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p><p class="ql-block"> --说说自己当年的那些“糗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前几天在办理退休一事时,发现我的档案表格中填写的内容有所改动。原来是单位领导出于好意将原先“后勤人员”改为“车间操作工”。因我们从事的是有毒、有害高危职业,上级有明文规定说一线的职工55岁退休,不然要等到60岁。虽然档案里抹掉了从事半辈子的职业,但却抹不掉那段刻骨铭心的人生经历。人生的经历不能说放下就能放下,它毕竟它影响了自己的多半生。</p><p class="ql-block"> 那次出差去西安,待业务办完后去三原县的一个小镇探望印友陆飞先生。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把酒言欢的场面不再赘述,可能是由于兴奋加酒的作用睡意皆无,躺着更难受,干脆起床外出散步。一是来看看这中华文明的发源地,感受一下这里厚重的历史文化;二来是习惯使然,每到一处去爱浏览那里的街容市貌。正当我走在大街上遥望黄土高原的风景时突然就听到一声:“亲家!亲家!”低头一看是位与我年龄相仿男人,怀里抱着个刚出满月的孩子,一口氟斑牙正咧着大嘴冲着我直笑,回头冲着自家大门喊道:“快,快,娃的干爸到了!娃的干爸到了!”这时候只见有5、6个人出大门一涌而上,异口同声地招呼:“亲家,快进屋来!”,那阵势不啻于迎接财神爷。这下可把我吓懵了,心想不是碰到了绑架的就是遇到了“碰瓷”的?忙问:“咋回事?咋回事?是不是认错人啦?”那人一边拉着我的胳膊一边说:“这是给儿子撞干爸”,哦(我)毛头娃与你有缘,你就是他干爸啦!原来如此,天呐!待情况说明后我便推辞道:“实在对不起,我是外地人出差路过此地,日后很难再来这里,即便是认了我这“干爸”恐怕日后难以照料干儿你的娃请另找别人吧!”惊魂未定的我回到住处后把刚才一幕讲给了陆飞先生夫妇,他们不听便罢一听笑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p><p class="ql-block"> 原来,这里有给出生满月的男孩认“撞干爸(da,二声,电话连续剧《白鹿原》这个字的发音出现的频率相当多。)”的风俗。这里认干爸不同一般,不是为趋炎附势,也不是为了示好,是撞来的,讲究的是天缘,很淳朴很纯情不掺杂势利成分。而被撞成的干爸是要耽沉(有责任),甚至一直要负责到孩子的一生。在重大问题上如教育、婚姻、分家、家务、邻里纠纷上......很有话语权,几乎可与舅父比肩。在旧社会,如果撞来的干爸不负责,冷漠,会遭人骂:“吝的!”(小气、猥琐、恶心的意思)。那会严重影响自身威望难于在世上立身。干儿子也必须毕恭毕敬对干爸执礼,否则轻刚训斥,重则挨撇耳子(扇嘴巴)都有可能。当然如果干儿子长大成器有了出息,干爸也会得意地炫耀:“瞧!那是哦(我)看着长大的,是哦调教出来的。”这些年封建思想又死灰复燃了,当男孩满月这天天未明,家中的女人就要早早地起床进灶伙(即厨房),罄家所有准备丰盛的宴席,爷爷在厅房张罗烟、酒、茶等待干爸上席。尽管还不知道这干爸是何许人也,拿出最好的烟和酒给干爸准备着。等一切准备就绪天也就差不多快亮了,男孩父亲就穿上新衣抱着同样簇新打扮的儿子出门,遇见的第一个成年男子就是孩子他干爸。</p><p class="ql-block"> 这不,我就是他们出门后第一个被撞上的干爸,现在想来都心有余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那年,我们厂与省城的一家化工厂联营生产“甲胺磷”农药,我厂生产上前一段“精铵”然后来他们厂进行胺化加工。双方各派具体人负责。工作的内容主要是负责计量与氯化胺标准验收。与我合作的是这个厂的一位孙女士,她是刚从化工院校毕业分配来的大学生。科班出身,英语优秀,不拘小节,但个人的生活作风问题总是马马虎虎的。原来她与现丈夫乃师生恋,用现在的话说是小三上位!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导致她的婚姻问题也常被人诟病,也遭人背后说三道四,最热闹的一回当数她丈夫的前妻找到厂里大吵大闹......。得!算了吧,这话好说不好听,咱还是不臧否人物。</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工作地点是化验室、车间、仓库等地,开始每到一处总是得到那里职工的热情接待,又是斟水又是让座,还常看见一些人在一旁指指点点或窃窃私语,并且用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的我,很不自然。