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的生活

丹妮

我常常想象自己是一只侯鸟，在一条狭长地带来回飞。似乎都能适应从大都市到小县城、小乡村的各种生活。直到端午节前一天，和春在坡头小聚，彼此见面蹦出的第一个话题，竟是梦想人生暮年时回到农村，养鸡养狗种花种菜，看日升日暮花谢花开……在熙熙攘攘的人世间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最后想的还是回归，回归田园，回归宁静，直至虚无……当然，这只是我和春的想法。其实，回归田园，何须等到人生暮年呢？ 早在二十多年前，当我和春把工资和时光大把大把地挥洒，我们亲爱的伙伴——裏王農伯，早已开始谋划他的田园牧歌，学会省吃俭用，在离县城不远的乡下老家弄了栋小别墅，白天种花养草，晚上吹拉弹唱，与田野间的蛙声蝉声合鸣…… 南丹壮族音乐人岜农，与裏王農伯邻居。这次见到岜农时，他正在家门前的田间种黄豆。黑黑瘦瘦的，内敛而腼腆，说话带着诗意。他比裏王農伯更像一个真正回归田园的人。很多年前，他在城市里打工，辗转，组建自己的乐队，到地铁站、酒吧间卖唱，最后又决定回到农村老家，安安静静地，在山水之间，低头种田，抬头唱歌。记得他的《岜山舞曲》有几句：感到开心就来跳跳舞，感到难过就来跳跳舞，蛀虫的大树慢慢倒塌，生养的大地伴随有生…… 这不是很多人向往的生活吗？走在乡间小路上，活在诗意里。 远有李子染，近有裏王農伯、岜农、阿春闲居老屋的父母，这几天，我和春目染耳濡了一番。 往后，我们就静待时光，静待回归…… 这是春老家的房子，白墙红瓦，背靠郁郁葱葱的坡头大山，面对刁江河源头两岸连绵不绝的群山。父母退休后一直在此闲居。平时养鸡养狗，种菜种果，自得其乐。实在闷的时候，回县城或南宁住几天，但只住几天，两老又迫不及待地回到老屋来……这种回归的情感，不是人人懂，也不是人人期待，有根的人，恋根的人，才会体会。 远远看去，这乡间别墅并不出色，不是你想象中的高大、豪华、气派；它简约、清新、别致，内涵丰富。它专属裏王農伯。 　　 裏王農伯别墅花园。花卉种类，多得连学园林的春和学林学的我都认不出来…… 今晚，乡间的火坑边，小型演唱会，我、春、岜农、裏王農伯。 原生、乡土、纯粹…… 《梦吧啦》，你听懂吗？ 岜农说，他写的每一首歌都是一个真实故事。我听出来了，也感受到了那来自内心的共鸣…… 原创《歌声和你在一起》，纯粹的南丹话歌，亲切，而又特别。 岜农说《阿妹想做城里人》，是他亲身经历的故事……他说人与人之间虽然没有身份贵贱高低之分，却有人生目标追求的迥异，当年他在广州地铁做流浪歌手，看着初恋情人远行的背影，没有伤痛，只有深深的祝福。 年轻时，虽玩得嗨，但我们仨却从来没有合照过，有点遗憾。今天补照几张，至少年老时，站在同样的地方，掏出相片，记得当年你我的模样。 裏王農伯说他准备挖一个酒窖，藏一窖好酒，专等那人酒相配的机缘，像今夜，酒香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