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也许是突然老了,成熟度瞬间有所提升的原因,也许是儿子已进入高考后备军的缘故,以往对一年一度的高考漠不关心视若无睹弃如敝履的我、一直迷迷糊糊在世上走的我,突然像哥白尼发现新大陆一样,发现我也曾高考过,并由此生出许多莫名的沧桑和感怀来。</p> <p>我是在上个世纪的1993年参加高考的,迄今27年。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弹指一挥间。受疫情影响,今年高考较以往顺延一个月,时间定在了7月7号和8号,也就是明天和后天。我高考的那些年,铁打的时间都是每年的7月7、8、9号,黑色7月中决定命运的三天,每天下午走出考场都是“雨霖淋”的三天。</p><p>前几年对高考的不屑一顾,或许也因为它的时间都在6月份,时间上的不契合,空间上的距离感,加剧了维度差异,灵魂和回忆没有归属感,所以,我除了那两天考期会绕路而行,躯体和灵魂并没有丝毫为之所动过。</p><p>但,今年不同,就算再遗忘再健忘,上周每日下午的暴雨已然像前奏一样,将碎片式的回忆页页淋湿。于是,于是,所有的遗忘和健忘,都变成了纷至沓来的难忘。</p> <p>那时候理科生考7门,语数外,理化生,加政治。文科生似乎是考6门,语数外+史地政?那时候舆论把高考这个契机叫做“鲤鱼跳龙门”,那时候的教育资源相对稀缺,没有扩招民办合资等项目,所以,能跃过龙门高中的,尤其在边远山区,无异于我们现在所说的“锦鲤”。</p><p>那时候无比不酷爱学习的我,也曾被班主任传销般的战术洗脑,在浩浩荡荡高考大军催命般赴战步履的裹挟下,不进则退逆流而上,闻鸡起舞悬梁刺股,壮士扼腕斗志昂扬,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学习过些许时间。</p><p>因为家离学校近,我属于寥寥无几的跑校生中的一个。说是“闻鸡起舞”,其实每天早上鸡还没起,我就舞开了。然而,当我走入同煤一中古希腊廊柱式的教学楼时,所有的住校同学早已安坐于室,舞过三旬了。每天踏着他们哗啦啦的早读声迟到,我心安之若素。</p><p>但是,还是有一些力量可以撼动我的。比如:学霸们的坚忍;更比如:同性学霸们的倔强。还有:楼道里的标语“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绝不能使我完全屈服——贝多芬”,每当忍无可忍、生无可恋的时候,举头望望学霸,低头想想这句名言,她们就像多巴胺,可拉明,肾上腺素抑或胸外按压和呼吸机一样,拯救了我渺小的灵魂和脆弱的肉体。然而,多年以后,当我把这句名言视作救命恩人和救赎灵魂的金句一样说给儿子听时,却被他嗤之以鼻并相辱以(唾)沫。我心下想:现在的熊孩子,要什么扼住命运的咽喉,人家只想要稳稳的幸福。完全无法对等沟通。</p><p><br></p> <p>有道是:你今天流的汗和泪都是当初脑子进的水。我也不知道当初脑子里注了什么水还是蛀了什么虫,选择了学理科。大抵是因为在不屑努力的我,居然开始不懈地努力之下,高一时我的数理化成绩一直处于优良状态,于是我盲目自信到智商高于过往行人,做出了自毁长城的抉择,选择了做理科生。哈哈,随即,本应该仗着天赋异禀或许能在文坛崭露头角或者大放异彩的我,就这样鸡蛋碰石头一样,被理化两大黑白无常一次次生吞活剥溃不成军。结果,我鸡飞蛋打地像落汤鸡和落水狗一样,在高考中以化学50分,物理40分的灰黄成绩险些名落孙山,死无葬身之地。亏得语文英语成绩尚如人意,幸免于难。</p> <p>回忆的浪潮乱石穿空,惊涛拍岸,这样公开自己的短板,感觉脑震荡后锁心尘封的心事被涤荡一般爽朗,希望大家不要嘲笑我总是在关键时刻做出的错误抉择。因为,即便是不适合我的路,我也要把它走得安然无恙毫无破绽。就像明天,我还要去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医生。</p> <p>虽然,谈笑间,我的梦想已灰飞烟灭。但是,明天,是下一代孩子们牛刀小试,开启梦想的时刻,希望他们个个羽扇纶巾雄姿英发,超越父母飞越梦想。</p><p>晚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