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记（二）游子归心

原天中

　　在英国生活期间，除去超市购物之外，我是不戴口罩的。原因是我住在伦敦东区，泰晤士河的边上。河边人烟稀少，偶和跑步者相遇，都会保持两米安全距离。疫情最严重时后，我把锻炼身体时间安排在黎明，沿河疾走，鲜见人影。

真正意义上的隔离是从6月29日回国开始的；我戴上口罩，兜里揣着消毒液，上了一辆Uber（出租车）前往希思罗机场。

我一上车，赶紧在手上涂抹消毒液。抬头只见黑人司机也戴着口罩，眼神中透露出和蔼和善意。

不知怎的，今天乘Uber有些异样。我说的是感觉。

伦敦东区的道路弯曲，红绿灯的间隔稠密，一开始就有汽车刚起步就刹车的感觉。刚刚过了几个街区，我就感到有些气短、胸闷，接着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我潜意识：“要晕车”。

打开车窗，似乎好了一些。

又捱过几个街区，胃里有股力量直向上顶。隐隐感觉到，无论如何也捱不到一小时后目的地。

压抑着，极力压抑着，想要尽量滞后呕吐的到来。最令我担忧的是：身边没有一个塑料袋。

不一会儿，该来的还是来了，口罩不堪一击，仅起到一个缓冲作用。我急中生智，抓起身边的棒球帽捂在嘴上……，紧紧的。 悬在的心落了下来，遭殃的是我的帽子，一顶我喜爱的帽子。

司机师傅在这期间不断的递来纸巾、口罩和塑料袋。下车时他还竖起大拇指，笑着：OK、OK。

可怜的是我的帽子，由于时间关系，我只有顺手将帽子投到垃圾箱中，它“牺牲”了。

　　希思罗机场是英国最大的机场。往日的喧嚣现在荡然无存。候机厅里大多为亚裔面孔，也就是包机的乘客。

为了防疫隔离的需要，候机厅被分割成规则的往复循环栅栏。

四个小时的候机是从这里开始的。

前三个小时，大家默默地绕着往复的铁制栅栏，人与人以间隔两米的距离向前蠕动着、蠕动着，在候机大厅中盘桓，大家重复着相似的面孔……

人群中大多为留学生，稚气未脱，一脸懵懂，丝毫看不出回国的兴奋表情。也许等待的时间太久了，兴奋神经疲劳的缘故。

三个小时过去了，时间走了，焦虑却继续萦绕心头。

英国核酸检测证明

　　最后一个小时，开始于安检。

取票，以前一个多么容易的过程，现在变得一波三折。

先验码，也就是《登机健康码》；登机前14天的自己感受证明。体温以37.3度为临界标准：以上为不合格，会生成红码。以下为合格，会生成绿码。就这么容易，就这么愚蠢。如果你愿意，有耐心，这个不难做到，自我证明。

愚蠢的惯例，“你懂的”。

此程序过后就是验证在英国所做的《检测核酸证明》。

然后还要扫描一个二维码，再填写一个承诺书之类的东西。

我以前自诩能玩转手机和电子产品，这时，在这眼花撩乱的表格中也“蒙了顶”。幸亏有两个留学生姑娘热情帮忙才算搞定。

当第一次排队到托运柜台时，行李箱已经搬上传送带办理完毕，机票死活打不出来。印巴裔的英国人，又是比活，满嘴唔哩哇啦，一脸无奈，我还是一句也没听懂。幸好一位留学生帮忙，才搞清是这个柜台和南航没联网，打不出机票，需要重新排队取票。

一来二去，我连续排了三次队，最后还是找到南航工作人员出面，才算拿到机票。这时，离飞机起飞已不足四十分钟了。

我彷徨中四顾左右，寻得最后的几位留学生，循迹尾随，慌慌张张的来到登机口。又经过体温测试、换戴口罩、全身消毒。

当坐在座位上观望四周时，好家伙！诺大的Ａ３８０机舱已是座无虚席，满满当当。

　　“平安回家”。多么亲切的话语，多么贴切的问候。南航乘务人员工作服背上的文字你看到了吗？

登上飞机后，油然而生一种归属感；熟悉的面庞，甜美的乡音，感人的文字。

刹那间我已将焦躁的情绪丢到了爪哇国里去了，

飞机起飞了，夜色里祖国离我越来越近了。

　　路途中大家很少走动，航空公司为大家准备了“大礼包”（各种小食品和饮料）。9个多小时的飞行，大家很少打开大礼包，取下口罩。

　　不容易，真不容易。我旁边一个留学生身着全副防疫装备。不喝水，不吃东西，几乎途中很少抬起头。默默的，蜷曲在那里，一动不动。

飞行途中，九个多小时中，乘务人员为大家做了三次体温检测，一丝不苟，认真做着记录。我为我们中国人做事严谨态度所折服。这是我们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之林的优良“基因”。

　　等待着、等待着……

天空中比地上亮的早，当飞机落地那一刻，我看了一下表，时间是上午9点50分。

飞机停稳，两个海关检疫人员登上飞机进行检查，完毕后乘客按照要求，以间隔10米的距离，缓缓地开始经过甬道，逐次开始进行体温检测和流行病调查、核酸检测、抽血化验。

接下来又是等待、等待——

时光一分一秒从我们身边溜走，大家文明、有序，听不到一点喧哗。

常言道：要想公道，打个颠倒。

我懂的：回国的我们确实不容易，祖国母亲更不容易。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肉，“儿行千里母担忧”。当世界疫情还在肆虐，祖国派包机接我们回国，实属不易。工作中虽有瑕疵，瑕不掩瑜，我为祖国的抗疫成果而自豪。

　　回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