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底层

剑刊

多少人为小康这个美丽的目标，不停地奔走在寻觅它的路上，希望总有一天能够投入小康怀抱。可“小康”这家伙不知躲在哪里？总是不让普通百姓找到它！ 　　下面，让我们走进美丽的春城，和生活在城市底层的人们，一同感受生活的不易，人生路上的艰辛。 他们勤劳，能吃苦，也想奔小康。他们靠起早贪黑，走街串巷，卖点小东小西、汤水零食，整天和城管玩躲猫猫，目的就是能混个温饱。 他们也想有个大门面，不用风吹日晒就能赚钱？也想当大老板，翘着脚赚大钱；哪怕当个公务员也可以，早九晚五，领一份安稳工资。可是不行啊！没这个命，他们是被上帝遗忘了的一群人！ 他们知道，靠这样挣点辛苦钱，要想达到小康水平，差得太远。 下图这位卖“神粥七号”的摊主，五年前我就见她在交三桥上卖粥。我还夸她名字取得有创意，祝她生意火红！并为她拍了照，她还不好意思，朝我笑笑。 　　五年后的今天，我在“甜甜圈”下又看见她，仍然在卖她的“神粥7号”。五年了，招牌上就改了个数字，把原先的“七”改成现在的“7”，旁边多了个二维码。看上去没有一点发达的模样。我问她生意可好，她说不好。显然还在奔小康的路上。 不难看出，要靠她的“神粥7号”，飞达小康这个诱人的目的地，恐怕很难。 　　这几天，小贩们胆子大起来了，他们说，李克强总理都讲话了，允许地摊经济存在，上边也该放他们一马了。难怪这几天，城管的同志们盛气凌人的面孔也稍为温和了一些。没有动不动就喷五喷六，砸摊收三轮。所以小贩们敢在他们上班前到青年路街口摆摊了。 　　这种地方人流量大，生意相对好做一些。 　　赚到了钱，才能响应中央的号召，奔小康嘛！ 　　年轻的小贩说，现在工作难找，要自谋生路也不容易。我们不是官二代、富二代，没有多少本钱，为了活下去，就只能摆点小摊摊。摆点小摊摊也不容易啊！除了怕城管，还怕遇见熟人。人嘛，多少还是要一点面子的。尤其怕遇见高级同学。所谓高级，就是黑猫白猫中，逮到老鼠的那几只猫。兜里有几文钱，就要取笑人啦！万一被他们看见，仅存的一点点自尊，就碎了！现在新冠病毒帮了忙，戴上口罩他们认不出来了。 　　这种路边生意实在太难做了！有时摆一天，一半都卖不出去，若是遇见下雨，躲处都没有。卖粑粑的姑娘说。 “小康”离我们这些人，实在是太遥远了！听说在农村还有人惦记着扶贫，养猪种田国家还给补贴，脱不了贫，还让国家操碎了心。可我们，只要能让我们不用提心吊胆的摆摊，多少有点收入就阿弥陀佛了！不敢指望有谁来扶一把？ 　　就那么点葱葱小菜能卖多少钱？可城管硬要叫我们进农贸市场，说我们影响市容。他们讲的一大通道理，百分之千的正确。可我们交不起啊！交了摊位费、管理费、卫生费，一天辛苦也就所剩无几了。 这位老人经常在希桥饭店旁边的小树丛下摆摊，就这点东西，能进市场？ 　　我们没有什么本事，就卖几个烧洋芋，一天到晚推着车走啊走，辛苦一天也卖不到多少钱。 　　烧个洋芋卖，竞争也激烈，各种火炉烤洋芋、烤红薯，随处可见。为不输在烤洋芋这个行业的起跑线上，花大本钱到省外买了烤洋芋火炉，这种火炉算得上烤洋芋火炉中的战斗机了。烤出来的洋芋要好卖一些。没想到别人也不傻，人家也买了同样的烤洋芋火炉中的战斗机。没办法，只能离她远点。 　　摆个摊整点卤肉卖，味道好还是有人买。可那些高级人总是说卫生不卫生的，让我们怕得很。如果有关部门横插一杠子，我们就得彻底完蛋！说一声卫生不合格，不让卖。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嚥。因为这事你还没法说，人家管你，也是合理合法，怪不得人家，说了也没人会同情你。 