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裤脚的花。

何小芬

<p>朋友每每在圈里嵌些山水、古城、湖泊、张掖的七彩丹霞、额济纳旗的胡杨;.....再加上摄功了得,画面真是美艳之极,又言之相邀,无不让我心猿意马,即刻就应允了。晚上回到家里例行赏花护植,猛然想起白天在店里答应旅行之事。啊,花怎么办?高温之季每天都要浇水的。无它,只有央求杨老大了。他淡漠应道“好吧”。八天旅行回来,近十盆奄奄一息。最终还是挂了七盘!其中就有我最钟爱开花不败的美国菱霄。心终究碎成了一地鸡毛。——-这己是去年夏天的事了。 </p> <p>花植于我就像待哺的婴儿,更像二姐曾经养的黄狗离开不得。&nbsp;</p> <p>七十年代末,最青春年华的二姐独自在青泥老家教书,每天她都要步行五里之远的何家桥上课,右脚又不便,因此常常擦黑以后才能到家。</p> <p>一天下午,她为了辅导学生参加公社比赛。很晚才动身,当一人独自行进在夹径两旁蜿蜒曲折的桔树林时,心里忐忑不安。这片桔树林太过茂盛,两旁居然透不出一丝光,而今天的月色也 着实可恼!突然,前面不远处好像有“哼哼唧唧”的声音传来。她停住了脚步,伴随那声音由远而近的还有那瘆人的两道“绿光”。是鬼还是狼?要逃也来不及了,她握紧了拳头....那东西一近身就用嘴巴舔了舔她的裤脚,用尾巴拂了拂她的周身。黄狗!是自己养的黄狗!此时,二姐的心立刻舒展开来,在最需要的时候黄狗来保驾护航了。</p> <p>夜深人酣之际,二姐经常惊恐于风吹门动窗摇。于是,她养了这只黄狗作伴。可是黄狗从来都没有在桔树林接她。只是在村头的桥上等,可能是今天太晚了,未等到二姐很着急,才继续捜寻,居然在桔树林碰个正着。从此桔树林就是碰头会。二姐再也不必惊恐于桔树林了。通过二姐的加班辅导,她的一个学生获得了全公社数学三等奖。她拿到奖金自然犒劳了这个“小功臣”</p> <p>严冬到了,雨雪飘来。傍晚时分,二姐照例步行在桔树林中。可是等她艰难地走完了桔树林也不曾见到黄狗的影子。借着雪光,她只见自己清晰的脚印,印在最泥泞的路上。难道它怕冷么?到了家门口,从邻家透过微弱的灯光,才看见黄狗蹲在门口,见二姐近身才踉跄站起来。“后腿折了”。二姐早出晚归,它饿的慌!准是偷吃了人家的食物才遭到惩罚的。第二天清晨二姐起得比平时更早。并多煮了一些饭够黄够一天吃的。她自己只带几个红薯充饥了。她让黄狗躺在厨房的灶边,它看着一大碗米饭非常的欢怡,摇着尾巴似乎忘记了伤痛,当二姐起程离家时,它竟咬住她的裤脚久久不曾放开。它担心的是主人没有它的保护独过桔树林</p> <p>在二姐的精心照料下,没过多长时间二姐又能在“老地方”听见最为温馨的“哼哼唧唧”了。</p> <p>黄狗于二姐,花植于我,都可以看作人类与生灵的相互依恋,相互馈赠。</p> <p>我若是外出,最让我顾虑的,就是我的花植。它就像二姐的黄狗无形中咬住了我的裤脚,无不让我挂牵。</p> <p>当我的工作压力无论怎样大;当我的凡尘心境无论怎样差;清晨睁开第一眼看见“一帘幽梦”似的紫玄月和慵懒垂地的常春藤;然后到客厅南阳台稍稍拨弄硕大无比的绣球花;抹一抹红得像火一样的三角梅;再到北阳台轻轻挼一挼肥得快出水的肉肉;闻一闻花开富贵的君子兰;成就感犹如黄金草爆盆。它们展示所有的美,都是对我精心护养的回赠。它们的笑庵,像吗啡一样,缓解我一切的不悦。</p> <p>后来二姐回抚工作了。只好把黄狗送给邻居。分别的不舍使得那天晚上泪雨沾巾不曾眠。</p> <p>二姐家现在条件非常好,但无论她都不养狗了,也只养些花。当然远不如我对花的热烈。人性十足的黄狗温柔了二姐那些年艰苦的岁月;而她,也对那个小精灵深深的怀念。而我,与梅同疏;与兰同芳;与多肉同趣;自醉花里行间!</p>

二姐

黄狗

树林

裤脚

花植于

哼哼唧唧

不曾

无论怎样

辅导

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