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麦索子的故事

青儿

追逐麦索子的故事 青儿 炎炎夏日，骄阳似火，我们居住的小城到了七月份已经很闷热了。 为了一份凉爽，更是为了一个叫“麦索子"的美食，受朋友的朋友之邀，我们团队一行十多人，来到一百三十公里之外的西和县花石村。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高速公路上，沿途的庄稼小麦，在收割晾晒，泛黄泛青间不断替换者。海拔也从不到1000米逐渐攀升到了1700百米高度。 绿色的山野，凉爽的天气，放飞的心情，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 热情好客的主人在村口迎接我们！ 　　从钢筋水泥浇筑的城市，忽然来到这么一个寂静凉爽的小山村，鸟鸣蝉唱，世界似乎变得静谧了许多。 主人姓杨，住在一个古香古色的四合院里，院子不大，但整洁幽静。 全实木框架结构的房子，似乎看不到一点点钢筋水泥的踪迹。房子真是很精美气派，叫人顿生羡慕。 正面是上房，两边厢房，皆是雕梁画柱，鱼虫花草，栩栩如生，窗棂上刻有十分考究的花鸟。面朝窗子时，感受到的是一幅优美的诗文图画，惬意感油然而生。 窗台下一米高的青砖墙裙上，镶嵌着两块精雕细琢的石雕，犹如一幅古朴典雅的画框，讲述着古老的中国故事。 青砖青瓦，黄墙（木色）灰石台阶，气势非凡，叫人难以忘怀。 　　这种雕梁画柱的新宅，在当今浮躁，追求速度的年代已经很少见到，不知主人熬费了何等的耐力建造了这座中式古宅。透过房子我们似乎也窥视到了主人那种浓浓的文化情结。　据主人介绍，他家的大门有七种木料制作而成，是很有讲究和说道的。 在西和民间就有“杏木门槺榆木槛，桃木门墩槐木扇，枣木簪子桑木闩，椿木楣板题牌匾”的谚语。他家椿木的门楣上，有好友书写的“耕读传家”四个大字。 考究的大门不仅蕴含了先秦后人们浓郁的耕读文化气息，似乎也将时光分隔开来了。 门外是青山绿水的现代村庄，而门里，穿着麻布粗衫的男主正在梨木火盆旁煨着油茶，旗袍加身的女客，在雕梁画栋间来去穿梭，女主则贤惠的在厨房忙碌。 一个自制的土灶上，柴火正在慢慢炖煮着土鸡肉，大铁锅咕噜咕噜冒着香气。 此刻，时光仿佛停留在了某个温暖的角落，旷远而美妙。 85岁的母亲是我们此次旅行中年纪最长的老人。当听说我们要去追寻一个叫“麦索子"的美食，顿时勾起她时浓时淡的回忆。她说：在生活困难时期，当粮食青黄不接的时候，人们就把还没成熟好，刚刚泛黄的小麦，收割一些，炒一炒，加工成食物充饥。现在生活水平好了，也很少见到这种食物了。 的确，我们一行当中，之前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麦索子为何种神兽食物。 此行年龄最小的嘟嘟小朋友才三岁半。她穿着洋气的衣装，皮肤粉白，像只快乐的小蝴蝶飞来飞去，不时还摆着pose供大家拍照。 她估计是奶奶带来忆苦思甜了。 客房里古朴典雅的中式家具，搭配着西和农村独有的土炕。可爱的嘟嘟好奇地在土炕上爬上跳下，老太太则悠然的坐在梨木太师椅里闭目养神。一老一少，为我们这个和谐的团队又增添了万般柔情。 　　先我们一天到达的朋友，大清早已经随主家收割来了两大捆半青半黄，将要成熟的小麦，放在院子静静等待。