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川散文选

纳川（周关泉）

前 言

在这本散文选中， 我记录了从教五十多年的校园、社会见闻和切身感受。

我经历了公办、民办、培训三种办学体制，与许多师生、家长密切接触、交往。目睹了小娃娃们茁壮成长，青年们成家立业、事业有成，以至于成为祖辈。

我觉得校园和社会的生活同样丰富多彩。虽然生活难免有波折、跌宕起伏，但健康快乐地生活着 ，是甜蜜的、幸福的。

我作为祖国经济建设和教育事业蓬勃发展的见证人，是幸运的。

目 录

1、美的炫耀

2、年轻时光

3、两串项链

4、同窗往事

5、QQ串门

6、拼车三人行

7、河坊街陈年往事

8、校园闺蜜的絮絮私语

9、校园男士的花前月下

10、校园里的两对三胞胎

11、转基因婚姻

12、情义的纽带

13、生死一瞬间

14、半路夫妻

15、原配夫妻

16、我家兔孙初长成

17、寄生树之最

18、麦当劳快餐店的亲吻

19、童乐园里的哭笑声

20、街坊斜对面的两间发屋

21、韩剧的诱惑

22、舞动生活

23、心聚

24、签名树

25、奇丽的大自然神曲

26、农家同学乐

27、母亲焦虑的呼喊声

28、热浪

29、青芝坞茶楼的欢笑声

30、病房红叶花

31、闹市里的曲水幽径

32、同学追思

33、小店阿兰姐

34、我家的阳台我喜欢

35、我家客厅的题词匾额

36、德清生态农庄亲子活动

37、居家情趣

38、二月二，龙抬头

美的炫耀

玉兰树亭亭玉立

美 的 炫 耀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句古语。“比美之心，人亦有之。”是纳川老师在平时生活中观察得来的感悟。

校园内，靠教学大楼的门两边，恰好有两棵玉兰树。一棵是玉白色的，一棵是赭红色的。每当春天一盏盏玉兰花盛开时，她们总像是在比美。赭红色的这棵喜孜孜地，仿佛在说：“瞧我多丰腴、多艳丽！”玉白色的那棵莞尔一笑，仿佛在说：“我才是玉树临风，娉娉亭亭，秀外慧中呐。”

一天，学校餐厅饭桌旁，三位年轻女教师，小孙、小姚和小尹，正在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不知谁挑起的话题，忽然大家心血来潮比起美来。小姚拉来了一、二年级三个班的七、八个女孩、男孩，叫她们仔细看看，说说：“哪个老师最漂亮？” 一个小女孩生怕得罪另两位老师，怯生生地说：“孙老师最漂亮。”小孙立即笑得灿若晨花，她用两只手指指着两颊得意地对另两位说：“我还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呢，你们有吗？”小姚不甘心，她又问另外几个孩子：“我和尹老师比，谁漂亮？”一个小男孩大大咧咧地说：“尹老师漂亮。”“为什么？”小姚似乎不甘罢休，追问，“我哪里不漂亮啦？”“你太肥啦！”一个小男孩无所顾忌地脱口而出。“哈哈——”大家一阵哄笑。小姚脸涨得通红通红，既狼狈又尴尬。其实小姚并不胖，只是比较壮实。听说，从第二天开始，小姚不骑自行车，走路上班了。她家离学校有两三站路呢。她对别的老师说：“这样，既锻炼了身体，又减了肥，岂不一举二得?”

纳川老师觉得 ， 其实在生活中人们眼中的美，既有客观性，又有主观性。那三位青年女教师中，小尹长得娇小玲珑，五官比较精致，但眼睛有点小，不过可以画眼影弥补；小尹长得娉娉亭亭，杏仁眼，挺鼻梁，但身材有点瘦削，不过也有充垫着装的方法；小姚个子比较高，身材比较丰满，不过长了一双丹凤眼。三个人各有所长，也各有欠缺，谁也不能独领风骚，把别人比下去。在男朋友、老公眼中，她们每一个都是千娇百媚、魅力四射的美女呢。

有人或许会说，公认的美女总也有的吧，像著名影星、歌星啦，名主持人啦。但如果她们卸了妆，你在日常生活中遇到她们，或许会大失所望：很平凡，一般性嘛。宋祖英曾坦率地对采访她的记者说：“我舞台上的美，是化妆师化妆出来的。”

大部分年轻女性，只要经过影楼的化妆师魔幻化妆一番，拍出来的艺术照、婚纱照都会使人啧啧惊叹一番的。不然，年近60岁的刘晓庆怎么会有勇气出演16岁上下的宫廷少女呢？额上、眼角的皱纹，可以用脂粉填平，发福的肚腩可以用布带勒紧嘛。不过近镜头拍不得，观众看到那一层白白厚厚的脂粉时准会惊诧得尖叫起来。

“女为悦己者容。” 作为女性，爱美，喜欢比美是古往今来天经地义的事，无须妄议。不过，打扮得美一点，有时候也得付出一些代价。春季咋暖还寒，一个周末天有点阴冷，学校组织部分老师到上海世博园去参观。青年女教师小孟想打扮得漂亮时髦一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连衣裙。她在旅游车内，还感觉不到冷，可是一下车到上海世博园，就冻得嘴唇发紫，双手紧捂着身子还瑟瑟发抖。老凌教师脱下一件外套帮她御寒。这真叫是“要风度，没有温度”“若要俏，冻得格格叫。”结果，小孟周一感冒发烧了，还硬撑着来上班。她妈妈心疼得要命。

还有，女教师穿高跟鞋，既增加了高度，又显得亭亭玉立。但是有些鞋跟实在是太高太细了。有几个老师上班一天，就像是踮着脚尖，跳了一天芭蕾舞。有的刚回到家就换上拖鞋，对着老公撒娇、大叫：“累死我了！快倒盆热水来让我泡泡脚！”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纳川老师想说的是：“美，的确能让人赏心悦目，的确能使自己开心。但是，干嘛美得那么累、那么苦呢？美得适可而止，美得自然一点吧！古人不也是那么啧啧称道：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么。”

周关泉

2011年9月6日

年轻时光

玉泉“山外山”餐馆

芳华岁月

逞能跳“小岛”，跳成了“落汤鸡”

年 轻 时 光

随着自己慢慢变老，纳川老师看到学校里那些活跃的年轻老师，有时禁不住羡慕地感叹：“年轻真好！你看，他们走路风风火火，做事利利落落，运动生龙活虎，打扮时尚得体，思维创新灵活……啧啧，真把人给羡慕死了！”

有一天，纳川老师在整理抽屉杂物时，不知怎么的翻出了一张年轻时的黑白老照片。回忆起来很清楚，他当时对理发师说：“我要去拍浙师院文科毕业照，你给我吹发吹得精神一点。”结果，额上吹出了一个挺俏的燕子尾巴。

那时，由于他五官长得端正，还算清秀，但性格挺能逞强。有一年秋天学校组织老师到玉泉、植物园去活动。山外山餐厅门前草坪上有一条小径，正对着湖中间的一个“小岛”，相隔的水面大约4-5米。他平时跳远是5米4左右，所以随口说句：“这儿相隔不太宽，我助跑一下就能跳上去。”“吹牛吧，你能跳得过？”“跳得过，我拜你为师！”小毛老师、小麦老师一搭一档唱双簧，对他使着激将法。一个激灵上来，外衣一脱，做了几下准备运动，马上就要跳。几个女老师和凌校长马上拦住我他说：“算了，算了！跳不过要闯祸的。”那时他气头正盛，一意孤行地说：“让我试试吧！” 他“蹬蹬蹬”助跑了十几步,“腾”地一下跳了起来。谁知小径高低不平不说，岸边的土竟是松的，他预感高度不够，脚梗可能要碰到对岸的岩石，于是蜷着的脚放了下来，扑通一下掉入水中。顿时水花四溅，他像只狼狈的“落汤鸡”浑身湿透。幸好水只到胸口，他能踩到湖底，不用游泳。 这时，旁边的老师一下子围了上来关切地询问：“有没有磕伤？”周围的游客也纷纷走过来打听：“什么事？”“是不是失恋了想不通？”他脸上火辣辣地，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了进去。后来，他到卫生间去把衣裤的水拧干，再坐在草坪上晒太阳晒衣裤。过了好多年，还有老师来跟他开玩笑：“你真够勇敢的，玉泉湖也敢跳！”

快三十岁了，他那个当医生的老母亲忙着给他介绍对象。常到她那里去打针灸的在食品厂工作的秀花阿姨，热心地为他介绍了一个姑娘，在五堡当代课老师。第一次见面，是约在秀花阿姨家里。那天晚上，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老母亲叫他拿了把新的油纸雨伞，穿了双新的半筒套鞋去见面。当时他们互相瞟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话，秀花阿姨就热心地给她们定好了第二天下午花港公园的约会。天哪，那可是暑假盛夏哎！第二天他们都是骑着自行车去的，碰面倒是碰面了，但热辣辣的天，两人汗赤淋淋地没有了热情，只交谈了没几句就各自回家了。

隔了几天，秀花阿姨给他带来了一张姑娘的纸条，大概意思是：你各方面都还可以，就是比我矮了两公分，要是能再高一点就好了。他想：唉，我什么都可以努力，唯独这身高是无能为力了。明明是婉言拒绝么，算了吧。不过，他还是写了张字条（一首诗）回复：“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意思是：你横着看我是岭，矮了点。但侧着看我呢，也许是峰，才智并不低呢。你不太了解我，因此对我的看法也并不全面。

谁知，又过了两三天，秀花阿姨竟向他来讨回音了。他虽然一头雾水，可隐约觉得好像还有转机。于是约她到教师宿舍来下跳棋，下着、下着，还居然都蛮有兴趣。一来二去，她说：“我语文备课缺少参考书，你能帮我借一本，帮我备备课吗？”“啊，这可是我的强项哎！”他暗暗高兴，当然是尽其所能帮她备课喽。

后来结婚了，有了孩子，有一次她开玩笑跟他讲：“当时，看你拿了把油纸雨伞，像是憨许仙，真是土得掉了牙！不过看上去人还蛮老实，相貌也还算漂亮。就想试着谈谈看。”他想：“这就是缘分哎，他就想找个个子高一点的，让后代不要像他一样有自卑感。”

古往今来，许多名人墨客都留有趣闻轶事。他只是凡人一个，看着偶尔找到的那张老照片，也想从记忆的仓库中掏出这么点笑料卵石来凑趣吧。

周关泉

2011年10月19日晚

两串项链

冰糖葫芦项链

两串项链

——人生的困惑与解脱

人这一辈子，像是脖子上都套着两串项链。一串像是用檀香木做成的佛珠项链，数珠念经是为了解脱苦难；一串像是由冰糖葫芦串成的装饰项链，象征着润泽甜蜜的幸福。

五十年代，纳川在苏州的童年时光，家里的小茶叶店倒闭，父母离异。父亲又娶了个鼓着金鱼眼的年轻妻子，生了个小儿子，无比宠爱，他就成了个多余的人。他只能每天搭起早铺，睡在公屋堂前，冬天雪花都会打着旋儿飘落在薄被子上，身子冻得瑟瑟发抖。那时他才8、9岁呐，就得凌晨四、五点钟就挑个担子去卖菜，买烟丝。整天像个野孩子，东游西荡，哪有心思读书啊？母亲听说他生活过得苦，就把他送给一户在虎丘附近石灰厂做工的人家。他在学校读书和同学争吵时，被骂作“拖油瓶”，气得他“腾腾腾”地跑了十多里路，到母亲做工寄宿的亲戚家对她说：“我宁可跟你做蚌壳纽扣吃苦，也不去那户人家了！”后来母亲在杭州给人做针线生活、做保姆，时不时会寄一点钱给他姐姐。一天姐姐从里弄里找到邋里邋遢的他，让他洗个澡，穿上小海军服，到照相店里去拍了一张合影，说是要把照片寄到杭州去给母亲看看。又过了一年，母亲把他和姐姐领到杭州来生活。在那些颠沛流离、坎坷的日子里，他从心底里喊叫出了人生第一次的愤懑、困惑：“生活怎么会这样困苦？” 六十年代，他在螺丝壳般大小的元福巷小学当老师。刚开始工作，他虚心地向老教师学习教学业务，认真踏实地工作，得到了领导和家长的好评。但好笑的是，在颠倒黑白的文化大革命期间，这么所不起眼的小学居然分成了三派：造反派、保守派、逍遥派。保守派是领导、骨干老师派，造反派是出身成分好、根正苗红的老师派，我只能算是少数的逍遥派。造反派老师号召、动员学生贴一个个保守派校长、骨干老师的大字报。贴着、贴着，有一天，学校门厅里三面墙壁上竟然贴满了写他的大字报。说他年纪轻轻“坚持走白专道路”“是走资派的走卒” ……最使他伤心、气愤的是，有几个他辛辛苦苦培养的学生班干部竟然攻击他“重点培养黑五类子弟”“在班上宣扬封资修腐朽思想文化” …… 再后来工宣队进驻学校，连他们这些年纪轻轻的老师，竟然也成了没有改造好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每当寒暑假都要下工厂、农村接受再教育。他人生当中第二次感到迷茫、困惑：“生活怎么会这样艰难？”

2005年开始，他老母亲攀上了90岁，却不幸患上了老年痴呆症，一直是病恹恹的。她有时候清楚，有时候糊涂，有时候躁狂。他十天半月就要把她送进医院治疗，两三个月就要替她换一次保姆，她要么嫌保姆手脚不勤快，要么嫌保姆手脚不干净。他因为工作忙，曾经把她送进当时条件最好的市福利院去（每个月费用要3000多元），这样既能治疗，又有人照顾。谁知她嫌那里不够清静，一个人悄悄地乘出租车到火车站，再乘火车到苏州阿姨家去。吓得他和姐姐到处寻找，一直到苏州来消息，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有几次她发病严重住院的时候，他去她退休前工作过的上城区人民医院看她，院长对她说：“你儿子来看你了！” 她竟然说：“你不要骗我，他又不是我儿子，我儿子没有那么胖！”他看着母亲病成这副模样，连自己疼爱的儿子也不认识，真是心力交瘁。他和姐姐在小店里一边吃饭，一边扑簌簌掉泪，真是伤心欲绝。我又一次感到悲伤、困惑：“生活怎么会这样困顿？”

总之，在他以往的几十年中，或因生活清苦艰难、或因家事繁重、或因工作遇到困难、或因与同事产生矛盾疙瘩……导致整夜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情绪极度低落、消沉，常常觉得“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太没有意思了！”

不过，一次又一次的困惑过后，他渐渐体悟到一点：“别失望，熬一熬，过些日子鲜红的太阳照样会在眼前升起来的！”

是的，幸亏现实生活总是起起落落的，有陷落、低潮期，也有崛起、高潮期。因为他一直工作勤恳努力，在教学改革中出类拔萃，1981年就被提拔当了分管教学的校长。这么多年来，他培养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市、区教坛新秀，她们都很感激，他也感到十分欣慰。1992年高考发榜，儿子的名字赫然登在《浙江日报》高等公安专科学校录取栏的第一名，他激动得心潮澎湃，一下子买了10多张报纸，准备送给亲朋好友。1996年，他这辈子日盼夜盼地终于住进了有卫生设备的后市街回迁房。有时候他半夜里醒来，朝窗外看看，睡眼惺忪地想：“咦！外面下大雨，屋内怎么不漏啊？”2011年2月，龙凤胎孙子孙女呱呱落地，健康、活泼、聪明。孙子全全每天早上醒来，都会送给他一个灿烂甜蜜的笑容。他外甥女说：“这是外婆的上天之灵在保佑的啊！”

现在他家里项链不止两条，有金项链、银项链、钻石项链、琥珀项链、象牙项链、檀香珠项链……可平时，他只戴那条从日本买回来的鍺石钛项链，它虽然没有治疗作用，却有比较明显的保健作用。过去他运动时转动头颈时老是会发出咯咯咯的响声，现在却消失了，是它把颈椎的血脉打通了吧。

如今他常常在想：“那两条贯穿我几十年生活的，无形的、象征性的项链至今还珍藏在我心里头吧。”

周关泉

2011年11月8日

难以忘怀的同窗往事

五十年后再相聚

难以忘怀的同窗往事

“一段情，一段忘不了的同学情，纯真、热烈，蕴含在每个人的心间。一旦有谁拨动心弦，打开那扇记忆的闸门，情感啊，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由远而近……”

这是2000年纳川老师在杭四中同学会后所写的一首散文诗《悠悠岁月情》中的第一段。无论是他小学、初中、师范的同学会，还是他教过的一届届学生同学会，他参加过许多次，有的印象淡薄，有的却印象深刻。

今年11月19日，他参加的这次同学会，却使他感叹唏嘘不已。之前，他和几位同学去看望生病的韩吾江同学。他曾是省防空办的一个处长，退休后，还在献余热。过了几天孙道新同学打电话给纳川：“班长，我觉得韩吾江现在很悲观，说与同学们见一次面就少一次了。你能召集一次同学会吗？”他立即忙着通知同学。同学会的地点是在玉皇山脚下风景秀丽的一个茶楼。男同学基本上都来了，女同学有几个为了照顾八、九十岁的老父母跑不出来。先是由他讲了一下了解到的几个同学的情况：他打电话到王炳辉家，他老婆接电话后冷不丁地说“他来不了了。”他问：“为什么？他出差到外地去了吗？”他老婆说：“他脑中风，住院十个月多，现在瘫痪在家，不能说话、下床，只能点头、摇头。已经快两年了！”他说：“上次同学会看上去身体还蛮健壮的，怎么突然会瘫痪了呢？”她说：“喝高粱酒喝出来的喽！他前几年就血压高、动脉硬化，跟他讲，他又不听。”大家七七八八地议论起来：“我们都有点年纪了，身体零件都老化了，吃点喝点什么，都要讲究一点，节制一点。”“现在生活条件都好了，要争取幸幸福福多活几年。”…… 接着，他请韩吾江讲几句，原先人高马大、帅气的韩吾江，现在头发白了许多，显得十分憔悴，他说：“谢谢同学们来参加这个同学会。我今年流年不利，先是生前列腺癌，接着又生咽喉癌。第一次是动手术加化疗，第二次只是化疗。如果动手术就失声了，不能讲话了。”他眼含泪花，声音有点哽咽，接着说：“人哪有不怕死的？我只是放不下这个家，特别是放不下老婆和钟爱的外孙女。现在我只想积极地和病魔抗争，多活几年，这对老婆也是个安慰。”大家先是沉默，心情沉重，然后有一个同学说：“这和你抽烟、喝酒应酬太多有没有关系？”他说：“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他指了指随身带来的保温茶杯说：“现在就只能一杯杯喝这种苦滋滋的保健茶了”有同学看到杯里有枸杞子、菊米、党参、西洋参，就说：“是清热解毒的吧。”他苦笑了一下说：“是的，是的。最好把毒素统统杀光！”“唉——”我心底里深深叹息一声，“人至困境，其言也哀。”

在如此印象深刻的同学会后，那几天睡梦中，纳川总是在忽近忽远的交叉的叠影中倘徉着。忽而面前晃动着的是一张张充满童稚天真的圆脸；忽而眼前晃动着的是一张张历尽风霜、熟谙社会人际关系的脸庞，有的鬓角长了些许白发，有的已经白发苍苍了。镜头切割的时间竟然是整整五十年，半个世纪哎。

　　那是在遭受自然、人为双重灾害，老百姓日子苦滋滋的1962年，教育界提倡“学工、学农、学军”的年代。在学农的那一周，纳川和三位同学拉粪车，其中两个是高干子弟李恩堂和李恩德，（浙江省军区副司令员李国厚的两个儿子）要把粪肥从杭四中校园送到转塘农场。开始，他们觉得挺新鲜，也不怕粪臭，用长柄吊着的木吊桶从化粪池中舀粪肥，说说笑笑，干得挺欢。等到把人力车上那两大圆木桶装满，估计总有七、八百斤重吧，已是黄昏时分了。他年少气盛，抢着掌车拉辕，他们三人一个在前面背套绳拉，两个在后面推。拉过柳浪闻莺，拉过花港观鱼，都还挺顺当的。可是到了赤山埠，天竟然飘起了蒙蒙细雨，还有点冷飕飕的。要命的是，那时候的赤山埠还是泥沙路，又长又陡，又有弯道，他们四个小家伙，脚底打滑，奋力地把粪车拉上坡顶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刚想在下坡时轻松一点，谁知下坡一点也马虎不得。如果他们不把车辕往下压，并且用劲往后顶，那么，要么是粪车突然往后倾倒、要么是粪车刹不住车往前侧翻，到那时“哗——”浊浪翻滚，一塌糊涂……真是不堪设想。气喘吁吁，累死累活，等他们拉到转塘农场时已是半夜三更了。他累得快要虚脱了，走路像是踩在棉花团上一样。班主任沈祖炎老师烧汤蕃薯给他们吃。他吃着、吃着，竟然啪嗒一下倒在地铺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转塘是个产粮区，插秧、拔秧都是辛苦的农活儿。虽说他们顿顿吃的都是白米饭，可是吃的菜却顿顿都是竹笋炒雪菜，一点油水也没有。一天，班主任陆秀萍老师叫他去找几个男同学回寝室午休。他在竹林、树林里找来找去，总算在一间磨坊屋后面找到了他们。谁知他们正用砖头搭灶，用搪瓷杯在煮青蛙吃，吃得津津有味。詹强汉同学嬉皮笑脸地对他说：“班长，青蛙肉蘸酱油麻油吃，味道真是鲜得不得了！你也尝尝。”其他几个同学也赞叹：“太好吃了！鲜得眉毛也要掉下来了。”詹强汉还在他耳边悄悄地说：“只要你保密，我们也一定保密，如果陆老师知道，我们也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他经不住再三诱惑，也迟疑着尝了一只青蛙肉，觉得味道确实不错。可是后来终究被陆老师知道了，她把他叫去“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但他感觉到她的神情是温和的，毕竟他在班级工作上是功大于过的。然而从那以后，青蛙肉的鲜滋味他一直忘不了了。青蛙禁止吃，他就常常吃酱爆牛蛙。

　　李恩堂、李恩德两兄弟的家在浙江省军区隔条马路的西湖边。一个周日的清晨，他们约纳川和另两位同学去打野鸭，说烧熟的野鸭味儿特别鲜美。他们拿着一支散弹猎枪，他和同学拿着网兜、水桶一起出发了。长桥边垂柳掩映，湖面上雾气蒙蒙，几十米开外一漾一漾的水面上正凫着十来只野鸭，它们注视着水下，随时准备潜水觅食小鱼小虾。这时，李恩德老练地拿起猎枪，装上枪弹，屏住了呼吸，眯缝着眼睛瞄准野鸭。 “呯——”散弹威猛的爆裂声霎时划破了湖面的宁静，铁砂呈扇形像野鸭射去。有几只中弹的野鸭哀号几声，扑棱了几下翅膀，漂浮在湖面上。他们十分激动，解开小船的缆绳，正准备去打捞野鸭，突然，“呜——呜——”几辆警车发出紧急、刺耳的长声向们驶来。从车上跳下来几个武装军警 ，严厉地质问：“谁开的枪？”我他和那两个同学吓得敛声屏气，脸都煞煞白。李恩德却用标准的普通话不慌不忙地回答：“我开的枪，是在打野鸭。”这时他们家的警卫员来了，朝武警连连歉意地说：“这俩小孩是李国厚家的，他们不懂事，对不起，对不起。”几个武警了解到家长的身份，互相耳语了几句，对警卫员说：“幸亏国宾馆没来中央领导，否则事情就闹大了！你回去跟首长讲，赶快把枪保管好。”警卫员一迭连声地说：“知道了，我回去马上报告首长。”直到这时，他们才互相吐了下舌头，长舒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也开始了解到：“这就是特权啊！要是普通老百姓的孩子这样做，不抓进去关几天禁闭才怪呢。”

他们那时的学习负担并不重，课余生活真可谓丰富多彩。什么钓虾、钓鱼啦，捉知了、斗蟋蟀啦 ，采麻栗果、刺果啦……一天下午放学，他和傅荣根等几个同学去长桥西湖边钓虾。他钓虾挺有本事，有时只用两三根钓竿，一个多小时就能钓半斤多呢，改善改善家里的伙食，挺不错的。钓虾也挺有趣味。虾吃吊钩上的蚯蚓了，嘴上钩了，浮子下沉了 ，赶紧拿起钓竿。他知道虾吃吊钩上的红头蚯蚓了，上钩了。 “突、突、突”虾儿倒退着挣扎着，他的手感觉到了。“噗、噗、噗” 他的心被揪得紧紧地，屏气敛声地，要多刺激有多刺激，要多紧张有多紧张。“嗖——”一只老毛钳虾儿被钓上来了，他真是开心极了。钓着、钓着，突然他听到傅荣根“哇哇”地叫了起来，一看，他的钓竿弯弯地，钓线也快绷断了。他用力地拉着、拉着，他再一看，一只渔民放置的虾笼露出来了。他们知道只要把虾笼拎起来用网兜一兜，少说也能兜到二、三十只虾儿。正在这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傅荣根身子探得太出了，一不小心“扑通”栽到了湖里。只见他脸色刷白，手脚“扑腾、扑腾”死命地扑打着湖水，一忽儿探出头来，一忽儿沉下水去，咕噜噜地直呛水。那时还不会游泳，简直被惊吓得六神无主，团团转。他急着问旁边几个高年级同学：“你们谁会游泳？快去救他上来！”其中一个高个儿同学笃悠悠地说：“我会游泳，但我救他有什么好处？”他赶紧拿过装虾的网袋对他说：“喏，这些虾全给你，快跳下去救他！”谁知他又嬉皮笑脸地加价了：“这样吧，给我两元钱，我马上救他。”要知道，那时候的两元钱相当于现在的几十元钱呢，他们这些小孩子哪有呢。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趁他不备用力朝他背后一推，他扑通一下落水了。他气咻咻地嘴上骂骂咧咧地想游着爬上岸来。这时，纳川快速捡来一根粗粗的树枝，一边朝他挥舞，一边声嘶力竭对他吼着：“你今天不把他救上来，我就把你打死！”也许他被镇住了，也许他原来就是有良知的，只见他马上回身游过去，一手拉着傅荣根的一只胳膊，一手划着游上岸来。傅荣根上岸后，他和同学一起倒拉起他的双脚，托住他的身子，只见他从嘴里吐出了好多脏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缓过神来。这时，纳川才吁地松了一口气。嗨，这真是够惊险的一段经历……

