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榔榆古树

家乡美郑士炎

　　潜江市浩口镇汪湖村新大湾，有一棵神奇的榔榆古树，这棵榔榆古树生长在老汪湖河堤上。沧海桑田，老汪湖河早在半个世纪以前就不存在了，老汪湖河是何年何月挖成的也无从考究？只知道老汪湖河的源头在苏港连接古老的“扬水运河”（沙市至沙洋的两沙运河）。

这棵古树两人合抱有余，树高要20米以上，参照林业部门对古树测量相关数据，这棵榔榆古树应该有400多年了。

　　这棵古树它伴随我从童年到青年再到如今的老年。我从光着屁股的时候就在古树下玩耍，这棵古树就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它的枝叶如同撑开的一把大伞，夏天我常在这个大伞下躲阴乘凉，碰到雨天，就跑到大伞下躲风躲雨。在我的记忆中，古树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虽然又过了半个多世纪，它仍然同我儿时看到的样子差不多。它葱茏劲秀，巍峨挺拨，昂首南天，树冠相叠，枝柯交错，枝杆虬曲苍劲，树杆布满了岁月的皱纹，但它的叶子浓绿如云，无虫无病，给秀丽的湖村添描了一层神秘的深幽，有着如梦如幻的色彩。真是：

古树穹枝云里欢，浓叶蔽日隐童年。

历经多少沧桑事，依旧悠然立顶天。

汪湖村的这棵古树，在周边相当有名气，也吸引了一些本地和外地商人们的观注。1990年一个外地客商出五千元要买走这棵古树，2005年一位客商开价一万元，后来买树的开价一个比一个高，2010年这棵古树被树贩子开价三万，目前这棵古树的价格还在逐年增高。

这棵古树属落叶乔木，树名“榔榆”，当地人都管它叫“榔树”，树高20多米，树冠滴水直径20多米，胸径(直径)粗度1.5米。这棵古树在4.5米高的地方分叉，变成了两个主枝，两个主枝在距地面6.5米处又分出6个副主枝，再往上有30多个分枝；再往上就是百枝千丫。这棵古树的树冠广圆型，树皮灰色，裂成不规则的鳞状薄片，脱皮后，露出红褐色新皮，用手摸感觉比较平滑。

这棵古树属大型落叶乔木，它落叶时间都在每年冬季。在江汉平原的深秋，所有的落叶乔木都会苍叶，北风一来，都会慢慢地落叶，唯有这棵榔榆古树叶子还牢牢的挂在树枝上。它黄色的叶子给冬日暖阳增添了几分光泽，也给冬日增添了几分色彩，也给人们的生活增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我记得有一年仲冬，下了一场鹅毛大雪，这棵古树的叶子仍然挂在树上，黄色叶子被银装素裹，十分养眼，如同形一道亮丽的风景。说到这里，使我想起了宋代诗人郑思肖的《寒菊》“……宁可枝头抱香死，不随黄叶舞秋风”。只有到春风又绿江南岸，这棵榔榆嗅到了春天的气息，叶子才依依不舍地落下。它落叶的时间很快，几天时间全都会落光，很快就会长出新芽，一月后树冠满满的翠绿。

《如梦令 . 榆榔古树》

古树春风含笑。

绿草百花拥抱。

群鸟落肩头，

绿叶沙沙美妙。

争俏！

争俏！

榔树千枝环绕。

这棵古树对气候变化相当敏感，每到春天来临，明显感觉树皮湿润，它比杨柳树发芽要晚两周，端午节后开白色的小花，国庆节期间果实成熟，果实呈圆型，红色有光泽，跟麦豌豆大小差不多，果实熟透后，自动脱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浙江人管这种榔榆树叫“红宝石银杏树”。

前些年有一位老中医每年春天来采些树叶，秋天又来采果实，说是去研制中药。老中医说：“这棵古树全身都是宝，叶子制成茶叶可提神醒脑，清肝明目，对肠胃功能不好的人有很好调理作用。把鲜叶捣乱，可敷治蚊叮虫咬、乳房胀痛、水火烫伤等。果实可治很多种疾病，对男女不育不孕也有效果”。

