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江心沙 <p> <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u>本文以基本事实为题材,运用文学的手法回忆江心沙的青春岁月。由于文字较长,将内容分段在美篇上一一展示。文中照片大多来自网络,如有不妥之处请予以谅解。</u></i></b></p><p><br></p><p><br></p><p> <b>上山下乡对国家来说是一场劫难,大多知青的才华被这场运动湮没。但对知青个体却是认识社会的一次灵魂考验,意志会更坚强!</b></p> <p> 几度书信石沉海,一片痴情可对天。</p><p> 这是我农场时唯一的一次恋爱,初恋的感觉是那样让人陶醉。</p><p> 但,最后断肠人去了。在她长久等待和望眼欲穿后,只好收起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p><p> 在很多时候我还是有意无意地回想起那段浪漫的恋情,想起那透着美韵的皓齿明目,心灵仿佛漂浮着那醉人的清香。</p><p>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p><p> 带着情殇,我感到就怕以后难以再有这样的情感。因为到现在,还是无法完全忘怀。</p> <p> 既然爱她,就应该放开她。</p><p> 也许,她的想法是对的。我总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p><p> 她在个人问题的选择上曾经问过她的父母、她的闺蜜好友王小娥。一个是选择眼前实实在在的一个人,可以相互照顾;另一个虽然很爱自己,但是那人却远在天边,看不着,摸不到……</p><p> 是啊,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思君不见难知己,不如怜取眼前人。</p><p>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p><p> 我当时也只能任凭命运的安排——转瞬间,时间来到1977年7月初,学校放暑假,而且我的组织问题也解决了,可以说是“春风得意”。</p><p> 我想,无论怎样我也要回江心沙与沈璐见一面,看看她的处境如何?</p> <p> 说来也巧,应该是七月中旬,正当我筹备去江心沙见沈璐的那几天时,在街上看到刚从农场回家的五连知青柳祖友。</p><p> “杨德功,你好!几年没有看到你,混得不错嘛?”柳祖友嘴里吸着一根烟,笑眯眯地与我打招呼。</p><p> 看到五连回来的同乡战友,我也很激动,上去握住他的手:“你好,是不是从江心沙回来?”我有点迫不及待地问。</p><p> “是的,刚回来几天。”</p><p> “农场那边情况怎样?有没有变化?”</p><p> “还是老样子,现在知青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回来也是办理回城手续的。”说着话,柳祖友还是抑制不住激动心情。</p><p> 原来,柳祖友是一名技校毕业的学生,刚刚走出校门,还没有分配工作就与他的妹妹柳桂珍一起下放到江心沙农场五连。</p><p> 这一晃就是七年半,这几年他很少安心农场劳动,还是在家的时间多。平时,他也很少与人交流。今天遇到我,因为办理回城手续,心情很好,见到我也打了招呼。</p><p> “祝贺你,终于如愿以偿回城工作。”我衷心祝愿他。</p> <p> “杨德功,我告诉你一件事。”柳祖友靠近我一点:“你知不知道,沈璐调到场部做播音员的时候染病去世!” 突然,柳祖友神秘地说出这样的话。</p><p> 柳祖友的话如同炸雷,顿时我惊呆了,傻乎乎地站着半天才缓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沈璐死了?”</p><p> “是的,好像出血热什么传染病。”柳祖友语气肯定。</p><p> “不要胡说八道,根本不可能!她的身体那样好——我不相信!”我宁愿相信这是假消息,这是怎么可能?</p><p> “我知道,沈璐曾经与你相好。这个消息你怎么能不知道?”柳祖友有点迷茫地望着我。</p><p> “我还在学校实习,哪里知道这个消息?”我似乎在辩白,生怕对方不知道。</p><p> “你不相信就算!是真的,我在农场得到的消息,还能有假!”</p><p> “这不可能!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始终不相信,宁可信其无。</p><p> 但这个噩耗还是像青天霹雷震得我魂不附体,痛不欲生。</p> <p> 后来我又陆续问了几个人,还写信问农场的战友,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样。</p><p> 我仍然不相信,就当作是闹剧。难道我的初恋情人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吗?!</p><p> 面对现实,沈璐走了。可是,在我的心里一直就认为,沈璐始终还活着!活着! </p><p> 真的,我怎么能忘记她。尽管我已经听说沈璐就要跨进婚姻的大门。</p><p> 我理解她为什么这样匆忙准备嫁人……她理解我、放弃我、不愿拖我的后腿……她的想法偏激,以为放弃就是爱!