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燕 情

岘峰

　    

题记：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位老翁厌倦了世间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离开都市，远遁世俗，来到浙中乡下、地处仙霞岭余脉的天鹅山麓结庐而住。有一对燕子年年春天都到他的庭前筑巢栖歇，生息繁衍，陪伴老翁。老翁平时对燕子照料有加，人与燕结下了深厚的情谊。燕子每年春天从南方归来后、秋天南飞前，人燕之间总有一番絮絮叨叨的“对话”，其情其景令人动容。

　　 院中花树新芽吐，
忽闻鸟鸣似相熟；
但见庭前双飞燕，
南方归来迎风舞。

　　 抖落尘土墙头憩，
啄翅栉羽声欢聒：
“不借油盐不借米，
只借檐下小窝住。”

　　 老翁拊掌堂前伫：
“至友凯归吾心愉；
管鲍不分宾与主，
老夫寒舍即汝屋。”

　 　燕语欣忭声清婉，
殷谢几载相埤助；
老巢旧窝细打理，
衔泥结草重修补。

　　 双燕轮替把卵孵，[注]

数只乳燕破壳出；

玄鸟里外忙不停，

勤捕虫豸哺幼雏。

　　 老翁悉心严守护，

张挂罘罟防鹰鼠；

玄鸟矻矻除虫蝗，

又是一年粟黍熟。

　 　春去暑往秋已至，
玄鸟又将南方赴：
“燕雏翼长羽已丰，
辞行诚谢多爱顾。”

　 　老翁抱拳连相揖，
兰交临别细叮嘱：
“关山迢递万千重，
南海远洋锁迷雾。

“数周迁飞毋劳劬，

亸避鹰鸢与风雨；
来年务须回敝庐，
柳青时节再相聚。”

　 　 玄鸟啁啾如笛啭：

“燕雀虽小学鸿鹄；

无畏山高洋又阔，
　 　 何惧艰难与险阻。

“鄙夷世间薄幸人，

寡情不识旧时路；
滴水之恩涌泉报，
明春定当回尊府。”

　 　群燕振翅冲云霄，

　　 踏上万里南飞路；

　　 老翁洒泪频挥手，

　　 遥祝一路是坦途！

　　年年燕回筑小菆，

岁岁叨咷景如初；

情满仙霞传佳话，

人咏燕啼颂交孚。

——————

[注]：燕子生活习性：雌雄共筑

爱巢，轮流孵蛋，交替外

出觅食。

　 （庚子年季夏岘峰于仙霞岭山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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