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王子巷里的黄家大院

玲玲11092800

作者/玲玲 图片/玲玲 　　2017年的城区改造，宜春袁州区的许多老屋被拆得面目全非，王子巷里的黄家大院是生我养我陪伴我成长的地方，随着一声拆迁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随着岁月匆匆的脚步我已走过花甲之年，也许人老特别容易怀旧，黄家大院历经的风雨沧桑以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时不时的浮现在脑海，令人回味久久不能忘怀……。 我家五兄妹都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黄家大院养育我们成长，家里有老祖母、祖父母、父母亲，是个十口人的大家庭。打我记事起，隐约听父亲给我们讲述过有关黄家大院的来历。 我家祖辈几代经商，开着一家名号为元兴泰的锅炉店一直延续到祖父这辈。大概在我两岁多时，曾目睹了老祖叔公离世的情景。老祖叔公文武双全，人称武秀才，懂医道会推拿擅武功，我家祖传秘方刀创药便出自他之手，终身未娶无后，历来与兄长老祖父一家生活在一起，他视父亲如己出，我寻思原来父亲半个郎中之称师出有因，老祖叔公才是师傅！据说当时我趴在不高的厨房窗前，看到大人们嚎啕大哭，竟然嘴里也跟着念念叨叨如鹦鹉学舌维妙维俏的哭喊着，那神态令人哭笑不得。当然这些都是在我成年后祖母告诉我的，因为那时还是小不点的我根本不记事。 祖父性情豪爽，为人侠肝义胆，心地善良，他救助因腿疾晕倒在自家店门前的流浪汉，换来日后他去芦溪进货路遇强盗，而经他帮助过的流浪汉助他化险为夷。他为马家表叔孤苦无依痛失祖母而慷慨解囊安葬老人，并为他赎回已成死当的房屋，换来今日的马家家境雄厚人丁兴旺。 祖父凭着机敏的经商头脑，待人和善、勤勤恳恳、吃苦耐劳、诚实守信的服务之道，生意做得相当红火，勤俭持家在解放前夕买下了这上下两幢的大宅院―― 黄家大院。 它座落于宜春中山中路王子巷的正中，在我记忆中那个遥远的年代，巷子的两旁屋连着屋情连着情，左邻右舍的大人们茶余饭后无话不谈，各家各户的孩子们聚在一块更是勾肩搭背亲热无比。虽然常常会有口角打架发生，往往大人们还在为之头痛，而孩子们早已破涕为笑握手言和了。 走在中山中路往王子巷的巷口一拐，脚下是一条长长的青石板铺成的路延伸着，穿过一厚厚的古城墙小北门，便是美丽的秀江河。一座用一块块木板搭在一艘艘小船连成的浮桥贯通南北，成为人们南来北往的主要通道。河水清澈透明，一眼能看到河底的鹅卵石，小鱼儿摇头摆尾的在河水中畅游，河面上不时有打鱼的小船儿荡漾，只见鱼伕用竹篙把鸬鹚赶下河一猛子扎下去，当它浮上来时嘴里吞下的鱼儿便把脖子胀得鼓鼓的，被鱼伕用竹篙弄上船，然后咔住脖子用力一挤，白花花的鱼儿便落入了船舱，动作迅速又神奇，成为秀江河一道独特的风景！ 河边码头上，洗衣洗菜挑水的人们络绎不绝，家常理短唠嗑不停。暑假一到，秀江河便成为孩子们的天下，无拘无束，无忧无虑，三五成群的结伴嬉水笑声一片。 我家门前旁边有一眼古井，号称黄家井，如今已被列为宜春文物保护古井了。井水冬暖夏凉成为那个年代巷子里住户的主要用水来源。 记得在六十年代，我也就八九岁年令，夏天由于用水的人多，古井出水供不应求，往往天不亮睡眼朦胧中的我便被大人们唤醒，与我大一岁的哥哥二人，提着水桶到井边打水，我负责拗绳，哥哥负责打水挑水。待他挑水往家返回时，我倚着墙壁竟然能睡着。