我一直在纳闷这是怎么啦?后来仓库的一位老大姐告诉我:“大家都说你是她爱人。”,天呐!我这才如梦方醒。照这样说我成了她的丈夫,也就等于说我在这里无缘无故地当了一个多月的“王ba”!</p><p class="ql-block"> 嗐!别提了,这不白之冤跟谁说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我在邯郸当了两天一早晨领导。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个寒冷的冬天我陪同厂长去河南考察,回家的途中去看望他的同学(王建中,时任邯郸市委常务副书记)。当到达邯郸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打老远处就看到有一个人在凛冽的寒风中伫立在市委大门口,未等车停稳此人便迅速迈步上前开言道:“沧州领导,辛苦啦!我是王书记的秘书小张在此等候您们多时了,请随我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后座的厂长答曰:“是啊,.......”。只见这位年龄有30来岁,戴着一副近视镜,镜片后面是一双机灵睿智会说话的眼睛。“然后带领我们进了一个温馨的小餐厅,刚才张秘书的几句寒暄就将我们舟途劳顿、半路抛锚的不悦抛到九霄云外了。不过一口一个“沧州领导”的叫着实在让人浑身不自在。</p><p class="ql-block"> 翌日凌晨6时许,几日奔波胃口出现了不适。当我推开房门的瞬间发现张秘书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开口:“沧州领导,你早!不知昨晚休息好?”,我顿时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因为本人三代宗亲内没有一个人热爱这个称呼的。于是回答曰:“谢谢,请不要这样称呼!”。事后细想这个错误的称呼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是不是越是回答不是领导,人家越觉得厂长是领导我是秘书?;是不是王书记指示的?;要不就是刚进大门时厂长的那一声“是啊”!引来的麻烦?对了!当时厂长已被内内定为政府副县长,也许是觉得自己是“准领导”?反正我是沾了他的光,稀里糊涂地被任命了“领导”。</p><p class="ql-block"> 张秘书的确是个人才,无论是敬酒、说话、办事又有水平又有分寸。一天到晚就像上足了劲的发条一样不知疲倦。当参观旅游时讲起了典故他就像一个专业的导游,滔滔不绝且绘声绘色。什么武灵丛台;什么黄粱梦、秦始皇出生地;什么完璧归赵......,半路上我们需要如厕小解一时半会的找不到卫生间,在路旁又觉得害羞失大雅,这时只见张秘书脱下大衣为我们摭挡。途中怕我们寂寞讲笑话,那个笑话至今记忆犹新。他说一次去德国考察,当飞机降落加在加沙地带换机时需要乘客们下飞机安检,只见乘客们个个要把双手高高举起,就像战场上的俘虏一样通过安检口。安监站的人员全部为女性,她们并且不像咱国内的女性那么温婉矜持,借以检查的名义浑身乱摸乘客全身,尤其是男性生殖器官处更不例外,理由是检查此处是否拴着微型炸弹,男同胞们无一幸免个个被性侵。由于当时换机时间紧迫,根本无法提出抗议......。</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已经做了两天“官”了,不光我心里觉得别扭可能厂长也不自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对我说:“客走主家安,出发!”就这么着辞职回家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张秘书被调到沧州工作,职务是常务副市长。有一年春节我去给忘年交王伯伯(王书记的哥哥)拜年正巧在那里遇见他。当时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心想:“坏了!万一让他认出来我后想起了当年那个事那该有多尴尬啊?”。</p><p class="ql-block"> 哎!你猜怎么着?张副市长竟然没认出来他当年的“沧州领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小楫轻舟</p><p class="ql-block"> 庚子榴月中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