一张张童稚纯真的脸容，一幕幕印象深刻的场景，一段段难以释怀的友情，他这一辈子怎能忘怀？

周关泉

2011年12月31日

QQ串门

乐趣多多

Q Q 串 门

有时纳川想起年轻时先后住过的杭州食品厂、上城区教育局两个单位的集体宿舍，就像是居民区的大墙门。（相当于北方的大杂院）那时，住在一个墙面里的左邻右舍大人孩子关系都比较亲密。吃晚饭时，孩子们喜欢端着饭碗串门，东家夹一点菜，西家夹一点菜，互相夹来夹去，开心得不亦乐乎。哪家出了点什么事，大家急着帮忙，尽力而为。一年秋天晚上，他妻子突然羊水破了要生孩子了。它急得六神无主，也不怕冒失，“咚咚咚”去敲隔壁我老婆小姐妹蓉芬的门。他家两夫妻一听，二话不说，马上帮他用自行车推着老婆去市三医院。他真的感激他们一辈子。

现在，大家的住房条件越来越好，生活条件也越来越优裕。大家的生活节奏快起来了，工作也都比较紧张。除非走亲戚，除非有事要别人帮忙，一般都不会主动去别人家串门。这样，除非是关系亲密的老朋友，即使是同一个单位工作的同事，互相之间也很少讲真心话，大家都像是有点面熟陌生。

他想，QQ群、QQ空间，大概就是这样在网民中应运而生的吧。QQ空间，以前他对它是挺陌生的。它总觉得QQ两个字母看上去怪怪的，就像两个精灵。听人说，在那上面聊天挺容易沾染病毒，染上病毒就会死机，而重装系统，有些资料又会丢失，真是挺可怕的。

大概是从去年开始吧，因为QQ邮箱容量比较大，他就用它比较快捷地给别人发一些图文资料。偶尔，也会顺便到他们的QQ空间去逛逛。一逛二逛，觉得有点意思，就在想：“我为什么不把自己平时积累的那些影集啊，文集、诗集啊放到自己的QQ空间里，跟亲朋好友交流交流呢？”

就这样一来二去，他跟QQ空间的关系也渐渐密切起来，产生了感情。感觉至今也没有遇到过什么病毒来干扰、捣乱。现在他却觉得，QQ这两个字母就像是他们家那对双胞胎孙子孙女，简直可爱极了！是他们给他带来了期盼、带来了新的信息、欢乐，使我的生命充满了活力。

在QQ串门的过程中，他觉得有些人的QQ空间比较简朴、低调，比较实用；有些人装饰QQ空间，就像是装修住宅，不惜工本，豪华气派。他们的QQ空间色彩艳丽，闪图璀璨，音乐空灵、飘逸，甚至使人有些眼花缭乱。

在网民的心目中，QQ空间就像是QQ墙门。而QQ串门，那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啊。无论两人或两家相隔多么遥远，无论两人或两家是比较熟悉，还是比较生疏，你只要知道他或他家的QQ号码，这时，你只要用鼠标轻轻一点，就能“嗖”地腾云驾雾降临到他的QQ墙门，随便逛逛。

QQ串门，距离不是问题。他办公室一位年轻老师，前几年她孩子还小，爱人又在南美工作。可她每星期有两、三天都会和爱人在QQ空间碰面，有时还视频聊天，商量家里的事。有时儿子还会奶声奶气地对着远隔千里重洋的爱人叫：“爸爸！我爱你！”还把稚嫩的小手一扬，一个甜甜的飞吻抛过去。她爱人一个大男人也激动得泪眼朦胧，嗓子嘶哑地回一声：“儿子！我也想你！”她心里明白老公的潜台词是：“老婆，您辛苦了！谢谢您！我在外拼搏，就是为了使以后家里的生活过得更幸福些。”

QQ串门，彼此熟悉的但因为路远或工作忙不大联系的，这下便有了快捷的联络路径。他临平的一位同学，喜欢业余摄影、书画，她会时不时的把作品挂在QQ空间，他则边欣赏边品评：“这一张有古诗的意境“野渡无人舟自横”；那一张像桃花源里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照片拍摄出了建德下涯雾气迷蒙自然景观的诗情画意。真想立刻驾临到这样的人间仙境里游览一番。看到你那心旷神怡的样子，真像是沉浸在艺术的享受之中，挺羡慕。”他也会把自己写的诗集、文集、影集、自制视频之类的作品，推荐给她，她也会品评一番：“拜读诗作，有生活感悟，有意境，好有雅兴啊！文集已拜读，生活内容丰富多彩，可以拍电视剧，可以装订成册出版了……”就这样互相吹捧一番，平添了不少艺术情趣、创作动力，岂不悠哉、乐哉！

QQ串门，彼此面熟陌生或完全陌生也没关系。有些人因为是邻居或工作关系照过几面，不太熟悉，但只要互相逛过QQ空间，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便会推心置腹，无话不谈。

　　一位网民，像是个面熟陌生的中学同学（不是同届同班的），虽然事业有成，是省专属机关的返聘中层干部，但不幸患上了前列腺癌，产生了不可自拔的恐慌。他每天都生活在痛苦的煎熬之中，甚至还产生了一死了之，以求解脱的念头。一天，他为了纾解苦闷，开始陆陆续续地给纳川抛来了几个漂流瓶，他也接二连三地回抛给他几个漂流瓶。这些漂流瓶就像是一篇对劝诫话录。他给他介绍了一位美国研究人体蛋白质高端专家的视频讲座。意思是人之所以得癌症，是因为人体蛋白质与与之相对应的身体某一器官的辨识发生了紊乱，应该全面调节人体的蛋白质，提高免疫功能，而不能采取像现在这样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医疗方法，那会极大地损害自身的体质和免疫功能。按照这个理论，今后治愈癌症是完全有可能的。他还劝导他：“轻生是怯懦的表现。这会对家人造成极大的伤害。应该抱以乐观的心态，进行有针对性的保守疗法和大自然疗法，全面提高体质。”据了解，他现在身体恢复得不错，还参加了市“旅游自由行”自行车队，去过云南、新疆等地旅游。他真为他高兴。

QQ串门，使纳川增长了不少知识。他转载了好些内容既丰富又实用的图文资料。如点击直接看的“好书大全”，“杭州话”的书面表达，一套儿童学习英语的动画视频……

QQ串门，朋友会越来越多。有人说：“要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碰到坏人怎么办？”他认为：“一是确实要有辨识能力；二是大可不必惊慌，只要直接把他从好友群中删除或把自己隐蔽起来就可以了。但好人毕竟是多数。”

QQ串门，使他每天都有了那么一点牵挂。他仿佛重又回到了老墙门，好像重又置身于那些真诚热心的左邻右舍之中。QQ串门，开阔了他的视野，使他三天两头都有意想不到的知识和思想上的收获。QQ串门，其乐融融，其乐无穷。

周关泉

2011年10月9日

拼车三人行

三位老师，各有所长

拼车三人行

——三人行，则必有我师。

最近几年，开私家车到学校上班的老师渐渐多起来了。原先只有三、四辆车，现在有十多辆车，校门口停车位也紧张起来了。而且还有好些年轻老师在考驾照，准备买车。开车的老师住得远的，每月上班花的汽油费怕要7、8百元。算是一笔比较大的开支了。但是乘公交车吧，两边要走路，来回起码两个多小时，而且有时挤得要命。骑电动车吧，炎夏酷暑、刮风下雨实在有点受不了，而且车速快了也不安全。女教师小邵，有一次电动车骑得快了点，差点被货车撞到，吓得她简直灵魂出窍。她对我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假如有个三长两短，一家人就完了！”

仅仅一个学校老师的私家车拥有量上升这么快，整个杭州市车流量的增加速度那就可想而知了。现在，北京等大中城市买车已经实行摇号，杭州出台限号行车的措施也就顺理顺当，可以理解的了。可开惯车上班的老师确实有点不习惯。怎么办呢？自然而然，拼车这事儿也就应运而生了。音乐老师小萌那辆车的尾号是5，美术老师小濛那辆车的尾号是3，而我这辆车的尾号是2。三辆车的尾号恰恰错开。学校在西湖区，我们三人都住在上城区，相隔又比较近。小萌先来找我：“周老师，明天周五我搭你的车好吗”“你不来坐也是种资源的浪费。”我开玩笑地回答。过了几天小濛也来找我：“周老师，明天周三我搭你的车好吗？”“好的喽！反正是顺风顺水的么。”作为回报，她们也邀他周二或周四坐她们的车。一天，小浓在办公室笑着对大家说：“我们三人拼车真好!每个月省6、7百元油费，等于是加了一级工资。而且一周只开一天车，其它几天坐车听听音乐，聊聊天，真舒服。”

“是的，拼车是好！我们老中青三人所擅长的诗、歌、画三种不同形态的艺术形式碰撞、交融在一起是蛮有意思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诗曲为歌，歌词为诗。”在拼车的这些日子里，他的确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小萌的轿车是红色的北京现代，挺宽敞。他第一次坐她的车，像是不小心闯进了女孩的闺房。一股浓浓的兰蔻香水味充溢着整个车厢，扑鼻而来。方向盘、几种仪表框、前窗台面等都被粘贴塑钻、塑珠装饰得珠光宝气。特别是右窗台上那一字儿摆放着的12生肖哈罗KT猫，造型和色彩各异、憨态可掬；后视镜上的挂件喜羊羊、大灰狼亦庄亦谐，逗人喜悦。收录机中她自己刻录的CD片正一曲一曲地播放着王力宏等歌手的绵绵情歌:《爱如潮水》、《爱你，爱你，爱你！》《被爱包围》……她边开车边喝几口保暖杯里妈妈给她熬制的米仁、红枣、枸杞粥，边用苹果4手机聊天。一忽儿和女友说几句：“喂，你晚上吃喜酒穿哪套衣服去?我穿那套紫色的套裙去，好不好？”一忽儿和男友谈几句：“周末晚上电影看好后再到咖啡厅去坐一歇吧。她们说，电影《金陵十三钗》蛮好看的。”小萌最近在区青年教师演讲比赛中得了一等奖，演讲稿是他帮她修改的，题目是《听，爱的歌声……》她指的当然是爱学生，爱音乐教师这份工作，但他觉得她的确是整天都被爱的气氛包围着，浑身洋溢着一股幸福女孩的甜甜的气息。

小濛的轿车是米黄色的凌志，挺实惠。他第一次坐她的车，像是偶然走进了灵隐寺的禅房。一串檀香木的佛珠挂在后视镜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右前窗台面上摆放着微型沉香木屏风，那是由松竹梅兰四扇工笔画组合成的工艺品。那画精致臻美，是浓浓的得意之作。小濛手机的背景图就是她宝贝儿子的靓照，小家伙长得挺像妈妈，秀气文雅，两个小酒窝一漾一漾地漾出了可爱至极的殷殷笑意。“铃——”手机铃声响了。“喂——”小濛一听到儿子的声音，说话声立刻变得极为柔软：“儿子，爸爸正接你回家吗？你要妈妈给你买什么点心？”从聊天中他了解到，小濛真是个有福之人。她老公一向对她体贴有加、关怀备至。听说他当初追她的时候，乘火车到贵州黄果树瀑布下送她99朵一大束红玫瑰花，竟然把一根根刺全都拔掉，一是怕刺伤她的手，二是以此表明今后永远不会伤害她的心迹。哎呦呦，世界上会有几个男友能做到如此细致入微？小濛每逢周六下午，都会和美协的几位会员到灵隐寺佛学院去为修学的僧人教授画画、书法。那些年轻的和尚、尼姑才学几个月，他们化缘时临帖、临摹的字画都能在虔诚的信徒那里卖到上百、上千元。小濛顺便也能卖出一些圆形的用金粉写成的佛经书法作品。其中有几幅写道：“画道本寂寞之道,其人要心境淡逸,不慕名利,方可从事于画。”当然了，作为美术老师，她所指导的几个学生在参加全国少年儿童漫画大赛时得了好几个金奖和银奖。几年来，小濛陆续赠送给他几幅书画作品：有题唐诗的折扇，有苍逸的红梅探春卷轴，有雀鸣竹林的裱框横幅。他从她的潇洒自如、栩栩如生的书画作品中，深深感受到了一种淡泊宁静，志存高远的才女气质，真是画如其人呐。

　　纳川老师的轿车是米色的别克赛欧，费油、但性能上乘，开了6、7年还从来没有大修过。她俩是他的QQ好友，经常逛逛他的QQ空间，所以他最近几年写的诗文，如《富士之馆温泉池遐思》、《爱如长流水》、《QQ串门》、《美的炫耀》等，以及受到的评论，她们大多都浏览过。在车上聊天时，小濛曾真切地对他说“纳川老师，你好有雅兴啊！你的诗文既有生活感悟，又有意境。”小萌也曾羡艳地对他说：“纳川老师，你好有才啊！好几个青年老师看了你那篇《美的炫耀》,都在琢磨谁是你文章中这个、那个人物的原型呢。”“没什么，我只是在生活中有些感悟，把它写下来自娱自乐罢了。谢谢你们的浏览与赏析！”虽然当时他只是淡然的应答几句，但是心里毕竟是挺高兴的，自己花了不少心血的诗文，自己的文采被人肯定、赏识，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

“拼车三人行”使纳川老师渐渐地体悟到，对他来说，拼车的好处好像比别人又多了一层。

周关泉

2012年1月18日深夜

河坊街的陈年往事

河坊街四岔路口

河坊街陈年往事

河坊街是指西湖附近的一条文化古街，清河坊是指这一带地区。它们既有密切联系，又有些区别。有好多杭州人至今都弄不明白，纳川老师却早就弄得清清楚楚。

据说清河坊兴于宋盛于清，街区现存古建筑大多建于鼎盛时期明末清初，百年老店胡庆余堂、万隆火腿庄、羊汤饭店等大多建于此时，虽说岁月无情，但却风韵尤犹存。百年老店是清河坊人最多的地方。状元馆、荣宝斋、雅风堂、回春堂、胡庆余堂等，还有很多老字号保持着传统的风格：杭州的传统小吃、精致的雕刻、丝绸、手工制品等。其实这条老街现在已经成了时尚男女流连的地方，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也和沉稳的中老年人一样，热衷于这里的茶楼小馆，迷恋这里的清茶、藕粉、绿豆汤、麦芽糖、糖桂花，还有特色的各类点心。这里还有民间艺人的绝活表演。经常有穿着古装的人在街上吆喝，叫卖，敲更……再现了“自古钱塘繁华”的盛景。

清河坊老街的小吃实在多，有姑嫂饼、糯米麻糍、桂花糕、定胜糕、芝麻糊、藕粉、八宝粥、小笼汤包、葱包桧、油冬儿，吃起来可真是一种特别的享受。这里有杭州名菜"叫花鸡" ，还有那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油煎臭豆腐。短短几百米的街上人流不断，或举家出游，或三两结伴，除了看街景，更不会亏待了自己的肚子。

小吃街就在高银巷和清河坊街之间, 几十个木头亭子小店两列排开，花个十几元就可以吃到全国各地的很多美食。如金华烧饼、吴山酥油饼、兰溪兔头、云南过桥米线等。

除了琳琅满目的小吃，遍布街巷的还有各地工艺品小店，相当有特色，店里挤满了淘宝的青年人。

纳川老师在清河坊生活了五十多年，目睹街巷的巨大变迁，感慨多多。它以前住在吴山西麓的小螺丝山，分别就读于粮道山小学和杭四中。他的大部分同学都住在清河坊。他现在住在后市街，每天清晨锻炼爬吴山要经过清河坊，每天晚饭后散步要走过南宋御街和清河坊。但是每当他在家里闭目养神时，脑海中往往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凋敝破败的清河坊旧貌，会回想起那些陈年往事。

纳川在读杭四中时，有个女同学叫章月明，脸上有几颗雀斑，长得挺清秀。她爸爸就是大名鼎鼎的杭州招牌书法家章其炎。每个字5×5米 的“胡庆余堂国药号”巨型壁题、“回春堂参号”题匾等都出自他手。记得她当时梳了两条小辫子，一翘一翘地。她家在管米山一个大墙门里。一天，她带他们几个同学到她家去玩。玩什么记不得了，只记得她爸爸书房里全是书法作品。条幅，横匾，有的已经装裱在镜框里，有的只是宣纸稿件。她妈妈热情地招待他们吃红枣米仁汤，她爸爸挺慈祥和蔼，一再叮嘱他们：“要团结友爱，要互相帮助，要刻苦学习文化知识。”后来听章月明说：“我爸爸作为书法家出名也不是偶然的，而是像王羲之那样长年累月，呕心沥血练习的结果。我爸爸经常用毛巾绑在竹竿上当毛笔，不但在西湖边的长亭地砖上用水练书法，还在雪地上练书法。”现在她爸爸已以93高龄仙逝。不过几年前他托她叫她爸爸题写的横匾镜框：“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还高高地悬挂在他们学校会议室里，真是笔墨厚实端庄，蓬荜生辉呐。

　　纳川在杭四中还有个男同学，叫许思澄。他住在保和堂药店楼上，爸爸是药店店长。有一回，纳川重感冒发高烧十多天，还是到他爸爸那里抓了几贴中药才退烧。他说他们家祖上和许仙有点血缘关系。他长得高矮适中，五官端正，细皮嫩肉，说话软软绵绵的，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但就是有点娘娘腔。他非常崇拜京剧表演艺术家梅兰芳，对梅兰芳的生平如数家珍。同学们常常缠着他开玩笑：“唱一个苏三起解吧！我们最爱听了。”于是他半推半就，稍顷便拿出一把折扇，走着碎碎步兜起圈来。他左手一挥打开折扇半遮着脸，右手翘着兰花手指用尖细的嗓腔唱道：“苏三……”顿时，同学们笑得前俯后仰地，使劲地鼓着掌喝彩：“好！好！”他还摇摇手谦逊地说：“不行！不行！这两天我感冒了，没有发挥好。”大家插科打诨地叫起来：“一言为定，过两天你嗓子好了，要听你唱霸王别姬了！”他莞尔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漩涡夸耀地说：“买虞姬凤冠的钱还是用三姨妈给的压岁钱呢。”

纳川在读粮道山小学时，有个同学叫阿奎。他爸爸在清河坊开了个箍桶店，专做各种木桶，什么饭桶、洗脸、洗脚桶啊，水桶、马桶啊。顺便也修理各种木桶，要打的箍有铁箍、竹箍。铁箍要贵一些。他爸爸是个残疾人，在解放前逃难时被日本轰炸机炸断了双腿，因此在店里做生活时全靠用手撑着两只小板凳。阿奎妈妈又是个聋哑人。阿奎和他哥哥，不上学时，都要帮助家里做事。这一家看上去真是怪可怜的。他爸爸的手虽然又大又粗糙，但却很灵巧。他能把一根又长又粗的毛竹，劈成许多毛竹片和竹篾，动作又快又不会刺伤手。竹篾分竹黄和竹青，当然是竹青的柔韧度、牢度大。每逢春天，同学们都会到他家去买竹篾扎风筝。他还从他那儿学会了扎好几种形状的风筝，什么瓦片儿啊，月亮啊，衣服啊，蜻蜓、蝴蝶啊。把十几只月亮风筝穿起来就是蜈蚣风筝啦。最稀罕的是他爸爸还会做竹哨，把它绑在风筝上放上天空时，会发出“呜—呜—”的哨声。真是给同学们增添了无穷的乐趣。他家旁边有大大小小八口深井，其实井下像个池塘，是相通的。那时，老百姓家里还没有冰箱。夏天时，各家各户都会用网线袋装西瓜浸在井水里。到晚饭后捞起来切开了吃，那真是阴凉蜜甜透心凉，味道好极了。纳川父母是做医生的，生活条件好一些。他经常会分一些饼干，糖果给阿奎吃，阿奎也经常会给他几只将军蟋蟀，螳螂，还有从树上摘下来的一些金钩儿果。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直到前几年纳川偶然在小区路上碰到他。他说：“我们两夫妇开丝绸公司做生意赚了不少钱，真的成了暴发户。现在钞票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前几天我出国旅游回来，办公室里的两个接待小姐还一边一个搀我下来，怕我摔跤。”纳川看他边夸耀边陶醉、十分享受的神情，觉得十分陌生：“这还是那个清河坊的阿奎吗？”感到他像是发了笔横财，得意忘形得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后来听别人说：“他那个富二代的儿子，是个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他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纳川的那些住在清河坊的同学家长，有的用手推磨给别人加工水磨粉，有的用手工弹棉花给别人加工棉花胎，有的做白铁加工活儿，有的挑着担儿走街串巷吹糖人儿……

清河坊，原来只有街坊没有河（恐怕明朝、清朝时有过河吧），但是现在南宋御街，一条清粼粼的溪流从清河坊流过，清河坊又名副其实了。

周关泉

2012年2月2日

校园里，闺蜜们的絮絮私语……

清凌凌的莲花河

　　校园里，闺蜜们的絮絮私语……

校园很美。校园环境幽雅，景色优美，空气十分湿润、清新。校园的东面是一条清粼粼的莲花河，两岸花木葱郁，鸟鸣声声。间或有几只白鹭钓着小鱼飞到柳树梢上美美地享受，然后唧唧喳喳地谈情说爱起来。校园的北面是一条丰潭河，这是京杭大运河的支流。河面轮船来往驶过，留下一串串涟漪，搅碎了花木、楼盘的丽姿倩影。校园的教学大楼与操场四周围墙里种植着一排排水杉、广玉兰、桂花树，间或夹杂着几支凤凰花树和玉兰树。这儿处在城郊结合部，是寄宿制学校学生学习、生活的理想场所。那条莲花河经过新建的船闸便通向著名的旅游胜地西溪湿地。

校园学生公寓楼里辟有几个男、女青年教师集体宿舍，照顾原籍外地和路远的教师。十多年来，有些结婚后陆陆续续搬出去了，但又有些新教师补充进来。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些女教师下班后除了聊工作、上网、看电视，时不时也会议论起找男朋友来。有时候你帮我出谋划策，有时候我帮她打抱不平。也难怪，这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们看多了网上各种男女关系的新闻，有的做春梦，找了个“高帅富”的男友，高兴得(*^__^*) 嘻嘻笑起来；有的做噩梦，找了个“自私、偏执狂”男友，听说要分手就拿了尖刀要刺杀她，吓得她哇哇哭叫起来……

青年女教师凌雁，来校工作才两年多一点。她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姑娘，率真、快言快语、能歌善舞。跳起舞来，一凝眸、一顾盼，熠熠生辉，一招一式都能表情达意。她身材适中、瓜子脸、五官精致，笑起来会自然地漾起两个迷人的漩涡。她嗓音天生有些嘶哑、却略显一点感人的磁性。她热情、开朗，天生是个“开心果”，几分钟就能和别人热络地攀谈起来。她之前当过某市地方台的播音员、电脑公司的文员。有老师问她：“为什么在外面转了一圈，最终会选择来当老师？”她坦率地说：“干过的几种工作赚钱有多有少，但都不太稳定，有的地方人际关系又太复杂。有些公司里有钱的老板只是想找小蜜玩玩，工作没有前途。还是教师工作既稳定，又有安全感。而且自己从小就喜欢，爸妈也支持。”

学校里有好几个外籍教师，有专职的，也有兼职的。兼职男教师艾果果是浙江大学语言文学系的留学生，加拿大籍。他长得清清秀秀、高个儿，性格活泼开朗。在吃饭和课间休息的时候，凌雁喜欢邀上史沫儿和葛秋吟两个青年女教师去和艾果果搭话，一是开开玩笑，找点乐趣，二是趁机学学纯正的英语发音。谁知“落花无意，流水有情”，一来二去，艾果果竟对凌雁有了点意思，老是主动上她们的寝室串门。一天傍晚，也不知受了哪位老师的撺掇，他对凌雁加强了攻势。他买了一大捧99朵紫红色的玫瑰花，中间夹了一张表示浓浓爱意的卡片，给凌雁送去。进了寝室，他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凌雁,亲爱的，祝您生日快乐！”凌雁接过鲜花，看了看那张示爱的卡片，猝不及防，脸涨得红扑扑，连那张一向来的伶牙利嘴也开不了口，不知该怎么应对。她还真没有想过要找个外籍男朋友。亏得史沫儿机灵，帮她打了圆场。她笑吟吟地对艾果果说：“凌雁谢谢你的好意，但她刚参加工作，年纪还小，要过几年才考虑这个问题。您等得及吗？”艾果果顿了顿，有些尴尬地说：“等得及，等得及。”

其实，凌雁在大学里就有男朋友了。据她自己说，是她倒追来的。在大二时，她就被他俊朗、潇洒的才子外表和娴熟的弹钢琴才能吸引住了。在毕业晚会上，她男朋友弹了几首肖邦的抒情曲，几个小女生十分仰慕，竟然像追星族似地哇哇叫嚷起来。凌雁“腾腾”地走过去，一本正经地对她们说：“叫什么叫？他已经名花有主了，你们就少费点劲吧！”弄得那几个小女生，一下子愣了神，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史沫儿和葛秋吟是跟凌雁同寝室的两位青年老师。史沫儿教外语，葛秋吟教音乐。史沫儿个儿不高，长得有点丰满，不过那两只樱桃般的黑眼睛，亮亮闪闪的，说起话来唧唧喳喳、嗲嗲甜甜的，挺结人缘。她是宁波大学外语系毕业的高材生。葛秋吟个儿稍长，脸容娇美，有点像日本的影视明星藤原纪香，她喜欢独来独往，使人有点捉摸不透。几个青年男老师给她取了个别称：“冷美人”。

