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端午节过去了,节后看着冰箱中剩下的各式各样的粽子,不由的一宗宗往事涌上心头。</p><p class="ql-block"> 从我懂事时候起一直到参军前,每年端午节吃的粽子全是由我妈妈包的。我这人有一个优点就是记忆好,我记得非常清楚,小时候家中墙上挂着芦苇叶子,每到端午节前一天,妈妈把糯米和芦苇叶子泡上,第二天我们哥几个围在一边看妈妈捞出泡软的糯米包棕子。每次全家吃完棕子,妈妈要把完整的芦苇叶子洗干净挂在墙上,第二年继续用。如果在是能搞到新的芦苇叶子,妈妈就新旧掺在一起包粽子。那时端午节能吃到粽子的家庭是生活条件比较好的。小时候商店中是没有粽子卖的,能吃到妈妈包的粽子,应该说是有口福的人。</p><p class="ql-block"> 参军后部队是集体生活,端午节最多改善下伙食有点肉吃,但绝对没有粽子吃了,每到这时战友们就发扬阿Q精神了,山东与河南兵说:“我们家乡的粽子有枣,有红豆馅的。”江南兵说:“我们家乡粽子有肉的。”“没听说过粽子还有肉的?”“连肉的也没吃过叫什么吃粽子?”就这样大家只能在口头上解解馋,逗逗嘴,思念一下家乡。我说过我是一个有口福的人,当兵后粽子倒没有少吃。我年青时胃就不好,吃粘米有时胃不舒服,但奇了怪了,吃起粽子来从没有过不舒服的感觉,总感觉芦苇叶有养胃的功能。这里回忆下我当兵后记得比较深的二件吃粽子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我所在608团在山东临沂大岭营房,距县城有20多里地,1974年端午节前我接到一个电话,是父亲老战友临沂军分区司令部廖副参谋长爱人王阿姨打来的,让我端午节到她家吃粽子,并告诉我他们那天不在家,全到农场干活去了,嘱咐我一定去,家中有他们小女儿平平在家等我。廖叔叔是湖北人,抗美援朝和建国初期曾经与我父亲在一个团搭班子任军政一把手。我父亲评价廖叔叔忠厚寡言,为人正直,平时很少见他发脾气,战争年代是一员难得的虎将,抗美援朝一次战斗他杀红了眼,命令一个守山头的连长:“人在阵地在!丢了阵地提头来见!”结果这个连长还是把阵地丢了,廖叔叔把手枪顶在连长脑袋上就要毙了他。还是我爸爸拉开了他的枪,再给这个连长一次机会把阵地夺回来了。由于有这一层关系,我在临沂当兵那几年没少到他家蹭好吃的。王阿姨是武汉市人,早年参军,在军队大院中气质非常好。接了王阿姨电话后特别高兴,第二天骑着政治处的自行车到了军分区他家,他小女儿平平好像刚上小学二年级,长的像妈妈,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特别秀气好看,平平见到我特别高兴和亲切,一口一个“大哥哥”,叫的别说有好听,她蹦蹦跳跳地把粽子给从厨房给我端过来后,悄悄地问我:“大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妈妈偷偷给我留下了一个苹果,没给哥哥和姐姐,我还没舍得吃,你要不要?”我连忙说:“不要”。你想我一个解放军怎么能与孩子争吃的,咱怎么也得有大人样不是。平平见我不要她的苹果,就又对我说:“大哥哥,我还有二块水果糖给你留着呢,你吃吧,妈妈说你当兵苦着呢。”我连忙又说:“不要,你吃吧。”在我剥粽子的时候,小平平端来了白糖罐子问道:“大哥哥要不要糖?”我以为她又拿私房好东东给我,顺嘴说了句:“不要”。一听我说不要,平平这丫头倒真实在,抱着糖罐就送回去了。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吃粽叶子没糖可真减少了成色,我这人又特别喜欢吃甜的,40多岁后晚上加班没有东西吃,盛上一碗米饭还要加二勺子糖,可话已经出口,不能收回来,不能跟孩子出而反而,事后廖叔叔与王阿姨听了哈哈大笑。过了多年我一直没忘记这事,前几天平平还给我电话调侃:“端午节快到了,粽子不送了,要不要白糖?谁让你老不忘这事的。”我对她说:“我记忆好不错,除了这事我还想起一件事。”平平问我:“什么事?”我说:“有一次我到你家与你爸爸说话聊天,那时你刚上学,坐在一边用脚踢你爸爸脚,你爸爸说你个不大脚不小。你现在脚有多大?”平平一听连忙对我说:“哇!大哥哥你好记忆,我仅有的缺点你全记住了。”就这样,一直到1975年部队换防到东北以前,我经常跑到廖叔叔家吃棕子元宵之类的。这段父辈延伸下来的情谊我一直铭记在心,后来我转业到地方工作,凡是到山东出差,总是想法去看下廖叔叔与阿姨,可是去年廖叔叔这个战争年代的虎将,日寇、老蒋、美国鬼子拿他没法的老革命在早上散步时,确让一个开出租车的楞小子给撞飞了出去,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不说,光肋骨断了好几根。这个身经百战从战火中拎着脑袋杀出来的的88岁的老军人就是命大,竟再一次战胜了死神,阎王不敢收他,人是活过来了,可神志不清醒了,天天要出院上战场,不让出就说看护他的家人是叛徒,说医生护士是特务,叫警卫员枪毙他们。又是一个与我爸爸一样的毛泽东的忠诚战士,是用钢铁特殊材料铸造成的共产党人,从他们骨子里透出来的全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气息,毛泽东的战士个个是好样的。廖叔叔祝您早日康复,端午节我给您老敬礼了!您是我今年端午节最惦念的人!</p><p class="ql-block"> 部队换防到东北后,生活更苦了,但每到端午节我都少不了粽子吃,而且本人吃的品种应该是最多的一个。一到5月初5晚上,我就背上2个军用挎包到家属院串门,每家不多拿就2个粽子,每家不多呆最多10分钟,一圈转下来2挎包满满的粽子,我记得有刘团长、王政委、张副政委、曹主任、许可田营长、单守信教导员、王世华连长、政治处几个随军的老干事家等等,那时我在家属院是比较受欢迎的干事,首长与阿姨孩子们见了我特别高兴,说什么也不让走,我只好把2挎包向他们跟前一伸,然后敬个礼大声道:“报告领导!本人征军粮的任务还没有完成,12点前时间紧迫。”在大家笑声中串到了下一家。回到宿舍吃不了,接一洗脸盆自来水把粽子往里边一扔,放多长时间也坏不了,新站的自来水夏天也拔凉拔凉的,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p><p class="ql-block">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粽子品种也多了,但总感觉没有那时的粽子吃起来有味道,我真想背上2挎包再串上那么一回。</p><p class="ql-block">写于2010.6.20</p> <p>王阿姨年轻时相片</p><p>好想再吃王阿姨包的棕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