如今这水龙头一拧哗哗的水似乐曲般动听，今非昔比。 我的老祖母慈祥和蔼乐于助人，近九十高龄，一双三寸金莲裹过的小脚，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留下了旧世代的印迹。一到天快下雨时，她老人家竟然颠着一双小脚热心的到院子里去帮邻居收凉晒的衣物，看着她走一步摇三晃的，我可担心她摔了，直嚷嚷着您别去呀！可她嘴里应着，照收不误，真服了她，兴许老天照应，还从未摔过。 我的祖母聪慧心态平和，邻里之间从不与人争长论短，虽然她未进过学堂，解放初期扫盲认识一些字。小时候的我认为祖母什么都懂，孩子们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找她，只见她慢悠悠的取出百宝箱便能药到病除。 祖母虽然少有文化，可她肚子的故事可不少，闲时孩子们围在她身旁竖着耳朵听，讲起来且绘声绘色，岳母刻字、岳飞精忠报国等等……。也许就在那时，忠、孝二字在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成为我日后成长道路上的座佑铭。 我的父亲是祖辈三代单传的独子，幼时备受宠爱，毕业于南昌财会学校，学生时代的他，聪慧而努力，爱好文学，文笔流畅，书法功底由其突出，往年家中春节的对联都出自父亲的手笔。 由于他博学多才，年轻气盛，口无遮拦，授人以柄，惹来祸从天降，年仅25岁的他，1957年被划为右派，从此遭受重重的政治压迫而抬不起头，饱受人生酸苦，历尽风雨沧桑，在逆境中求生存，坎坷曲折的道路上，留下了他步履维艰的脚印……。 直到四人帮垮台，邓公的复出，父亲终于甩掉多年来压在心灵深处的精神枷锁，昂首挺胸杨眉吐气，多次代表区茶果公司出征唇枪舌剑，倾尽心力打赢不少业务官司，挽回不少的经济损失，无愧于一名为企业排忧解难的强者。 为了让我哥顶替，他不顾公司领导的再三挽留，毅然早早的离职了。工商联的领导闻讯聘请他创办了爱建服务公司，他单枪匹马白手起家，自己召集广络人才拼凑资金，将公司办得风生水起业务蒸蒸日上，在工商联名声大震。在省工商联召开的表彰会议上，父亲仅凭着写有几条提纲的发言稿临场发挥，语出惊人，引古博今，声情并茂，出口成章。为宜春工商联锦上添花，赢来阵阵掌声，人人赞不绝口。风雨之后充分展示了他的才华演绎了自己绚丽的一幕。 我的母亲天生丽质性格温柔，外公是文化人，在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旧时代，母亲能进学堂念书成为女孩儿中的幸运儿。而后随着家中多子女陆续出生，迫于无耐母亲辍学。十七岁嫁入黄家，才得以继续求学完成学业。 人都说婆媳难处，然而她与祖母相处几十年胜过亲生母女，对待淘气的孩子们也不舍得棍棒责骂。她工作勤奋兢兢业业成为二轻系统最有名气的财务工作者，她乐于培养人才，经她传帮带的徒弟遍布二轻系统的各个单位，并多次受到二轻局的表彰留下极好的口碑。 前不久听我哥聊起一件遥远的往事，也许我年令小点对此事记忆有些模糊，然而这事多少年后也未曾冲刷掉刻在他心中的烙印。 那是在吃大食堂大锅饭的年头，我俩着急上学，祖母便领着我们到食堂吃饭，也许是菜还未上桌，我们每人装了一小碗干饭，祖母细声细气的央求那把勺的女人，让她舀点米汤给孩子淘饭，那女人凶巴巴的舀了一勺猪泔水往米汤盆里一搅说：吃去吧！ 若干年后，这个恶毒的女人被雷劈死在自家屋里，千真万确。真应了那句老话：人在做，天在看！终究遭报应了。 六十年代初期，国家正处于危难之中。由于家里孩子多，生活拮据。