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计件工资和奖金在70年代时绝对是“新潮”的,我们在小煤窑的时候就追逐过潮流,至今记忆犹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970年在缸窑沟的山坡上高高树起一面红旗,上书四个大字“襄河煤矿”,我们的矿工生活开始了。斜井的规模和我们实习的小煤窑类似,随着主巷道向前掘进,同时往横向纵深 发展,由近及远,一直掘进到煤层的尽头再回采。煤矿创业初期没有绞车、风镐等机械化设施,下井用麻袋背煤是我们的唯一工作方式。主巷道是关键,由请来的技术人员负责逐步推进,排水、通风等设备同时跟进。我们则进行主巷道两侧的掘进工作。先是用钢钎大锤打眼放炮,然后用两头尖、形似鹤嘴的镐把煤层和顶层石板修成1.7m圆拱形(犹如陕北的窑洞)副巷道。煤层矮,就要多挑去顶板,保证1.7m的高度,以便矿工低头弯腰能在圆拱形副巷道中行进和背煤。煤和顶板石(废弃物)分别装入麻袋人工背到井口上。煤比顶板石轻,遇上煤层厚的、顶板石就少,比较省力,反之则吃力的多。麻袋两个下角塞上一块煤或石头,用绳子系上当抓手。有专人统一放炮,井下排风不好,硝烟很长时间才散去,然后两人一组,一人用镐修整副巷道的掌子面(工作面),把煤和顶板石分开,装到麻袋中,背煤人把装满煤或顶板石的麻袋口卷起放平,由打镐人抓住麻袋的两个下角,两人同时用力把麻袋先放到打镐人的腿上,背煤人推着麻袋转身背起,然后弯腰背煤爬坡(30度斜坡),由近及远,近的巷道离井口也有200m,一般需要休息一气儿(主巷道顶棚侧面支着斜木供大家把麻袋倚在上面休息)。开始阶段工作时间在4小时左右。记得在实习时,空身下井两腿还打颤,在冰冷(零度左右)的井下直冒冷汗。可是现在真刀实枪地干,什么全不顾、也不怕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井下工种有掘进工、回采工、密集工(负责煤采空后适时让顶板石落下来,以免落石冲击采煤掌子面)、放炮工、排水工(看水泵)以及后来的绞车工,还有井上的辅助工种,有充电工、工具修理工(负责鹤嘴镐的维修)、电工等。创业之初,工种分得不细,井下主要工作是掘进副巷道。为了追求进度,也象民办小煤窑一样,开始实行计件,并与工资挂钩。这在70年代初期还是比较超前的。每天规定工作进度,两人一组任务是两吨煤(不含顶板石),超出部分1吨煤10元(两人分)。我们一位上海矿友在床头贴着“向200元进军!”的豪言壮语。当时,我们的父辈工资也不过六、七十元。一麻袋煤约180斤,而一麻袋顶板石(煤矸石)则要超过200斤,大家都祈求碰上较厚的煤层,又省力又挣钱。为了挣钱,有的人为了超额奖励费曾在井下连续工作10小时。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这些充满冒险精神的知青们“一切向钱看”,为了钱而勇往直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煤矿的工资待遇和福利是比较高,同样,危险系数也成正比。附近有个寡妇村,大部分是失去丈夫的国营矿工家属,一年365天天天死人已是司空见惯,村子笼罩在“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氛围中。危险、脏、累、风湿病与矿工好象有不解之缘,让一些未婚姑娘忘而生畏、不敢与矿工结缘,外地单身矿工更是无人问津。七台河流传着这样一个“黄色”笑话:一个未婚姑娘坚决不嫁“煤黑子”,理由是怕婚后尿黑尿。我在煤矿将近3年,受过3次伤。一是放炮时没有在安全的位置就盲目点炮(电雷管),俗称“转身炮”,后背被爆炸冲击迸出来的石子打了个洞,石屑深深地嵌在肉里;二是使用电锯不当,把大拇指尖锯了一个缺口,在保健员治疗伤口时还休克了;三是做密集工时,挥锤打被顶板石压得变了形的一根松木拄子底部,而松木拄子上面倒在肩胛骨上,致使锁骨骨折,左手抬不起来,养了一个多月。还好,我在煤矿的几年中还没有发生过大事故,也没死人。22位老知青能够完整无缺地回津、回沪应该说幸运之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愿所有矿工平安、幸福!</b></p> <p>苦尽甘来的笔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