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 鹉 赋

育文

　　华夏无论在何地，总有岁月带不走的精、气、神，在驰骋纵横。

　　这些岁月带不走，被称为精、气、神的精神食粮，总是会停留在某地区域里的建筑与名称中，或雕塑、诗画与戏剧中，从而使之继续得到传承与永恒。

　　璧如在江城桥都武汉三镇，就有多地名、多建筑中的名称带有鹦鹉二字，如鹦鹉洲、鹦鹉洲长江大桥、鹦鹉小区等等；为何？这是与古代一人和他所写一首鹦鹉赋以及其故事而来的。有诗为証：

黄袓才非长者俦，

袮衡珠碎此江头。

今来鹦鹉洲边过，

惟有无情碧水流。

诗中所写称其祢衡的，即是鹦鹉赋的作者， 要知祢衡其人、其事、其赋，且听慢慢一 一道来。

　　耸立在武昌蛇山北头的黄鹤楼

　　武汉有座名楼一黄鹤楼，楼有名是因有俩位名诗人作诗而流传至今；唐代诗仙李白到此观楼，原本是要题诗一首的，但结果末题，为何？只因：

眼前有景道不得

崔颢题诗在上头

而這上头的崔颢题诗名曰：黄鹤楼

而此诗其中有两句便写道：

晴川历历汉阳树

芳草萋萋鹦鹉洲

　　汉阳龟山

　　曹操瞧不起祢衡，在宴席会时叫他去当鼓手，击鼓为宾客助乐。

　　在古典名著《三国演义》中，也有专门章节是描写袮衡的。

祢衡

祢衡（173一198年），字正平，山东临邑人）。在《山东通志》里有记载，称他为东汉末年名士，文学家，与孔融、杨修交情好。他性格刚直，恃才傲物。

　　鹦鹉洲大桥

　　

正是这位称为祢衡的人，因出言不逊触怒曹操，被遣送至荆州刘表处，后又因出言不逊，被送至江夏太守黄祖处，终为黄祖所杀，终年26岁。（《三国演义》中为24岁）

　　鹦鹉小区

　　祢衡怎样得罪曹操的呢？在《三国演义》里，有描述祢衡精采绝伦的骂曹操“六浊”之语：

“汝不识贤愚，是眼浊也；

不读诗书， 是口浊也；

不纳忠言，是耳浊也；

　　不通古今，是身浊也；

不容 诸候，是腹浊也；

常怀篡逆，是心浊也；

　　俯瞰汉阳莲花湖公园

　　上为祢衡击鼓骂曹图

　　站立龟山顶上眺望二江汇合景观

　　上图是《三国演义》中人物插图肖像中祢衡击鼓骂曹图

　　日出朝霞映照鹦鹉洲长江大桥

　　祢衡被杀后，就葬在鹦鹉洲上， 因鹦鹉洲在长远历史中几经改变，后来墓地迁到龟山半坡上，很不观眼。早几年，我还与初中时的两位老同学一起去龟山探寻过。上图是当时我拍的祢衡墓照片。

　　介绍到此，恐诸位对祢衡己有基本大致的了解。让我们回到本文的标题：《鹦鹉赋》，正是因为这篇名赋，既能体现出祢衡作为当代文学家的才华，又凸显出他一身正气，充满了具有的精、气、神。

　　汉阳江滩所拍鹦鹉洲长江大桥

　　江夏太守黄祖像

　　此赋是当年黄祖的长子黄射举行宾客大会，有人献上一只鹦鹉並给祢衡敬上一杯酒说：“祢处士，今日大会没有什么可以用娱乐宾客的，我个人认为此乌自远而至，明慧聪善，是鸟类中十分珍贵的一种，祈望先生当它作一篇赋，使四座得以增光，您认为可不可以呢？”祢衡于是为之作赋，一时笔不停缀，文不加点，一气合成。

　　金钢鹦鹉

下图是祢衡墓碑处赋的碑刻文，因较长，恕不录原文，想知原文的可点下图放大看，也可去网上查。为更好理解此赋内容，我将用白话择其主要的作释文介绍如下：

　　这是来自西域的灵鸟啊，它具有自然而奇特的身姿。洁白的羽毛体现它绝妙的气质，火红的嘴喙闪跃着明亮的光辉。性情智慧而善于人言啊，才智聪明而常有预见。因此它嬉游于高山峻岭，栖立于幽谷深林。高飞时不胡乱集群，翱翔时必选择佳林。