那个时期的寒冬，家家床上铺的是稻草取暖，春暖花开时便会把稻草抱出来烧了。而祖父头脑灵活，他带领孩子们变废为宝，把它搓成草绳挑到集市上每斤能卖一毛钱呢。假日里常领孩子们到火车站站台上拾桔子皮，然后晒干以每斤两毛不等的价格卖到药店，他还会自制磨竽拿到集市去卖，想方设法来贴补家用。他还养过兔子，养过一群鹅，常常赶着鹅群穿过马路到对面沙子巷实验小学的池塘里放养，顺便给兔子割青草，我最喜爱的是那一对毛茸茸的大白兔。 在那个饥饿难言的时期，孩子们最期待的就是杀鹅了，一大早便把鹅杀了，个个争先恐后手忙脚乱的帮着祖母拔鹅毛，巴不得早点吃上，直忙到晚餐时，每人能分到一碗鹅肉，香喷喷的别提有多美了。时至今日，我断言任何的山珍海味也不如昔日那碗鹅肉的味道！ 　　1968年的年冬，随着一场上山下乡运动席卷大地，突然接到居委会通知全家下放农村，由不得你有多么不舍，倾刻间我的家就此四分五裂，早月余我已响应号召与同学们一道奔赴广阔天地成为一名知青，母亲与小弟留守家中，而父亲则领着近九十高龄的老祖母，年过花甲的祖父母，大哥大弟与小妹一行七人；一辆解放牌大卡车载着一家老小前往洪江公社梅州大队沅头村安营扎寨。 大卡车只能开到梅州大队，离目的地沅头村还得走上五里地，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全是突出的鹅卵石，年迈的小脚老祖母和祖母二人，只能靠村民们用躺椅扎成的轿子抬着艰难的行走，那些床呀桌椅板凳的生活用品多亏有热心纯朴的村民们帮忙，好不容易到达了沅头村，队长却告诉我们还在前面那座山头呢，走到山脚下气喘嘘嘘的爬上那跿壁的山坡，才真正到了这个所谓的新家。 这是一个名叫王背岭的独处房屋，它座落于半山腰上，一看这泥铸屋可有年头了，墙壁上已经斑驳裂痕重重，门口一处不大的平地(乡下叫坪)，供洗洗晒晒。站在屋门口放眼遥望，云里雾里的座座青山相连，茂密的杉树、竹林环绕，荆棘杂草纵生，隐约可听见山涧中哗哗的流水声。相邻的山头住着两户人家，名义上是邻居，如果去串个门得要下山上山走半个时辰，与他们对话隔着山涧得大声呼喊方能听见，让人觉得仿佛回到了原始社会，这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竟然变得这么不可思议。 老老少少的一家七口在这个陌生的土屋里极不情願的安顿下来，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大人们沉默着，孩子们老老实实的呆着，没有了往日的闹腾，只有一盏暗淡的煤油灯伴随着一家老小度过这漫漫长夜，前途渺茫路在何方？无奈只能就此开始了一家子艰难困苦的蹉跎岁月！ 家人们几乎从未接触过农活，一切都得从头学起。生产队的队长牵来一头牛要祖父负责喂养，面对这头骨瘦如柴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哞哞的叫声也显得有气无力的牛，惊叹！这能养活吗？而勤劳的祖父早起便牵着牛儿到田埂上吃草，山坡上吃冬茅，夜晚也不忘起来给牛喂草饮水，几年来由于祖父的细心照料，那头牛被养得缥肥体壮，还添了两头小牛呢！村民们都佩服祖父，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祖父放牛时会带上锄头镰刀开荒垦土，砍荆棘烧冬茅日复一日的辛勤劳动，终于开出几块土地。只要有村民上山砍柴做农活到我家歇息，聪明的祖母便会将早已准备好的自制凉茶供他们享用，并有心取经，讨教农时各季该如何下种、种菜。 