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怀念两位山西农民老人

李永怀

　　有两位山西农民，他们曾身居高职，殊荣光耀。但一生很接地气，始终不忘农民本色，勤政廉洁，鞠躬尽瘁，实在令人钦佩——一个是山西顺平西沟的申纪兰；一个是山西昔阳大寨的陈永贵。

　　一、申纪兰，1952年第一次被评为全国农业劳动模范、1979年、1989年两次获全国劳动模范称号、1983年获全国三八红旗手称号、2007年获首届全国道德模范敬业奉献模范称号、也是唯一一个历任第一届至第十三届的全国人大代表，积极维护新中国妇女劳动权利，倡导并推动“男女同工同酬”写入宪法。2018年12月18日，党中央、国务院授予申纪兰同志改革先锋称号，颁授改革先锋奖章。2019年9月17日，国家主席习近平签署主席令，授予申纪兰“共和国勋章”  。9月25日，被评选为“最美奋斗者”。因病于2020年6月28日在长治市逝世，享年91岁。

　　连续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这在中国历史上是唯一，在世界上也没听说例二！

　　农民出身的申纪兰，当了厅级领导仍保持朴实的农民本色。1973年3月，中共山西省委决定，任命申纪兰为山西省妇联主任。从1973年到1983年，申纪兰当了10年省妇联主任。担任省妇联主任之后，申纪兰向组织提出了“六不”约定一一不转户口，不定级别，不领工资，不要住房，不调动工作关系，不脱离农村。所以当了10年厅级干部后，她仍每月只领取50元的补贴，没给自己和子女办过任何私事。

　　申纪兰的勤政廉洁，深深感动了中华大地。

　　二、陈永贵，中国共产党第九届中央委员，第十、十一届中央政治局委员，第三至五届全国人大代表，1975年-1980年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副总理。

　　图上这位头上包着白毛巾，肩上扛着一把撅头，高鼻梁而又带着富有感染力笑容的普通老人就是陈永贵。他是我国在艰苦建设年代一面代表农民的旗帜，是那个年代由毛主席钦点的中国农民领袖，也是我国建国史上第一位农民总理。他所带给人民的印象永远是一个普普通通、和蔼可亲的农民大叔，事实也确实如此，他接地气的形象和不拘一格的行事风范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并不多见。

　　陈永贵没进中央前，有一年去北京开会，在到别人家中做客的时候，发现一个家庭现象：北京人两口子都互相帮着做饭。回到大寨后，他就跟着北京人学，大力提倡“要男女平等”。陈永贵带头，在家里从不摆大男人的架子，凡是家务事，能做的都做。在大寨，他当领头人；在家里，他不当甩手掌柜。

庄稼收了后，陈永贵总是带头多交公粮，家里的口粮不够吃，就吃杂面。妻子宋玉林心疼丈夫，经常单独给他做一碗白面擀的面条。可是后来她发现，给陈永贵盛上一大碗，他就说吃不了。盛上一小碗，他还是说吃不了。她明白了，原来，陈永贵是宁愿自己吃点粗粮或者饿点肚子，也要分一点出来给妻子和孩子们吃。

陈永贵独自进京当了国务院副总理后，宋玉林还在村里的托儿所给社员看孩子。逢到陈永贵陪同外国客人和有关领导人到大寨参观，有人提出要见见她，她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衣服不干净，穿戴也不好，就故意东躲西藏，不肯露面。可是陈永贵不在乎，非要找到她不可，找出来还说：“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见人的？劳动最光荣。”

当了副总理的陈永贵，还跟从前一样，实实在在，不改劳动人民的朴素本色。

　　初到北京工作的陈永贵，远没有人民想象中的那么风光无限，身处首都担任管理领导工作对于这个朴实的农民而言实在是一件让他受宠若惊的事情，更是一件让他无比自豪的事情，因为农民终于可以挺起胸膛当家作主了。但是陈永贵却并没有把老婆孩子包括自己的户口迁入城市，也没有把国家赋予他的权力为自己家谋取福利，他和家人的生活主要来源还是来自大寨的工分，甚至秋收之后家里人还需要换取粮票为陈永贵捎到北京去。

　　陈永贵刚到北京的时候，住在京西宾馆。他每天很早就起床，自己叠被、扫地、烧水、洗衣。工作人员见他忙来忙去，就上前抢着帮他做，陈永贵赶紧说“不劳你们，我又不是没长手！”

