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报告文学（33）杨德功

君然

远方的江心沙 　　本文以基本事实为题材，运用文学的手法回忆江心沙的青春岁月。由于文字较长，将内容分段在美篇上一一展示。文中照片大多来自网络，如有不妥之处请予以谅解。 上山下乡对国家来说是一场劫难，大多知青的才华被这场运动湮没。但对知青个体却是认识社会的一次灵魂考验，意志会更坚强！ 　　岁月的日历已经翻到二十一世纪，尘封的历史并没有忘却你我他。 远方的江心沙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又来到这里。 生活是一棵结满可能的树。 无论你身处何处，冥冥之中总有那么一种情感牵挂着你，或情谊、或思念、或恩怨、或误解……它也许就在你未曾想像中邂逅你。 2017年阳春三月的一天，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打开一看是南通号码，心里想一定是当年农场战友的南通知青。不免有点激动，四十多年了，联系上不容易！ 　　“你是杨德功吗？听不出我是谁了吧？”声音还很洪亮。 是啊，近半个世纪，谁还能记住谁的声音？！ “我是邱宝林啊！” 什么，邱宝林！我是大吃一惊，原来是二营五连的指导员。他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呢？ 看来，不管怎么说，也许我写《走进江心沙》一文，说他是“典型的极左思想”触及了他。 “小杨（他还用过去的口气称呼我），你在文章中点名批评我说得对。我不但不生气，还觉得你够朋友。现在回想起来有些事情是过火了些……” 　　是的，我是知青，对江心沙情感笃厚，去农场那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何不趁现在稍事休闲小住几日。一则会会老朋友，二来故地重游，感受时光带给农场的变化。 现在我定居上海，离海门也近。 说走就走，5月9日我在上海乘坐去海门的汽车，这趟车每20分钟一班，就像公交车十分便利。 乘上大巴，我不免询问身边旅客，到海门往江心沙农场的公交车。 当他们知道我曾是二十五团五连知青，都热情地与我攀谈起来。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说，刚刚过去的“五一劳动节”期间，他的老师、原五连知青孙进等南京知青也来过农场聚会。 说着，他打开手机上孙进的微信，还说孙进本来要去看望老职工李妙生的，因为行程有变，故未成行。 　　交谈中，得知中年男子叫李德新，曾在江心沙学校学习，现在居住在十五大队（连）。 一路交谈，我们已经熟络起来。随后，李德新让我坐上前来接他的车上，向江心沙农场疾驰而去。 江心沙彻底变了，完全颠覆我原来的想像。新建的公路，宽敞平坦，纵横交错，构成了现代农场的发展框架。 路边的麦田，绿穗微黄，秸秆硕壮，又是一个好年景。 李德新告诉我，现在农场都已经实现了吨良田，不再是以前原始落后的种植方式，全部都是机械化作业。 只有十几分钟，小车就来到农场职工集中居住的立新小区。 这个小区坐落在原七连地界，二三十幢现代化住宅楼，鳞次栉比。商铺、饭店、超市、菜场一应俱全，生活十分方便。 　　原来位于路南的农场场部已经搬到路北新建的办公楼里，由南向北通往五连的那条大道已经不复存在。由此而替代的是上海路、苏州路、深圳路等数十条现代化道路。 此时，我与前来接我的邱宝林和场部钱强主任见面，免不了寒暄一番。 邱宝林，尽管已经75岁，其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举手投足，反应敏捷。每每遇人总是笑颜常开，完全没有年轻时严肃刻板的模样，还时不时地谈笑风生。