此后祖母便常常颠着一双旧时代裹过的小脚扛着锄头拎着篮子领着小妹到菜园里浇水除草，用心伺弄。我家的菜地绿油油的长势喜人，红的绿的紫的辣椒茄子应有尽有，那些枝枝桠桠中挂满了碧绿绿的黄瓜、豆角，种在大树下的一眭生姜喜获丰收，更可喜的是曾经收获了一个大南瓜重45斤，一个葫芦重14斤，在当地可出了名！村民们都啧啧称奇：还说这城里人啥也不会，这干什么事比我们乡下人还带劲！祖母养的鸡满地乱窜，深山里的老鹰真历害，常常防不胜防的俯冲就把鸡给叼走。种的菜吃不完便养了猪，到年底杀了肥猪腌制腊肉，经柴火熏制的腊肉红通通的可香呢。也许应了那句老话：苦命的人儿天照应！日子虽平淡其中也不失些许乐趣。 有一件惊险称奇的事儿值得一提，别看我老祖母九十高寿，可她仍然闲不住，老爱拿着竹扫把去扫这本不大的院(乡下叫坪)，坪下一条小路，离坪大慨有一米多高，又没有任何护栏，边上长着一些杂草，她老人家脚下一滑滚下去了，只听叫唤不见人影，慌乱中家里人赶紧把她扶上来，竟然毫发无损，许是那些杂草缓冲保护了她，大家禁不住异口同声的直说：感谢老天爷保估！ 父亲与大哥二人负责出工赚工分，那儿的梯田一层层盘旋在山腰上，山中水冷稻谷产量少，靠这些有限的收成很难添饱肚子。父子俩虚心的学习各种农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早出晚归，尽力而为的努力苦干，往往到年底一算账，我家仍属于超支户，连口粮钱也赚不回，真苦了他们。就在我家返城时还欠下生产队800多元账，祖父落实政策补发工资后特意前往生产队还钱，当地村民发自内心的说：这家人真是太忠厚了！ 生活固然清苦，大哥已经初中毕业，可大弟才十一岁必须继续上学，学校在梅州大队，往返十里路程，早晨祖母便为弟弟炒好菜带上饭去学校，而后又在二十里外的洪江公社洪江中学上高中，成为我家五兄妹中唯一的高中毕业生。放学回家后还得与大哥一块上山砍柴，山里的灶膛出奇的大，做饭烧水煮猪食等等，可以说后山上的柴基本被哥俩给砍光了。 小妹就没这么幸运了，家中的老祖母需要照顾，祖母养鸡喂猪种菜洗衣做饭需要帮手，虽然当年她才十二岁，下放时刚上小学四年级，不得已辍学理当成为了祖母的小助手，除此之外还得与妇女们一道上工赚取少少的工分。妹妹当年为了帮助祖母维持全家的日常生活作出了贡献，以至于后来因为文化太低而错过与母亲学习会计的机会，只能一直在工厂当工人。 那年我刚满十四岁独自一人随大批同学下放在芦村公社荆桥大队，美其名曰：知青！年少的我小学五年，初中三年在风起云涌的文革中度过，流入头脑的知识却寥寥无几，实在有亏于知识青年这个称号。 乡村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晚来临，我常常遥远着夜空中的明月放飞思绪，何时才能回到亲人们的身边慰藉我孤独的心灵。 想家的时候，背起包即刻动身回到母亲的身边。母亲微薄的工资，每月必须匀出五元孝敬外婆，余下供母亲小弟二人的日常开支，还得为农村回来的我补充能源，再就是省下钱接济深山的另一个家。 有一次母亲让我送猪油上沅头村，我一个人提着一钢筋锅熬好的猪油，步行了五十余里地赶往，直到快天黑时才到家，在山脚下我大声的呼喊：婆婆我回来了！我家养的那狗狗赛虎冲下山摇头摆尾的迎接我的到来，其实我平时并不常在家，可它仍然认识我这个远方归来的亲人。 我一到家，祖母总是少不了给我做甜酒酿煎鸡蛋，那味道如今想起来仍然让我回味无穷。我每次去了便舍不得离开，觉得大山里的家有亲人们的关爱，心中暖暖的苦中有乐！