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宣言》在中国的前世今生

(王兰生)

文图/茅坑石 在阶级社会里，有产者始终看不起无产者，有产者始终是少数，不劳而获却享受人上人的生活，无产者始终是多数，拼尽全力却维持着活下去的生活，还遭少数人压榨歧视，这现像公平吗？ 大胡子马克思把这现像放在手术台上解剖，发现了一个真理，这个真理就是只要无产者联合起来，必定取代有产者，将来由无产者说了算，他和另一个大胡子恩格斯把这个真理写成了《共产党宣言》。当然，他后来又写了《资本论》，可没几个人看得懂。 《共产党宣言》不是宏伟巨著，它只是几十页的小册子，却很经典，经典到多一字不行，少一字也不行，连马大胡子和恩大胡子是它的作者都不许修改一个字，他们两个人要想修改只能写序言补充，所以《共产党宣言》有七篇序言，里面同样有许多重要思想。 《共产党宣言》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纲领性文件，这本小册子堪比西方基督教的《圣经》，或堪比东方佛教的佛经，马大胡子不是耶稣，不是如来佛，无产阶级也有自己的宗教，马大胡子是无产阶级的教父。 一本小册子，掀起一个信仰，一个主义，诞生了“十月革命”，且百年不衰，是什么原因让《共产党宣言》一经问世便展现了强大的生命力呢？——是真理，是追求绝大多数人的利益的真理，哪怕一粒火种，便会燃起熊熊烈火。 五四运动后，中国偷盗真理火种的人大有人在，孙中山、梁启超、李大钊、陈独秀为改造中国社会，都曾研究过《共产党宣言》，他们都想改造乱糟糟的旧中国，都想试试各种救国良方，探索强国富民之路。 共产主义在当时是新思潮，俄国“十月革命”诞生了崭新的苏联社会主义制度，这才让中国的先进知识分子看到了真理之光，更让他们看到了理论变现实的样板。 在这之前，中国的知识分子零零星星从外文报刋书籍里读到些关于《共产党宣言》的片言只语的译文，一直缺乏《共产党宣言》中文全译本。那时候知识分子不多，留过学的更是凤毛麟角，不像现在的大学生满街跑，伸手一抓一大把，甚至还有人冒名顶替别人名额上大学的。那年代要找一个对马克思主义有深入了解，至少精通德、英、日三门外语中的一门，又懂中文修辞的人不是这么容易找的。 现在大家已经都知道《共产党宣言》最早是陈望道翻译的，但很多人不一定知道主张让陈望道翻译《共产党宣言》竟然是反共老手、蒋介石的文胆戴季陶。 戴季陶早年追随孙中山，思想激进，他当时对新鲜的马克思主义非常感兴趣，认为马克思主义对中国现状非常有帮助。他写了不少宣传社会主义思潮的文章，广泛介绍共产主义。 戴季陶历史上对中共创建做了不少前期准备工作，参与起草过《中国共产党纲领》，但是他不赞同阶级斗争学说，反对无产阶级运动，上海共产主义小组成立时他选择了分道扬镳，成为国民党内最坚决最顽固最得力的反共派，扬言斩尽杀绝中国共产党人。1949年2月11日，戴季陶看到国民党败局已定，在广州服药自杀。历史人物有时候真让人捉摸不定。 戴季陶当时说：“要把《共产党宣言翻译透彻，让老百姓都能看得懂，非陈望道莫属。”理由是陈望道在日本留学四年半，看了很多日译本的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在上海浙江进修了两年英语，原来的专业是语言文学。 戴季陶通过邵力子向陈望道寄去了《共产党宣言》日译本和英译本供陈望道对照翻译。日译本是戴季陶在日本买的，英译本是陈独秀通过李大钊从北京大学图书馆借出来的。 陈望道接到这个任务后，不负重托，他把自己关在浙江义乌分水塘老屋的柴棚里，有时连饭都忘了吃，陈望道的母亲觉得儿子太累，就给他煮了糯米粽子，又配了一盘红糖，过了一会儿，陈母问他红糖够不够？陈望道回答：“够甜了。”当陈母进来收拾盘子，却愣住了，原来陈望道吃粽子蘸的不是红糖，而是黑墨水，嘴上都黑了，还津津有味地吃着，陈母见了，哭笑不得。 习近平总书记在不同场合多次讲述这则故事，并意味深长地说：“真理的味道非常甜。” 《共产党宣言》陈望道的中译本在中国的诞生标志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开始，首译本出版的同时，上海共产主义小组成立，陈望道是八名成员之一，还担任劳工部部长，是中国共产党最早的一批党员之一。 一年后，中共“一大”召开，中国共产党宣告成立。在“一大”召开前陈望道因与陈独秀发生茅盾退出了党组织，1957年6月他重新入党，成为中共特别党员，没有公开党员身份。毛主席曾说过：“陈望道什么时候想回到党内，就什么时候回来，不必写自传，不必讨论，可以不公开身份。”直至中共“十大”代表名单上人们才知道陈望道是党员。 1920年8月出版的《共产党宣言》第一个白话文全译本印了一千册，封面为红色马克思肖像，全部免费赠送，由于排版工人的疏忽，这个版本将书名印错位《共党产宣言》。9月再版时纠正为《共产党宣言》，9月版为蓝色马克思肖像封面，也是印了一千册，这两种版本共印了两千册。 在血雨腥风的战争年代里，两千册最早的《共产党宣言》曾一度散失不见。1975年1月，周总理在四届人大会议期间见到陈望道，关切地问：“《共产党宣言》第一个中译本有没有找到？”陈望道摇了摇头。周总理叹道：“这是马列老祖宗在我们中国的第一本经典著作啊！找不到它，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心病啊！” 1975年秋，《共产党宣言》1920年8月红色版的第一个中文全译本在山东广饶县大王镇刘集村被发现，现列为一级革命文物，目前全国红色版本共发现11本。 1920年9月再版的《共产党宣言》，温州人范强鸣花了22万元从民间购得在手。他是红色收藏家，已经收藏了2200种中外文版的《共产党宣言》。 《共产党宣言》中译本为中共创建奠定了理论基础和思想准备，中共早期领导人都是这本书的读者和信徒。 