　　史沫儿挺纯情，别人给她介绍了个男朋友，她就一往情深地栽进情窖谈起恋爱来了。她说：“这是初恋，怎么能不好好珍惜？”谈着谈着，感情深了，男朋友买了房子，她就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给男朋友用于装修房子。可就在他们准备办婚事的前几个月，男朋友突然变心了，理由是性格不合，其实是有了新欢。这对陷入热恋中的史沫儿打击极大。她性格有些内向，不会大哭大闹，只是每天晚上躲在寝室里嘤嘤地哭得梨花带雨。凌雁看着她挺可怜的，劝导她说：“亲爱的，这种花心萝卜负心汉，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帮你去把装修的钱要回来！以你这么好的条件，早晚找个条件比他优越得多的气死他！”

葛秋吟也有个谈了几年的男朋友，是高中同学。虽然比她小一岁，虽然家里条件没她家里好，而且还喜欢上网吧玩电玩。但是她并不嫌弃他。她说：“爱玩电玩，有点儿科。但总比去花心去赌好。我自己是个平常人，就找个平常人过日子算了。”但自己渐渐二十七、八岁了，跟他提了几次该考虑办婚事了，他却敷衍了事，依然固我。一气之下秋吟对他说：“算了，各归各算了！”想激激他。谁知他仍旧没有一点反应。这样拖了两个星期，也就彻底跟这位“小朋友”分手了。那两天，她老是轻轻地哼着那首流行歌曲：“傻傻地爱你，傻傻地等你，你却毫不珍惜，我只能无情地把你抛弃……”一天，凌雁夸她说：“你心态真好。失恋了，好像也并不像沫儿那样伤心难过么。”秋吟冷冷地说：“伤心有什么用？何况我大学里也谈崩过一个，又不是第一次失恋。”凌雁转过身笑着对沫儿说：“你看，你这个热美人么热过了头，如果像冷美人这样冷一点就好了”

落花无意，流水有情。过了两个多月，经朋友介绍，葛秋吟又名花有主了。这回的男朋友档次比上次的要高好多，他是省交响乐团的首席大提琴手，人又帅，对人又体贴。两人在音乐艺术上又是同行。凌雁跟她开玩笑说：“你这次可要吃准了。要吸取上一次的教训哦。”她莞尔一笑，有点得意地说：“当然喽！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是耍流氓。我们现在就已经接触到了谈婚论嫁的话题。”“哦，进展这么神速、这么顺利啊！”凌雁、史沫儿都舌头一伸，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又过了两个多月，经凌雁穿针引线，史沫儿也名花有主了。男朋友是汽车经销商，典型的白领人士。凌雁不无得意地向几个小大嫂夸耀说：“她现在的男朋友体健儒雅，一把浓密的络腮胡，好性感哦！”史沫儿顿时绽露一脸灿烂的笑容，把几个月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

校园里，凤凰树花红艳艳一片，白玉兰花一盏盏挂在枝头，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郁。近几年，教师寝室里闺蜜们的絮絮私语是几经辗转才传到纳川老师耳中的。七、八年以前的没有人外泄，他也不得而知，几年以后的他也无从揣测。他只是庆幸这几个闺蜜几经周折，终于陆陆续续找到了心仪的如意郎君。凌雁前几天刚刚办完喜事，沉浸在甜蜜的爱河之中，她到办公室来发喜糖时一副新娘子的娇羞模样。葛秋吟、史沫儿正待字闺中，再过几个月也将嫁为人妻。他衷心祝福她们：“养精蓄锐，生个活泼可爱的小宝宝，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家庭。”他想，只有她们的终身大事办好了，生活幸福了，才会有充沛的精力投入到新课程教学改革中去啊。

周关泉

2012/03/26

校园里，男士们的花前月下……

运河畔，迎春花展枝怒放

　　春天校园里，男士们的花前月下……

校园里，春意越来越浓。靠近莲花河边那几棵柳树正在飘散白色的柳絮。飘落在网球场上的那些聚成一团一团的，风一吹像棉花似的在滚动着。七八棵樱花树和海棠树的粉红色花瓣纷纷扬扬地飘撒着，有些飘在草地上，有些飘入河水里。对岸的迎春花密密匝匝，黄灿灿地，像金色的焰火瀑布泄入河中。正是鱼儿产卵撒籽的季节。有时候，忽喇喇跃出几条鲫鱼，搅碎了平静的湖面，河水一漾一漾的。那是一条色彩缤纷的，充满着生命活力的河……

公寓楼有几个男寝室，那些男士们的业余生活可要比闺蜜们的生活丰富多彩。他们下班后除了聊工作、聊体育赛事，上QQ网、看时兴电视，打打老K，时不时也会买点卤味小菜，咪几口小酒，议论起找女朋友来。他们择偶的主要标准是闺蜜们的美貌，女方家境如何、学历高低是父母的市井眼光，自己是不屑一提的。有的谈起影视剧或现实生活中的美女来，真是眉飞色舞、津津有味。甚至连颇有几分姿色的小嫂儿，也成了他心仪的虚空偶像。但受到经济浪潮翻涌的影响，也有讲究实惠型的：“对象的相貌么一般般就可以了，成家过日子家境殷实一点最重要。即使当倒插门女婿也无所谓。”

学校有个不同于社会的特殊情况，就是闺蜜们不管成不成家，家境都挺不错，而男士们的家境却都不怎么样。黄一潇是挺有才华的数学教研组长，教学思路清晰，讲课幽默、风趣。不过他老家在千岛湖山区，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兄弟俩大专毕业后都在杭州工作。眼看着他这个老哥快成大龄青年，也无可奈何。“无巧不成书，姻缘一线牵。”一天，学校纳川老师学了几个月的驾驶，好不容易考出了驾照，跟师妹小肖一起请范师傅吃饭，表示感谢。范师傅酒喝多了话就多，他关切地问小肖：“二十四、五岁了吧，有没有对象？叫纳纳川老师给你介绍一个吧，人品肯定错不了。”小肖倒也爽快，“嗖嗖”几下写了个QQ号码给他。第二天，纳川老师把这个纸条给了黄老师说：“谈谈看吧，说不定有缘分呐。”谁知没过多少日子，纳川老师就听说他俩热火朝天地谈起“网恋”来了。同一间办公室的唐老师羡慕地叫嚷了起来：“天那，他怎么就那么运气！我比他大了没几岁，怎么就享受不到这么新潮、这么幸福的网恋滋味呢？”小袁问黄老师：“打KS感觉怎么样？”他一脸笑意，和盘托出：“我从小住在千岛湖畔，原来到西湖边去，也不觉得西湖的山水有什么特别的美。可现在晚上和她一起去西湖边散步，头靠头，手握手，坐在湖边的长椅上静静地观赏着，低垂的天空中，星星含情脉脉地俯视着。我觉得那山、那水，朦朦胧胧地确实像仙境般的美！我全身心都沐浴在幸福之中。” “哈！你简直像个抒情诗人了。”小袁由衷地感叹道。另几个男士也听得发呆，张大嘴巴，西哈着垂涎欲滴。一晃一年过去了，小黄果真当了倒插门女婿，在太子楼办喜事，请纳川老师去做证婚人。

小肖家境殷实，父母是办企业的，自己又在外贸公司工作。小肖父母不但给小两口在滨江买了一套景观商品房，一辆赛欧小轿车，还另外给小黄父母在千岛湖镇买了一套商品房。真是“一个QQ号码一下子改变了一个人生，福从天上来。”纳川老师在酒席上心情激动地说：“我这一辈子第一次给别人介绍对象。谁知一次就成功，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哎！愿他们和和美美，白头偕老……”大家“嗬”地一下大笑起来。有几个小青年嚷嚷起来:“给我介绍一个吧！我羡慕死了！”

　　有时，爱情真会显示出神奇的磁性魔力。汪迪是英语教研组长，教龄有六、七年了吧，只是老家在丽水农村。他瘦高个，面庞清秀，为人谦恭，见人总是先颔首致意，笑微微的，充满了亲切感。他那套生活情景教学法，在全国英语精品课展示会上获得了教授、专家的充分肯定。别看他平时一副温和、儒雅的样子，一上起课来就全身心投入，热情奔放。平时他在哪一个班上课，你不用打听，只要你在那一层办公室门口稍停片刻，听到有教室发出“wen,wen,wendefu!”同学们的大声赞语时，你就可以确定了。

当英语教研组杭州闺蜜穆莉爱情陷入低潮期时，他展开了凌厉的温情攻势，有人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料他竟然取得了成功。“怎么回事？”许多老师都百思不得其解。穆莉是杭州人，她身材苗条，面容娇美，又加上聪明绝顶，社会上有不少追求她的富哥。今天坐奔驰车，明天坐凌志车。但那些风流倜傥、甜言蜜语的少爷们，都是些花花肠子，真所谓“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只是耍流氓。”穆莉“摔了几跤”之后，有点自暴自弃。她上班没精打采，甚至溜号。有时烟瘾上来，躲到女厕所去抽烟。有时晚上还喝得稀里糊涂，跟别人说胡话。校长已经跟她告诫谈话过了，再不改就要辞退她了。就在这紧要关头，汪迪给了她心灵的慰藉：“莉莉，何苦折磨自己呢？如果真的跟花少爷结了婚会有幸福吗？”再何况她以前也经常得益于他教学上的指点，她渐渐地想开了：“高帅富是虚幻的，高帅平是现实的，何尝不可？他挺有发展前途，是明摆着的一只潜力股呢！”就这样，教师情侣公开亮相了。穆莉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个人，她在区里上英语课程改革竞赛课得了一等奖，还被评为区教坛新秀。

校园里的男士们，有的追到了另一半，心被甜蜜滋润着。自己的工资、奖金、值班费全都上交给了女朋友，准备按揭买房，工作起来格外有劲道。有的被谈了好几年的漂亮闺蜜甩了，好像天塌地陷，情绪极度沮丧，甚至半夜三更抱着她的相框“呜呜——”嚎哭起来。有好几个还正在为找不到心仪的闺蜜而苦恼着。于是，有的男士向小嫂儿老师献起了殷勤，经常心甘情愿地被她们使唤着。“喂，彬彬，快给我们冲杯咖啡来！”“喂，达达，快给我们去买点点心来！”“喂，小憨，快去吧垃圾倒掉！”小大嫂们心知肚明：“哼！想请我们牵线搭桥，那总得付出点适当的代价吧。”有的男士，天天在“QQ红娘”上搜索，看看有对得上号的闺蜜，马上加为好友主动搭讪，撒开温柔的网。有的男士看到报道后马上向同伴发出了警告：“当心啊！某某男士被网上认识的情托宰了一刀，8000多元一夜之间打了水漂哎。” ……

莲花河畔，紫荆花一串串开得真艳，蜜蜂嗡嗡嘤嘤地忙着采蜜。校园里闺蜜们和男士们曲折的、平凡的恋爱故事，一个又一个演绎着。之后一个又一个教师家庭建立起来了。有的孩子上学了，她（他）们又忙着送孩子进少年宫学这学那，期盼着孩子的素质全面发展。有的怀孕了，祈求着能生下健康活泼、聪明的孩子。她（他）们不仅辛勤地培养着孩子，还含辛茹苦地哺育着、养育着孩子，真是肩负着祖国交付的双重任务哪。

周关泉

2012年4月18日夜

校园里的两对三胞胎

可爱活泼的三胞胎

校园里两对三胞胎

去年，学校招收学前班新生。有两户家庭夫妇先后带来了各自可爱活泼的三胞胎，嗬！齐刷刷六个男孩。一家姓王，另一家姓汪。

几个办公室的老师听说了，都纷纷跑到教导处来看新鲜。纳川老师看到这两组小男孩不但3:3长得差不多模样，穿着也一样，就连笑容也同样灿烂，便对家长说：“你们真幸福，以后一户大家庭，三个小家庭，尽享天伦之乐。”“咳！从他们出生到现在，幸福谈不上，麻烦倒是一大堆”。姓王的一家妈妈讲。 “有啥麻烦？”纳老师不解的问。“喏，这个是老大，出生时体质就比另两个弱，老是生病、哭闹。他们小时候刚会爬时，我们照顾不过来请了两个保姆。有一次我下班回来，老大哭个不停，老二、老三也哭闹着。我一摸老大肚子瘪瘪的，老二老三肚子鼓鼓的。原来孩子在床上爬来爬去，两个保姆分不出老几，把三瓶奶全喂老二、老三了。老大饿得直叫。”她边说边皱眉头。纳老师听完后和其他老师一起哈哈大笑：哦，长得一模一样，难怪保姆分不清。她要学会摸孩子的肚子么。

这时，姓汪的那家主妇接下去说：“我们家那三个长到两岁时，硬把保姆累坏了。两个保姆带三个孩子，其中一个保姆一个胳膊抱一个孩子，想背一个抱一个孩子都不答应。再长大点懂事了，三个孩子什么都得一样，要抱也三个全抱，吃穿用都得一样，差一点都不行。上幼儿园时一次放学回来，老大哭个不停，一问才知道，原来老二老三的座位排在他前面了。后来到学校要求老师把座位给调换到一起了”。她接着又说，“如果我想吃他们的一片橘子，也得人人有份。不吃谁的都不行，等长大找女朋友时，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花样来呢。”纳老师听完点点头，可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点头。是对她的话表示赞同吗？还是随便应承应承呢？

这对三胞胎男孩快要上小学了。家长原来担心他们体质、智力跟不上，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他们不但身体健康，而且也挺聪明，活泼可爱。

周关泉

2012年3月13日

转基因婚姻

老树发新枝，麻雀变凤凰

转基因婚姻

转基因生物，是指科学家为了达到抗病虫害、增加营养成分的目的而将DNA进行人为改造的生物。现在人们还在争议，它究竟对人类有益还是有害。

纳川所谓的转基因婚姻，是指有些人希望通过婚姻改变下一代的体质和智力。这是每一个谈恋爱、谈婚论嫁的人都在思考的问题。只不过有的人实现了愿望，有的人却不太成功。

几十年以前，杭州老城区的范围是比较小的。现在繁华的松木场那时已经算是郊区。现在有点年纪的杭州人，大概都还记得那时杭州城里有三个“活宝”。一个是劳动路13号的阿搭哥，一个是望江门的茅山道士，一个是延安路海丰西餐店楼上的娄阿福。其实他们都是智障、残疾人。那时杭州还没有福利院，他们经常遭人戏弄，成了有些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阿搭哥精干巴瘦，十五、六岁，是个肢残人。他走起路来左手搭在后腰，右脚跨出一大步，整个身体剧烈地一摇一晃，还直流口水。一些小孩子围着他叫： “西划船，西划船！”他便死劲地去追。小孩子哄地一下逃散开去，有的被他抓住了，吓得脸色刷白“哇哇”哭起来。但他只是笑嘻嘻地跟小孩说：“叫一声哥哥！” 小孩泪汪汪怯怯地叫了声“哥哥”，于是他吁了口气，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就放手了。

茅山道士穿着长衫，梳了个油光铮亮的大背头，他有三十六、七岁了吧。他的招牌动作是：成天一声不响举了块揽活的硬纸牌走街串巷。硬纸牌上写着：劈柴一捆一角五分，挑水一担三分。不还价！纳川原来以为他是哑巴，一次在邻居家看到他劈柴，动作十分麻利。长柄斧子高高举起，嗨的一下照着纹路劈成两半。柴劈好整理好，他只对主人说一句：“一角五分”，拿了钱就马上开路走人。

最可怜的是娄阿福。他大概十七、八岁，长得白白胖胖、矮墩墩，由于眉眼太开阔了，活脱脱地像个猩猩，又像是无锡泥人阿福。他有点暴力倾向，所以父母把他成天关在楼上，不能外出。每到晚上，他总是趴在窗上看街景。一群小孩子逗着他喊：“木陀——阿福！”他就会兴奋地边跳边叫：“王八蛋——王八蛋！”孩子们笑着齐喊：“唱歌！唱歌！”他便会扯着嗓门拿腔拿调地唱起来：“多来米——扫垃圾——”连路上有些行人也笑得“哈哈哈”“咯咯咯”地喘不过气来。

三个“活宝”现在的下落纳川无从了解，也许有的成了福利院的老人，也许有的寿终正寝了吧。纳川想：“他们不太会有下一代吧！”但与他们有点类似的小学同学“矮脚虎王英”一家的“转基因”婚姻，他却印象深刻。

同学的真名叫王赢，很大气。但相貌峥嵘，性格比较憨厚，个儿是同班中最矮的，只有1米50左右。而且背还稍微有些驼，就显得更矮了。他初中毕业，进了汽轮机厂当工人。他二十一岁就成家了，老婆是他的表妹。他阿姨一家是余杭的农民，家里穷得叮当响。当时，文化大革命把社会弄得乱糟糟的。他阿姨领着三个面黄肌瘦的女儿来到杭州对他说：“赢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嫌弃的话，随便挑一个成家吧”。他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说不能近亲结婚？”但又转念一想：“在城里相亲相了几次都泡汤了！人家姑娘要么嫌矮、要么嫌穷，这辈子打光棍有点不甘心。”于是他挑了个老三，个儿最高，有1米60多，虽然头发有点稀稀疏疏。他满怀憧憬地想：“这样，我的后代也可以长得高一点了吧。”谁知近亲结婚的恶果果然降临：一儿一女先后生下来竟然都是智障儿。真是“悲从天上来，欲哭无泪，个中愁滋味，与谁诉说？”所幸的是智障得不太厉害，还没有达到“活宝”的级别。他们读书不行，生活还能自理。他和老婆含辛茹苦把两个孩子抚养成人，送到福利工厂混口饭吃吃。但儿女20岁出头了，夫妻俩又发起愁来：“他们这个样子怎么成家呢？难道从此断了香火？”

　　谁知天无绝人之路，一个偶然的机会使他看到了希望。一天，他去望江门地摊修自行车，看到修车的小伙子身高马大，体魄强健、干起活来动作麻利，便聊起天来：“小伙子，哪里人？怎么干起这个行当？”小伙子倒也爽快，快言快语，竹筒倒豆子：“我老家在安徽歙县山沟沟，家里穷得一辈子都盖不起房，更别提娶媳妇了。想出来闯闯看，能不能赚一点钱回去？”

一来二去，王赢和小伙子林福源混熟了。一天晚上两人在他家晚餐对酌时，他便试探地问：“小林，想在杭州成家吗?我女儿阿芳就是有点迟钝，但人蛮老实，也会做点家务。”林福源瞟了一眼阿芳，虽然脸容有些愚钝，但身材还算丰腴。他眼圈红红的，有点激动：“承蒙你老人家不嫌弃我穷，我就攀上这一门亲了！我靠修车养得起她，我会对阿芳好的。”过了几个月，虽然婚礼比较低调，只是两边的长辈、亲朋好友聚一聚，也没有什么浪漫的洞房花烛夜，林福源就上门来做了招赘女婿。

过了一年，林福源靠丈人王赢的资助，租房、申领营业执照开了一家比较正规的修车店，收入有了比较可观的增加。这时他的一对双胞胎女儿也呱呱坠地了。俗话说：“儿子像娘，金子打墙”岂不知还有我续编的一句：“女儿像爹，如花似玉”呢！王赢整天笑呵呵的，像是天天在吃开心果。他想：“我们老两夫妻拜了一年观世音菩萨，总算没有白拜。菩萨显灵了，转基因婚姻有了好结果。枯朽老树发新枝了！”两个外孙女儿淳淳和若若到了上学的年龄，王赢来找纳川了：“老同学，你是老校长了。这是我的两个命宝！学校教育就交给你了。我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纳川笑笑说：“我们学校教育还算不错的，我给你找个好点的班级和班主任吧，这点忙总还应该帮的。

”双胞胎渐渐大起来了，到了五、六年级，她们不但长得娉娉婷婷、超凡脱俗，而且都有一双会说话的爱笑的眼睛。她俩长得不像是一个模板里印出来的，不像春节晚会上的军中姐妹花那样，这个是那个的克隆，那个是这个的拷贝，需要她们自己悄悄告诉你，哪个眉心长个淡痣、哪个耳边有点缺痕，才能把她们辨别清楚。她们一个桃形娃娃脸，像水中含苞欲放的睡莲，幽雅、秀丽；一个椭圆形瓜子脸，像岸上盛开的芙蓉，豪放、艳丽。她俩不在同一个班，但都聪颖好学，都是班主任老师的得意门生、得力助手。

王赢家所在的候潮门小区有一株郁郁葱葱几百年的老槭树，有一年刮台风，折断了树梢。但最近几年，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发出了充满生机、苍翠欲滴的新枝。树枝上喜鹊垒了个新巢，破壳而出的小喜鹊们，探头探脑，整天唧唧喳喳地欢叫个不停。

后来，王赢的两个宝贝外孙女儿都挺有出息，淳淳考上了杭州外国语学校，若若考上了浙江省艺术学校。学校还贴出了大红喜报，表彰她们为学校争光添彩。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王赢喜不自胜，逢人便说：“老天爷跟我开了个玩笑，用一对傻儿女来打了我两个巴掌，又用一对俏外孙女来安慰我。老树发新枝，麻雀变凤凰。我可得捧上一颗虔诚的心，每天恭恭敬敬地烧香拜佛，感谢慈悲灵验的观世音菩萨！”

周关泉

2012年5月28日晚

情谊的纽带

全全、苇苇在西湖边

　　情义的纽带

纽带，在生活中比喻起联系作用的人或事物。纳川所指的情谊的纽带是他那一对龙凤胎孙子孙女。

以往在生活中，他与陌路相遇、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绝对不可能搭话，或有什么来往。一方面，他觉得没那个必要去了解陌生人；一方面，他觉得受到陌生人警惕眼光的逼视是一种侮辱。

但是自从孙子孙女降临到他们家中，情况就有了很大的改变。每当他用婴儿车推着孙子或孙女出去时，即使是陌生人也会亲热地来跟他拉几句家常：“孩子多大了？是爷爷还是外公？……”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一一作答，有时还会语带自豪地唠叨几句：“是龙凤胎呢，早产的。这是老大孙子，生出来只有3斤5两，现在17个月了，20多斤。脑袋瓜儿挺灵光！”“哦，了不起！钞票也买不来的福气！人活着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子孙后代兴旺发达！”别人总是略带羡慕地恭维几句。他心里总是有一种甜滋滋的满足感。有时，素不相识的老太太会紧走几步过来提示他：“你家孩子睡着了，快把遮阳蓬拉起来，夏天的太阳有毒！”有时，从未谋面的情侣游客会小跑着过来对他说：“喏！你家孩子一只鞋子掉了，给他穿上吧。”他总是有一种被温馨情谊包围的感觉。

一天，天有点热，他抱着孙子全全到吴山广场去玩。有个漂亮大嫂跟他打了招呼后一边跟着走，一边给小孙孙扇扇子，走到岔路口要分开时，看他露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朝她在笑，忍不住上来“嘬”地亲了一口，挥挥手说声：“宝宝再见！”才满足地走了。

还有一天，他用手推车推着全全回家。快到家时，忽然下起了小雨。他看雨一下子停不下来，就想冒雨继续走。这时，小区一位面熟陌生的邻居大妈快步走过来替全全打伞，自己却淋着雨。她对他说：“大人淋点雨不要紧。现在小孩子娇贵，千万不能淋雨。生起病来麻烦就大了。”他实在有点过意不去，不住地说：“你自己淋湿了，真不好意思！”她说：“大人淋这点雨没关系，应该的。”

也不知怎么搞的，有一回孙子全全竟得了哮喘性支气管炎。他们带他去看医生，吃了一个多星期消炎药，也没治好。于是只得再去看专家门诊，做几天雾化吸入、挂盐水。

那个雾化理疗室里，天天都是十个小孩九个哭闹挣扎，汗赤淋淋，大人手忙脚乱。第三天，他一个人带全全去，孩子更是哭闹得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他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旁边一位容貌俏丽、打扮时髦的年轻妈妈轻轻走过来，一边帮他按住全全的双手，一边还不住亲切地哄着：“别哭、别哭！你爷爷待会儿就给你吃甜甜蜜蜜的棒儿糖呢。”他真有点不好意思，一再对她说：“你帮你妈照顾自己的孩子吧，我能对付。”“哦，是我妈叫我来帮你的，她有经验。你看我儿子一点也不哭闹。”正说着，她妈妈转过身来热情地对他说，“你应该让孙子侧着身子坐在你的左腿上，用你的右腿夹紧他的双腿。然后用左胳膊按住他伸向你后背的右手，用左手按住他的左手。这样，你就可以从容地用右手拿气罩对着他鼻子做雾化吸入了。”他试了一下，果真灵验，笑着对她说：“你当过护士的吧？谢谢您！”“我是家庭护士。亲家在外地，女儿、女婿平时又工作忙，外孙全靠我照顾。这些方法都是别人帮我时琢磨出来的。”她浅笑幽默地对他说。

一天，他推婴儿车带全全到吴山花鸟城去玩。逛到二楼时突然手机响了，就赶快接听。原来是老家长介绍亲眷的小孩报名读学前班。“快！你小孩从车内爬出来走到电动楼梯口去了！”忽然听到店里的一个老板娘朝他惊叫起来。他急着冲过去，谁知一个上电梯的男青年抢先一把已把全全揽住了。他惊魂甫定，一迭连声地表示感激：“谢谢！谢谢！”那个店铺的老板关切地对他说：“当心哦！没有一个祸好闯的哦！”“是的，是的，我会注意的。谢谢你们！”他诚惶诚恐地应答着。接着那个老板娘问他：“你们什么学校？招不招学前班的孩子？”他说：“招的，还有两三个名额。”“啊，太巧了！太好了！给我外孙报一个名吧。再读一年幼儿大班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第二天上午，他们就带了孩子到他家里去填表、面试。他们还带去了一些西洋参、白木耳、红枣、米仁之类的滋补食品。他怎么也推却不了，只得开学时给他们孩子买一点学习用品作为还礼了。

……

如今，在纳川老师的生活中，龙凤胎孙子孙女成了他和许多陌生人发展情谊的纽带。他生活在这样和谐、温馨的天堂杭州感到十分欣慰。

周关泉

2012年7月29日

生死一瞬间

珍视幸福生活

“3+1”生死一瞬间

纳川是农历二月初二出生的。听他苏州阿姨神采飞扬地说起过好几次：他出生才几个月，一次母亲抱着他和阿姨一起下楼梯，突然他一泡热尿嘟嘟嘟地浇在她的头上、身上。但是，她一点也不懊恼，因为她认为这是仙尿、喜雨，是运气好的兆头。