我常常会嚷嚷着要把户口转过去与大家一块生活，祖母总是苦口婆心的劝我：女仔啊，你耐心在那儿，你是响应号召下放的学生，以后会有机会招工进城，跟着我们那可是一辈子的农村苦日子何时出头哦。祖母的高见应验了，在1972年7月下放的第四个年头，我终于被招工去了南昌江西医学院一附院工作。 贫困的山区缺医少药，此时半个郎中之称的父亲，有家中祖传的刀创药即方便自家人也方便了他人。谁家人砍柴割禾误伤了手脚，远近十里八里的乡民都会找上门来，父亲有求必应分文不取，为他们上药治伤。炎热的夏天在田里劳作中暑了，父亲的推拿刮莎便排上用场，为救治中暑的老乡排解了不少垂危。祖父善良乐于助人，自家日子虽然清苦，只要有村民求上门来，一元两元不等的借钱给他们，已微薄之力解他人燃眉之急。 祖父、父亲平时喜欢与老乡们促膝长谈，天文地理人情世故，为封闭的山村带来一缕春风，给纯朴的乡民带来一些新奇。老乡特别的尊敬见多识广的他们，久而久之，我的家人们逐渐的溶入到大山里纯朴的乡情中，与他们情投意合融洽一处。反过来在我家有需要时，他们也会视如亲人般伸出援助之手。我家返城后时至今日，村里的支书五十余年与我们亲如一家，与父亲兄弟相称亲密无间。 春去秋来整整七个寒暑，1974年祖父接到单位通知先行重返工作岗位(属退休返聘)。这时候大批下放家庭开始陆续返城，1975年春，当地村民好心的纷纷说：你们也回去吧，这儿可不是你们城里人久呆的地方。在此大气候下，父亲领着一家老小在村民的热心帮助下搬家返城，临走时全村的老乡一呼百应尽心尽力的帮助我们，全然不顾路跿难行，泥铸屋的所有搬了个干干净净，就连柴火木棍也捎上了，整整装了两卡车。满载着在那儿添置的新家俱生活用品等等。也载着乡亲们深深的情意离开居住了七年之久充满了酸甜苦辣的泥铸屋。只有九十一岁的老祖母在下放的第三个年头寿终，永远的长眠在那块土地上。 如今哪儿巳成为我家的第二故乡，成为我家祖先(后来老家迁去的坟茔)，巳故的老祖母、祖父母、父母亲长眠的风水宝地。陪伴他们的是那儿浓浓的乡情，那儿的山青水秀，那儿曾经洒下汗水与泪水的土地！ 一家老小终于离开了大山里的泥铸屋，可我家养的那条名叫赛虎的狗狗，它未能接受现实，临走时我哥领着它送给了相邻的那户人家，而它却不吃不喝的连着几天跑回来忠实的守着这所空屋，不停的吼叫着等着主人的归来。邻居没办法特意进城告诉我们，家人知道后特别的感动，难怪听人说动物通人性呢，可见它与我家已结下了难分难舍的真情。后来我哥又回到沅头村王背岭，摸着它的头，轻言细语的告诉它我们不能回来的原因，再次领着它送往邻居家，此后它才安静的呆在了新主人的家。 　　在大山里度过了整整七个春秋，全家老少终于重返黄家大院，父亲还未落实政策，房产也未归还，全家人只能拥拥挤挤的在厅屋里搭铺安定下来。生活依然清苦，然而找回了久违大家庭的热闹，恢复了往日家中的温馨，风雨已经过去，新的春天已经到来！ 时光如梭，改革开放的春风已吹到了黄家大院，五兄妹都已陆续成家立业，我们一路走来，历经了工作、改制、下岗、再创业一步一步走向成熟、走向睿智、走向美好的明天！ 黄家大院历经风雨之后翻开了它崭新的一页！八十年代将前面一幢改建成两层的楼房，九十年代将后面一幢改建成四层的楼房，一展黄家大院子孙满堂家业兴旺的灿烂与辉煌！ 走到今天，黄家大院的五位长辈已先后离我们远去，每位老人的人生可以说功德圆满，高寿而终！老祖母享年九十一岁，祖父享年八十一岁，祖母享年一百零一岁，父亲享年八十四岁，母亲享年八十五岁。 纵观长辈们所走过的人生路程，老祖母和善乐于助人；祖父胸怀坦荡侠肝义胆救人于危难之中的高尚情操；祖母面临困境坦然平和的良好心态；父亲的博学多才，在逆境中求生存坚毅不屈的品格；母亲温柔待人如己纯洁无私的爱心……。