热情、活跃的气氛总是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大家都愿意与他接近。 他也自诩自己是“快乐老头”，并用此做他的微信名。我也搞笑地说：“原来你也有那么可爱的一面啊！” 　　午餐过后，场部派车在江心沙兜了一圈。 此时的我，印象深刻的倒不是每个连队面貌的变化，而是最具典型意义的立新大坝难觅踪迹。 本以为大坝应该有一条通衢大道，联通南北。殊不知小车在一片荒野停下，钱强主任指着前面的一条小路说，这就是原来的立新坝。 这时，一辆工程车从我们身边驶过，扬起一片灰尘，颠簸着向前开去。 它，没有任何标志，也没有立碑，默默地湮没在人们的视野中。但是，那些建坝时人头攒动的拼搏场景，感天动地的英雄事迹，让人记忆犹新！ 是的，没有大坝，怎能有江心沙的万顷良田，怎能有江心沙的蓝图美景？！ 江心沙将会永远记录着立新坝的丰功伟绩，并载入史册。 　　这时，钱强主任对我说，农场已经考虑到要在立新坝南头竖一块纪念碑，现在暂时保留一段时间原始旧貌，并准备在江心沙旧校址建一座“知青纪念馆”。 是啊！如此这样，以后人们来江心沙就可以领略知青的历史功绩，这才最具意义。  农场的发展是与时俱进的，其变化令人赞叹！ 人们都说，当年的知青下放，始终影响着知青后时代的江心沙农场。 下午在江心沙场部，我们见到副场长杨慧女士。 她身着朴实，端庄秀慧，落落大方，戴着一付金丝边眼镜，透着一种文人气质。 没有想到，她竟是十连老职工子女。谈到自己的成长过程，她对知青的赞美之词溢于言表，说自己从小就受知青文化的熏陶，有着强烈的知青情结。 　　不是吗，杨慧很小的时候，江心沙还是一块封闭的小岛。贫穷落后，消息闭塞。大批知青的到来，才让一度沉寂的农场活跃起来。 有的知青还在她家住过。尽管有的知青常怀思乡之情，愁容不展，但掉过头来扛起锄头，便是言谈笑语，不绝于耳；晚间琴声阵阵，歌声悠扬，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知青的日常劳作、文化生活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何况，有的知青在她上学的时候，给她带去书本，释疑解惑：有的知青探亲回归，给她带来糖果……这在当初物质极度匮乏之时，那是多么地难能可贵！ 所以，杨慧循着知青的生活轨迹，刻苦学习；大学毕业毅然回到农场，工作勤奋；直至走到领导岗位依然兢兢业业，拼搏敬业。 　　说来也巧，我在一个棋牌室遇见原五连老职工排长李妙生和杨慧的母亲。 李妙生，年近八十身体仍很硬朗，每天上午还在场部市场负责管理工作，下午就到棋牌室活动。 他似乎对我的印象已经淡薄，不太记得曾经借自行车给我的往事。 倒是杨慧的母亲十分健谈，虽年逾古稀却仍然精神矍铄。得知我是连云港知青，她顺口说出几个连云港知青的名字：李宝富、马善铸、汤荣……这都是我们学校的同学，让人倍感亲切。 老人家还讲了知青刚来之时，很多知青想家，尤其是女知青常有哭闹之事发生。她就挨个开导，做可口的饭菜给她们，把她们当成自己的骨肉姐妹。 现在，有的知青回农场还来看望她和女儿杨慧。 多年来，知青与老职工建立的深厚感情，至今难以忘怀。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我和邱宝林寻路去五连。本想走原来场部通往五连的南北大道，谁知大道不见踪迹，脚下却是田间小路。 今天的天气晴好，阳光映射着一望无际的原野。麦穗须头像浮着红洇洇的朝雾，田间小路似乎流淌着“曲径通幽”的诗韵。 我不禁感叹“却顾所来径，茫茫横翠微”的意境。 时光荏苒，天地依然啊！ 有着五连标志的水闸，却是苍桑破败，早已废弃不用。闸下的灌溉渠道，已经淤塞。 站在桥闸，追忆当年，浮想联翩。曾几何时，桥闸见证多少知青风华正茂的青春；战天斗地的岁月；奋发向上的激情；两情相悦的身影…… 伫立老闸，放眼望去，拦江堤坝夷为平地。