后来，他长大了，看了资料才知道，农历二月初二，俗称二月二，又名“龙抬头”。这一节日，据说起源于唐代。

民间传说，每逢农历二月初二，是天上主管云雨的龙王抬头的日子；从此以后，雨水会逐渐增多起来。对老百姓而言，二月初二，是非常重要的节日，人们认为这天正是苍龙“登天”之日，俗称“龙抬头”。这天一般处在惊蛰之后，大地回春，万物复苏，农耕在即，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但是，他这条潜（泉）龙这辈子却磕磕碰碰地经历过好几次惊恐万状的生死一瞬间。说不定是应了那句谚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概在他五、六岁那年，一天家人一起吃大闸蟹。他也边吃饭边蘸醋吃了一只。谁知过了不久他肚子就剧烈地痛了起来。后来迷迷糊糊地听到母亲在叫喊：“不好了，长生！（我家茶叶店的一个帮工）我家泉泉发高烧抽筋了，赶快找人拆块门板送到广济桥医院里去。”于是他被迷迷糊糊地送去了医院。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一边吃红枣、米仁粥，一边听母亲对人说：“泉泉是得了急性脑膜炎，亏得医生医术精湛、治疗得及时，否则要么小命不保，要么变痴呆。真是吓死人了。”

只隔了一年左右，母亲带他到安徽老家去探亲。记得当时他们坐的是极为简陋的通罐子火车。当然是像乌龟爬那样的慢车。只有面对面有两长排座位，中间空荡荡的，可以坐地面 ，可以走来走去。车厢与车厢之间有空门，底下有铁钩铁链连接，但是上面的天空，下面的铁轨、枕木、石块都能看到。火车“哐啷、哐啷”单调而沉闷地开动着。开开停停。有的人在聊天，有的人在睡觉。他玩着、玩着，觉得要尿尿了，就对母亲说了。母亲说：“你自己到空门那边去尿，小心点。”谁知他在空门边沿小便解了一半，料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火车 “哐当、哐当”缓慢地晃动了两下，准备加速行驶了。他的身子开始往后退了几步，又快速地向前冲去，很可能跌到车厢下去发生不堪设想的惨祸。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急速地冲了上来，一把拉住他后背的衣服，大声呼喊起来：“这是谁家的孩子？不管住要闯大祸了！”母亲吓得脸色刷刷白，跑过来一迭连声地说：“谢谢！谢谢！”其他人也唏嘘感慨地说：“亏得这位大叔！否则小孩子肯定没命了！”他惊魂甫定，望着这位素不相识、胡子拉渣的大叔，心里想：“真是救命恩人那！”

俗话说，一二不过三。意思是如果哪个人碰上第一二桩坏事后，还会碰上第三桩的。过了二十多天，他随母亲从安徽返回苏州。这一回坐的是长途汽车。那车好像是烧木炭作为动力的吧。汽车“哼哧、哼哧”地翻过一座座盘山公路，像是佝偻老人在有气没力地缓慢地走着山路。那路是又窄又陡的泥沙路，根本没有一个隧道。下山时车速当然比上山时要快一些，但也潜藏着更多危险。那不，他正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到前面几排座位的乘客“哇——哇——”地惊叫起来。司机站起来朝窗外一看，脸色顿然吓得刷刷白。原来他转弯时车速没控制好，两只前轮悬空在悬崖边上，幸亏底盘被一根路基旁的木柱撑着。他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从后窗翻下去，然后把他们一个个乘客接下去。他下车后去悬崖边探头看了看，霎时头昏目眩：“赫！那可真是万丈深渊，激流险滩那！”万一坠崖，他们肯定是无一生还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纳川成了一名教师，还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虽然比较贫困，但是生活还算安定。一年夏天的一个下午，他午睡以后，从梅花牌的家里骑自行车到定安路小学去上班。他在中山中路（现在叫南宋御街）由南向北地骑着车。右边并行也有一个女青年骑着车同行。这时，对面驶来一辆3路公交车。快要交会驶过时，那个女青年大概是视觉差引起的惊慌吧，突然摇摇晃晃地“啪”地连人带车倒向他这儿。他猝不及防、把持不住，也“啪”地连人带车倒向马路中央。公交车司机“嘎——吱——”紧急踩刹车，但还有惯性向前冲来，等车停住时，他整个人离车只有2、3厘米距离。一忽儿，惊慌失措的司机和乘客都下来看情况。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吓得灵魂也快要出窍了。司机和乘客纷纷指责那个女青年：“你怎么搞的？你想害死别人是不是？”“不会骑车就不要骑！否则总有一天被汽车撞死！”…… 大家说得够厉害了，他反倒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只是对她说：“你骑车技术这么不好，以后坐坐公交车算了。这样你早晚会出车祸的！”那天 下午，他在办公室里傻傻地坐了半个小时。邻居华华在这条路上出车祸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她结婚才半个月，骑自行车不慎倒向同方向的公交车，头和上半个身子被车后轮压扁了，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一想起这些，心就 “别别”地跳着：老天啊！我真是幸运啊！万一我这么年轻就这样无辜地离开这么美好的世界，真是心有不甘那……

有时，他在想：“我生活在江浙鱼米之乡。既没有遭受过地震、海啸、飓风、泥石流等自然灾害，也没有遭受过战争的残害。生活环境应该说相当安全，怎么也会一而再地遇到“3+1”次的生命险境呢？那些生活在严酷自然灾害和战争频发地区的人民，他们的生命该是何等地脆弱、不堪一击啊？

现在，他偶然地想起这些使人心惊肉跳的往事，不禁会感叹起来：“我的命真大啊！否则我哪会有这么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哪会结交到那些诚挚的知己好友？我怎么可能享受到那些美妙的生活甘醇呢？我真真切切地应该豁达、乐观，百倍珍视自己的生命啊……”

周关泉

2012年7月7日 星期六深夜

半路夫妻

互谦互让，和谐相处

半路夫妻

中外古今，社会上的夫妻有各种类型。有从一而终的原配夫妻；有寻花问柳、追求一夜情的露水夫妻；有丧偶、离异再婚的半路夫妻。

一般来说，大部分原配夫妻相濡以沫、家庭融洽和谐，其乐融融。而半路夫妻往往人生经历比较曲折，有的受过感情破裂的打击，有的尝过亲人去世的创伤，有的则因各种原因与原配偶分手。重组家庭后，他们十分珍惜新的生活。但由于处在一个新的调适阶段即“磨合”期，互有提防、多个心眼，时常会引发一些矛盾。但也不能一概而论，有的半路夫妻却也和和美美，一路搀扶着走去。而促使半路夫妻亲密无间，融洽和谐，很重要的一条原因就是相互尊重。

在纳川老师工作过的几个学校里，半路夫妻中又有各种组合。有中年夫妻的，有老夫少妻的，有老夫老妻的。

惠民路小学秦淑珍老师中年丧夫，有两个儿子。两年后，热心邻居给她介绍了望江门中学一位体育老师虞柄仁，他也是中年丧妻，有一个女儿。秦老师“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虞老师虽然比她大了将近十岁，但是由于经常参加体育锻炼，身体还比较强壮。结婚头两年，两人恩恩爱爱，两个拼拢起来的家庭相处得也还算和谐。虞老师的独生女儿虞甜甜十九岁了，在幼儿园当老师，圆圆脸蛋，活泼可爱。有时看电视她还会躺在她们两人中间，一手揽一个，撒起娇来：“爸爸、妈妈，叫一声甜甜宝宝！”虞老师“哈哈哈”地朗笑起来：“宝宝，要不要妈妈喂饭饭？”秦老师的大儿子丁一凡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在省公安厅刑警技术科。他人长得儒雅倜傥，好学上进，对谁都彬彬有礼。虞甜甜“一凡哥、一凡哥”叫得可亲啦。一会儿邀他去参加中学同学会，向老师、同学介绍起来，洋溢着自豪得意的神情。有同学开玩笑说：“是情哥哥吧！”她更是娇羞答答，笑意涟涟。一会儿又硬拉他去参加迪斯科舞会，手把手地教他手姿舞步。当她看到一凡哥笨手笨脚，一忽儿踩到她的脚，一忽儿揽她的腰揽到了背上尴尬万分时，“咯咯咯”地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当时，许多老师都认为这是一段亲上加亲的双重姻缘。一天，虞老师终于忍不住对秦老师说：“甜甜这么喜欢一凡，我也觉得他人品不错。你就跟儿子挑明了吧。”可惜的是“奴有情来卿无意”。秦老师刚一提起话头，一凡就说：“妈，我是真把她当妹妹来疼爱的。你们不要误会。我有女朋友了，她是我高中的同学凯琳。”秦老师一时语塞，也就转口不提了。接下来的事有点出人意料。虞甜甜失恋后像是变了个人，整日郁郁寡欢，有时候甚至和小姐妹在酒吧里喝醉了酒嚎啕大哭。一凡尽心尽力开导了她好几次，她要么撒娇说：“你抱抱我、亲亲我，回心转意吧!”要么就冷冰冰地说：“你离我远一点。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虞老师心疼得要命，担心得要命，他想：“要是女儿精神崩溃了或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前妻呢？我还有脸只贪图自己个人的幸福吗？”慢慢地，他们饭不在一起吃了，各规各回家住了。合起来的一家又散伙成了两家。两位老师闹离婚时，为了那些结婚时置办的家具和家用电器，甚至翻脸打起了官司。老师们耳闻目睹这场悲剧真是感概不尽、唏嘘哀哉。

　　柳翠井巷小学柳沁沁老师的婚姻生活可谓是跌宕起伏。高中毕业，她考上了军事编制的浙江航空学院。可谓是春风得意，小荷露尖，令无数同学羡艳无比。她身高1米65左右，鸭蛋脸，是个颇有风韵的可人儿。

可是少女怀春，一不小心踩进了泥淖。一天周末，她和同学想去西湖电影院看电影《冰海沉船》。可是电影票十分紧俏，已经买完了。这时，两个小白脸走了个过来搭讪：“要电影票吗？我们这儿有两张，陪我们一起进去好吗？”“不就是看个电影吗，有什么关系？”两人相视一笑，就跟了进去。电影看好，他们又是遛公园、又是吃夜宵，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被灌饱了甜言蜜语。接下来，两个小白脸放开了手脚，搭肩搂腰，接吻拥抱一气呵成。其实小白脸黄福茂只是个无业游民，父亲是开修车铺的。最使柳沁沁抱憾终生的是交往才几个月，距毕业只有一个半月，她因怀孕被勒令退学。后来，她和黄福茂结婚，生了个儿子。她也到柳翠井巷小学去当了代课老师。但黄福茂风流成性，柳沁沁忍受不了跟他吵架，经常被他打得东一块血迹，西一块乌青。一些了解情况的老师，觉得她太可怜了，十分同情她。第三年，她实在忍无可忍和黄福茂离了婚，儿子判给他。

过了一年，她经亲戚介绍找了个在邮政局工作的半老头儿，将近50岁的谢柄坤。谢柄坤前几年丧妻，无儿无女，他白头发占了三分之二，前额谢顶。虽然两人相差十七八岁，但是柳沁沁还是为他生了个儿子。老来得子，格外珍爱。老谢不知是为了年轻的妻子还是为了年幼的儿子，破天荒地把头发染得乌黑，原来蔫耷耷的模样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同事、邻居们都戏谑地说：“老谢啊，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这是进入了第二青春期。”老谢开心得嘴都合不拢：“嗯嗯，时来运转，全靠老天开恩！”老谢爱妻子、疼儿子。不但整日里屁颠颠忙前忙后做家务，连工资、奖金也全都上交给妻子。这一下柳沁沁总该满足了吧？可是使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又有了新的烦恼：这位跟屁虫丈夫叮她实在是叮得太紧了，连一点个人空间都不肯给她。不但到邻居家盯她，还到学校里盯她。就怕她“红杏出墙”，坏了自己的名声。后来，柳沁沁请校长出面做思想工作，自己也跟他约法三章：自己保证珍爱家庭，和别人正常交往。他也要尊重妻子，保证不再疑神疑鬼，盯梢闹笑话。现在他们儿子大概十八九岁了吧，长得一表人才，还考上了上海工业大学。柳沁沁也退休了，她除了做几个家教，要么去跳跳广场舞，要么去搓搓麻将。老谢还是包揽了家务活。老婆儿子吃得高兴他就高兴。他们的日子应该说过得有滋有味。

凤凰小学的范志尧校长和汪丽青老师是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老年夫妻。范校长和汪老师在60年代是杭州师范的学长和学妹。一个是学生会主席，一个是文娱委员，工作十分协调，也互有好感。他们在元旦文娱汇演时表演的《兄妹开荒》，获得了全场的喝彩。可惜的是汪老师后来被父母逼着嫁给了上海卢湾区民政局的一个副局长，当了他女儿的继母。她也调到了上海当老师，从此两人断了音讯。

90年代，在30周年同学会上，他们总算难得见了一次面。两人谈起各自的经历，不禁感慨唏嘘。汪丽青的丈夫前几年出车祸去世了，范志尧的妻子也在去年病故。热心的同学小倩极力撮合他们重建家庭：“同学们，叫他们唱一段《夫妻双双把家还》好不好？”“好！好！”大家开心地鼓起掌来。果真，他们一开腔就十分投入：这边厢范志尧激情洋溢，那边厢汪丽青竟然是泪眼朦胧。他们唱得是那么真情流露、声情并茂，仿佛要把几十年的殷殷之情瞬间全都释放出来。他们回去和各自的儿女商量之后，获得了儿女们的一致支持。就这样，范老师搬回了杭州老家。他们办喜事时纳川老师和许多老师都去喝喜酒了，他还请了好朋友浙江美院的鲍教授画了一幅花鸟作品，并在上面题写了两句：“犹如比翼鸟鸣声清越柔情，仿佛连理枝交错耸入云端。——贺范、汪老师喜结良缘”作为礼品送给他们。那真是一番令人难忘的热闹情景。

世上好事多磨难。现在他们两人都早已退休在家了，本该过上赋闲悠闲的日子了，可是范老师竟然脑溢血中风，半身瘫痪了。纳川老师每天早锻炼路过凤凰桥畔时，都能看到这样一副感人至深的情景：范校长虽然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像沟壑纵横，但精神瞿烁。他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汪老师，沿着河边的林荫小径走走停停。他一忽儿给她按摩按摩左腿和左胳膊，一忽儿给她捶捶背、梳梳头。汪老师虽然头发花白，偏瘫后有些发福，但皮肤白嫩，保养得挺不错。她要么是闭目养神、安闲享受，要么是感激地回眸一笑，轻轻地哼着那几首邓丽君的抒情老歌。他不由想道：“半路夫妻能做到那个份上，应该是心满意足了。”

多年来，纳川老师耳闻目睹校园中几对半路夫妻的生活历程，觉得现代生活中，丧偶或离异后的男女重新组合家庭是极平常的事。家庭是社会的缩影，家庭和睦，利己利家、有益社会。而再婚夫妇要使新的家庭美满幸福，彼此之间一定要对对方的子女一视同仁，经济上要豁达大度，千万不能斤斤计较。同时还应该追求精神上的和谐、思想上的一致、感情上的共鸣。

周关泉

2912年8月11日深夜

原配（结发）夫妻

原配（结发）夫妻

当纳川老师还是单身小伙子的时候，偶尔静下来会禁不住疑惑地想：“那些以前从不相识的单身男女，不管他们的家乡相隔如何遥远，不管他们的工作如何毫不相干，不管他们的地位、家庭经济条件相差多么悬殊，一旦谈起了恋爱，一旦结了婚，一旦有了爱情的结晶——孩子，他们的关系怎么会变得那么亲密无间，超过了与亲属、要好朋友之间的感情，甚至超过了与生养他们的父母之间的感情。”

几十年光阴，逝者如斯夫，现在他已经是爷爷辈了。时过境迁，他觉得当时自己的那种想法实在是太幼稚、太傻帽了。中外古今，夫妻之间，特别是有些原配（结发）夫妻之间相濡以沫的感情，真可称得上是“心心相印”、“息息相通”。有些原配（结发）夫妻之间曲折动人的凄美故事，堪称是“惊天地、泣鬼神”。

他曾经的学校同事淩旭霞老师和杭州汽轮机厂工程师肖国良是一对经历过严峻考验的原配夫妻。1962年，淩旭霞杭州师范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在清河小学当教师。她在三年后经人介绍与肖国良结为夫妻。两个人的外形与性格迥异。肖国良精干巴瘦，性格内向，甚至有点木讷；淩旭霞身高马大，大大咧咧，节俭得有点不可思议，但生性善良，热心肠，是典型的剪刀嘴巴豆腐心；肖国良不苟言笑，有时闷闷的，像是一拳打不出个屁来。有时两个人为了家务事斗起嘴、吵起架来，一个在火里，一个在水里。

一次，肖国良指着三年级的一本语文书，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冷笑话：“你喳喳火火干什么？你以为你是《渔夫和金鱼》里称王称霸的老太婆吗？最后什么都不会有。”淩旭霞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水能灭火么，最后什么事也没有。

淩旭霞教语文，做班主任。她教学水平中上，但热忱关爱学生，教育态度极为认真负责。与大部分家长关系十分融洽。有位在省商业厅当后勤处长的家长，先先后后送给她六、七张煤气罐票。她把多余几张送给了关系好的老师，那些老师家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要知道在那个普遍用煤饼炉烧菜烧饭的年代，能用上煤气炉是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淩旭霞的节俭在同事和同学中间是出了名的。别人用坏后丢弃了的搪瓷脸盆、木桶、搓衣板，她都会捡来拿回去，说是“修修好可以再用的”。有一次做早操时，他偶然看到她不但两只袜子的颜色不一样，而且两只塑料鞋子的样式也不一样。他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提醒她：“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大概是早晨瞌充懵懂，竟会穿上一双鸳鸯袜子，一只爹、一只娘的鞋子来上班！”谁知她竟然说出他连做梦也想不到的话来：“我知道不一样的。但袜子、鞋子都只破了一只，一双一双丢掉太可惜了，我就一只一只地换。”老师们听了也都瞠目结舌，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来：“大家都像她那样，工厂、商店都要关门倒闭了！”“姑娘儿像她那样穿戴，嫁都嫁不出去了！”不管这些玩笑话带不带刺儿，她听了一点也不恼火，只是笑笑说：“我上有老下有小，负担重，赚得少，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他所指的下有小，也是蛮有来由的。当初，他们结婚快三年了，还没有孩子，就去医院检查。哪知检查结果出来，对淩旭霞不啻是一个晴天霹雳：自己竟是个天生的石女!真是石破天惊那，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伤心欲绝：“要知道丈夫肖国良可是个独子啊！”第二天一早，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抽抽噎噎地对肖国良说：“阿良,我们离婚吧，我不能断了你家的香火！”谁知丈夫一如往常的冷幽默：“啧啧、啧啧，我和你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想休妻，你倒想起休夫来了？天无绝人之路，难道不能另外想想办法吗？”“什么办法？去领养一个吗？你同意吗?你爸爸妈妈同意吗？”旭霞疑惑地反问，但仿佛又看到了一线生机。“我会做通老人家的思想工作的，去福利院挑一个俊俏、聪明的领养一个吧！与孩子的感情是靠培养起来的。”就这样，一个三、四岁的灵气女孩被领来他们家做了女儿，名叫肖晓华。听说是个被遗弃、收养在福利院的私生女。大概是由于旭霞愧疚加上感激的缘故吧，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又加深了一层。

民间一直有私生女特别聪明一点的说法，这还真被应验了。小女孩上学后，老师发觉她天资聪颖，悟性特别好。再加上她有一对宠爱有加、尽心尽力的家庭教师，旭霞辅导语文，国良辅导数学，她中小学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后来考上杭州师范学院音乐系，毕业后女承母业，也当上了小学音乐老师。如今晓华结婚生了个虎头虎脑的儿子，老两夫妻当上了外公外婆，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一个周末，纳川老师去少年宫上文学写作课，看到他俩正在送外孙上美术班素描课。旭霞笑着对他说：“现在要讲素质教育，培养孩子全面发展。”外孙上课时，他们就在西湖边逛逛，吃吃消闲果，欣赏欣赏断桥边“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真是优哉游哉。

从古至今，有些人家的客厅里都会悬挂一幅或是几幅装裱过的名人字画，或是福禄寿古画。但是耿迪茂、林雪娟老师这对原配夫妻家的客厅里却悬挂着一幅英国剑桥大学教授罗伯特·爱德华兹的彩照。不知情的人觉得很奇怪，知情的人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他可是世界上赫赫有名的“试管婴儿之父”，是扮演“上帝造物主”的人。

　　两位老教师的独生女儿耿琳是浙江大学的硕士生，又是电子商务的白领人士。她心高气傲，曾誓言非高帅富的博士后不嫁。一晃32岁了，成了大龄剩女。老两夫妻看到亲朋好友的第三代活泼可爱，有的快上小学了，急得火烧火燎、六神不安。别人关切地问起：“女儿怎么样了？”耿老师一迭连声地说：“气死了！气死了！随她去吧！”

谁知就在这一年，突然有一天，女儿带了一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文绉绉的瑞士华裔白领进门，对他们说：“爸、妈：这是我的男朋友凯芮。”接下去是登记领证、摆酒、办喜事。老两口还到瑞士去参加了女儿的婚礼，顺便在欧洲旅游了一趟，领略了欧洲美景和民族风情，心情非常愉悦。又一晃，两年过去了，林雪娟悄悄地向女儿打听：“女孩子年龄大了生孩子不太好。现在欧美时尚丁克家庭，你们是不是不打算要孩子了？”“哪里呢，生不出有什么办法？”耿琳率直地说，“凯芮挺喜欢孩子的，还说要生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呢。”于是，他俩去浙一医院作了生殖体检。结果是女方没问题，男方精子少、存活率不高。于是老两夫妻忙着给女婿请名中医开方子调养。一年半载，看看效果不佳，于是全家讨论后一致决定：现在科技水平高，去做试管婴儿。就这样，女儿定时定量去医院打黄体酮（孕激素），女儿女婿要在规定时间去取卵、采精。女儿取卵比较顺利，女婿采精颇费了一些周折。他说：“护士给我们几个人每人一支试管，把我们分别领到一间间空房间，叫我们自己把精液采集好了给她送去。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陆陆续续走出了小房间，有的顺利完成任务，我也还好。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憋得汗赤淋漓，拿了一支空试管回来，涨红着脸对护士说：全凭想象，我不行！我不行！大家捂着嘴那个笑啊。其实这样的采精方法是有点落后。”后来他们惴惴不安地去打听：“配对有没有成功？”医生告诉他们：“有三个受精卵存活了。”女儿听了高兴得当即在大厅里边跳边叫：“哦！成功了！成功了！”耿琳怀胎十月，一切正常。秋高气爽、丹桂飘香时节，一个活泼健康的男孩呱呱落地了。男孩长得虎头虎脑，挺有灵气，集中了年轻夫妇生理上的所有优点。老两夫妻心中一块沉重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一天晚上耿老师对老伴说：“前两年听老同学说，他外孙女儿晚上总要用手搭着他老伴的身子才肯睡，真是隔代格外亲。我羡慕得不得了。”林老师说：“嗯，现在不用再怕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说我们断子绝孙了。我们也不用再天天去拜观世音菩萨，不用再天天向上帝祷告了，去印一张罗伯特·爱德华兹的彩照，配个镜框在客厅里挂起来纪念纪念吧！”现在他们出去旅游，总要带上小孙孙，让他亲近亲近大自然。每逢小孙孙生日，总要给他拍一些彩照或拍一段录像，配上一篇成长日记，纪念纪念。小孙孙给他们的晚年生活带来了无限的温馨和乐趣。

大多数人的一生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一些缺陷，铭楼小学姚雅芬老师的人生也颇有些波折。她身材适中、苗条，面容清秀，说话轻柔、清晰，说完后会习惯性地莞尔一笑。听说之前还当过模特儿，可称得上是“清水出芙蓉”吧。她可是个才女，“琴棋书画”中，大概就缺个棋吧，另外三样都十分擅长。那次，在市三八妇女节书画比赛中，她那幅题诗“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墨梅画作，还被评上了一等奖。她丈夫方振宇很英俊，在银行工作，是行长助理，年收入有二、三十万。而且婚后不久就生下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按理说生活应该过得很滋润、幸福美满。 可是很不幸，儿子一岁多时竟显现出了罕见的溶血症。而且一查病因，是她和丈夫的血型相冲，她是O型，丈夫是AB型，不管生几个孩子都会得溶血症。这对他们来说，不啻是个晴天霹雳。他们每个月都要带儿子到医院去做血透，费用昂贵不说，看着儿子身上针疤累累，真不好受。拖了半年，刚刚结结巴巴会叫“爸爸、妈妈”的天真俊秀的儿子竟然撒手人寰。姚老师哭得死去活来，她老公也凄然长叹：“老天爷，我们怎么得罪你了？你怎么这样狠心？”去看望她、安慰她的老师，也都哭得像个泪人儿，悲悲戚戚地说不出话来。

有时候，时间是能够治疗心灵创伤的。过了一段时间，两人都平静下来了。姚老师心情沉重地对丈夫说：“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离婚，有可能的话以后各自重组家庭；一条是领养一个孩子。”方振宇却超凡脱俗地说出了令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一番话：“离婚、领养孩子都不是我的选择。我不愿意失去你。我和你既不是独子，也不是独女，没有孩子，父母那儿容易做通工作，难道我们就不能摆脱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传统观念的束缚，用心经营好我们的两人世界吗？”

从此，方振宇把年休假都安排在学校寒、暑假。他们两人先是分赴天南地北的各个国内著名旅游景点旅游。如广西桂林、云南丽江、四川九寨沟、吉林长白山、西藏拉萨等。然后到日本、泰国、新西兰、印度等亚太地区旅游。接着是到欧洲、美国、澳大利亚等国旅游。姚老师负责摄影，方振宇负责配词，介绍景点特色、民风民俗，谈旅游观感，并且编成音画日志，上传到QQ空间上。嘿！青睐他们的网民粉丝还真不少呢，每篇的点击率都有几十几百的。每天都有几个、几十个网民要求加为QQ好友的。