他们一步一个脚印，历经坎坷饱受沧桑，勤勤恳恳吃苦耐劳，勤俭持家为子孙们留下了价值不菲的物质财富。我相信，长辈们希望黄家大院的子孙们继承的不仅仅是物质财富，更重要传承的是他们那用之不尽取之不谒的精神财富！ 黄家大院的五兄妹都已走过了花甲之年，黄家大院虽然被拆了，然而希望我们牢记长辈的嘱咐，此后将以和睦为群旨，以《和谐江夏塘》为平台，愿黄家子孙们和睦相处；友善交流，将老一辈尊老爱幼、积德行善的优良传统发杨光大，代代相传！将王子巷里的黄家大院所走过的沧桑岁月、历史沉浮永远尘封在每一个人的记忆中！ 2020年3月12日完稿于江西宜春 黄家大院的老祖父、老祖母、文武双全的武秀才老祖叔公、祖父、祖母。 黄家大院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的父亲、温柔善良、天生丽质的母亲。 百岁祖母历三朝风雨，世纪寿星享五代天伦。 父母亲金婚照 六十年代全家福 七十年代全家返城后的全家福 八十年代全家福 九十年代全家福 2009年祖母百岁寿辰五世同堂的全家福 2015年母亲八十大寿的全家福 2017年四世同堂其乐融融(女儿一家在广东中山未回家团聚) 黄家大院亲蜜无间的五兄妹 2009年祖母、父母亲与五兄妹。 黄家大院第四代的兄弟姐妹 黄家大院祖父祖母与第四代合影 2017年春节母亲与五兄妹 黄家大院第五代大哥家的钟绵康、钟心怡、黄佳慧、黄坤翔 黄家大院第五代，我女儿家的李诗悦、李诗阳姐弟俩。 黄家大院第五代，大弟女儿家的任诗琪、任诗昊姐弟俩。 黄家大院第五代，小弟儿子家的黄城景、黄城文兄弟俩。 兄长为实验小学百年校庆赠送的书法作品：教书育人师恩厚重百年校庆桃李芬芳 大弟夫妇俩在老年大学参加汇演的服装秀美照。 　　我的美篇作品出版了！ 夕阳无限好， 何俱近黄昏。 笔耕记诗意， 秒懂生活情。 作者：玲玲 我爱好乒乓球运动，常年坚持清晨前往老干乒协练球。有诗为证： 清晨相聚球台旁 银球飞舞歌悠扬 挥拍矫健快乐中 强身健体红夕阳 作者：玲玲 我的先生也喜欢乒乓球运动。 我的外孙女喜爱弹钢琴，在第六届德国欧美勒(青岛)钢琴公开赛中荣获二等奖。 五十余年后我家曾经下放的第二故乡梅州村旧貌已换新颜。 　　2017年4月5日清明节，我们驱车前往洪江公社梅州大队沅头村扫墓，祭拜祖先后，特意去寻找当年下放居住过的土屋，谁料泥铸屋已了无踪影，脚下的这片土地，便是当年我家居住了七年的旧址，如今只能找到些许残垣断壁的痕迹，此情此景使我禁不住感慨时代的变迁，岁月的流逝……。 百里寻故地， 旧居何处有？ 青山依旧在， 草木又一春。 　　王子巷的祖屋是多年陪伴我们成长的地方，在那儿记载着多少个中秋之情……。祖屋里大家庭中秋团聚的热闹场景随着一声拆迁已一去不复返了。今日中秋激起多愁善感的我对祖屋的怀念之情，写下这首词以示感慨： 《中秋》 往年中秋此门中 大人笑孩儿闹 美酒家肴 唠嗑不曾少 醉了浓浓血脉情 月儿圆笑满堂 今年中秋此门中 举起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 情丝寄何方 过往烟云随风去 莫彷徨迎夕阳 作者：玲玲于2018年中秋 　　王子巷里的黄家大院已被拆得面目全非，左邻右舍的住户们都已迁入新居，只有见证了几代人成长的这口古井――黄家井！它将在那儿迎接王子巷崭新的未来！ 此文在"家.有茅台红"摄影、文学大赛中荣获文学组优秀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