原五连知青宿舍区域却是绿野一片，仅剩东边的那座大仓库和一排破烂不堪的校舍。而五连中心路正在铺建一条宽90米的南北通衢大道，全长11公里，连接海门到江边港区。这些都在构筑货物集疏通道，完善沿江道路系统，为江心沙今后的发展插上腾飞的翅膀！ 　　站在武装排的旧址，我和邱宝林感慨着当年战天斗地的场景。 “江美英！”正当我沉浸在往事回忆中时，邱宝林突然对一位骑电动车路过的女职工喊了一声。 江美英，这不是当年的摘花能手吗？！ 知道我这么多年还能记得她，她很高兴，说自己是到自留地割点蔬菜经过这里，没有想到遇到我们。 大家交谈甚欢，还拍照纪念。 说起棉花，邱宝林不禁打开了话匣子。 当年，五连在全团是老大难单位，纪律涣散，生产落后。全团皮棉平均每亩已达到七八十斤，而五连只有27斤。 为扭转这一局面，团政委亲自授命邱宝林为五连指导员，燕国强任副连长配合连长张长林和指导员的工作。 邱宝林说，那时候的工作压力很大，每项工作都抓得很紧，无形之中一些做法过激，伤害了一些同志的感情，深表歉意。 　　经过交谈，我才知道江美英的爱人是黄浩生。他们俩同是武装排的战友，后来黄浩生又调到轮窑连。现在，他们在立新小区开了一个小商店，经常会有一些知青来此小憩，聊聊见闻，十分惬意。 江心沙变化是全方位的，住房讲宽敞，吃饭讲营养，活动有场所，健康有保障。 走进江心沙社区文化服务中心，我们看到这个现代化的两层小楼里，阅览室、棋牌室、台球室、乒乓球室等一应俱全；健身房里各种健身器材琳琅满目；舞蹈房里一面墙的大镜子，可以尽显你的翩翩舞姿！ 江心沙的文化建设活动搞得风生水起，异常活跃。 　　就在这时，农场主要负责人朱忠伟来到服务中心，闲聊之时我得知朱忠伟也是土生土长的江心沙人。 “这里都离不开知青为农场建设打下的基础。”朱忠伟对知青也是情有独钟。 他说五连知青人才很多，以前调到场部工作的王翠烈、沈璐等知青表现很出色，只是英年早逝，很是惋惜。 对于知青的文章，朱书记也特别关注，尤其是“江心沙知青信息”。 他就是第一时间看到我《走进江心沙之情感篇》一文，其中描写邱宝林“既批评又表扬”一段章节引起他的注意，并告知了退休在家的邱宝林。 看到我这似曾相识的名字，这位原五连指导员立即通过朱书记，让南通知青熊淦集再经熟人找到郎小龙，请他在五连微信朋友圈询问我的电话号码，便出现文章开头的一幕。 　　谈起农场发展时，朱忠伟兴致盎然。“现在的农场还在提倡创新、创优、创业精神，使之城镇化、工业化、产业化水平得到进一步提高。” 面对农场取得的成绩，场领导似乎并不满足。 朱忠伟说，今后农场的发展，将坚持可持续发展战略，着力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加快发展民营经济，不断扩大国有经济总量。建设沿江经济开发区，把江心沙建设成长江口上的一颗现代化的都市农业明珠。 是啊，那时的江心沙将是一幅多么壮丽的图景！ 　　傍晚时分，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像一只金灿灿的大红灯笼，低悬在地平线上，璀璨绚丽，给人带去无限遐想。 江心沙广袤的田野上披上一层金灿灿的霞光，显得格外柔美。 此时，江心沙健身广场上已经人头攒动，篮球场、羽毛球场流动着矫健的身影；红色塑胶健身小道快走慢跑的人络绎不绝；各种健身器材围满参加锻炼的人群…… 江心沙的明天是美好的！ 当前，农场的工作重点是要把经济建设搞上去的同时，继续抓好文化建设，并在立新小区的东面、原来付业连的地块新建一座江心沙文化公园。这是一个集文化娱乐、休闲健身、赏心悦目的好去处。 我们感慨，一幅现代化都市农庄田园式的生活画卷即将呈现在人们的面前。 农场的五月是绚丽的、多彩的，怎么渲染都不为过。 江心沙人正踏着时代的步伐，用他们蓬勃向上的激情，一起铸就灿烂辉煌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