　　要不是QQ好友有1000人这个上限规定的话，他们的QQ好友恐怕要以万来计算呢。他们的业余生活也称得上丰富多彩。姚老师参加了市里的业余模特表演队，节假日要参加多场演出。方振宇参加了省里的书画协会，经常要参加下乡采风创作、书画作品巡展等活动。

现在，他们都已退休了，经常和亲朋好友交往。纳川老师觉得，所谓的“丁克家庭”，有主观原因形成的，有客观原因形成的，他们这样做是明智的选择，应该说是无可非议的。他们在自己的“两人世界”里充分享受了自由自在的生活，生活得挺有质量，生活得挺幸福的。

有缘千里来相会，千里姻缘一线牵。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几十年来，纳川老师耳闻目睹许多老师的家庭生活，觉得在一般情况下，原配（结发）夫妻确实比半路夫妻好。这是因为他们共同生活的基础牢固。人的恋爱力量，是一次性的，对于这一点，有“一见钟情”为证。第一次恋爱的力量是巨大的，是每个人一生的精神基础。日后两人就算有些磕磕碰碰的矛盾，也是容易化解的。 原配夫妻之间,无论是嘴皮子上的吵架,还是真刀真枪的打骂,仿佛有一点是相通的：那就是，彼此之间很实在，也就是真实。打就是因为你该打，骂就是因为你该骂。但,吵完了,骂完了,彼此心里都不会心存芥蒂。原配夫妻之间的一切,都是坦然而透明的，没有隔膜,没有距离。说到底一句话:心甘情愿为对方的一切负责，无论是对方,还是对方的家庭。

周关泉

2012年8月23日星期四（七夕情人节）

后记：今天是七夕情人节，晚上纳川老师用手推车推着孙子全全去南宋御街、清河坊逛街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一对对情侣也在游览街景。一个个女孩的手中，虽然有的有一大捧玫瑰花，有的只有一束或几支玫瑰花，但她们的脸上同样都洋溢着幸福的爱意…… 他衷心地祝愿：普天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家兔孙初长成

打电话啰

我家兔孙初长成

纳川老师家的兔孙指的是双胞胎孙子全全、孙女苇苇。他们已经十九个月大了。他们的音容笑貌、嘤嘤学语、神情动作越来越像小大人了。以前的那种混沌、幼稚模样不见了踪影。

老大全全见人就会自然而然地展露出有点羞怯、灿烂的笑容，真是人见人爱。他睡着的时候经常是仰面朝天，两手掌也朝上平放在两耳旁。有时还会发出轻轻的均匀的鼾声。他会做梦，随着梦中的情绪变化，一忽儿哭、一忽儿笑。他醒来以后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顽皮男孩：一刻不停地玩各种玩具，和妹妹苇苇一忽儿吵闹、一忽儿和好。“小鸟飞飞”——两手朝后斜举着，头微微抬起，身子前倾，蹬蹬蹬地朝前冲去，有时还会转弯往回飞。这是他首创并经常和妹妹玩的游戏活动。每当这时，客厅里便会响起一片欢声笑语。家里有一辆电动小汽车，电源开关在脚踏板上 ，纳川只教了他一次，他就会像模像样地把着龙头在小区里、南宋御街上开来开去，一会儿摁摁“滴滴”的喇叭按钮，一会儿摁摁音乐按钮，路上一些小朋友看了，都羡慕得不得了。他最喜欢到柳浪闻莺公园里去玩了。在草坪上，他又是打滚，又是扑蝴蝶，又是捉蜻蜓，玩得可欢了。一次，他看到草丛里一只青绿色的螳螂，正舞动着两把长臂利刀，激动得“哇哇——哇哇——”地惊叫起来，一定要他把它捉回家去。

有一回，纳川早锻炼回家，脱了运动鞋换上拖鞋朝里间走去，忽然老伴叫他回头看看。他一看，耶！原来全全正一手拿着一只运动鞋，打开鞋柜把鞋放进去。他激动地走过去，朝全全竖起大拇指夸赞：“小伙子，真棒！”全全“嘻嘻”裂开嘴开心地笑了。

老二苇苇脸部表情丰富极了，一忽儿眯着眼睛笑成了一朵花，一忽儿嘟起嘴巴露出惊恐的神情，一忽儿撅起下嘴唇做出生气的模样。有客人来时，妈妈问她：“爸爸是干什么的？”“Police”（警察！）她一边脆生生地回答，一边举起手掌用并拢的食指和中指敬了个军礼。妈妈又问：“爷爷是干什么的？”“Teacher”（教师！）她一边笑嘻嘻地看着纳川，一边走近来朝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大家一下子笑得前俯后仰。有时候她看到奶奶戴着个老花镜在全神贯注地看报纸，便也拿起一张报纸像模像样地看起来。妈妈走过来看见了就说：“苇苇，你把报纸拿倒了，看什么呀？”爸爸听见了，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以后，纳川看报纸的时候，她总要一本正经走过来看看：“爷爷是不是把报纸拿倒了？”家里有一只音乐电子琴，她总喜欢把它放在小凳子上，按一下音乐按钮，然后随着音乐节奏，身子扭来扭去，手臂摆来摆去跳起舞来，显出一副怡然自乐的神情。

兄妹俩都挺喜欢模仿大人。有时候老大全全会把奶奶的钱包找出来拿在手里，再找出竹篮挽在手臂里，跟奶奶说：“嗯，嗯！嗯，嗯！”意思是：“你带我一起去买菜吧。”有时候老二苇苇会把爸爸的黑皮包拿来提在手里，在屋子里神气地走来走去，一会儿她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还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对大家说：“嗯，嗯！嗯，嗯！ Bye bye！”意思是：“爷爷，我上班去了，再见！”纳川也笑微微地对她说：“苇苇，Bye bye！路上注意安全。”

哈！纳川老师不禁脱口而出:我家兔孙初长成，模样性格露端倪，活泼可爱添俏皮，欢声笑语不间断。真可谓：人丁兴旺，家门有幸！

周关泉

2012年9月24 日夜

寄生树之最

一老一少 ，尽享幸福生活

寄生树之最

平时，纳川老师几乎每天早晨，都会在中河旁绿化带的步行道上快走锻炼。一天，他刚走到望仙桥的时候，突然看到右前方有一棵寄生树（彩照标示）：母树是一棵斜长着的大柳树，中间树杈凹进去处竟然长着两棵寄生树，一棵是长着小红果的沙棘树，一棵是会开粉红色花的木芙蓉树。“不会看错吧？”他边自言自语边揉了揉眼睛走近再仔细确认，“哎！这可真是我这一辈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观呐。”

第二天他就用相机把它拍了下来。后来他从网上查找有关寄生树的所有资料，发现寄生树有“桑寄生”、“槲寄生”等，但他所发现的这棵树上同时寄生两棵树的情况是绝无仅有的。他觉得这确实显得弥足珍贵的了。

一棵树的根不是扎在泥土中，而是扎在另一棵树的躯体内，生物学称这一现象为“寄生”，其树则称为寄生树。寄生树的根，不像其他植物那样扎在土壤里，而是扎进其他树木的树皮里，侵入寄主的树木组织内，吸取寄主的养料和水分来供应自己生长的大部分需要。

一般人都认为寄生树长期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可耻寄生生活，它们变得越来越懒惰。就连自己原本用来制造营养成分的叶子，也逐渐退化，变得很小或缺乏叶绿素了。可是纳川却觉得不能一概而论，应该区别情况分别看待。譬如动物界中的袋鼠吧，小袋鼠有一段时间就像是寄生般的吃住都在母袋鼠的鼠袋中的。但她们相依为命，一个是百般呵护挚爱，一个是日夜依赖跟从。恐怕大家谁也不会鄙视小袋鼠那种优哉游哉的寄生生活吧。

再譬如人类，那些所谓的“啃老族”、“游手好闲”之徒，确实是应该遭天谴的“社会寄生虫”。但婴幼儿对父母的依存，智障、残疾人对父母的依附，耄耋老人对子女的依赖，谁都会觉得是天经地义的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谁也不会觉得这些特殊人群类似寄生的生活和生活阶段有什么可以非议的。

纳川居住在上城区后市街小区，有一段时间几乎每天傍晚，都会看到一个50多岁的头发花白的男子，搀扶着70多岁的偏瘫的老母亲，蹒跚地在街道散步。有时候，他会喃喃地向母亲讲几句街巷邻居们的闲情逸事，母亲也会用含混不清的语音向儿子讲点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他是那么七、八年如一日地悉心照顾着自己的母亲，纳川从没有看到他皱过一次眉头，也从没有看到他有过一点懈怠。纳川想，尽管他只是一个没什么积蓄的普通的退休职工，不要讲请不起保姆，恐怕连轮椅都不舍得买一台，但他母亲有他这样的孝子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吧。

纳川每天早锻炼路过中河三圣桥畔时，都能看到这样一副感人至深的情景：一对老夫妻，男的虽然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像沟壑纵横，但精神却十分瞿烁。他有时候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偏瘫的妻子，沿着河边的林荫小径走走停停，看看河畔绿化带的风景；有时候搀扶着她沿河散步，锻炼腿部的筋骨。

有时候他们会停在南宋石屏风人物画廊前。他一忽儿给她按摩按摩左腿和左胳膊，一忽儿给她捶捶背、梳梳头。有时候他们会含情脉脉地互相对视一会儿。他妻子虽然头发花白，偏瘫后有些发福，但皮肤白嫩，眼眸闪亮，保养得挺不错。想必年轻时是个颇受人亲睐的美人胚子。她要么是闭目养神、安闲享受，要么是感激地回眸一笑，轻轻地哼着那几首邓丽君的抒情老歌。纳川往往在想：“老夫老妻能做到那个恩爱份上，应该是心满意足的了。”

有时候，纳川会闭目沉思。虽然自己现在生活着、工作着的周围，大都是一些朝气蓬勃的青年人和成熟稳重的中年人。不过但凡是人，都会经历出生和将逝两个阶段，都会不可避免地要过上几年依赖亲人的类似于寄生生活的。如果说寄生在那棵大柳树上的绚丽灿烂的木芙蓉花和累累丰硕的沙棘果分别象征着人的出生阶段和将逝阶段，那么他衷心祝愿普天下所有的婴幼儿和耄耋老人都能被暖暖的亲情包围，都能享受到像上述两位老人那样的悉心照料。都能享受到美好甜蜜的寄生生活。

周关泉

2012年12月22日

麦当劳快餐店的亲吻

有钱人终成眷属

麦当劳快餐店的亲吻

纳川老师有一对双胞胎孙子孙女，他和家里人经常要送孩子去西湖银泰3楼的“爱乐游”活动、玩乐。因此来去经常要穿过一楼的麦当劳快餐店。在路过那里时他无意间经常会看到一些人的亲吻。有清纯女孩与男友甜蜜型的亲吻，有青涩女孩与男同学羞答答的亲吻，有丰满女孩与男友嘴包嘴显示占有欲式的亲吻，有花枝招展风月女与外籍白发老头勾搭型的亲吻……

当然喽，现在社会上各式各样人的各种各样的亲吻镜头，堂而皇之，充斥在各种场合，大家都司空见惯了，你想回避也回避不了。更有一些女孩受到某些传媒的熏陶，在街头或店铺内，一边亲吻着男孩，轻轻摩挲着他的脊背，一边喜滋滋地在想：“此时此刻，我的吻，我的爱，我的享受，都是属于我的幸福! 亲亲和我就是两人世界，天皇老子在旁边也跟我无关！”

那么遥远的30年前，纳川老师偶然一瞥别人亲昵、亲吻的惊诧情景，也只当是一场跨时代的笑话了。

纳川这辈子当教师已经50多年了。先是在公办学校当了40多年教师、校长，后来又在纯民办学校、培训学校当了将近10多年教师。学校教育的三种形态他都亲身经历过了。当然它们之间既有联系，也有明显的区别。他由此结识了许多老师、家长，有的还成了好朋友，生活阅历比一般老师要丰富多彩得多。

这么多年来，他严谨地遵循着教师的道德操守，对偷窥、偷听别人隐私等丑恶行为从来都不屑一顾。况且，在以往那个比较封闭的社会，他从来也没有看到过有人在公开场合接吻。可是在1985年左右，却有过一次偶然的例外。那年暑假学校组织老师外出旅游，傍晚在返杭的旅游车上，大部分老师都因为劳累疲惫而昏昏欲睡。突然有一位老师捅捅他的胳臂，示意回头看看。他睡眼惺忪地看到，最后一排长椅上青年女教师小凡正瞌睡懵懂地斜靠在青年男教师小钱的双腿上。也不知她真的睡着了，还是佯装睡着了。小钱激情难耐，一边用手轻轻地梳弄着她的长发，一边趁着车厢的颠簸轻轻地俯下身去亲吻，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纳川老师很尴尬，说他们几句吧，青年男女谈恋爱天经地义，你怎么能干涉人身自由？视而不见回避掉吧，又怕别的老师说他思想太开放。正在这时，一向大大咧咧的洪老师哇啦哇啦开腔了：“要亲热、搂搂抱抱，到家里去！这里别人不小心看了要得红眼病（一种眼科传染病）的哦!”这位老教师一语双关，大家纷纷回头去看，并且 “轰”地一下笑了起来。小凡好像也被吵醒了，假装揉揉眼睛，掩饰一下招惹伎俩被识破的尴尬。过一会车厢又恢复了平静，又被沉闷的空气笼罩了。

后来听说小凡的父母看不起小钱老师，给小凡介绍了一个风度翩翩挺能赚钱的外科主刀医生，小凡就把小钱当“电梯间里的过客”给一脚踹掉了。小钱有点不甘心，一天放学后拦住小凡，要她说说清楚：“为什么这么快就变心？为什么这么冷酷无情？”小凡“嘿嘿”冷笑了两声：“谈朋友么总有个过程，谈得好就谈，谈不好就散！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世界上女孩子那么多，你死皮赖脸粘住我干什么？”最后，小钱嚎啕大哭了一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请了3天病假昏睡，第四天才病恹恹地到学校上班。从此，两个人见了面像陌生人一样，不再理睬。

　　无独有偶，在七、八年前的一个秋天的晚上，在隔壁单元的门口，纳川老师回家时又看到了一次邻居女孩和男友泪眼婆娑的激情拥吻。那是他过去教过的学生小琪。小琪秀外慧中，闪动着两只火辣辣、含情脉脉的眼睛，挺迷人。她的男友又高又帅，她努力地踮起脚尖凑上去亲吻。男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也眼圈红红的，有点哀伤。

第二天，纳川看到小琪关切地问她：“昨晚怎么回事？有了这么帅的男友还伤心？”她像是遇到了信任的长辈一样，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把原委都告诉纳川老师了：“我男朋友小董老家在陕西，家境不太好。但我和他是浙江财经学院的同学。他人品好，又好学上进，很有发展潜力。我爸爸妈妈却一定要我和他分手，说是不愿意我跟着他去过苦日子。还说如果违拗他们的话，要和我断绝关系……”他哽咽着，又提高了嗓音继续说：“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可能我以后再也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纳川老师一边点头，一边抚慰她说：“晚上我来做做你爸妈的工作，好吗？”“谢谢！纳老师。他们挺相信你的！”她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展露出了一点欣慰的笑容。

当天晚上，纳川老师和老伴一起去小琪家串门了。小琪爸爸精干巴瘦，不苟言笑，小琪妈妈却是高高胖胖的，风风火火。他们给老家长、老邻居送上了家乡的一点土产，寒暄了几句，便进入了主题：“琪琪爸，琪琪的那个男朋友人怎么样？”“人倒是不错，挺聪明能干，就是家里太穷了！她现在正在热恋当中，满脑子都是爱，头脑发热，以后吃不了苦，后悔就来不及了！”急性子的琪琪妈抢着说开了。“他是学校的高材生，听说毕业后很可能留校读研、当老师，以后就可以在杭州买房子成家了。你们看过韩剧吗？在婚姻问题上，哪一家大人拗得过子女的？就拿我们4单元7楼的老穆老两口来说，不也是和毛脚女婿闹僵了两三年不来往，老穆老婆还得了抑郁症。后来亲眷做工作和解了，他们每个周末都忙里忙外做好了美味佳肴等小两口和小外甥过来吃饭。”纳川老师由远及近，入情入理地讲述着。“如果小董真的如你所说是只‘潜力股’，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琪琪爸，你说是不是？”小琪妈有点松动了。“是说，是说，万一你得了抑郁症我们家就变冰库了，一点生气都没有了!”小琪爸爸落得顺水推舟，还慢悠悠地幽默了一句。大家“噢——”的一声哄笑起来。

后来小董果然留校当了老师，现在转行当了西溪五星级宾馆的总经理。他们的宝贝女儿小灵5岁多，继承了爸妈的全部优点，又漂亮，又聪明，是个才貌双全的小精灵。每天早上，她一看到纳川老师就会甜甜地叫一声：“太老师好！”他也会喜不自胜地回一句：“灵灵好！望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背影，他情不自禁地会脱口而出：“有情人终成眷属。”

……

　　最近几年，纳川老师在麦当劳快餐店看到的都是些陌生人之间的亲吻，一瞥而过，连高瘦胖矮、俊朗丑陋也模模糊糊，没什么印象。然而有一次却又看到熟人了，那是他们学校里的小彭。小彭中等个儿，挺精干。他有点诧异：小彭有女朋友了，谈了一年多吧，是另一个培训学校的小芹老师。但这次他在条形屏风后面亲吻的却是另外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第二天，在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问小彭：“怎么回事？你换女朋友了？昨天在麦当劳快餐店你和谁那么亲密？”小彭猝不及防，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小芹人挺不错，我们也挺合得来。只是她是外地人，家境有点困难，我爸妈不太同意。现在这个小颖也挺聪慧，是医院的护士。她是独生女，家在四季青，有一幢自建房，10多套都出租了。父母在经营一家餐馆。”“哈哈！你这是嫌贫爱富，见异思迁啊！爱情比不过金钱那！”他开玩笑地说。“结婚、养育孩子，是要有一定的经济条件支撑的。我和小芹也谈得并不深，不会太伤她的心。”小彭有点歉疚地自我辩解道。

又过了一年多，小彭给纳川老师和同事们送来了喝喜酒的请柬，小颖肚里的宝宝也已经5个多月了。小彭每天上下班，顺便接送小颖，开的是老丈人给他买的蓝色宝马轿车。每个周末，丈母娘都要亲自下厨，给他们小两口做点可口的饭菜，并且送上两份不同的滋补品。“老爸老妈，你们自己身体注意。如果太辛苦了，餐馆就转让给别人做吧！”小彭嘴巴挺甜，说可心话，拍马屁的功夫可是一流的。“辛苦点怕什么？我们身子骨挺硬朗，以后养育孩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靠你们那点有限的工资，怕对付不过来呢！”“就是！就是！谢谢老爸老妈！”小彭听了心里甜滋滋的，像灌了蜂蜜。小颖责怪地瞪了他一眼，像是在嗔怪他甜言蜜语，口是心非，可心里也是甜丝丝的：不但眼前这个俊朗有型、能说会道的老公疼她，（他们已经领过结婚证了）就连未来的公公婆婆也对她疼爱有加，百依百顺。

……

人们的亲吻从私密的卧室发展到繁华喧闹的公众场合，是有个过程的。记得电影《庐山恋》中演员张瑜对郭凯敏的激情一吻，可称得上是70年代中国大地破天荒的惊天一吻。这是否也算得上是一种社会的进步？纳川老师不太清楚。但是他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现代社会青年男女谈情说爱，是不大可能离得开物质基础的了。那种不讲起码的物质条件，只是一味地讲求纯粹的爱的情景，或许只可能发生在几十年前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那时，有一次他去逛杭州城里最大的解放街百货商店，却只见到唯一的大宗商品——白布，这是多大的悲哀啊！这是对“文化大革命——文攻武斗”多大的讽刺啊！那时的人，即便是谈情说爱，成家立业，还能有什么穷讲究？那时的爱，也只可能是“苍白”的——“年纪大了，找个伴儿凑合着过吧。”但那种扭曲的爱，是人们想真心追求的吗？但愿那个可怕年代的消逝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人们做了一场噩梦一样一去不再复返。

周关泉

2013年5月2日

“爱乐游”里的哭笑声……

玩得开心、哭得伤心

儿童健身馆里的欢笑声与哭闹声……

西湖银泰儿童健身馆有个漂亮的名字叫“爱乐游”。 “爱乐游”， 顾名思义是专门为幼儿设计的让他们快快乐乐游玩，培养他们勇气，爱心的室内游戏场地。这里有海洋球、迷宫、滑滑梯、水床等各种游乐设施，可以让孩子从早上玩到晚上，这里确实能让孩子们创造美好的梦想，拥有一个多姿多彩的美丽的童年。

这儿，每到双休日或节假日热闹极了！不时会传出孩子们与大人们舒畅开怀的欢笑声。

父母、长辈们带着孩子来到儿童健身馆，仿佛是重新回到了天真无邪的儿童时代。这儿时时展露着一幅幅亲情横溢的情景：一位长得美艳动人，有点像杨贵妃的妈妈担心孩子钻迷宫迷路了，一边焦急地呼唤着“宝贝！宝贝！”一边也顾不上脸面，笨拙地扭动着肥胖的身肢，爬进了狭窄的弯弯曲曲的空间；一对高个子老婆、矮个子老公的年轻夫妇，男的五短身材、胡子拉渣，他为博孩子一笑，竟然又是翻筋斗又是打虎跳的，女的看到孩子身体一歪一歪地也想打虎跳时，竟然笑得边拍手边叫起来：“宝宝，来一个！来一个！一位慈眉善目、白发苍苍的外婆，使尽了力气用双手一下一下地推小外孙的双脚掌荡秋千，一边还高兴地叫嚷着：“一、二、三啊，飞、起、来哦……”一位长得精悍壮实，刚从部队里退休的军人爷爷把玩具积木藏来藏去，和孙女儿玩起了躲猫猫、找宝藏的游戏，当孙女儿找到宝藏时，他“哈哈哈”地大笑着，一把把她抱起来 “胡子戳戳”，还马上掏出一颗瑞士糖作为奖品剥给她吃……

纳川老师和他的一对双胞胎孙子孙女，是这里的常客。他为他们买的是年卡，不管阴晴雨雪，几乎天天晚上都带他们到这儿来健身锻炼。由于是早产，孙女苇苇身体特别虚弱，不但走起路来磕磕歪歪，还老是气喘吁吁。儿子、媳妇还老是担心自己女儿是外八字脚，怕她将来大了嫁不出去。可是至今来这儿锻炼了一年多后，孙子孙女的体质有了明显的增强。他们玩娱乐设施还玩出了新花样。一忽儿，他们扶着充气垫上的转椅圆圈，飞快地奔跑起来，突然脚一缩，得意地靠在外圈上转悠起来；一忽儿，他们又把秋千的两根晃绳一圈一圈绞起来，然后头和身子钻进去脚翘起来，像电风扇一样地转起来，感到十分惬意；一忽儿，他们又横躺在充气堡屋的斜坡上方，一转身“扑落、扑落”地滚下来，感到非常刺激……

原来他们走楼梯的时候还要抱抱，可现在竟然能像小大人一样地一档一档地走上去。同在“爱乐游”带孩子活动的大人，看着这一对健康、活泼的宝宝，往往会猜测：“不会是龙凤胎吧？”当听到说“是的”时，有的羡慕地说：“你们怎么这么幸福的啦？”有的竟然开心地叫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哎，运气来了！”看着孩子玩得开心，玩得越来越健康，听到别人由衷的赞赏，纳川老师也非常高兴。

　　但在浓浓愉悦的氛围中偶尔也会传出孩子们的哭闹声与大人们吵架声。

有时候，孩子和孩子之间为了争抢一只转椅，或是一块积木，会吵来吵去，或打来打去，大人们往往会呵斥管住自己的孩子，消解矛盾。

但有的家长大概是爱子心切吧，在孩子们发生矛盾吵架时，往往会偏袒自己的孩子，这时候矛盾很可能升级、激化。

一天晚上，这儿就发生了这样一场闹剧。一对母女，带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孩在淘气堡屋里玩耍着海洋球，这时，一个四、五的男孩也进去玩耍。玩着、玩着，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就打了那个小一点的男孩。那个矮个子瘦弱的年轻妈妈立刻过去训斥并吓唬性的拍了那个男孩一下。那个男孩哭着“腾腾腾”跑到自己妈妈那里去告状。他那个妈妈可是高高壮实的山东大嫂。一听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她立刻冲过去喋喋不休地斥骂对方。两人吵得越来越凶，周围的人怎么劝也劝不住。突然，强悍的山东大嫂一手拽着对方的衣襟，一手又是扯头发、又是“啪啪”地扇了两个巴掌。她儿子一边骂粗话，一边“呸呸”啐了两口。瘦弱妈妈哪里是她的对手，一边哭喊起来，一边打了110报警。后来治安民警来了，当场调解不好就把她们带到派出所去处理了。

目睹这样一场闹剧，纳川老师感到：那个素质低下的悍妇这样大打出手，这哪里是在爱护自己的孩子？简直是在唆使自己的孩子“凌强示弱”，是在糟蹋自己的孩子！而她自己竟然还一点都没有意识到，真是可悲可叹。

没过多久，一天晚上，纳川老师照旧带着两个孩子在爱乐游活动。突然孙子全全“呜呜——呜呜——”哭喊着跑过来。他一边焦急地问：“怎么啦？什么事？”一边忙看他脸上手上有没有抓痕。孙女苇苇指着全全的后背说：“这里，这里!”他掀开毛线衣、棉毛衫一看：“啊，被谁咬了一口？血都渗出来了！”真有点心疼。全全拉着他走到玩软积木的区域，指着一个七、八岁围着披肩的男孩说：“是他咬的！”

