，那是因为我们学到了布施胜于占取，自由胜于收藏，超越胜于厮守，生命道义胜于世俗的华居。想必你了解，婚姻只是情爱之海的一叶方舟，如果我们愿意乘桴浮于海，何必贪恋短暂的晴朗——要纵浪就纵浪到底吧！我已拍案下注，你敢不敢坐庄？”

她的痴和他的智，早已心照不宣。

怕只怕，切齿痛恨而切肤痛惜的才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