　　祢衡像

　　深青带赤的脚趾配以红红的嘴，碧绿的衣衫饰以青翠的彩衿。神采熠熠的美丽容颜，更有清翠的呜声。虽同属鸟类一族，却有着不同的智慧和相异的心性。它有资格与凤凰媲美，其它的鸟儿怎么能与之比较德行？

　　于是它那令人羡慕的美好名声传扬四方，它那壮伟灵性的外表得到人们的嘉赏。虞人在陇坻接到命令，伯益在大漠收到诏告。这些权势的走狗们跨越昆仑而发射带绳的箭簇，穿过云霓而布下天罗地网。纲维之设置是如此之严密，最终免不了被其中的一个网眼捕获到。虽如是但其面容闲雅而从容，心性守志而安祥。逼迫它它也不惧怕，抚摸它它也不惊慌。宁愿顺从以远离祸害，绝不违迕而丧失生的希望。因此奉献完好鹦鹉的获得奖赏，而使鹦鹉受伤者将要受到惩罚。

　　鹦鹉啊，你天生归于绝境而委身命运，故而你应命而离开你的集体且丧失你的伴侣。被关闭在雕花的笼子里，翅羽也被剪去。漂流到万里之外，离家乡重重崎岖。间隔着岷山与障山，罹患难一年又一年。女儿辞别家庭而远嫁他人，臣子献出自身而投靠新的主人。即便是贤哲若生逢患难，也难免依附他人而栖游于外。

　　何况，肥美的士地，但也能明了今昔苦乐不一般。心怀从北到南的长长思念，因而一开口就常说怀乡之言。

如若秋袖少昊管理的时期己到，其子蔫收也整顿好了车马。严霜初降大地，凉风萧瑟肃杀。笼中的鸟儿不禁长长地吟唱以思慕远方的故乡，哀伤的鸣叫令同类感伤。

　　那声音凄厉而激扬，那容貌惨怛而憔悴。闻其声者不禁为之悲伤，睹其容者禁不住泪如雨下。被放逐的臣子为它一次次叹息，被遗弃的妻子为它哽咽哭泣。

感叹平生同游共处的朋友，曾经如埙箎合奏般和谐，何故今日竟两相隔绝，相离犹如北湖南越？顺着笼槛而上下跳跃，偷窥着门窗却徘徊不前。思念着昆仑的高山峻岭，回想着邓林枝叶繁茂的树影。

　　回头看被残毁的羽翼，自忖即便奋力也未必能回故里？心怀回归的愿望却难达目的，只能躲在角落里怨恨哭泣。暂且竭尽心力做好主人交给的事情吧，岂敢违背思惠而忘记当初的主意？主人啊，我愿将我这不值钱的一生交给您，让我陋贱微薄的身躯也来依靠您。希望用我的一生来报答您的恩德，甘愿竭尽我之所能来为您效力。仰仗着您多年的巨大恩惠，或许我的待遇弥久不渝。

　　此赋一气呵成，读完能使人荡气回肠，非常震撼，祢衡采用拟人手法，表面写的是鹦鹉，其折射的权贵武夫们，就是拿在当下，也是无不有益的警示。

　　时隔不久，黄袓在船上请客吃饭时，让祢衡去秦岭一白那里取点蜂蜜，给他兑点蜂蜜酒。祢衡觉得在广庭大众下做这种粗活很丢脸，他很不满的嘟哝了几句，黄袓觉得很难堪，就当众呵斥他。祢衡盯着黄袓骂了一句：“死老头”！气得黄袓跳过桌子要去打他，祢衡站在船舱里破口大骂，羞愤交加的黄祖让手下拿住祢衡，当场就给杀了。

　　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和总结。当年祢衡才二十岁时，比他大二十岁的孔融深爱他的才华，多次向顶层举荐他，但祢衡狂傲不逊，在对曹操不恭后就己埋下了祸根，仅隔四年时间，终被招至杀祸。但他的才华以及体现出的精、气、神，是值得学习传承的。

谦受益 骄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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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音乐：毛阿敏《历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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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注：此作是2016年留存资料並编制了一半搁置的旧作，今调出经改编而后编制的。

育文於2020.7.6

汉阳莲花湖畔陋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