纳川老师向服务员了解到是哪个大人带那个孩子来的，就带着全全跑过去对孩子的外公说：“你看，你外孙咬得太厉害了！你要教育教育他，以后千万不能咬人！”孩子的外公问明情况后，一叠连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他狠狠地训斥了孩子一顿，然后叫他向全全道歉，男孩羞愧地对全全说：“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然后他对纳川老师说：“过些日子，我女儿女婿要把他带回澳大利亚去。如果他再在那边咬人的话，那真要丢中国人的脸面了！”接着，他还掏出了500元钱说：“惹麻烦了，给孩子买点水果吃吃。”纳川老师忙说：“钱是不会要的，主要是要教育孩子懂道理。”当他们要回去时，那个外公硬递了两杯鲜榨果汁给全全和苇苇喝，以表示歉意。纳川老师感慨地想：“要是那天那个泼辣妇也能像这个老外公那样讲道理就好了。”

秋去冬来，西湖银泰儿童健身馆还不时地会传出欢笑声与哭闹声。但愿一串串纯真的欢笑声不绝于耳，而那些刺耳杂乱的哭闹声会少些，更少些。

周关泉

2013年12月14日晚

街坊斜对面的两间发屋

两位老板娘的更替

街坊斜对面的

那两间发屋

纳川老师所居住的后市街原来是一条老街，它与南宋御街并行。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老街的老屋分期分批拆迁，后来新建的定安路、定安苑等小高层住宅小区构成了一条比较宽阔的新街。街的两旁种植着枝干笔直挺秀的银杏树。一些跟老百姓有密切关系的百杂货、菜市场、粮油铺、水果店等商铺也陆陆续续地开张了。其中就有街道中段两间斜对面的发屋。一间叫睿丽发屋，比较简朴，门口只有一个柱形旋转灯箱；一间叫珍妮发屋，比较华丽，门楣上有大型长方形灯箱装饰，那便是老板娘珍妮的俏丽彩照、发型广告。

比较简朴的那间发屋，门口左边有个休闲八角亭，周围有几棵桂花树、石榴树。茶余饭后，常有一些居民在这幽雅馨香之处谈天说地，热闹非凡。发屋老板娘就叫睿丽，才二十六、七岁，苹果圆脸，笑起来有点迷人。她有两个伙计，一个是他的弟弟阿明，中等个儿，精干、憨厚；一个是她从金华老家带出来当学徒的小妹翟娟娟，身材丰满、脸容妩媚。

一般来说，理发店生意的好坏，不仅与理发员技术好坏有关，和理发员服务态度好坏也有很大的关系。你想，在理发的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互相一声不吭，那多枯燥乏味、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而时有幽默风趣的交谈，开几句玩笑，就会让你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睿丽性格开朗，待人真诚热情，只要和顾客攀谈几分钟就能热络起来，说说笑笑。她刚来不久，就认了社区顾主任做舅妈。舅妈一家三代人的理发，自然归她了，当然是免费的。舅妈一家也挺照顾她的，帮助装修门面、申领营业执照啊，介绍顾客啊。睿丽的理发技术相当不错，无论男客、女客都能因人而异，根据要求打理得井井有条。她还挺有发展眼光，特地联系高档发屋让弟弟去学了半年技术。阿明是个极有个性的小伙子，做头发也像其本人，讲究突出个性，强化自我。他是做发型的好手，剪发自不必说，盘新娘头，为小姑娘扎辫子，样样精通。做活干练，灵巧细致，他那稍有夸张和新意的染色、发型令人耳目一新，符合年轻人的性格。当然，这些发型都是相当时尚的，引领潮流的，深受青少年一族的喜爱。经过他的打理，你会变得更美丽更自信。

睿丽的顾客群中老中青各种年龄层都有，经济条件好一点的，差一点的都有。有些男的熟客还特别喜欢她剃须刮脸，觉得这是一种享受。他们“阿丽，阿丽，”叫得挺亲切。她刮脸时从不马马虎虎，先用热而不烫的毛巾盖在脸上软化须毛。然后娴熟地划动剃刀，轻微的沙沙声，像蚕食桑叶一般。剃过几刀后，她总是用纤手在那刮过的脸上细摸，轻轻地，柔柔地，缓缓地抚摸，好像在找没有剃光的须毛，甚至抚摸到并不长须毛的鼻翼旁，仿佛就是一种按摩。顾客与她近距离的接触，似乎嗅到彼此的鼻息，一股香气袭人，一股畅快感油然而生。对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欲看，觉得不自在，欲罢，又不忍，不看又心不安。直到最后她用热毛巾擦脸，将润肤霜涂放在掌心朝顾客全脸轻轻一抹，使顾客如同神游，如在梦中。真是理发理出了酣畅淋漓、醉人的情怀。

　　由于她们平日里对居民服务得周到，而且哪家老人、孕妇行动不便，还会抽空登门服务，因此经常得到一些回报。东家、西家，常有一些街坊邻居会给她们送来一些家常菜，还有一些熟悉的顾客出差、旅游回来会给她们捎来一些土特产。更有一些热心的邻居张罗着给睿丽介绍对象。

其中，隆盛房产公司胖胖的牛启迪追得最起劲了，七夕“情人节”那天，竟然当着六、七位理发的顾客送来了一大捧鲜花——99朵红玫瑰。有位顾客打趣说：“牛郎，我们等你的情妹妹理发等得肚子都饿了，去叫店小二送几碗牛肉面来给我们吃吧！”大家“哦——”地一起哄笑起来。睿丽嘴上说“讨厌，自作多情！”心里还是甜蜜蜜的：小牛胖是胖了点，但是有房有车，又是杭州本地人。将来有了孩子也是城里人。

比较华丽的那间发屋，门口右边有个自砌的鱼池，自制的小型假山。水流潺潺，金鱼怡然游弋。周围有几棵枫树、银杏树、绣球花树。夏天绿荫之中银花簇簇，秋天红叶、黄叶交相辉映，色彩艳丽。发屋老板娘就叫珍妮，三十二、三岁了，瓜子脸，身材窈窕，一头黑发瀑布一样垂下来，秀气而端庄，自然而不俗。她老公叫费郎杰，另外还有几个饮食店门面要照顾。她有五个伙计。一个是她的表妹戚琳，另外两男两女是从各地招来的合同工。两个男的是理发的，三个女的主要是洗头和美容、按摩。按摩分为头部按摩和全身按摩。全身按摩一间间单间隔开，门、窗用的材质都是磨砂玻璃。老板娘去过广州、深圳，是个见过世面，深谙生财之道的人。她招揽顾客善于观颜察色，颇有一套。对纯粹来理发的，她那两个男伙计手艺不错，态度谦卑、热情，颇得顾客的满意。对有些想来消遣、消遣，享受全身心按摩服务的，她也能指使那几个俏丽的女孩子花招迭出地迎合，有时候碰到大老板她还亲自上阵招待。几间单间按摩房墙上悬挂的几幅艺术彩照朦朦胧胧有点露，录音机里播放的音乐也软绵绵的。在这样暧昧的氛围里，有时有几个顾客会按耐不住讲讲黄色笑话、动手动脚，小女子也会半开玩笑半当真：“特殊服务不是免费的哦！”顾客心领神会：“那当然！那当然！只要我开心、满意，保证论功行赏！”半个多小时后，顾客揩过油，心满意足了，便会少则几百，多则上千的把小费塞在小女子的胸口凹袋里。小女子浅笑盈盈：“谢谢喽，老板！祝您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两间发屋的老板娘和伙计都是年轻人，虽然生意上有竞争，但也不可能“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他们一眼就能望到对面来了几个顾客，什么样的顾客，一天大概做到了多少生意。有时候生意空一点，伙计们便会在门口交流滚呼啦圈、跳绳、用手机上网玩游戏的经验。阿明和戚琳都有早锻炼的习惯，他们经常约好了一起去爬保俶山，玉皇山等。有的小伙计跟他们开玩笑：“你们对上眼了吧？”两人只是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大概是还处在恋爱的朦胧阶段吧。两个老板娘也会交流招揽顾客的生意经。翟娟娟有时候会羡慕地对戚琳说：“你们那边阔老板的钱太容易赚了！唉，我们做得再辛苦，也挣不到几个钱。不知道那年那月才能自己出去单做”“哼！那种不干不净的钱，你也眼红？表姐也不硬要我做，我只想凭真本事赚钱。”戚琳有点不屑一顾地回应。

　　其实，翟娟娟这样说是有缘由的。前些日子，一天珍妮发屋的熟客唐先生想到睿丽发屋这边来尝尝鲜。他进屋后对睿丽说：“做按摩吗？”睿丽说：“只做头部按摩。”唐先生马上走进左边的小间把窗帘拉拢，指指翟娟娟说：“叫小姑娘给我做，我会付小费的。”睿丽说：“对不起先生，那种全身按摩我们不做的。”唐先生一愣，生气地说了一句：“你这种店迟早要倒灶的！”头也不回地走出店去。翟娟娟觉得：“顾客做点小动作，自己轻轻松松就能赚上几百元钞票，老板娘何必那么古板呢？”有时晚上，翟娟娟趁店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做生活时，也会悄悄地做上几票违纪生意。甚至偷偷地出去跟有钱人约会。

一天傍晚，在南山路中国美院附近，纳川偶然看到了使人极为震惊的一幕：翟娟娟正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前面走着，一个中年妇女气咻咻走过去，猛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啪啪”就左右开弓打了两个响亮的巴掌。一边打，一边气愤地骂：“你这个婊子、狐狸精！居然到我家里来勾引我老公，想拆散我们好端端的一个家庭！”翟娟娟一边慌乱地用时装包招架，一边可怜兮兮、一迭连声地求饶：“阿姨，是他一定要我给他当人体模特画素描的。以后再也不来了！”“还敢抵赖！”“啪——啪！”那个中年妇女怨恨难消，紧接着用雨伞柄狠狠地朝翟娟娟头上打去。霎时，她头上裂开了口子，血流得脸上、身上都是。她一边掏出手绢捂住伤口，一边拼命地朝前面车站方向奔去，“腾”地跳上一辆公交车就逃掉了。

虽然珍妮发屋的生意日益兴隆，钞票赚得容易，钱袋子鼓胀的速度也蛮快，但是流言蜚语也在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昨天晚上派出所的干警来扫黄打非了，珍妮的营业执照也快要被吊销了！”这样一来，珍妮的头整天耷拉着，伙计们也蔫了，珍妮发屋显得冷冷清清，生意一下子骤减。 过了没多久，珍妮和费郎杰离了婚，跟一个富商移民去了新加坡。戚琳也到保俶路上的晶晶发屋去当发型师了。费老板一个人要管理三四个店实在有点招呼不过来，他来找睿丽商量 ：“阿丽，娟娟给我借用一些日子救救急吧，我会给你酬金的。”“借给你当老板娘就成全你，挖墙脚过去打工没门！”睿丽一语捅破了窗户纸，费老板含糊其事地应答：“给你红包！给你红包！”这么一来，翟娟娟与费郎杰由以往的眉来眼去地下交往发展到了现在的名正言顺同居，她凭着姿色与媚功乘虚而入勾搭上了费老板，终于当上了老板娘，珍妮发屋也更名为娟娟发屋。不过鉴于一段时间停业整顿的教训，那种带点儿黄色的生意不敢做了，这样正规生意才算慢慢有点恢复。

睿丽在牛启迪凌厉的爱情攻势下，也终于同意和他办婚事了。婚事办得说不上隆重，也蛮别致、喜庆。他们请了清河坊的民间婚俗演出班子，办了一场民族婚礼。睿丽头盖红方巾，坐上了晃晃悠悠的花桥。牛启迪戴上了雁翎官帽，坐上了披红挂绿的黄包车。鼓乐、唢呐声喧闹、激越，亲戚朋友、街坊邻居簇拥说笑。他们在后市街小区逛了一圈，所到之处放鞭炮、撒糖果热闹非凡。睿丽怀孕、生小孩后就把发屋交给弟弟阿明打理，自己专心相夫教女。过了两年，阿明和戚琳也办了喜事，戚琳成了睿丽发屋的老板娘，只不过店名没有改，因为街坊邻居熟悉了，因为都是一家人，没有那个必要改。

哈哈！只不过六、七年功夫，两家发屋的打工妹竟然就交换成了对方的老板娘。是偶然的巧合，是人为主观的努力，还是命运的安排？只有天晓得了。

纳川觉得发屋的理发师虽说不是上等职业，却是每个人都需要的“做天下头等事，用世间顶上功”的执业者。

每间发屋的镜子明亮而光洁，每位理发师与顾客都喜欢看镜中的她或他。理发后，顾客反复看自己是否焕然一新；理发师观看客人的表情是否满意。顾客每一次微笑，她们也会有一次微笑；顾客有一份欣赏与好感，她也会满意地回敬。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纳川觉得: 其实啊，社会就是一面巨大而清晰的大镜子。人与人之间宛若揽着一面清晰光洁的镜子。如果每个人都以这样的心态与情感生活，那么都会惊喜地在里面照见另一个笑容可掬、笑靥如花的他或她。

周关泉

2012年9月17日

韩剧的诱惑

现实生活的迷离镜像

韩剧的诱惑……

韩剧，使人魂牵梦萦、呓呓梦语；韩流，使人不由自主、随波逐流。纳川老师和老伴禁不住韩剧的诱惑，断断续续，观看韩剧有十多年了吧。（双胞胎孙子孙女的诞生，使他们中断了三、四年。）

他们明知那些高帅富、白富美，丑小鸭、灰姑娘般可亲可笑的偶像，那些富丽堂皇、排场奢华，蓬莱仙境般的的情景是虚幻的，但是仍然像是着了魔似的看得津津有味、日夜颠倒。因为他们觉得当今这个社会现实与韩国的社会现实是相通的，因为优秀的电视剧是世界性的，有着极大的艺术魅力。还因为他有着这方面的业余爱好，他正在致力于琢磨、研究现代小说的情节、结构。而电视剧是有声有色的、立体动感的小说。

他们喜欢上看韩剧是很偶然的。十多年前，一天，纳川去杭州图书馆借来了一张碟片，那是被誉为如氧气般透明的美女李英爱主演的《火花》。他们才看了两三集，就像被磁石吸引住了似的，也可以说是看上了瘾。那跌宕起伏的恩爱情仇的故事情节，那富有生活气息的活脱脱的人物形象，那细致入微的心理刻画，那性格鲜明的情景对话……无一不使他们感到十分新奇、亲切，不由得引起了他们强烈的的共鸣。他们像是置身其中，不由自主地随着剧中人物的喜怒哀乐而情绪起伏，有时候泪眼朦胧、唏嘘不已，有时候开怀大笑、神采飞扬。有时看着、看着，将近半夜12点了,他对妻子说：“差不多了，该睡了，明天再看吧！”她往往会伸出一个手指，歉疚而又恳求似地说：“再看一片，再看一片！反正你放暑假，明天不上班。”七、八年间，一本本韩剧，什么《浪漫满屋》、《女主播的故事》、《玻璃鞋》、《可爱的你》…… 特别是《人鱼小姐》，有100多集呢，他们居然不嫌其烦，看得真是昏天黑地，如醉如痴。

无独有偶，在一次老朋友的聚会上，大家正天南地北地海聊，这时，一位朋友的妻子谈起他们也不知不觉迷上了看韩剧。她甚至打趣说：“我们结婚几十年了，我家这个铁铮铮的汉子，不像我那么感情软弱，一向来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可是看韩剧，每每看到悲伤处，他竟然也会禁不住泪眼朦胧，感叹不已。每当这时候，我就会用手指指着他，看着他说，又来了，又来了，羞不羞？他往往破涕为笑，连连歉疚地说：“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无一例外。这说明我有一颗善良的心嘛！”

纳川学校里那些青年老师，对韩剧的迷恋，那是更不用说的啦。他们喜欢看韩国电视剧，听韩国劲歌，喜欢“追星”，进而发展到追求韩国的商品，如韩国的化妆品、结婚礼服、韩国比萨饼屋、韩剧服装，以至韩国的二手车、幼儿英语教材和教育玩具等。一些青年老师为了“追星”，甚至专程结伴到韩国旅游，体验“韩流”发源地的文化氛围和情趣，体验韩剧中的浪漫场景，拜见自己心目中的偶像。

　　韩流热甚至升温到了中国最高层领导那里，今年8月3日下午，彭丽媛陪同习近平访问首尔昌德宫时提及热播韩剧《来自星星的你》，称习主席年轻时很像主人公都敏俊。她笑着说，希望丈夫也是“来自星星的你”。韩国网民表示虽然以前就知道这部电视剧在中国人气很高，但没想到连中国****也会关注这部电视剧。

从今年春节以来，他们又如痴如醉地看了七、八本韩剧，讲富二代的《继承者们》，讲医生群体的《急诊男女》、《异乡人》。青春偶像剧《诱惑》、《没关系，是爱情啊》、《不要恋爱要结婚》每周只推出1—2集，他们是交替着看的。这些韩剧所反映的现实生活有各个层面，既广泛又深入。他们爱看，因为它是现实生活的浓汤，有各种艺术滋味，又有思想道德营养。

　 一段时期以来，在网上热议的话题是：韩剧为什么能在中国流行？它给人们有什么深刻的启示呢？

纳川老师觉得，韩剧不同于那些好莱坞大气磅礴、震人发聩的美国大片，不同于黑色阴暗、令人恐惧的日本恐怖片，也不同于轻松活泼、商业味浓浓的香港电影，而基本上是在一段时空区域内围绕着几男几女展开的时而温馨浪漫时而心酸苦楚的爱情悲喜剧、青春偶像剧，剧中男女主角都会在不同时刻深爱着对方，但就是心照不宣，不说出口，而且由于男配角和女配角的感情介入，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必然要经历一定的波折、磨难。令观众欣慰的是，剧终时，男女主角一般会走到一起。一本本韩剧的基本剧情大致如此，当然喽，所反映的现实生活有各个层面，相当广泛。很多人爱看，因为它是现实生活的浓汤，有各种艺术滋味，又有思想道德营养。但有些人看得多了，也会嗤之以鼻。

纳川老师还觉得,韩剧之所以能在中国流行，是因为韩剧中所表现出来的中韩共有的文化基础给大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韩剧中到处流露着东方式的伦理观念：人们应该有社会责任感；年轻人应该孝顺长辈，夫妻之间要相互尊重；对亲情要担负起责任，对爱情要矢志不渝，对友情要珍惜；对家庭要尽义务，对朋友要诚实真挚；做人要守信用，对人要有礼节……这一系列小小的细节，恰到好处的彰显了中国人最基本的社会道德价值观念，让中国观众对韩剧的表现手法持认可态度，对剧中人物倍感亲切。

纳川老师认为，韩剧能在中国流行，还因为中韩两国同属汉文化圈，有着相通的价值观念——共通的责任观念，共通的道德观念，共通的荣辱观念，共通的伦理观念，共通的家庭观念……韩国艺人在现代化进程中继续与时俱进，学习并理解世界，这是值得中国艺人借鉴学习的。

周关泉

2014年8月22日

舞动生活

健美体魄，愉悦身心

舞 动 生 活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是说流动的水不会腐臭，经常转动的门轴不会被蛀蚀。同样的道理，经常在优美悦耳的乐曲声中舞蹈锻炼的人，体魄健美、身心愉悦，怎么会未老先衰、动不动就上医院去看病呢？

纳川老师每天早晚锻炼、散步和上下班时，看到的一道亮丽的人文风景是遍布在杭城各地的“街舞”。有迪斯科，有排舞，有交谊舞。有的在吴山山上、山麓，有的在鼓楼下，有的在环湖的一些公园里，以中、老年人为主。他所说的这种“街舞”并不是指那种作秀的、演出类型的，而是指配有民族、流行歌曲自娱自乐类型的。

“嗵啪——噔巴——嗵啪——噔巴——”节奏感强烈的贝司SLAP响起，一忽儿伴奏的是张学友——《夕阳醉了》那首经典歌曲，巧妙地运用了泛音的前奏和优雅的间奏 ；一忽儿伴奏的是 李纹——《好心情》那首欢歌的旋律，使人心情爽朗的词曲。一忽儿伴奏的又是伍佰的《牵挂》，张惠妹的《牵手》,戴佩妮的《透气》……最近流行的则是红遍半边天的《小苹果》。

舞者们神情自若，心情愉悦，像是在胳膊、臂肘、脚底装了弹簧似的，又像是智能机器人，收放自如地挥动着手臂、蹦跳着，做着各种规定动作和自创动作，洋溢着第二青春期的朝气。女士的动作柔软如柳枝飘拂，男士的动作刚硬如枪棒挥洒。一个个都是那么地激情洋溢。那个领队的舞者，她的眼神和手势始终是协调配合的，她始终自信地微笑着，处在核心的位置，起着律动、指挥的作用。

在城隍阁门口的吴山大观广场上，一群男男女女正在跳着迪斯科。有几个老人家，头发都全白了，跳起舞来，还是腰板笔挺，身轻如燕。无论是快四，还是慢三，都能掐着音乐，踩在步点上。有的人一下子找不到舞伴，就摆个架势一个人跳，也跳得蛮开心的。

从“舞池”经过的人，都会被动感的音乐声所感染，跃跃欲试地想扭动起来。实在不会跳，就一个人在角落里自学，反正不用交学费。哈！真是挺有意思的。

四五年来，纳川觉得自己所看到的广场舞，数鼓楼小广场的最有档次了。不但伴奏的歌曲声韵致动听，而且舞姿也柔和优美。跳舞的基本上是几十个中年妇女，年轻的和上年纪的只有少数几个。“万红丛中一点绿”，唯独一位光头男乐此不疲地夹在其中。他常穿一件黑背心，身材彪悍，肌肉发达，但动作却刚柔相济。他是最吸引驻足观看人群眼球的。在他休息时，纳川跟他聊过天，他说“我原来在人防工作，现在到防空洞自然纳凉的人也越来越少。我工作比较空，也有点枯燥。到这儿来跳跳广场舞，既是娱乐又是锻炼，心情也比较愉悦……”纳川点头称道：“是的，这项爱好挺有情趣……”

纳川有时会在跳街舞的人群中看到以前熟悉的同事、学生、家长、街坊邻居。

　　一天傍晚，他在鼓楼下的清波文化中心广场偶然见到了以前的学生叶苗茹，她正陶醉在排舞的韵律之中，一招一式，了然于心。她已是个40出头的中年妇女了，但依然容貌秀丽，身材娉娉婷婷。她在市政府信访室工作。一曲舞罢，她也发现了纳川，热情地过来打招呼，并且把女儿和第二任丈夫介绍给他：“倩倩，这是教过妈妈的老师！”女儿大约三、四岁，活泼可爱，嘴巴甜甜地叫了声：“太老师”。 她丈夫在省外事局工作，看上去比她要大十六、七岁，但儒雅大度。看到苗茹现在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他不禁感慨唏嘘。

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在市公安局治安处工作的，长得高大帅气，真是郎才女貌。他去参加过婚礼。他们在向他敬酒的时候，他还诙谐幽默地说：“谢谢您，纳老师！把我老婆培养得这么有涵养、这么出色。”他也调侃道：“是你运气好，还是慧眼识珠？”他连连说：“两者都是！两者都是！”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两年后，她丈夫竟被查出患了尿毒症。班级QQ群上消息传开后，大家纷纷捐款，让她丈夫做换肾手术。但回天乏术，由于排异反应，她丈夫拖了半年就撒手人寰了。这对她来说真是晴天霹雳，太残酷了。她好些日子都抱着遗像，哭得死去活来。旁边看着的人都不禁心酸落泪。才过了一个多星期，纳川老师看到她时不禁惊呆了：她整个人都憔悴、落形了！这时，他才对花容失色、身心俱惫、心力交瘁这几个成语有了切身的体会。真是爱之愈深，痛之欲绝啊。她曾跟他说：“我当时死的心都有了！就是放不下父母。”

这样过了两年多，在要好同学、小姐妹的安慰、劝导下，她才慢慢缓过神来。特别是在金海岸演艺公司工作的梅表姐介绍她参加了跳排舞，介绍她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他原来的妻子生病去世了，女儿已经读大学了），生下了女儿倩倩，她才彻底驱散阴霾，又恢复了原来的活泼性格，又过上了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他真从心底里为她感到欣慰。

在中国财政博物馆下面的广场上，活跃着一些跳交谊舞的人群。在那里纳川经常见到以前的同事洪笛笙。他和妻子原来都是音乐老师，会教乐器演奏和跳舞。业余时间两人都在教成人跳交谊舞，赚一点外快。可教着、教着，妻子傍上了大款，和他离婚后去做了全职太太，成天搓搓麻将，赶赶舞会。他自己的经历呢，他说：“我那些年辞职办厂、办挂靠单位的出租车公司，辛辛苦苦经商发了一点小财。”于是，他在QQ网上广交网友，奔走于深圳、武汉、西安几个城市之间，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年轻舞伴。纳川因为和他是老相识，有过一次小小的思想交锋：“你为什么不好好找个老伴，说说心里话，安安宁宁过日子呢？”他笑笑，有点得意地说：“你别看我现在外表有点衰老，有几个女朋友还蛮吃透我呢！这两天深圳来的女朋友才40多岁，老公、老公挂在嘴上，嘴巴可甜着呢！”“她们看相你的是口袋里的钞票！可不是这张皱巴巴的老脸。”纳川反驳道。“钞票用点无所谓，跟年轻的在一起生活生命有活力……”

这一下，纳川彻底无语了，但心里还是坚信：“老夫老妻，相濡以沫的纯真感情，家庭成员之间的亲情，是绝对不可能用金钱买来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各走各的生活道路吧。”

纳川老师认为，尽管跳街舞的有各色人等，但跳街舞的人精神是健康的，是积极向上的，街舞有益于人的身心，街舞正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喜欢。

周关泉

2012年4月29 日

心聚

同学感恩献花

心 聚

“亢奋”，是极度兴奋的意思。几十年来，这种情绪纳川老师亲身体验的时间这么长，这么真切，还是第一次。几天前，他又一次参加了他教过的学生同学会。他原以为，像以往一样，几十个同学和老师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插科打诨，回忆回忆儿时往事，美美儿地撮上一顿，拍几张合影照 ，准备印一张同学录，就散伙了事。谁知这一回的同学会却开得确实有点不同凡响，甚至称得上是轰轰烈烈。不知哪个同学那么有能耐，不但请来了钱江晚报的记者，还请来了杭州电视台“我和你说”栏目的记者。记者在采访纳川老师时，还有同学献上鲜花。第二天，钱江晚报居然在头版头条刊登了报道：“36年后，小学同学重聚首——一个班，48只老鼠”。还刊登了一张“光明小学72届1班同学会”的合影。晚上，杭州电视台“我和你说”栏目还作了直播。原来，那个班48个同学都属老鼠，2008年是他们的本命年，按照杭州人的习俗，五十大寿四十九过，他们就这么聚在一起，请来了老师，过个集体生日。

