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里和西塘

赵优

　　黎里和西塘同为江南古镇，相距不远，均处江南河网地带。六月上旬我们出行太湖西山岛，归程转黎里古镇一游。可能出于对江南古镇的念想，六月下旬又专程赴西塘古镇，宿两晚，领略雨中西塘。

　　黎里古镇位于苏州吴江区城东南30公里处，东近上海，北通苏州，南与浙江嘉兴相邻，是一座保存较好的典型的江南古镇。黎里曾名梨花村，又名禊湖。黎里历史可追溯2500年前，吴越檇李之战(公元前496年)后，黎里御儿荡为吴越分界之一。唐时黎里为村落，南宋时成集市，明代弘治年间成为江南大镇，居民千百户。

　　黎里境内河道纵横，湖荡密布，土壤肥沃，素称鱼米之乡。古镇区现有明清民国建筑16万多平方米，随镇内河流走向，呈“丁”字形分布。

　　镇内老建筑多为明清时代所建，旧时出行须靠舟楫，故建筑分布以河为中心，沿河两岸而居。两岸民居由河延向外的拓展，依靠弄堂（小巷）连接。古镇的弄堂颇具特色。黎里有各式弄堂85条，暗弄堂70条，明弄15条（两端贯通），暗弄堂有两条暗弄相连的双弄，也有明暗并排的双弄，还有弄中弄等。

　　旧时古街，现仍商铺林立，唯因疫情，游人不多，市面不兴。

　　黎里古镇历来人才辈出，南宋时出状元1人、进士26人、秀才61人，明朝有太常寺少卿，清时有工部尚书、浙江布政史、兵部尚书衔海军帮办，还有众多著名文人和辛亥革命志士。黎里还是著名爱国民主人士、诗人柳亚子的家乡，镇内有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柳亚子纪念馆，

　　此处便是镇内丁字河系的交汇处。

　　6月28日，我们又赴西塘古镇。因所订民宿只许午后入住，我们就先到嘉善县云澜湾温泉景区，晚上到达西塘古镇。

　　西塘是江南六大古镇之一，位于浙江省嘉兴市嘉善县，距嘉善县城11公里，相距黎里古镇21公里。现在全镇面积83.61平方公里，而古镇区面积1.01平方公里。西塘是一座已有千年历史文化的古镇，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是吴越两国的相交之地，故有“吴根越角”和“越角人家”之称。

　　早晨趁景区未开，游人稀少，我们先出门行游。刚出门晨雨还挺大，远处的景物一片朦胧之中，雨点下到河中，溅起点点渏涟。

　　相传伍子胥兴水利，与西塘有着极深的渊源。春秋时期吴国伍子胥兴水利，通盐运，开凿伍子塘，引胥山（现嘉善县西南12里）以北之水直抵境内，故西塘亦称胥塘。因西塘地势平坦，一马平川，又别称平川，斜塘。西塘在唐时建村落、南宋时兴市集、元时成建制镇的历史也与黎里相仿，明清时期已经发展成为江南手工业和商业重镇。

　　西塘比黎里大许多，1.01平方公里古镇区内，有9条河道纵横交织，将古镇分为8个区块，104座桥将镇区连通，其中27座为古桥，古称“九龙棒珠”，“八面来风”。古镇人沿河而居，以河为生，河就是古镇的魂。

　　西塘的一座座石桥串起了一段段历史。桥的造型各异，或如卧龙临波，或如彩虹飞架。每座桥都有故事和传说：宋代福源宫道人立桥望仙而得名的望仙桥，明代建桥时有鸟飞来呈祥瑞之兆而得名的来凤桥，以及列入平川十景有环秀断虹美誉的环秀桥等。

　　明朝所建的“来凤桥”为三孔石板廊桥，老百姓俗称“晴雨桥”，又称“送子来凤桥”。桥上的隔墙开有透窗，桥顶的棚和方砖铺就的长条凳，方便行人遮阳避雨和休息。“送子来凤桥”桥体上的石阶被一分为二，左侧的石阶是供男人使用的；而右侧被设计成小小的斜坡，因古人考虑到当时女子有缠脚的习俗，台阶不方便行走，于是做成小斜坡供女子专用。当然过此桥更有“送子”旳寓意。

　　这里便是西塘古镇的中心，多条河流在此汇集，多条商街在此幅射；周边酒家茶楼，商店食铺林列，高峰期游客如织。

　　古镇中，沿河大都为店家，门前一根根黑色的木柱，撑起长达千米的黑色瓦棚。传说起缘于精明的商人。南方多雨水，搭棚可为客人购物避雨。商家知道与人方便，受益于己。一家示范，众家模仿，终成气候，蔚为大观。

　　随着商贸快速发展，沿河而居的人们觉得住地的紧缺，沿河岸向外幅射，势成必然，于是古镇中形成许多或宽或窄，或长或短，或明或暗的巷弄，在这种巷弄建筑里，镇民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人们生于斯，长于斯，饮食起居，家长里短，融合形成了独特的巷弄文化。

　　石皮弄全长68米，由216块厚度仅3厘米的石板铺就而成，石板路下面是全弄排雨的下水道，薄如皮的石板作为下水道盖板兼作路面，故称“石皮弄”。它最宽处为1.1米，最窄处0.8米，两人交会需擦身而过。弄堂上方显露一条狹长的天空，故又有“西塘一线天”之称。

　　西塘毕竟历来是四方客聚的繁华商埠，街巷中不乏巨贾大院和宗祠庙堂。

　　上灯时分，我们又来到西塘古镇中心，游人依然熙熙攘攘。读起明代先贤周鼎先生那首《西塘晓市》：“旭日满晴川，翩翩贾客船。千金呈百货，硅步塞齐肩。布褐解市语，童乌识伪钱。参差鱼网集，华屋竞烹鲜。”廖廖数语间，当年繁华热闹的景象跃于眼前。只是现今晓市变晚市，商贾成游客，满街巷高挂的红灯笼，衬映了古镇旅游经济的繁荣。

　　入夜，人潮渐渐退去，姑娘仍挑灯劳作。

　　次日早晨出门，只见久違的朝阳斜照，还没到旅游开放时点，街巷一片清静。忆起上旬去过的黎里古镇，同样的清静，但更显质朴，更能留住历史的痕迹。

　　街坊老人趁清静也难得聚聚，这是他们的时刻，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走在来时的棚廊离去，告别西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