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 那年高考,我落榜了</b></p> <p> 对于高考两字,我是忌讳的,而且多年了。</p><p> 原因很简单,当年我虽然上完了高中,但无缘参加高考,我们那时高考前先是要预考的,我被预考淘汰掉了。此事,也成为终生的伤疤。</p><p> 我算是九O级学生,在耀县高级中学上完了三年高中。那年高考前的六月份,进行了一次预考,筛去一部分人,然后留下的进行高考。</p><p> 众所周知,高考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决定你以后人生的道路,考上了就是阳光大道,考不上,只能另谋出路了。当然,高考不是人生的唯一出路,但极其重要的,相当于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过去的寥寥无几。</p><p> 当年我上学时,学习还是相当不错的。</p><p> 小学在家乡宜家塬学校上完的,每个学期都会拿上奖状,家里墙上贴满了,村里也有一位和我同名的伙伴,我们俩学习不相上下,受到村里人啧啧称赞,"这俩娃是成才的料,将来有出息呢!"</p><p> 后来,到了离村二三里之外的惠塬中学上完了初中。当时,增加了英语、化学、物理学科,我对其它科还是可以,唯独英语不行,虽然下了一番功夫,但始终不得窍门和要领,成为攻不下的硬肋。不像有的同学,学起来很是轻松的样子。</p><p> 初三那年,班里学习出色的同学陆续考上了心仪的中专和师范学校,留下大多要考高中。当时,考取高中也是很难的,我差几分落选了,就又补习了一年,第二年考进了高中普通班,名字也改成了"侯小光”。</p><p> 高中三年是艰辛的。家乡到县城的这段土路足有二十余里,需翻两条大沟,还有一条漫长的高涧坡,道路崎岖不平。星期六下午我和几位同乡同学一块步行回家,周日下午又回到学校。每人身上背着一个馍布袋,里面装有一周吃的馍头。每次回家,年迈的母亲早已为我蒸好馔头,切好咸菜,站在门外,等着我的归来。学校当时有伙食灶的,但很少改善一回,大多是开水泡馍充饥。班主任是乔恩虎老师,对我很是关照。</p><p> 我在班里学习算是中游,也很专心和刻苦,每天起早贪黑,但一到考试,就冒气了,令人大失所望。也许这就是典型的书呆子类型吧。</p><p> 到了高二下学期,文理科分了班,我报了文科,老师也当然换了。</p><p> 不觉到了高三,本来,按照我的正常发挥,那次高考前的预考是能通过的,可结果分数出来了,让我大跌眼镜,竟然仅差一分被淘汰出局了,而班上平日学习极差的几位同学却入选了。</p><p> 那时的预选是学校内部出题,内部阅卷的,考试之后,有同学便不断的请老师吃饭,甚至送礼。而老师吃饭收礼也是看人的,班上谁的爸爸在什么单位当多大的官,是心里有数的。我在看到分数后找到老师,手拿着一本自己获得文学优秀奖的证书,看是否可以凭此荣誉加上几分,老师看后白了我一眼,话也没说一句就走开了,但我好像听到了老师的话,"你这穷相,还是回家去吧!"</p><p> 此时的我,只有背起铺盖被子回家了。留下一帮精英同学进行真正的高考。</p><p> 回家的那段日子里,也是我人生的最低谷期,心里难受极了,觉得无脸见人,抱怨自己不努力学习,愧对母亲给我白蒸了几年馍,但人生是没有后悔药的。</p><p> 当时,也可以补习一年的,或许可以改变以后的命运,但家里的现实情况是不允许的,和两个哥哥分开过了,与老母亲相依为命过活着,一年的学费也就二十多元钱,但是对于我和母亲,像是天文数字,是拿不出来的。三年的学费是靠母亲平日喂鸡卖鸡蛋攒下交上的,有时出门的大姐也会资助的,还有脸去要吗?</p><p> 最终只有打了退堂鼓,只有认命了,自己本来就是个修地球的命啊!</p><p> 我曾独自一人,走向村里的公墓,跪在父亲的坟前,失声痛哭,把心里的痛苦话儿一并诉说给九泉之下的父亲听,我深知,那是无用的举动,但又有什么办法呢?</p><p> 那年收麦时节,在场里,我默不作声,使出最大劲来出力流汗忙活着,希望以此把心中的痛苦忘却,恍惚间,老觉得曾经同窗共读的同学们来看我了,有一大群人呢,就这样每天生活在梦幻中,回不到现实中来。 </p><p> 也许是我当初的自私心理在作崇,岂不知昔日的同学们,他们还有自己的事呢。</p><p> 后来,焦坪村的五舅,孙塬村的大姐及村里的儿时伙伴们来到家里,还有母亲,不断的用贴心话儿安慰我,才使我慢慢的走出了绝境,回到并融入到现实生活中来,让我重新鼓起了生活的勇气。</p><p> 如今,我已步入中年,虽然高考过去多少年了,但留在心里的,还有很多很多。</p> <p>二O一九年十月二十五日,著名作家安黎老师在耀中讲座文学知识,我前往旁听,完毕学校安排安老师和部分领导吃个便饭,安老师叫我一同去吃,我又电话叫来了当年班主任乔恩虎老师。饭后一同合影留念。</p> <p>2020年7月10日雨天随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