吃完主人准备的丰盛的农家午餐，愉悦改变了午睡的习惯，大家兴奋地投入到制作麦索子的劳动过程中。 首先要做的是把青麦粒从麦穗里揉搓下来，然后拿到厨房用铁锅翻炒成熟。再把它放到柳条编制的簸箕里揉搓，簸掉麦衣，只剩青黄相间的翡翠般的麦粒。最后用青石磨子，把这些晶莹剔透的麦粒喂进磨眼，人工推转出一条条长短粗细不匀的索子，这就是“麦索子”。 二选是这次麦索子行动的主要劳动力，他认真的把石磨清理干净，大家也跟着忙碌起来，做着力所能及的农活。 　　大家一边劳动，一边欢歌。久居城市的我们，劳动过程中也是笑话百出。 聪明能干的琪琪做什么事都有模有样，虽然穿着漂亮的裙装，却仍然把麦穗搓的有板有眼；老哇苫端着簸箕专注地把麦皮簸到别人的脖子里昏然不知，当岁月静好和泉流石上提出强烈抗议，她才恍然醒悟；从没做过农活的杨子居然不知道用手搓揉麦皮，而是非常认真的一粒一粒地剥掉麦子的皮衣，对她而言，这工作可比管理一个国企难多了；含明和磊磊依然优雅地慢悠斯文地捡拾着掺杂在麦粒中的麦皮，大学教授洋文的磊磊骨子里仍然是满满的中国情；畅的推磨动作最接近标准，就像她的舞蹈一样协调；幸福女人一边劳动一边还要纠正大家唱跑的音调；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丽丽和心灵手巧的小芹菜，理所当然地成为我们的指导老师了；女主则忙忙碌碌，嘘寒问暖，端茶送水果；有人把捡拾干净的麦粒，不知不觉放到自己的嘴里咀嚼；有人搓着双手，不知从何做起……。 一言一行都会引起阵阵哄堂大笑，耳聋的母亲和并不懂我们语意的嘟嘟也会跟着哈哈傻笑。 友爱和快乐充溢着整个劳动场面！ 　　麦索子的最后一道工序一一推磨，是整个制作过程最费力的活，大家推磨姿势各异，轮番上阵。起初由于经验不足，研磨下来的是细细的面粉，于是加水搅伴，结果又变成了粘粘的面糊。经过反复的几次调试琢磨，最终磨出了线条似的细细的麦索。 一股浓浓的新麦香味扑鼻而入，抓起一把扔进口中，筋盈盈地咀嚼着，津津的清香润入喉嗓。 　　大人小孩雀跃了，那种兴奋不是一次乡村旅游所表达出的快乐，而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比拟的心灵洗礼。 麦索子吃起来除了麦子的原香，还有一股酥软感觉，特别适合老人孩子食用。 麦索子吃法很多，可以现场抓一撮当零食吃，也可以上桌调上醋蒜凉伴着吃。过去，它只能加上水和其他的一些杂菜煮在一起，当做一顿正经的充饥饭菜。而现在它却大摇大摆的成为殷实人家的调胃美食。 　　其实，麦索子的制作过程并不复杂，但从食材的准备到接待我们吃住，主人几天前就开始忙绿了。 这是一个温暖的人家。之前我们并不熟悉，他们是团队一位朋友的多年挚友。她每年都会带着家人或朋友来这里度假，坐在热炕头上听雨看雪，享受这份城市难得的安静与清闲。 女主的豁达能干，从优秀的孩子和干净的家居及美味可口的饭菜就能感觉出来。 这是一次愉快的乡村旅行，也是偶尔四代同行的一次出游，更是一场追逐美食的故事。 它使老人找回了久违的乡愁，它使孩子体验了无穷的乡间乐趣。它使我们这些步入中年的人群重温了童年的味道。 　　也许有一天，在面包加奶油中，可爱嘟嘟会自豪的说：“我和太奶奶一起吃过麦索子"。相信定会招来周围羡慕好奇的目光，于是他们窃喜：我们也要去追逐麦索子的故事！ 二0二0年七月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