班长沈捷还要纳川老师在留言簿上题词。他有感而发，匆匆写了这么几句：“十二生肖鼠为首，奥运鼠年庆吉寿。五十寿鼠知天命，忙里偷闲乐悠悠。鼠，象征着人丁兴旺；鼠，象征着生命力顽强……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呢？哈！我看着鼠是从富有诗情画意，蕴含吉祥如意的街巷里弄里成长起来的。是从“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街里蹦出来的，是从“风雨润物细无声”的扇子巷里窜出来的，是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元福巷里跳出来的……

我衷心祝愿寿鼠们：福星高照，永别贫穷寒冷的鼠窝（屋），永褒生气勃勃的（中年）青春，永享和谐美满的品质生活……

纳川老师

于清波门五洋假日酒店恭贺

2008年4月25日

写毕，还赢来了同学们的一片掌声和喝彩声。

那天在同学会上， 同学们在亲切地交谈着，说笑着。有的在谈炒房，有的在谈炒股，有的在谈育儿经。在房产公司工作的陆小艳正在起劲地推销着期房。她长得挺匀称清秀，两只丹凤眼秋波盈盈，笑起来小酒窝一旋一旋，很有亲善力。听说她现在生活过得很幸福，有着一个事业有成的丈夫，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纳川老师也感到十分慰籍。要知道以前他对她可一直是十分同情、十分记挂的。那是在她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一场飞来横祸突然降临到了她的头上。一天上午，他正在上语文课，突然她外婆连哭带嚷地冲进教室：“小艳！小艳！你妈出车祸了！你快跟我到医院里去。”当天晚上，他和几个老师、同学就到她家去看望。听说她妈妈终因伤势太重，没能抢救过来，才30来岁就香消玉殒了，全家正准备着丧事。她爸爸捶胸顿足，呆呆地望着她妈妈年轻漂亮的遗像，喃喃自语：“你怎么能只留下我们父女俩，小艳还这么小，怎么办？怎么办……”小艳更是脸色苍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去活来。她外婆一边给她揉胸捶背，一边自己也止不住一串串眼泪、鼻涕掉下来。他和其他几个老师、同学一边安慰小艳，一边泪眼朦胧，十分难过。第二天，班主任戚老师发动全班同学、家长捐款、捐物。从此，她也成了全班老师、同学重点关怀、照顾的对象。秋游时，同学们送给她的食品、饮料，书包里装也装不下。学习有困难，跟她结对子的班长沈捷总是对她不厌其烦地热情辅导。

“纳川老师，您好！您还记得我吗？”一个瘦高个、长发披肩、娉娉婷婷的女同学菀尔一笑，冲着他过来亲切地握手。他快速地在记忆的仓库里搜索着，可是一无所获。他无奈地摇摇头，歉意地答道：“实在记不起来了。你大概是在我教你们班之前就转学了吧？”“哪里啦！她一年级时就在我们班啦。她是张倩哎，我们班的学习委员。”陆小艳抢着介绍。张倩说：“我后来是从浙师院毕业的，当了好多年物理老师，现在是学校主管教学的副校长。”“噢！同行，同行。”他一边夸道，一边还是记不起来她小时候的模样。

回家后，他翻起了以前的相册，相片上一个梳短发的圆圆苹果脸的小女孩，一下子勾起了自己遥远的回忆：张倩，这不就是那个乖巧、聪明的小女孩，一个缩小版的漂亮的金泰熙，一个挺会粘老师、讨老师欢心的小干部吗？我怎么会把她给忘了个净光呢？真是女大十八变啊！现在的她，竟然长着长圆的瓜子脸，只有那两只圆润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还是原版的。一天秋游时，她趁着附近没有同学，亲热地挽起他的手臂，甜甜地说：“纳川老师，谢谢你经常给我开小灶辅导作文，我爸爸说我作文水平提高得很快，将来肯定有出息。他要请你和阿姨吃饭呢。”边说边笑微微地掏口袋，“喏，这支派克金笔是美国姑妈托人带来的，爸爸叫我送给你，留个纪念。”他故意皱着眉头，用手指点着她的额头说：“马屁鬼，鬼精灵，原来挽我的手臂，是套近乎啊？想让我和你爸爸那样宠爱你啊？哪里去学来的这一套？”“嗯～”她涨红着脸，忸怩地说，“我很崇拜你很感谢你的，我说的是真心话呢！”他望着她那张充满真挚的纯朴无暇的脸容寻思：“还要回份礼呢，送什么学习用品好呢？”但说实话，能得到得意门生和家长的肯定，心里还确实是暖融融的。

“纳川老师，我本来今天有事，是特地冲着你来的呀！”小萍趁着拍集体照的时候用力地攥了一下他的手表白道。他知道她是有所指的。文化大革命后期，她来找过他一次。当时她的情绪极度沮丧。她爸爸被流言蜚语中伤，冤屈地打成了“土匪坏份子”，关进了劳改农场。她也在上山下乡运动中，被分配到余杭长岗农场将近十年了。那些有门路的同学差不多都开后门，搞病退、搞照顾有病父母的证明，回杭州了，惟独她一没关系、二没门路，回杭州遥遥无期。“我死都不会在农场成家！”她咬牙切齿赌咒发誓，顿了顿又眼含泪光地说，“我这么没出息，你一点也没有看不起我，还招待我吃饭，我心里是很感激的。”“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学生来看我是看得起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别太懊丧，天无绝人之路。以后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个合适的男朋友。在杭州成家。”他尽力地安慰她道。

过了几年，听说她终于回城来了，在省设备安装公司上班，当电话总机接线员，还找了个条件不错的男朋友。他真替她高兴。 一天，她神采焕发地拿着一个大大的充气塑料梅花鹿玩具到中山中路他家看望：“纳川老师，谢谢你当时给我支撑下去的勇气，今天买了个玩具给你儿子玩玩。”我说：“没什么，好好成个家过幸福生活。”当时他想，在别人生活坎坷的旅途上适时扶上一把，有时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就是一直坚持着这么做的。这也是心地善良的本性流露吧。

在如此印象深刻的同学会后，那几天睡梦中，纳川老师总是在忽近忽远的交叉的叠影中倘徉着。忽而在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地进行家访，面前晃动着的是一张张充满童稚天真的圆脸；忽而在植物园、西子湖畔和欢聚的学生倾心交谈，眼前晃动着的是一张张熟谙社会人际关系的脸庞，有的鬓角还长了些许白发。镜头切割的时间竟然是整整三十六年。

回想起来，纳川老师经历过的那个60年代，可真是个物资极度匮乏，思想极为封闭的年代。小学教育算什么？小学教师算什么？初、高中待业青年、家庭妇女，谁都可当小学教师。在相当多的家长眼中，小学教师只是教孩子识几个字，会算几道算术题，懂得守一点规矩的孩儿王而已。他正是在这样一个年代、这样一种氛围中，从杭州师范学校毕业，被分配到元福巷这样一所弄堂小学当教师的。当时，他可并没有看轻这份虽是谋身但可能终生从事的工作。他在老教师的辅导下，努力地学做班主任，学教语文，忙得不亦乐乎。每周24节课，一学期下来，胖嘟嘟的圆脸竟变成瘦削的瓜子脸了。

　　元福巷小学是个螺丝壳大小般的学校。一幢教学楼，一个“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青盖瓦活动室。连个操场也没有，体育课只能在外面马路上上。那时候，一周只休息一天。每周六下午，六、七个学生聚集在某一位学生家里参加小组学习。老师参加政治或业务学习，还要抽时间去检查自学小组情况。因此，班主任选择、培养班干部就显得十分重要。班干部当然得选学习成绩好，品德好，悟性高又会管理的学生。捷儿，就是我选中的得意门生。小女生捷儿高挑个儿，五官清秀，两只聪慧的眼睛一闪一闪。她是个挺能干的小助手，既跟老师贴心，又在同学中有威信，帮助老师把班级管理得井井有条。“读书无用”“横扫一切封资修”……那时候教育系统、整个社会都污七八糟。教材都没有了，怎么教书？于是他从新华书店挑选了一些既有些思想内容、又有些文采的活页文章，刻印出来作为教材。一天，他正给学生上《欧阳海之歌》片段时，突然，班上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结结实实，叫春雨的小男孩儿“腾、腾、腾”地走到讲台前涨红了脸对他讲：“老师，我要向欧阳海、董存瑞学习！你向我提提缺点吧。”看到孩子这样纯朴无邪，刹时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欣喜地对孩子说：“学英雄，主要是学他们的精神，平时肯吃苦，乐于助人……”后来家访时，听他妈妈说：“为了学英雄，他和妹妹在冰天雪地里跑步磨炼意志。”他真是感慨、唏嘘不已。不过，有些课他也上得很失败。那是因为教材内容空洞，教法陈旧，只是串讲、碎读，激发不起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一天，他正在上课，突然发现前右排的一个叫阿花的小女孩嘁嘁促促地讲废话。他很生气，中断了讲课，厉声地质问旁边的小女孩：“她指指点点，在和你说什么？”她结结巴巴地不好意思地对说：“她……她在说，屋檐上两只小麻雀，一雌一雄，正在谈情说爱。”“嘻嘻、嘻嘻”其他同学都忍不住放肆地笑起来。“什么？”他气得七窍生烟，血直往脑门上冲，稀里哗啦地把她的书啦、本子啦，铅笔盒啦往书报里一塞，拿起书包带子往她头颈里一套，连拖带搡地把她赶出教室。她见老师真生气了，一抽一搭地哭得十分伤心。现在他回想起来，感到当时实在幼稚、好笑。老师没本事，课上不好，只想用简单粗暴的管、卡、压手段维持课堂纪律，其实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结果只会导致恶性循环：班级纪律越来越差，课越上越糟。学生没有积极性，课堂气氛死气沉沉。这样的上课有什么意思呢？为此，当时他十分苦恼。

那时家家户户都穷，每户人家子女又多，孩子一个学期几元钱的学费，每个班都有几个拖着不交。纳川老师年轻，脸面薄，班里的欠费多，被校长公开点名批评过好几次：班主任工作不负责任。学校隔壁，元福巷5号是个大墙门，解放前是个会馆。那儿楼上楼下，七七八八，住了几十户人家，真像是“七十二家房客”。他班的好多学生都住在这儿。一天下午，趁着检查自学小组，他想顺便催一催学费。他来到东边厢厨房，看到邬达达的妈妈正在炒菜、烧晚饭。他采用了迂回战术，先跟她聊家常：“达达妈妈，达达挺聪明的。学习成绩好，小提琴也拉得挺不错。你真福气！”听到夸儿子，她当然高兴，但她并没有停止炒菜，“是啊，我四十多岁才生下他，前面还领养了一个外甥女，全靠孩子他爸在邮局工作这点工资生活。你年轻，不懂得养家糊口的艰难那！”他一听，像是嘴里被塞了块棉花，“嗯、嗯”地，就是开不了讨学费的口。在走访家庭时，他也真碰上了一贫如洗的人家。邱一平家在河坊街，独门独户，底下爸爸开箍桶店，楼上是住家。他奶奶瘫痪在家，妈妈靠给别人家刷马桶，赚几元钱贴补家用。他上了“吱咯、吱咯”发响的楼梯一看，两间用木板隔开的房间，空荡荡地，破木床上只有两条乌糟糟的破棉絮，另外，就是几条长条凳了。“砻糠里怎么榨得出油来？”他不觉动了恻隐之心，在教师会议上，他恳切地向校长提出：“这是家真正的困难户。听居民区主任讲，他奶奶拖欠的一大笔医药费，至今还没有付。学费反正收不上来，就减免掉算了吧。”一平后来知道了，很感激，上课再也不调皮捣蛋，也从不拖欠作业了。后来他搬家，一平还特地赶来忙前忙后地帮忙呢。听说后来清河坊拆迁，他盘了个店面，开了家饮食店，当起了小老板。有了几个钱，人也趾高气扬起来。还听说因为他空虚无聊，奸污了打工妹，被判了三年刑。出狱后，远远地见到纳川老师头也不敢抬起来。这说明人是会变的。人富了，文化思想素质不高，就很容易变坏。

　　有一年开学初，听说两个女孩子阿萍和阿珍因为家境困难，交不起学费，要辍学了，他非常着急：“现在又不是旧社会，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只留在家里做家务呢？”学雷锋，见行动。他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两个月的工资，分别给他们家送去。老师和家长的关系融洽了，老师在学生中的威信也自然而然地高了。此后他的班级工作也就好做得多了。

孩子毕竟是孩子，调皮淘气在所难免。有时，捷儿带纳川老师去检查自学小组活动，街头巷尾、墙门角落经常会有一闪一闪的人影，这是站岗放哨、通风报信的学生。他走东家、串西家时，经常会听到轻轻的一声声“来了！来了！”他走进去一看，只见三五个围坐在桌旁的学生，有的默不作声地在做作业，有的摇头晃脑地叽里呱拉地在朗读课文。他心知肚明：有的是一如既往这么认真，有的是临时装模作样敷衍老师。这种情况当然和这户人家的家长有很大的关系。有的热心肠家长，不但帮助管纪律，还给孩子喝绿豆汤、吃西瓜；有的家长却嫌孩子多，吵闹、麻烦，不闻不管，放任自流。

那时候的春游、秋游统称远足。限于经济条件，学生从不坐什么公交包车，都是在老师带领下，走着去，走着回。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带一个灌满冷开水的军用水壶，带一点糕点、水果、零食，就算不错了。条件差一点的，就只能带一只钢精饭盒，里面盛一点饭菜或烧饼、油条。那一天，学生不用上课、做作业，在风景秀丽的西湖风景区，有得吃、有得玩，可惬意了。总有些学生，激动得连晚上觉也睡不着，甚至会半夜里好几次爬起来，看看有没有下雨。第二天，春光明媚，孩子们看着两边桃红柳绿的美景，欣喜极了。他们走在苏堤上，望着头顶上那些枝繁叶茂几乎交叉叠合的梧桐树，觉得就像是无数座并列的绿色拱桥。有几个同学一边追逐着一忽儿被云朵遮住，一忽儿露出的从枝叶缝隙中洒落下来的阳光，一边俏皮地欢叫着：“太阳被我追着了！太阳被我追着了！”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在绿茵茵的草坪上叠罗汉了。纳川老师先挑选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和女孩趴在地上垫底，作基座，再挑选几个敦实的孩子头脚反方向趴上去搭第二层，然后挑选几个小个儿的孩子骑在大个儿孩子的头颈上，围在四周支撑。最后挑选几个瘦高个儿站上去作塔尖，这时，只见底下的孩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上面的孩子用手叉着腰神气活现。他和剩下的孩子以及草坪上越来越多围观上来的游客，大声地喝起彩来：“加油！创造世界纪录！”他正“喀嚓”一声按下那架老式的方框照相机快门时，“ 哗啦啦——”罗汉塔坍塌下来了，男孩女孩“哇－哇－”地欢叫着，杂乱地交叉叠在一起。有的趁机摸几下同伴的头、有的趁机打几下同伴的屁股，大家开心得忘乎所以、不亦乐乎。后来大家又把它叫作“叠年糕”，这是每次远足时的一项特殊活动项目。

那时候教育局规定，高年级的学生，每学年一定要参加一次“学军”或“学农”。有一年，纳川老师和几位老师带领五年级两个班的同学去四眼井村坊参加采茶劳动。老师同学共分成三组，一个炊事组，两个采茶组。大家都住在山坡上的一座茶叶仓库里，女生住楼上，男生住楼下。这个村两边都是重重叠叠、郁郁葱葱的山峰，山坡上、山岙里，翠竹摇曳，映山红漫山遍野，一片片、一行行的茶树长势喜人。春天，小溪水潺潺地流淌着，山花烂漫，“瞿――唏呖！瞿――唏呖！”布谷鸟鸣声清脆悦耳。孩子们头戴一顶顶小草帽，头颈里挂着一块块毛巾，腰里挂着一只只小竹篓，活像一个个小茶农。他们三、五个一组，在茶农阿姨的指导下，围住一棵棵茶树采那些“两瓣一尖”的嫩叶。女孩子心灵手巧，手指灵活地上下翻飞，叽叽喳喳地边说边采。男孩子刚开始虽然笨手笨脚地采着，但总还是有新鲜感着，可过了没多久就不耐烦了。有的采野果丢来丢去，有的偷偷地捉角蜢、捉蟋蟀……磨起洋工来了。“春天孩儿脸，一天变三变。”刚才还是艳阳天，一会儿竟然下起霏霏细雨来了，茶地里水汽氤氲，每个人的身上都粘搭搭的，像是泼溅上了一层薄薄的浆糊，挺难受的。下午四点半钟，“瞿――”随着纳川老师的一声长长的哨声，“嗬――收工喽！”孩子们一起欢呼雀跃起来。他们三三两两随着阿姨下山。有的采起了野花，有的挖起了小野笋，有几个馋嘴的采起了酸咪咪草、采起了野杨梅……在茶叶仓库前，验收茶叶开始了。“雏菊，2斤7两。”“雪萍，1斤9两。”“小超，8两。”……阿姨边称茶叶，边评论着茶叶的质量。他一一地把数据记在本子上，作为总结时表扬和批评的依据。吃好晚饭后，其他孩子都去玩儿了，后勤组的几个孩子却还得在小溪里刷洗锅碗瓢盆。小溪水清粼粼地缓缓地流着，水底的鹅卵石也看得很清楚。剩饭残菜刚一冲刷到溪水里，那些小鱼小虾，就迫不及待地窜出来争抢啄食。这下可好，有的干脆赤脚跳进溪水里捉起小鱼小虾、摸起螺丝来了，有的把洗好的碗盆放在溪水上让它们漂啊、漂啊，漂到十来米远处，让另外同学擦干净放进竹筐里，还洋洋自得地把它称之为“流水操作法”。

　　晚上睡觉时，女生睡在楼上，男生睡在楼下。楼房有两间，一间摊晾着白天采来的嫩茶叶,一间就当寝室。头两天晚上，孩子们对集体生活挺新鲜、挺兴奋，没有一点睡意。纳川老师吹响哨音熄灯后，有的你钻我被窝，我钻你被窝，嘁嘁喳喳地咬耳朵、说笑话，挠咯吱窝；有的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连环画；有的歇不歇用钢精瓢羹“笃、笃”地敲着搪瓷碗，做点小动作；有的悄悄掀开被子，故意“蓬”地放个响屁，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尽管他时不时讲几句，维持一下纪律，可总是要闹到个三更半夜才罢休。等大家闹够了，瞌睡虫上来了，又是另一番景象：渐渐地，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鼾声，夹杂着一阵阵磨牙声，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些梦话声。梦境各不相同，梦话也奇离古怪，有的“吃、吃”地笑起来，有的“做啥？做啥？”地吵吵嚷嚷起来，有的“嘤、嘤”地哭起来……他迷迷糊糊地睡一会儿、醒一会儿，有时爬起来，给这个盖盖蹬掉的被子，给那个把压在胸口的手放在一边。当他重又躺下时，听到屋外“瞿、瞿、瞿”几声蟋蟀清朗的叫声，看到几束清幽柔和的月光泻进窗口，楼上那地板缝隙中，间或有几片两瓣一心的嫩茶叶忽悠忽悠地飘落下来，落在他的被子上、落在他的脸颊上，啊！空气中溢满了新茶的缕缕清香，他深深地吮吸了几口，这真是一种劳碌辛苦后的温馨甜蜜的享受。

有一回，纳川老师跟着炊事班去采购粮食、蔬菜，还差点儿遇上了车祸。那天上午，邬老师和他带上两个学生，骑着一辆三轮车去采购。回来时，车上装载了满满一车货物。在上赤山埠时他和两位同学在后面推，邬老师边踩三轮车边把方向。等上了坡顶要下坡时，他和两个学生已经累得汗赤淋淋，上气不接下气。邬老师叫了一声：“跳上！”他马上跳坐在一边铁条横肩上，两个学生也跳坐在另一边铁条横肩上。由于坡又陡又长，三轮车的下冲力很大，速度很快。眼前的麻栗树啊、竹林啊，一一疾驰而过。邬老师开始还牢牢地扶着把手，后来有点飘飘然，得意忘形了，竟然一边哼起了小调，一边双放手，两脚搁在把手上，像开赛车一样任由车子飞冲下去。谁知这时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有几个挽着茶篮的老奶奶，正想横穿马路。邬老师怕压住人，急忙起身扶住龙头，一个急转弯。谁知车子由于惯性作用，一下子失控，车身一歪，“啪嗒”一声翻到旁边的溪沟里去了。我和两个学生幸亏跳车跳得快，都只是手脚摔破了一点外皮。邬老师乌七乌八却吃到大苦头了，他不仅摔得鼻青脸肿，右膝盖也摔得血肉模糊，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后来，他们把摔歪了轮圈的三轮车扶起来，把散乱的粮食、蔬菜放回车里，推着一瘸一拐的三轮车回去。老师们纷纷打听出了什么事情，有的老师还不忘调侃一句；“我以为是兵贵神速，凯旋回师了呢，谁知道竟然是瘪沓、瘪沓的几个伤兵老爷打了败仗回来了。”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不知不觉，纳川做小学教师已经做了40多年了，尝够了酸甜苦辣的各种滋味。从来也不曾想到，当教师的会享受到如今这么好的待遇。他当然是无怨无悔的。但他总觉得从以前到现在，从上到下搞教育改革不能老是翻烧饼、走极端。一忽儿重视思想教育，忽略了文化知识；一忽儿又只重视文化知识，忽略了思想教育。六七十年代，那是个畸形的特殊年代，社会上只是要求学校培养普通劳动者，至于文化知识么，一般过得去就行了。尽管当时教育环境那样简陋、那么艰苦，他和同学之间却建立了一种水乳交融的融洽的师生关系，所以才有30多年之后的坦诚相见，才有使他激动不已的心聚。而纵观现实，有些老师抓学生的学习不可谓抓得不狠，可称得上是用心良苦，但学生感谢你吗?有些所谓的尖子生，在校时对你恭敬有加，毕业若干年后与你面对面走过，竟然视若不见。他心里面就那么一句话：“谁叫你剥夺了我童年时代的幸福生活？”他现在对青年教师，一直是这样在谆谆开导的：“学生的学习成绩当然是要紧抓不放的，但同时，一定要重视培养他们良好的道德品质、行为习惯，一定要为他们创设自由、快乐的教育环境和气氛。那样，你的付出才是值得的。”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得进去并付之实践。

周关泉

2009年11月2日

神奇的签名树

欢聚一堂

喜拍集体照

你见过这样的签名树吗？

太神奇了！太有创意了！

杭州转塘附近有个叫龙坞的地方。那是茶乡，山清水秀、十里飘香。那儿最近几年新建了许多格调别致、富有诗情画意的茶楼。定安路小学八五届六（1）班30周年同学会就是在龙源茶楼召开的。

茶楼有花团锦簇宽敞的庭院，有玻璃顶棚敞亮的厅堂，室内室外溪水潺潺，清澈见底，一群又一群金鱼欢畅地游来游去，有时冷不丁忽剌剌地还会窜出几条金鱼在水面抢食。同学们刚刚告别了青春岁月，正值壮盛年华，家庭幸福，事业有成。现在难得有机会遇到全班阔别已久的学友、玩伴，一下子像是重返天真无邪的少儿时代。这儿几个人勾肩搭背，那儿几个人插科打诨，嘻哈说笑，忘情挥洒。不多久，一棵别致的签名树浑然生成，那一片片或浓或淡的绿色椭圆形树叶，是由一个个指纹、签名幻化而成。纳川老师情不自禁地在下面写了一句题词：“衷心祝愿这棵由驾鹤西去的陈庆生老师和我以及同学们一起浇灌、培育的友情之树郁郁葱葱、长盛不衰！”班长“跳跳鱼”随即添了一句题词：“谢谢柏川老师的祝愿，一定会的。”

“亢奋”，是极度兴奋的意思。那种情绪纳川老师亲身体验的时间那么长，那么真切，还是第一次。那几天晚上，纳川老师似梦似醒，回忆和梦境交织在一起。他总是在交叉的叠影中倘徉着。忽而他在走街串巷辛勤地进行家访，面前晃动着一张张充满童稚天真的圆脸；忽而他在龙源茶苑和欢聚的学生倾心交谈，眼前晃动着的是一张张成熟真挚的熟谙社会人际关系的脸庞，和当年朝气蓬勃的自己是多么相像！但镜头切割的时间竟然是整整三十年。

“唉—— 人这一辈子竟然那么短促，” 纳川老师感叹着，“但愿四十周年、五十周年同学会能够再欢聚、再畅谈，不过那时自己已是耄耋老人了……”

周关泉

2015年5月12日星期二

奇丽的大自然神曲

你欣赏过如此奇丽的大自然神曲吗？

黄蛉吟冬诗，唧唧唧唧唧……清亮且激越，惹我生遐思：恍惚像是跳入海南浴场仰泳，数不尽满天的斗转星移；迷离又似登临布达拉宫俯视，万千条雪溪涌向那谷底……

你看到过金蛉子吗？

金蛉子又名唧蛉子，身体闪亮如金，鸣声悦耳动人，犹如一串金铃在连续摇动。 它形状玲珑小巧，全身呈金黄色，像一只袖珍型的小蟋蟀，逗人喜爱。

纳川老师小时候就喜欢捉金蛉子，养金蛉子，听金铃子的美妙乐声。

　　回想当年秋天清晨，他和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在太阳出来前，一手拿把剪刀，一手拿几个塑料袋，蹑手蹑脚地走进吴山树林里。金蛉子都躲在树叶的背后，他们弯腰察看一张张树叶背面有没有金蛉子。当发现金蛉子时，就轻轻地用剪刀把树叶剪下来，迅速地塞进塑料袋，再把树叶在塑料袋内抖几下，让金蛉子跳到塑料袋内，等回到家里后，再设法把金蛉子装到盒子里。到了晚上，院子里摆了10多只盒子，大家边闲聊，边听金蛉子奏鸣曲，真是其乐无穷。