</p><p> 但是瞬间的变故,让人猝不及防。</p><p> 我还是为我与她短暂的感情扼腕叹息!也对我没有兑现对沈璐的承诺而满怀歉意……</p> <p> 青山垂泪,江海默哀!</p><p> 每时每刻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她,想起我们相爱的每次短暂的接触。</p><p> 晚上,我闭上眼睛的一瞬,眼前就会出现她那温柔端庄的面孔和她温馨的微笑。</p><p> 那一段是我一生最悲催的日子,那一切熟悉的温馨突然都没有了,只有感到内心的孤独和失去她的痛苦。夜里,我常常失眠,精神萎靡不振。</p><p> 然而,事情的变故让我不得不停止了疯狂的幻想,我的感情一下子从沸点降到了冰点。</p><p> 我痛不欲生,感觉如天塌地陷。</p><p> 两年半,整整两年半的时间,我才蹒跚着从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中走出来。</p><p> 但我知道,我的真爱已经用尽,今生将不再拥有。</p> <p> 翻过1976年,文化大革命终于结束。全国各行各业都是百废待兴,到处招揽人才。连云港市也和全国一样,投入到热火朝天的社会主义建设之中。</p><p> 1977年7月30日,我在师范学校120名同学中“脱颖而出”,选调到连云港人民广播电台,担任记者工作。</p><p> 就在我报到的第二天,时任连云港市广播电视局局长的刘和才就问我:“杨德功,你们原来都是学生下放,人才也多。在农场或者学校老师当中,有没有播音特长的知青?我们很缺少这方面的人才,如果有的话,可以特招他们来工作。”</p><p>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璐,如果她健在,凭她的播音水平,调到电台做播音员定能胜任。</p><p> 但是,不无遗憾地是她已经驾鹤西去。多么好的机会,多么好的机遇,哎……只有一声叹息。</p><p> 天生丽质难自弃,长恨一曲千古思。</p><p> 是啊,我那天长地久的至爱、我那无法倾诉的知音、我那无法舍弃的恋人!</p><p> 我在为沈璐的离去叹息,更为欠沈璐的一个承诺而懊悔不已!</p> <p> 觉今是而昨非。</p><p> 反之,沈璐,我问你“难道随便丢弃自己的爱情,以为成全我就是你的‘高尚吗’?”</p><p> “难道匆匆寻找婚姻出路,就会斩断我们的感情?”</p><p> “你知道吗、你那轻率的举动错得离谱,竟然断送了你的一切,踏上一条不归路……”</p><p> 我不是碰不到更好的,只是因为有了你;</p><p> 我不是不会对别人动心,因为我更加珍惜你;</p><p> 尽管爱你太遥远,我也不想轻易放弃!</p><p> ……</p><p> 在我的印象中,沈璐的体格属于结实健康型,怎么能几天就香消玉殒?我百思不得其解。</p><p> 后来在知青聚会时,沈璐的闺蜜好友纪巧玲向我叙述她生病的经过。</p><p> 我才知道,沈璐的病症应该属于“急性心肌炎”。</p> <p> 难道这个病能致人于万劫不复之地?</p><p> 我急忙问对医学有研究的南京知青孙成城,他肯定地说“急性心肌炎”能够致人死亡。</p><p> 为了搞清楚“急性心肌炎”的病理,我走访了上海华东医院几个著名的内科医生,其中于至臻医生告诉我一个病例——</p><p> 一个 53 岁的心肌梗死男病人,死因只是 40 小时前的一桶冷水,一桶想用来消暑的冷水。</p><p> 在患者将这桶冷水浇到自己身上之前,他是一个被旁人认为“身体棒得可以打死老虎”的人。可浇完冷水后,他就开始出现了持续性的胸闷。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只是中暑了,就一直熬着没去医院。</p><p> 几个小时后,他发觉情况越来越糟,还出现了胸痛,立即赶到当地医院看,结果发现,居然是大面积的心肌梗死。</p><p> 上海医院都很专业,赶紧给他做了介入,用支架开通了完全堵塞的前降支,用了大剂量的强心剂和升压药。</p><p> 但他的情况仍在一点点地变差,血压开始支撑不住,胸闷再次加重,身体内循环系统也逐渐崩溃。</p><p> 虽经抢救,还是遗憾地离开了人世……</p><p> 沈璐的情况不是和他的病症一样吗?!</p> <p> 江心沙的六月,天气炎热,正逢夏收夏种大忙季节。</p><p> 沈璐几天前的感冒刚好,体力还没有恢复就参加大田劳动。</p><p> 太热了,劳动结束。</p><p> 她回到宿舍身体还流着汗,就立即吃了几根冰棍,顿时感到胸闷气短,可能诱发心血管的收缩,以致心绞痛发作或心电图的缺血改变。</p><p> 可以想象,当时沈璐该是多么的痛苦,在死亡线上拼命挣扎又是多么地无助。加上七十年代农场的医疗条件很差,还误诊为一般感冒,耽误两天时间。</p><p> 看到沈璐当时病情依然没有好转,农场又急忙用越野车把她转送到三四十公里以外的南通医院。</p><p> 那时的公路,高洼不平,一路颠簸,任何人也吃不消。等越野车开进医院,沈璐已经丧失自控能力,痛苦地抓心挠肺……</p><p> 医生也束手无策。陪同她去医院的同事,无不伤心落泪。</p><p> 于至臻医生说:无论是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后,都要休息片刻再吃东西,而且不能吃冰冻的食品。</p><p> 尤其是夏季流汗多更要注意,否则容易引起心脏骤停、冠脉痉挛、脑部供血不足。