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园花事(九)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暑”,热的意思,小暑即为“小热”,意思是此时虽然已经能够感受到天气的燥热,但是并未达到一年内最热,非大暑,小暑只是炎炎夏日的开始,即将进入桑拿天气。</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民间有“小暑大暑,上蒸下煮”之说。形象的反映了气候特点,华北北方,开始高温多雨,启动雷暴多雨的蒸煮模式。“小暑大暑灌死老鼠”,全年很大比例的雨下在这个雨季。</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喜欢夏季,喜欢偶得的夏风,喜欢雨后的清凉,喜欢默默的花开。更喜欢水缸里泡的洋柿子,雨后随手采摘的小黄瓜,喜欢水桶里泡着的甜西瓜,也喜欢中午刚从井里提上来的井拔凉。</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天气开始热啊,汗开始时刻伴随,蝉噪叫得人心烦,日子开始数着天数熬,盼望秋凉的到来,一天、二天、三天……</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小时候,孩子们也被这天气烤的消停了不少。那时候真热,没有降温的空调、电扇和冷饮,尤其暑期的中午,本想午睡一会儿,躺在炕上,一点风也没有,天热得不敢让皮肤接触,摆个大字躺着,然而院外树上的知了热烈的喊叫,更加让气燥的少年烦上加烦,只想把它们统统捉住,换一阵清净。</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个季节,孩子们最大爱好就是洗澡、粘蛣蟟、罩蚂螂,永远玩不够。</span></p><p><b style="font-size: 20px;"> 洗澡</b></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小时候的洗澡不是现在的冲凉,应该是地方概念,意思是去河里玩水,那时候没有条件每天冲澡,一是住的人多,不方便,二是没有条件,也没有浴室,最多是盛盆水擦擦身,痛快的洗个澡是奢侈的生活。一般到入暑以后大人带着去河里洗澡,那时候还不知道有游泳一说,觉得那也太高大上的事,只有在游泳池或大海才算。所以从小时候就把去河里玩水叫洗澡,可以洗去污垢,学学狗刨,打会儿水仗,让成群的小白条咬咬脚丫。小伙伴们抵不过诱惑也偷偷去,这是被家长、老师严厉禁止的,如果有怀疑,家长会在胳膊上划一下,洗过澡的会留下白印,会受到惩罚,所以洗澡是奢侈的事。</span></p><p><b style="font-size: 20px;"> 粘蛣蟟</b></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季节玩的最多的是捉知了,也被我们玩出了时代感,我的家乡常见的基本就三种:一个叫热儿,唱着“热……啊,热……啊”的,比较小,黑灰色,机警不易捉,一般我们不会捉,最多是在粘蛣蟟时随带抓个,听它叫唤;另一种叫唢儿(音四声),灰白色,叫声“缩……,缩……”的,常在树干上,待的比较低,感觉是不是有往下缩的感觉呢?这种好抓些,但个太小,最多的玩法是捉住后掰掉腿,放飞,由于惊吓和疼痛吧,它尖叫着向高空飞去,同时又不能停落在树上停息,一直累的飞不动落地上;第三种是最常见的,个大也最多,有的地方叫老娃娃,我们从小就叫蛣蟟,是我们夏季最喜爱捉的,能体现技术,又可以打牙祭,百玩不厌。</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小时候蛣蟟特别多,不像现在,没啥感觉就过了夏天,那时吵的人心烦,睡不好觉,那时农村有很多杨树林柳树林,也从不打药,蛣蟟特别多,一过夏至就成了我们的乐园,伴随我们一夏。</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抓蛣蟟从抓蛣蟟的幼虫开始,我们叫摸蛣蟟姥,晚上太阳下山开始,我们开始在树下找即将出土的,这时还猫在洞里,洞口还是一个很小的小眼,用手指一捅,洞口开阔,证明里面有货,然后挖出来。天逐渐黑了,已看不到洞口,这时蛣蟟姥也开始上树脱皮,这时就开始在树上找,这是主要的抓法,那时真多,尤其雨后的黄昏,地面湿润变松,蛣蟟姥就抓住机会往外爬,有时一颗树上爬好多个。那时最土豪的是带出家里的唯一电气——手电筒,尤其三节一号电池的,特别亮,不过不让天天用,电池不便宜。那时抓回去放在纱窗上或扣在筛子里,让它们脱皮,留着打牙祭,那时的吃法是烧,不是现在的油炸,那时可没油给孩子炸,油炸可以把蛣蟟姥的皮炸酥,烧熟的皮就太硬了。