老人们常说古树有灵性，可预报天气，这话一点也不假。每当变天下雨之前，古树的树杆都会潮湿流水，如有大雨、寒潮，古树的树杆都会流淌汗珠。古树在1943年，还发生一件更传奇的事情，那时正值抗战期间，有两名新四军交通员从沙洋出发，前往沙市，途经苏家港炮楼时，被日伪军发现，遭一路追杀，这两位交通员想摆脱敌人，只好走小路从汪湖河堤奔丫角庙，日伪军一路穷追不舍，两位新四军被追到汪湖村新大湾。由于天气炎热，两位交通员又饥又渴，眼看就快追上，两位交通员急中生智，爬上了古树，藏在古树的枝繁叶茂里面，地上的人根本看不到树上有人。一会工夫，一群日伪军就到了新大湾，找不到目标，于是挨家挨户的收查，没有找到人。

由于天气炎热，一群日伪军又热又累，来到古树下休息乘凉，突然一个日军叽哩哇啦地向树上指，怀疑两名新四军的交通员在树上，命令伪军爬上去搜查。在这紧急关头，突然从古树上发起了一个大的旋窝风，漫天风沙，尘土飞扬，日伪军连眼睛都睁不开，紧接着，乌云斗黑，雷公忽伞，眼看就要下大雨了，日伪军只好向树上胡乱放了一阵枪返回苏家炮楼。一场虚惊过后，两名新四军交通员在古树庇佑下毫发未损。

老戌子年，襄河（汉江）发大水，汪湖村及周边所有田地被淹，好长时间水都不退，大部分人家绝粮，青壮年都靠下湖里打捞鱼虾和采莲摘菱度日，有一些老弱病残的人家就靠摘古树的叶子和剥古树的树皮度日。洪水退去，古树变成光秃秃的，皮和叶子都没有了，令人奇怪的是，两多月的时间，古树又长出了新叶子和新皮，重新唤发了生机。这些老人非常感激古树为他们度过了灾荒，每到逢年过节都会给古树带来酒和饭菜，同儿孙一起给古树烧香叩头。

2015年一个冬天的早晨，天刚大朦朦亮，人们在睡梦中被鞭炮声惊醒，觉得奇怪，纷纷出来探个原由，大家发现一对年轻夫妻在古树下烧香叩头，经了解，得知这对夫妻痪不育不孕好多年，到处求医问药都没有效果，听人说古树果实可治不育症，抱着试一试的心理，用古树的叶子和果实煮水服用，两个月后就怀上了，第二年生了一对龙凤胎。近些年来，经常有人来参观欣赏古树，有的是来摘点树叶制茶，有的是来讨点果实入药，也有的是来烧香还愿。

这棵神奇古树的故事太多、多太多，它给人们带来了绿色的祝福。你若漫步到古树下，你会感到神清气爽；你若用手摸一摸古树，你会感觉到古树的心跳；你若跟古树说话，你会感觉到古树发出久远悠古的回声，你也能感觉到古树的灵魂所在；你同时也能感悟到古树的内在精神。这棵古树，它不畏严寒霜冻，不畏盛夏酷暑，不管环境如何恶劣，它依旧抬头仰天，沧桑的年轮雕刻着岁月印迹。每到冰溶河开，飒飒的春风拂面袭来，深绿色的叶子会晃动着身姿，继续头顶南天凝望红尘阡陌。真是：

榔榆天生自望霞，枝繁叶茂绿生华。

严寒酷暑欣然笑，地固根深佑万家。

这棵神奇的古树，历经几百年风风雨雨，它仍然枝繁叶茂，一点也不显得苍老，它见证了几百年的岁月沧桑，也见证了改革开放以来、人们从温饱再到小康的全过程。它的根深深的扎入了汪湖村的沃土里，它将永远保佑这里的人们年年风调雨顺，岁岁五谷丰登。

乡村文化志愿者:郑士炎

初稿 2018年收集，整理2022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