平时，京西宾馆走廊的电灯一直亮到天明，陈永贵觉得太浪费，就去关掉。服务员又打开，他又去关掉。

搬进中南海住以后，给他配了秘书、司机、警卫员、炊事员，一群人都围着他转，他感到十分不自在。后来住进交道口胡同小院，这里的空地很多，他闲不住，就种上豆角、西红柿等蔬菜，吃不完就送到警卫班食堂那里去。

陈永贵出访和在国内视察的时候，很注重廉洁自律。有一年他赴墨西哥访问，不带服务员，不带管理员，一切事务都由警卫员统管。他到云南、贵州视察，返京时发现随行人员带的物品有云烟和茅台，当即发了一通火，让他们务必把钱寄过去，坚决不能白吃白拿。

陈永贵辞去国务院副总理职务，到北京东郊农场当了顾问后，他主动要求退掉交道口的大房子，搬到北京木樨地一幢部长楼上去住，出门都是步行或乘公共汽车，跟普通人没有两样。

　　毛主席对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一辈子不改农民朴素本色的陈永贵颇有几分偏爱，他曾经打趣道：“永贵啊，你都做大官了，还是不变的装束啊！”

不仅如此，在一些穿戴的细节上，陈永贵也一直很轻松随意，保持着农民的生活习惯。他从位子上退下来以后，有一次领着孙子出去玩，孙子看见他没穿袜子，赶巧又碰上好几个认出他的人，孙子急得直喊：“爷爷，看你袜子也没穿。”陈永贵却乐呵呵地满不在乎地说：“那怕甚哩？我又没犯法。”

陈永贵平时舍不得花钱。有一天，他老伴想买件新衣服穿，问他要１０块钱，陈永贵就是不给。老伴急了，说：“我在家里为你做饭洗衣服，工钱也有吧！你要不给，我就出去向邻居借。”

老伴知道陈永贵爱面子，不愿向人家借钱，就故意使出这一激将法，说着就往门口走。这时，恰巧遇见从山西到北京看望陈永贵老两口的大儿子进了门，见此情景，赶紧掏出钱给了母亲，这件事才算了结。

有记者曾经采访大寨的村民，问陈永贵最大的特点是什么?有个村民拍拍自己的口袋说：“他不往自己口袋里揣钱。”那时，陈永贵天天挂在口上一句话是：“当官不爱钱，神鬼都不怕。”

陈永贵每天步行到街上买菜，然后坐公共汽车回家。当他提着菜篮子上车后，只要车上非常拥挤，已经没有座位，乘客们一旦认出了他，都争相给他让座，热情地问长问短。他回家对老伴说：“北京人没有看不起咱这山里老汉，对咱可好哩。”

退出政界的陈永贵，已经没有任何权力了，就是一个平平常常、实实在在的老头。昔阳老家人来看他，带的那些苹果、白薯、玉米等当地土特产，他总要分给邻居们尝尝，家里哪天做了稀罕的饭菜，也不时地送给楼上楼下的住户分享。大家经常能吃到“永贵大叔”送来的热腾腾的包谷面烙饼、煮熟了的玉米棒子和甜甜的白薯。

陈永贵知道家里要来客人，他就买来鲜肉一片片地切好，放在冰箱里，等客人来了后才能做，自己舍不得吃，也不让家里人动，然后早早地下了楼，在大院门口等着、盼着，直到将客人迎进家门。

老百姓对陈永贵的感情都很真挚，许多人见到他后都亲切地叫他“永贵大叔”。他听后很高兴，说：“老百姓还认识我，没把我怎样。”

　　1980年主动向党中央提出辞职。辞职后的陈永贵并没有立刻离开北京回到大寨，而是又重新申请到北京郊区做一个农业顾问，拾起了他的老本行，这一年的陈永贵六十八岁。1985年，一个令人沉痛的消息让很多人都不愿去相信，那就是这位农民总理被检查出了肺癌晚期，而当时的医疗水平并不能进行根治，知道病情的陈永贵脸上并没有出现一丝的颓废，而是用他一贯的笑容面对着病魔。用他当时的话来说：“我们伟大的周总理当时得的也是癌症，要是能治好能不治吗”。慢慢的陈永贵老人开始拒绝吃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个将死之人不应该再给国家和人民添麻烦。1985年的3月，陈永贵老人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了，享年七十一岁。

　　历史不会忘记他们的，中华民族永远怀念这两位为祖国繁荣昌盛而奋斗终生的山西农民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