认命吧！可又不服气！从古到今，干这一行的就这样卖了千百年，怎么现在就不行了？有买就有卖，多数没有级别的人不讲究这些，还是相信我们的，他们照买，照吃！也没把谁吃死了！当然，这些话只是自己说给自己听，没人会理你！ 　　这行早就消失了，三十年前，这种炮声一响，立马就有人围拢来。有炸包谷花的、炸糯米花的，一天还能赚几文。现在不行了，炸了一堆摆在那里，也没几个人问津。 　　白天被城管撵，只有晚上他们不上班了，出来卖点自己做的手艺货。 　　废书废报废铁拿来卖啰！ 现在的小区都不让进，只有沿着小街小巷干嚎！虽然辛苦，也赚不到多少钱，但这毕竟是一条渺茫的生路。 　　只要人家里不要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都收。收不到，只有睡大觉。 　　打工也不容易，老板要业绩！为业绩就得想怪方，让员工背个广告板板滿大街跑。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哪家有架缝纫机，了不起啦！二三十年前也还吃得开，加上自己会裁剪，摆个摊还是能维持生活的。现在的人要穿名牌，也没人打补丁。就算有个门面也少有人关顾了！ 　　老奶已挑不动担子推不了车，坐在街边做鞋垫，城管也不想管。二元五角一双，一天能卖出几双，多少有点收入。 　　市中心用木柴烧水卖已经不可能了，在城边边还网开一面，让老奶烧点水卖给外来租房户，也算有点收入。 　　挂出一个小牌：“无痛拔鸡眼”，祖传绝活，手到病除。这种大医院看不上眼的活计，被老奶捡了个漏。 　　没有铺面、没有执照，只有到城乡结合部三不管地带“为人民服务”。不管你理什么发型，只收5元。 　　算命这一行，靠三寸不烂之舌，能弄到钱，算是一个灰色行业，在管与不管之间。 只要能逮到一个相信这行的，就先吓唬他一下，然后再指点迷津。这样，要多少钱他都舍得掏。你看这对小情人瞒脸崇拜的样子，马上就要中招了。 　　这位“算掛大师”，生意清淡了。等得打瞌睡也没人上钩。 身患残疾又自强不息的这一群体，是值得尊敬的。靠自己的付出得到一点微薄的回报。 　　老外大概是缺钱花了，也来凑热闹。 　　每个人的童年都应是无忧无虑，在幼儿园老师的呵护下，在歌声中像鲜花一样幸福的开放。这个外来务工者的小女孩，在铁门外看着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唱歌跳舞，她多想和里面的小朋友一起玩啊！她哭着要去幼儿园。妈妈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明白，进幼儿园要交很多钱，妈妈没有。 　　这个小朋友可能牙根就不知道有幼儿园这回事，记忆中只知道跟着妈妈练功才有饭吃，每天爬高上低，风餐露宿，就为收取围观人群丢在地上的几文钱，有时表演一场，一分钱也收不着。 　　在每个母亲的眼里，孩子就是宝贝。自己吃苦受累都不要紧，要让宝贝不受半点委屈。有条件的人家请保姆，或是在宽敞富足的家里自己带着，心肝宝贝的爱着。 这个卖菜人的孩子，泡沫箱就是宝贝的保姆，只要妈妈的菜没卖完，宝贝就得在箱里呆着。 　　十三四岁的女孩，正是爱面子的年龄。如是家庭富余，有个有钱的爹妈，谁会背着大编织袋到城里拣垃圾？ 　　在又脏又臭的垃圾桶里翻找可以卖成钱的东西。有时一天下来就能赚到买一碗米线的钱。 　　蜘蛛人辛苦就不说了，那份别人不知的危险随时伴随他们左右，他们不是不知道，没法，他们得赚这份血汗钱！ 　　这是我认识的黄毛一家，他们原先在锦华饭店一带擦皮鞋，后来说擦鞋一族影响市容，被撵得鸡飞狗跳，擦鞋工具也被没收了好几回。