</p><p> 当人的体温上升到38℃时,身体的热量消耗可增加20%,此时,身体是比较虚弱的时候,吃冷饮容易发生意外。</p><p> 就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丧在小小冰棒之上,实在让人扼腕叹息!</p> <p> 事情过去四十多年,我在与熊淦集交流时,他这样回忆:</p><p> <b>沈璐的忌日是(1977年6月)二十五号。二十三号晨,我刚要出发去地区农垦局(师部)开会,沈璐叫住我:“熊淦集,把你那间房给我们做播音室,好吗?”当时大家都是直呼其名,我当即把钥匙给她,让她们替我搬一下。那间房在机关一排房子的西侧,稍许大点,是我的办公室兼宿舍,个人物品很少,搬动不费劲。二十五号下午我接到农场大老张电话,說沈璐上午在农场医院呕吐,說胡话,要立即送南通医院,要我在三孔桥接一下。我约三点左右等到农场唯一的吉普车,驾驶员小五子停车那一刻,我打开车门,喊沈璐,她已陷于昏迷。记得天未黑,噩耗就从南通传来。我当即赶到南通处置。现在看来应该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病毒性脑炎。我和王亚中(农场医生)一起与医院交涉,我们认为是医院不当,输液形成脑水肿,加速脑压迫而致死,医院不认账,說到半夜无结果。为了次日继续交涉,后半夜我和王亚中到太平间给沈璐打防腐剂……追悼会是在南通举行的,否则到农场影响太大。此后农场听不到沈璐的声音,一下子沉寂许多。而曾得过三次重症肝炎的我,由于几天没好好睡觉,转氨酶又上去了,不得不在办公室一边挂水一边处理事务。</b></p> <p> <b> (沈璐一家人)</b></p><p> 沈璐,25岁的青春年华,定格在1977年6月25日。</p><p> 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去农场看她?哪怕你与我无缘,只要活着也好,为什么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p><p> 沈璐,你匆匆而去,没有留下片言只句,带走的是多少遗憾和无奈------</p><p> 如果你当天不去劳动?</p><p> 如果你回来不吃冰棍?</p><p> 甚至你要是不干播音工作?……</p><p> 你知道吗,自从我上学以后,冥冥之中就好像你在江心沙走的每一步,都在走向一条不归之路。</p><p> 是啊,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只有面对现实……</p><p> 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学业结束之际,却是沈璐归西之时。无论我到哪里,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p> <p> 五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p><p> 这一切,让我不能相信是真的?</p><p> 你知道吗?沈璐,我真愿化作一缕清风,悄悄来到你的身边,把你那黝黑的头发轻轻撩动,为你唱一曲远方的恋歌。</p><p> 沈璐,我真的无法忘记你!当年,我拒绝了所有给我介绍的对象和安排的相亲,那段时间我陷入无限痛苦和失落之中。</p> <p> </p><p> 一个别无他日的暗夜之中,孤灯散发着枯黄的光芒,黯然的氤氲笼罩整个卧室。 </p><p> 提笔回忆与你相处的往事,可是我又害怕那如玫瑰的尖刺,一触碰就会血流不止,泪水如洪,那些被存封于心的故事,如影随形。</p><p> 其情感正如“懂你”歌中描述的那样情深意切,令人思绪百啭—— </p><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b style="color: rgb(1, 1, 1);"><i>你静静地离去\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多想伴着你\告诉你我心里多么地爱你\花静静地绽放\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多想告诉你\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奇迹\一年一年风霜遮盖了笑颜\你寂寞的心有谁还能够体会\是不是春花秋月无情\春去秋来你的爱已无声\你把爱全给了我\也把世界给了我\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多想靠近你……</i></b></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刻骨的相思有多长</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长过从黑发到白霜</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在梦里深情碰撞</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想你却不能与你山高水长……</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