那时也太多,不作为好东西,不像现在成了野味,小贩收购都一块钱一个,而且都发展人工养殖了。早晨起来把刚脱皮的蛣蟟放盐水里泡,也赶着露水未干,去寨子(栅栏)上找脱皮后没飞走的。其实那时候也不总吃,吃几次打打牙祭,也就够了,尤其老人说数伏后蛣蟟肚里长虫了,不能吃了,我们就只吃胸部一段肉,现在想想肚里不可能有虫子,那应该是蛣蟟的卵,大人不让孩子们多吃吧,就像小时候大人不让孩子吃鱼籽,说吃鱼籽不知数,如果是真的,外国人爱吃鱼子酱,还不都是大傻子啊。</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我小时候,粘蛣蟟就是一项活动,代表抓蛣蟟的所有方法,包括粘、套、射、扣。其实吃是次要的,玩才是主角。</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粘,是最常用的,找一根长的高粱杆或竹竿(竹竿不常有,算奢侈品),前段绑一段细树枝,每天早上找新做的蜘蛛网,绕在树枝的顶端,老蜘蛛网挂了蚊虫,影响黏度,所以最好的是新网,为了保湿,用葱叶套上,这样就可以粘蛣蟟了,有时候也用面筋,需要去麦秸垛里捡麦穗,搓成麦粒,在嘴里嚼,吐出麦麸皮,然后用菜叶包上备用,那时候队里分的麦子不多,家长不许用家里的麦子玩,用家里的面粉洗面筋更是奢望,所以大多数还是用最原始的蜘蛛网。看到蛣蟟,从下面慢慢接近,粘住蛣蟟的翅膀,蛣蟟尖叫着挣扎。那时蛣蟟很多,尤其大热的中午,蛣蟟趴的很低,很容易粘,一会就可以粘一罐头盒。现在还有粘蛣蟟的,不过用的双面胶或固体胶,缺了玩的意境。</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套,在杆的顶端用马尾做一个活套,慢慢放到蛣蟟的前面,挑逗它,蛣蟟就慢慢爬进套里,当两个大爪都进去了,往下一拉就套住了,套蛣蟟是技术活,要有耐性,不能急。套的蛣蟟不会影响翅膀的完整,可玩性大大提高,不过做套的马尾不好搞到。做套一般用马尾或骡子尾毛,细而长的最好,到马尾上去揪孩子是不敢的,找大人去要也不会给,否则马尾还不被揪秃,一般我们是去马车下地走的路上去捡,就像捡掉地上的头发一样,得一精品不易,会在小朋友前特别荣耀。</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射,在杆的顶端,绑一用竹片做的弓,用高粱杆做箭,前段安上铁丝做的针作箭头,箭尾开个槽,固定在弓弦上,弦上绑一条线绳,把弓举的尽量离蛣蟟近,然后拉弓射箭。这种玩法就是容易射偏后箭挂树上,成本较高。</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扣,在杆的顶端,绑一个铁丝圈,固定上网兜或塑料袋,从下面慢慢扣住蛣蟟,没啥技术含量,树枝多的地方不好操作。</span></p> <p><b style="font-size: 20px;"> 罩蚂螂</b></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麦收以后,蚂螂特别多,有黄色的、红色的、黑色的、黄绿条纹的、蓝色的。其实都叫蜻蜓,但我们只把那种个大,黄绿花纹,尾巴有两个半圆装饰的叫蜻蜓,也叫大钱蚂螂,感觉它才配那么洋气的名字。我们把黑色的叫黑咕蛈,最常捉的还是最普通的黄色蚂螂。</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罩蚂螂,首先找一长棍,用竹片、铁丝或树枝做一圈,固定在棍顶端,然后去找蜘蛛网,用圈罩下来,一层层往上罩,最后又结实又黏,看到成群的蚂螂群就迎着罩,收获多多,不过只是游戏,然后把收获喂给家里的老母鸡,盼多下个蛋。</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夏天的黄昏,常出现成群的蚂螂,老人就说要下雨了,这时我们也用扫帚或树枝舞,常常把蚂螂打烂。太阳下山后,蚂螂就要准备睡觉休息了,常常挂在篱笆的树枝上,我们就悄悄的靠近,一下捏住蚂螂的尾巴。还有一种比较小的,黑灰色,尾巴尖尖的,我们叫蚂螂狗子,可能认为是没长大的蚂螂吧,有的地方把河里蜻蜓的幼虫叫蚂螂狗,和我们的不一会事,蚂螂狗子不爱飞,总是飞一下就落篱笆上,我们就捏,容易得手,也有时被它的刺吸嘴叮咬。小时候想收拾一个人吹牛,就说“像捏蚂螂狗子似的”,意思太简单太容易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回忆是对过去的总结,为了能更好的记忆,回忆虽有老的滋味,但其中的甜蜜更值得品味,生活已越来越好,回味更让人满足。人在尘世走上一回,就是一个体验和收获的过程,走过路过增长了阅历,收获了成长,丰富了风景。</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