近几年，路边擦鞋这一行在昆明消失了。他们一家也断了生路。不让擦鞋后，我也不知他们到哪里逃生去了。 下图：那时他们还可以为路人擦鞋，渴了就喊黄毛用塑料瓶去附近的友联宾馆接卫生间的洗手水解渴；饿了就一家人围坐在街边吃点自己带去的冷饭。三口之家也算其乐融融，有一口冷饭吃。 可城市要创文明城市、要创卫生城市，有他们存在就影响文明，影响卫生了！城市容不下他们，不让他们吃这口冷饭。 　　生活在城市底层的人们，小疼小病他们是不会去医院的。医院那种地方，有钱人都遭不住折腾，整不好进一回医院就把你干成贫困户。 这样一来，私人诊所、街边游医们也就有了生存空间，至于会不会让他们医出问题，就不考虑了。 　　小时候读过几年书，识几个字，又没有多余的钱去订报纸买书刊。想看看书报怎么办？幸好有的地方还有读报栏，就去那里看，不要钱。 　　他们自嘲：黄连树下弹琵琶，苦中作乐！同是拾荒人，有幸遇在一起，干一盘“三批”、斗一回“地主”。生计艰难，生活太苦，不自己找点乐子，真要苦死闷死！ 　　劳逸结合，边干活边玩手机，反正领导不在跟前。 　　忙中偷闲。 　　生活在底层的人们娱乐很简单，只要给一块场地，四面八方的人就会聚在一起，对歌逗乐。 多年以前，这里热闹了，每天下午，聚集了不少人，欢声笑语，莺歌燕舞，对歌声此起彼伏，阿哥阿妹互相斗嘴，惹得听的人阵阵哄笑。生活的艰辛似乎也就在笑声中暂时被遗忘了。 　　可是，连这一点简单的娱乐形式也被上边（他们只知道上边）机智的剝夺了。原先的场地被种上花，搬来许多树把场地占据了，根本没立足的地方，看你们还怎样聚在一起唱！要唱回家唱去！ 这属于聚众，知道不？再加一顶帽子：传播负能量。被和谐是自然的，和谐得让你不知不觉，和谐得让你无话可说。 　　这是一伙彻底没有希望的群体，他们没有任何求生技能（有一部分就是懒）；其中还混杂一些专靠乞讨骗钱的专业户，这部份人员成分，复杂到有关部门也捋不清头绪。就说你没地方吃住吧，救助站请他们都不去。整天游荡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在鼓楼路烂尾楼旁，时不时我会遇见流浪人员聚在一起的壮观场面，有三四十人之多，来这里等着领盒饭。 经常是下晚七点，就会有一个穿着考究的年轻小伙子，开一辆轿车为他们送来盒饭。他们领到盒饭后，就静静的蹲到一边吃，吃完，不知又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村子里的年轻人做着发财梦到城市里打工去了。看着隔壁邻居尽剩下些老人孩子，他们坐不住了，也想去城里拼它一拼！ 进了城，两眼一抹黑，睁大惊恐的双眼，一脸茫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歌里唱：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可脚下的这条路通往哪里？他不知道！对他来说，这条路也许就通往城市底层。 　　 6月1日上午，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山东烟台考察时表示，地摊经济、小店经济是就业岗位的重要来源，是人间的烟火，和“高大上”一样，是中国的生机。 近日， 中央文明办己明确要求，在今年全国文明城市测评指标中，不将占道经营、马路市场、流动商贩列为文明城市测评考核内容。促进恢复经济社会秩序、满足群众生活需求。 这无疑给生活在城市底层的人们带来了一线希望！ 剑刊/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