《西行漫记》中记载了毛泽东对斯诺说：“有三本书特别深地铭刻在我的心中，建立起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我一旦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是对历史正确解释以后，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就没有动摇过。这三本书是：《共产党宣言》陈望道译，这是用中文出版的第一本马克思主义的书；《阶级斗争》考茨基著；社会主义史，柯卡普著。”毛泽东自己说他在1920年至1939年之间攻读《共产党宣言》不下一百次。 刘少奇和邓小平也在1920年读到《共产党宣言》，随后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再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周总理参加第一次文代会，他特地找到陈望道，握着他的手对大家说：“陈先生是我的老师。”很多人不解，说印象中陈先生没教过您吧！总理哈哈大笑，说“《共产党宣言是我参加革命的老师，这本书是陈先生翻译的，当然是我也是我们所有党员的老师。”其实，周恩来读《共产党宣言》比毛泽东还早，他在1919年留学日本期间读过日译本《共产党宣言》。 鲁迅那本《共产党宣言》是陈望道通过周作人转送的，鲁迅当天就翻阅了一遍，称赞陈望道为中国做了一件好事。 诞生在欧洲的马克思理论之树无法在发达国家生长，却在落后的国家生根发芽，在军事封建的俄国和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开花结果了，斯大林不相信中国革命，讥讽中国是山沟沟里的马克思主义。 如今苏联早就解体了，没多少人相信社会主义了，共产主义运动遭到挫折，现在世界上还剩下五个社会主义国家一一中国、朝鲜、越南、古巴、老挝，这五个国家互相看着还不顺眼。中国一直走的是自己开辟的道路，如果按照马列主义条条框框指导中国革命和建设，照样会失败，所以毛主席说真懂马列的人不多。 什么是共产主义，什么是社会主义，一直有争议。其实《共产党宣言》里面讲得很清楚，但决不是规定每家养几只鸡，养几只鸭，养几头猪算什么主义。《共产党宣言》基本原理作者用五句大白话概括是一一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消灭私有制，解放生产力，与传统观念决裂。 共产主义是人类内心深处的伊甸园，如何实现，马大胡子没说，马大胡子是理论家，不是行动家，这也是马老聪明之处，各个国家的国情不同，不可能统一标准。倒是北欧福利国家歪打正着，有点共产主义初级阶段的雏形。 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是中国共产党自己发明创建的理论，它不同于苏联建设的模式，尤其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对中国国情的清醒认识，才有改革开放的强国富民的政策。 马克思当年批评大清帝国说：“一个人口几乎占人类三分之一的大帝国，不顾时势，安于现状，人为地隔绝于世，并因此竭力以天朝尽善尽美的幻想自欺，这样一个帝国注定最后要在一场殊死的决斗中被打垮。”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是对马列主义学说的重大贡献，实践证明是対的，改革开放政策已经深入人心，想关闭大门已经不可能了。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人快速富起来了，城市工人有房产，有小车，有存款，有些人还有价值不菲的收藏品，这样的工人阶级还是无产阶级吗？回答当然是无产阶级。家庭住房和小车不是生产资料，拥有的财富不是榨取别人的剩余价值，不是参与股权分配，是出卖自己劳动所得，尽管富裕，也是无产阶级。 《共产党宣言》从翻译片断到全文，从秘密出版到公开发行，从少数知识分子到工人农民中流传，中国共产党喊出了：“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口号，改变了中国人两千年来农民起义的朝代轮回，改变了打倒皇帝做皇帝的封建思维。在新时期中国共产党喊出了：“改革开放”的口号，改变了跨越实现共产主义乌托邦式的幻想，标志着政党和人民的成熟。 《共产党宣言》应该是每一个共产党员的必修课，在入党前必须读一下《共产党宣言》，为人民服务是入党目的，入党动机不纯迟早会为个人利益服务，如果《共产党宣言》没读过，决不是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 人类历史是阶级斗争史，不断革命的历史，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中国的发展崛起势必遭到资本主义国家的围剿，捍卫东方社会主义灯塔大国屹立不倒不能靠私有制，还得靠公有制，靠无产阶级人民群众。 今天再读《共产党宣言》依然坚信，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已经发展到了历史顶峰，顶峰意味着到头了，接下来应该走下坡路，美国新冠疫情的失控呈现出了衰败迹象。沒有一种制度会长久不衰，这不符合科学，接下来应该是科学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共产主义是人人平等的理想社会。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谨以此文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9周年。 2020年6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