纳川老师工作后，每年秋天都要到吴山花鸟市场去选购黄蛉。黄蛉生活在安徽黄山，叫声比杭州本地金蛉子更清脆悦耳。在选购时，要挑翅膀不断振动的，触须长的，这样的黄蛉，既“叫”得响，又漂亮。他把黄蛉盒放在书桌上，看书或写作时，聆听那“唧——唧——”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置身于田园之中，又似躺在柔软的草坪上。特别是当他晚上朦胧入睡时，听到它的鸣声会感到格外心旷神怡。

当深秋来临，气温日渐下降，窗外的虫豸已经基本销声匿迹。为了保暖，他就把黄蛉盒放在内衣口袋中，到了晚上，就放在台灯下，让黄蛉取暖。睡觉时，他就把黄蛉盒置于枕头底下。这样，才能让黄蛉安全过冬。在他如此悉心养护下，一般都能养到十二月中下旬。去年，过了元旦，他养的一只黄蛉不但爬行自如，双须舞动，而且还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是他养过的黄蛉中寿命最长的一只。

“唧——唧——”黄蛉的鸣声神妙奇丽，他最爱听这大自然的心灵之声。

周关泉

2015年11月25日

同学情，农家乐

欢聚叙旧

合影留念

同学情，农家乐

久雨初晴，纳川老师和十多个杭师六四届同班毕业的男同学在柴生才家聚会。

记得当年分配到农村而且娶农家女成家的就他一个。他当初的家仅仅是几间青盖瓦房，一个菜园子而已。真是环视四壁，空空如洗，穷得叮当响。谁知世事变迁，难以预料。社会发展迅速。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全家人齐心协力，勤劳致富。几十年过去，农家小院竟翻建成了别墅庄园。三层楼房像是装饰简洁的酒楼，螺旋形的楼梯盘旋而上，一楼厅堂中间摆放着一张标准的乒乓桌，右侧摆放着健身跑步机，双开门的电冰箱，冷热型的饮水机。二楼客厅对面对分别摆放着组合沙发和组合音响、投影仪。这大概是他儿女把它当作家庭影院或舞厅用的吧。

庭院中间长圆形的浓绿篱落里种植着银桂树、红枫树、像披散着绿色长发的苌子树等，其中紫莹莹的草花像是一大块绒地毯。两边十多棵果树葱郁喜人，有的挂着累累枇杷、有的挂着黄橙橙金桔，有的绽放着红艳艳的石榴花。

从大门进出楼房的步道设计成了可开轿车的椭圆形通道，免得把车倒进倒出。柴生才笑眯眯地指着他老婆说：“这可是她的功劳，当初建造时想得周到。”他们喝着香醇的绿茶，吃着水果、消闲果，开心地抚今忆昔：如今，在杭州城郊接合地区像他家这样气派的农居房比比皆是。有同学说：“柴生才，你不仅要叫生才，庭院构建得那么富有园林艺术特色，而且要叫生财，楼房、轿车、钱财，你样样都有了。原来的地主老财刘文采也比不上你啰！”有同学说：“这儿依山傍水，空气这么清新，又离杭州市区这么近，你可以办特色农居旅社了大家肯定会分期分批扶老携幼来度暑假的”……

中午，他们在长命酒楼喝着他自己釀的蓝莓酒、杨梅酒，品尝着鲜嫩的、连魂灵儿都还没有透出的河虾、鲈鱼、农家土菜，感到味道实在好极了！但愿大家一个个个都能吃出个长命百岁来。临走时，柴生才在良渚天堂伞厂工作的大儿子，还送给他们每人一把彩色绘景天堂伞。哈哈！有同学一边撑伞一边打趣地说道：“打开天堂伞遮遮太阳，回到人间天堂——杭州城里去啰！”

纳川觉得，这真是吃得开心，聊得开心，玩得开心，心情多么舒畅的一天啊！

周关泉

2016年4月27日

母亲焦虑的呼喊声

一场虚惊

母亲焦虑的呼喊声……

昨天晚上，纳川老师全家人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虚惊。媳妇萍萍刚回家时，脸色苍白，泪眼朦胧，像是惊魂未定，她捂着胸口连连说：“要是到现在还找不到全全，我肯定要疯掉了！”

平时每天晚上，他们轮流带双胞胎或者到吴山广场轮滑，或者到西湖银泰三楼儿童游乐场去活动。昨天是她带去。到9:30时，老天爷像是把天河开了闸似的，暴雨哗哗地泼洒到了地面。他打电话给她：“萍萍，现在雨下得挺大，我给你们送雨具来。”她说：“好的，我们现在换到了地下一层的儿童玩具体验场地在玩，你送到麦当劳大门口吧，我们上来。”

他拿着雨具从四楼走下去，刚走出单元楼大门，听到老伴扑在窗口大叫：“喂！你快一点！全全走散了，萍萍打电话在哭呐！”他一愣，心想：“全全这小家伙，虽然胆子大，但这么大的雨不太会跑出来。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拐骗小孩的事情，时有发生，挺可怕的！”他平时从不相信迷信，但碰到突发性的大事，也会默念几句：“老天保佑，厄运不要降到我们头上！”

他跌跌跄跄赶紧跑去。到了麦当劳门口，他看到好多大人小孩等在那里，就是没有她们，心里一阵紧似一阵。等拉开门一看，萍萍正在那里训斥全全：“你管自己跑开了，如果被坏人拐去卖掉会痛苦一辈子的！”全全耷拉着头，一声不吭。他连忙过去打圆场：“找到了就好了！你还小，以后不能离开大人，有危险的，知道了吗？”他问萍萍：“刚才怎么回事？”她说：“我刚跟你通好电话，全全就往外跑！我追不上他，就拉着苇苇跑向麦当劳。但上去一看他不在，我就心急慌忙跑上二楼、三楼，一边找一边拼命地大喊起来：“全全！儿子哎！”苇苇也带着哭腔大喊：“哥哥，你在哪里？”这时十多个营业员、顾客都围拢来了，有的安慰说：不要急，到总台叫她们播一下寻人启事吧！有的关切地说：你孩子长怎么样？手机里的照片给我们看看，我们赶紧分开帮你各处去找……这时我心脏卜通卜通跳得厉害，脑子里一片空白，又通通通跑到一楼去找。天呐，全全正傻呆呆地站在一楼钟表店看小天才儿童电话手表，这是他最想要的六一儿童节礼物。我一把拉过他来紧紧地抱住，连眼泪吧嗒掉下来也顾不得擦。我想：“这下我可以向你们交待了！否则……”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接下来老伴、儿子接连问全全：“以后出去一定要跟牢大人，记不记牢？”他眨巴眨巴眼睛一字一顿地説：“记得很深，深到骨头外面、骨头里面去了！”大家相视一笑,觉得这小家伙老嘎嘎的，真逗。

唉，虚惊一场，真是把全家人吓得不轻。

这一夜夜深时，纳川老师迷迷糊糊像是夜游回来，推门走进了家里。突然他疑惑地结结巴巴叫了起来：“姆妈，你怎么坐在这里不进去？”她面容真切温和地微笑着説：“我烧了点好菜，等你来吃饭！”猛然间他从梦中惊醒:姆妈不是在安贤园吗？怎么回家来了？肯定是她记挂我们了，下星期清明赶快去扫墓上供，看望看望她。

记得老母亲是1998年94岁时去世的。那年他在医院喂她吃过年夜饭，初一下午她突然病情危急，临终时紧紧地攥紧他的手，她实在放不开他和姐姐两家人啊！可是他们终究回天乏力，她阖然长逝了。

他神思恍惚再次睡着时，又碰到母亲了。这次他返老还童了，老母亲也挺年轻。一天他和邻居家的小男孩在玩耍时发生了冲突。小男孩偷了他的洋片、玻璃弹珠，他生气地打骂了小男孩。第二天小男孩妈妈、姐姐到他家告状。母亲打骂了他，并要他马上去道歉。他觉得挺委屈，犟着不肯去，并一溜烟地逃出门，到城隍山树林里躲了起来。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蜻蜓一群群上下纷飞，虫声唧唧，快下雨了。他一会儿甩甩树枝，一会儿看看乌蒙蒙的天空，傻呆呆地百无聊赖。忽然，他听到了母亲焦虑的呼喊声：“阿——泉——快回家吧！饭菜热了好几次了！晚上有野兽的，姆妈担心的！”姐姐也带着哭腔呼喊：“弟——弟——快回家吧！隔壁小孩子不懂，拿你的东西已经拿回来了！”她们的呼喊声由远而近，由近而远……

他忍不住眼泪卜簌簌掉下来了，卜噔卜噔耷拉着脑袋走回家去了。

那几天，他在家里调养时还有点迷迷糊糊，母亲还请来了法师为他招魂。法师设祭台做完法事后，母亲跟着他们上城隍山树林为他呼魂。巫婆敲锣：“哐！哐！”母亲呼喊：“阿——泉——哎——快回来！姆妈在等你……”声音凄哀恳切。

往事如云烟，几十年风风雨雨，然而他每每回想起那两次母亲焦虑的呼喊声，觉得依然是那么清晰真切……

周关泉

2016年5月9日

热浪

简直热昏了头

热 浪 滚 滚……

“热浪来袭，心跳加速，眼神都融化， 有谁能抵挡？”热情奔放型歌手温岚的那一首《热浪》，除了唱出有些人情感上灼热的歇斯底里的爱，还唱出人们酷热难耐的生理和心理上的感受。

进入三伏天后，气温又刷刷地飙升上去了，杭州竟然达到了将近39度。人人都要发高烧了！有人在东河边锻炼时，居然发现柳树下有六、七只脱水干死的知了，干枯的身体上，两只薄翼闪着紫红的荧光。它们虚脱了，甚至连吮吸树汁的那一点点力气都没有了。东河里时不时冒出一群又一群大小不一的浮头鱼，有的干脆奋力一搏，忽剌剌地跃出河面，大概是河水里的氧气快蒸发殆尽，它们实在受不了了吧。

好几天了，中青旅办公室老许的一台台式电脑老是死机，小邢说：“书桌下放主机的柜子内温度太高了，我帮你把柜门拆了吧。”果然，一忽儿主机就又开始工作了。

电脑怕热，动物和人就更怕热了。 “热死了！热死了……” 往年三伏天，知了总是在树枝上声嘶力竭地嘶鸣着，但是今年呢，成语“噤若寒蝉”竟然变成了“噤若暑蝉”。有时候人们刚一出门，就感到一股股热浪翻滚，过马路走在人行横道的柏油马路上，感到软软的、热烘烘的，像是走在蒸笼里，又像是走在棉花胎上。难怪体质差的老年人，接连中暑倒在马路上，有的及时抢救过来了，但是大伤元气，有的竟然撒手人寰了。

今年杭州等南方地区由于受副高压带的影响，酷暑的强度和天数均异乎寻常。

今年人们不仅仅是很少听到知了的喧闹声，连蚊子也销声匿迹了。往常每天晚上要点的蚊香，也省略掉了，据说蚊子大都失去了繁殖、生存能力，基本上都被热死了。

纳川老师家的双阳台花架上，十多年来栽种着许多盆花，有三色堇、双色茉莉、虾衣花、还有藤蔓类的凌霄、五角星花、喇叭花……他或老伴每天早上都会忙着给它们浇上足够的水。前些年，那儿像是个露天花坛，每天都会开出各种各色鲜艳的花来，“一朵，两朵……”数花、赏花给他们带来许多喜悦。但奇怪的是，今年连它们也被热浪炙烤得招架不住了，有的卷叶枯黄了，有的烤焦枯死了，整个暑夏居然连一朵花也开不出来。唉——那岂不是劳而无功，太煞风景了吗？

纳川老师家在四楼，住在五楼的邻居小伙子夏珲，还真被这三伏天的热浪热昏了头。他是外地人，和女友租住在4楼一个小套。他在一个快递公司工作，虽然一天到晚忙忙碌碌，挺劳累，但一个月五、六千元收入还可以。

一天下午，他骑着电动车在延安路湖滨银泰一带送最后一件邮件，突然接到女友的电话，口气挺急：“我妈带了侄女来了，现在在火车东站。我花店生意忙，走不开。你能不能坐地铁去接一下？”“丈母娘看女婿来了，我能不去接吗？我这批邮件刚刚送好，马上去接！” 小夏汗赤淋淋，还不忘逗趣说说亲热话。他急匆匆地从地铁龙翔站赶到火车东站，接到丈母娘和侄女后，又帮着拎大包小包马不停蹄地带着她们乘到定安站，回家把她们安顿好。接着他又去菜场买鸡鸭鱼肉和一些蔬菜，和丈母娘一起把晚饭做好。

晚上6点多，女友下班回家一看，莞尔一笑挺满意，就高高兴兴地一起吃起晚饭来。晚饭刚吃好，小夏就火烧火燎地乘地铁赶到湖滨银泰去取电动车。谁知他从吴山路人行道上来来回回仔仔细细找了两遍，就是找不到他那辆电动车。“天哪！虽然电动车只有七、八成新，但那是每天送邮件必须用的呀！现在还房贷做新杭州人手头挺紧的，买一辆新的要好几千呢！”于是他到湖滨派出所去报了警，但他知道找回车的希望渺茫。整个晚上他失眠了，他恨透了那个小偷，真想找到他狠狠地揍一顿。

第二天早上，他看到纳川老师，有点腼腆地对他说：“老师，你的电动车能借我上班用几天吗？我的车被偷了，过几天去买。”“没关系，我家有好几辆，你拿一辆去用吧！”老徐拿了钥匙给他挺爽气地说。

又过了三天，那天晚上，小夏“笃笃笃”地敲纳川老师家的房门。他开门说：“什么事？”小夏既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老师，我的车找到了！车没有丢，是我被热浪冲昏了头，停错了地方！我一向是停在吴山路的，那天接小梅的电话，要我赶快去东站接她妈，结果随手将车停在了延安路，停了四天。还是保洁员大妈看到我的“迅捷快递公司”车牌，给我单位打电话，才去拿回来的。哈哈！我真是个马大哈！”“找到了就好!现在还是好人多么。”纳川老师也为他高兴。

唉…… 杭州的热浪，居然热得电脑死机，热得小伙子头脑发昏。但像纳川老师那样的许多杭州人还是喜欢生活在这样四季分明、风景如画的城市，不太喜欢生活在四季如春的云南昆明那样的城市。因为那儿的紫外线辐射太厉害了!更不喜欢生活在泰国、非洲那样的亚热带、热带国家。因为那儿热得人整天昏头昏脑！但是如果没有了夏天和冬天，那还有避暑、戏水和欣赏皑皑雪景的情趣吗？另外，在只有夏天和冬天的地方生活，上了年纪的人身体又受得了吗？

周关泉

2016年7月30日

青芝坞茶楼的欢笑声

欢聚合影

青芝坞老姚茶楼的欢笑声……

昨天是头伏的第一天，青芝坞小路的地皮石板滚烫，溪水也显得懒洋洋。但“老姚”茶楼的气氛异常热烈，光明小学73届六“3”班的同学们像是返老还童，重演了一幕幕儿时的嬉笑怒骂情景剧。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读书无用论”泛滥，连累一些同学没有学到多少文化，只能自叹生不逢时。赵依民同学一反儿时沉默寡言的模样，浑身充满了喜剧细胞，一忽儿表演吵架，一忽儿表演喝交杯酒，特别是表演抄同桌班长小蒋的作业，因为她把第一题故意遮住了，他从第二题抄起全部抄错，得了个大大的零分。惹得大家“哈哈哈哈”开怀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直不起腰、笑得哎呦哎呦喘不过气来，真像是吃了一把又一把的“开心果”，把憋了好多年的欢笑声一下子都释放出来了……

艳阳暑热天，是热在外面空间，它再热也热不过大家心里面那种纯真的同学深情……不过每一颗开心果里面都有一颗苦芯，“男儿有泪不轻弹”，泪花一闪露悲哀。赵依民一句哀叹：“只留了一封信哎，就这么走了！只留下我们父女二人冷对空灶！”表达了对爱妻抵御不了物欲横流社会的诱惑，抛家出走攀富商的谴责和无奈！哪怕再多同情的目光也慰籍不了这颗深受伤害的心。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有的儿女年纪大了也没有成家，有的儿女成家好多年了也还没有第三代，有的家里人出了车祸，有的做生意亏本欠债……甚至有一个男同学生重病去世了，还有一个女同学，由于怨恨丈夫出轨，吃敌敌畏撒手人寰了！很多同学为她惋惜不已：“他花心了，变坏了，你竟为这样的人而死。太傻了！太傻了！”

纳川老师在想：人生在世都难免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磨难，我们只有豁达乐观的面对才会迎来一轮又一轮旭日东升！亲爱的同学们，健康每一天，开心每一天，充分享受每一天美好的生活吧！

周关泉

2016年7月18日

病房红叶花

T台模特走秀

朦胧意境照

病房红叶花

提起T台模特，人们的印象中通常都是身材高挑、纤瘦、漂亮的年轻人，如今却有众多中老年人也走上T台，分享着T台的高雅、惊艳、靓丽与快乐。

纳川老师却机缘巧合，在不同的场合近距离接触到了这样这样一位模特：李月华~病房红叶花。

2月23日，他急性反胃呕吐在市一医院消化科病房31床住院。一房四床，三位男性老患者，胃病；一位年轻妈妈，胆囊炎。服侍那位年轻患者的是她妈妈，看上去也显得很时尚、年轻，像是两姐妹。

第二天凌晨，他看到她居然在女儿床边搁腿，接着在走廊随着轻微的音乐声练起了基本功。

他和邻床的李董自然而然和她攀谈起来。她说：“我原来是杭州汽车修理厂的退休人员。一次偶然的机会，金沙港社区的干部要我参加腰鼓队。接着是学习指挥。我原来一点基础也没有，就从最基本的打鼓动作要领、掌握节奏学起。后来有一次帮助模特队的小姐妹看管衣物，被领队看中，说我体型好，学起了T台模特走秀。”

“哈哈！你是五十岁学吹鼓手，大器晚成。” “嗯，不简单，不简单！也有一定的天赋。”他和李董插嘴道。她笑笑继续说：“看似简单的台步，练起来却一点儿也不轻松。摆胯、提胯、劈腿，挺胸、抬头、收腹，合着音乐节拍走猫步……但我一丝不苟沉迷其中，每天两个多小时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练，即使在炎热的七八月，每天也练习四五个小时。一天下来，早已满身大汗。在我看来，这其实是是一种享受，不仅充实了生活，而且锻炼了身体……” 他和李董连连点头：“身心健康、愉悦，是长寿的基础啊！”

他忽然联想起来，问她：“你们在清河坊，吴山广场演出过吧？我还拍过照片、写过文章、发过微信。”她说：“是的，是的，我们经常参加清河坊一些老字号门店的店庆、节庆模特走台和歌舞演出。”

啊， 纳川老师觉得那种情景历历在目：七八位身着各种服饰的老年模特伴随着舒缓的音乐款款走着猫步，正陶醉在T台走秀的韵律之中，一招一式，了然于心。她们依然容貌秀丽、身材高挑、娉娉婷婷，她们气质优雅，风韵犹存，个个不服老，身上那一款款时髦的服装使她们更显得活力四射。

围拢在店门口的游客眼前晃动着的，是一幅幅时髦丝绸服装秀的笙乐图景：端庄秀丽的中老年业余模特款款而行，一举手，一投足，顾盼生辉，眼波流转，含笑凝眸地喜迎各方宾朋……

李董朗朗大笑起来，他指着一大捧亲友送来的鲜花说：“你是我们病房里的红叶花！花香四溢，一定会驱赶掉这里的病霾……”

周关泉

2017年2月28日

闹市里的清水幽径

石拱桥景观

往昔的东河

闹市里的清水幽径

淅沥、淅沥，绵绵细雨下个不停，偶尔一、两天，太阳才会露个笑脸。

“瞿——希哩，瞿——希哩” …… 河边林间，黄鹂鸟清脆的鸣叫声像是在告诉人们：“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和风熙熙，春天就像风姿绰约的七仙女，春天就像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春姑娘腾云驾雾、娉娉婷婷、翩翩然来到了杭州。她披着朦朦胧胧、薄如蝉翼的晨雾，濯着粼粼的清波，踩着幽韵雅致的曲径来到了闹市里的中河、东河。

春姑娘天生花容月貌，脸蛋儿宛若岸边林间海棠花般娇艳，又如桃花似的红润。她依依垂柳般的发辫上缀着莹莹的露珠，那发夹是向上斜插的紫荆花枝条，黄鹂鸟清脆的鸣叫声则是她舒心欢快的歌声。

春姑娘整日里忙忙碌碌、娇喘吁吁，一忽儿俯身梳理梳理河岸两边黄灿灿的迎春花，一忽儿蹲着清除龙须草丛中的残枝败叶，一忽儿潜入水中与小鱼小虾、石蟹泥鳅戏嬉玩耍，一忽儿又悠悠腾空飘飞，整理整理即将孵出绒绒小鸟雀的鸟窝。

夜幕降临，月色迷蒙，春姑娘润润嗓子，向清水幽径中的生灵们，娓娓动听地讲述着一个个曾经发生在中河、东河两岸芸芸众生的老故事：

二十多年来，在杭州的版图上，北接京杭大运河，南通钱塘江，纵贯杭州老城区的古河—中河与东河，她的变迁一直都牵动着老百姓的心。那桥、那亭，那船……印证了杭州历史尘埃里的悠悠时光。在没有汽车的年代，它和运河构成了杭城最重要的交通水道。中河与东河是杭州历史最悠久、底蕴最深厚、居民最集中的市区河道，她流淌着杭州人千年不息的记忆。河上的每座桥梁都承载了杭州的历史与文化，河里的每一艘船只都寄托着杭州人民的希望和憧憬。

中河、东河边住的大多是城市平民，房子老旧，雨季的时候，河水会漫到房里，排水道可能也没做好，巷里的低洼地带一到雨天，就积满了水。天晴了水退了，总有那么一股腐臭味。

纳川老师和学校的几位老师曾经居住在中东河畔。那可是被称为“美丽的西湖，破破烂烂的杭州”的年代。河两岸都是凋敝衰败的民居里弄。河水与老百姓吃喝拉撒的生活息息相关。有人在这里摸螺丝、捞小鱼小虾；有人在这里洗澡、游泳。靠河岸这边几乎家家屋后都有石阶通向河面。淘米、洗菜在这儿，洗拖把在这儿……把这儿的水用吊桶吊上去，倒进水缸用明矾沉淀一下，便用来烧水烧饭了。

纳川老师小时候住的地方断河头——豆腐三桥就在两河流域，东面是东河，西面是中河，最远也只走到官巷口，然后沿着解放路，在万安桥桥上，沿着河边走着，穿过菜市桥，再从太平桥上下来，也算过了趟两河的旅游了。

　 纳川老师家小时候河边没污染，河里有鱼、虾、螺蛳。他童年时，经常在东河附近玩耍。到了夏天，大家都往河里钻，货车司机停了车，也脱光衣服“扑通”跳进河里游泳，客车经过时，很多旅客都从窗口探出头来看看这风景。

他和小伙伴们最念念不忘的是到水漾桥汪恒兴年糕店买热气腾腾的糯米年糕吃。做年糕的米粉放在一木制蒸桶里蒸，内中底部安有活动的竹片制成蒸架，一位师傅在老式土灶上烧火，大概十五、六分钟的样子，蒸桶已经雾气氤氲。米粉蒸好了，另一位师傅就急急忙忙地把年糕往石臼里面倒，为什么这么急？那位师傅说：“一定要在米粉还很烫的时候开舂，如果冷了，这年糕就不好吃了。”舂年糕是个力气活，需要三个人配合进行。一位师傅抡木头大锤捣米粉。因为锤子重，加上米粉越到后来越粘，光一个人使劲不够，所以另一位师傅负责帮抡木头大锤的人提一下大锤。第三个师傅就要趁着大锤提起的时候，手在温水一蘸，捋一把锤子，一来是把锤子上的米粉给弄下来，二来让锤子顶部保持湿润，省得米粉粘在上面。他们边干活边“杭育、杭育”地喊着、保持节奏，大概15分钟的样子，米粉已经变成带有玉石般质地的团子。

这时，阿梁师傅把这个年糕团子从石臼中搬起，放到桌子上，挤出一个个小团，跟做馒头似的。旁边的阿炳师傅就把年糕搓成条状物，再用特制的模子印上漂亮纹路，这样，老底子的手工年糕就做好了。这个时候，年糕依然还是热乎乎的。纳川他们付了钱，各拿一块刚做好的年糕，蘸了红糖吃，那个滋滋美味啊……

纳川还和小伙伴们玩过一种别致的游戏——劈甘蔗。劈甘蔗，是在吃之前，先做一道劈的游戏，劈后才可以吃。游戏的前奏，是抽签。阿奎是他们小伙伴中的一个孩儿王，。由他做签并确定抽签的顺序，其他人先抽，最后一根签留给自己。要抽的签往往是就地取材。或用扫帚丝、或用稻草杆，反正只要能比出长短的细草、细棍都可以。说到抽签，一般来讲，都想抽第一，因为第一代表了主动和先行。但劈甘蔗这项游戏，抽得第一签的却往往会唉声叹气，抽得第二名的也不会那么高兴。这是因为：长长的一支甘蔗，上段是梢头，吃起来淡淡的；下段是老头，甜味虽足但节硬渣多，也不尽如人意；最好吃的是中段，甘甜而且汁露多，节头长、渣沫少。记得一天傍晚，十多个小伙伴聚在东河边一个大墙门内，大家有的跳房子，有的旋木柁螺，一会儿玩躲猫猫，一会儿又玩起了老鹰捉小鸡，路过的大人们直摇头：这群小孩玩疯了。疯玩中，不知是谁说了句：好几天没有劈甘蔗了，今天玩玩吧!

　　一会儿工夫大家凑钱到甘蔗摊里，买回来几支两米多长的青皮大甘蔗。趁买甘蔗的空间，阿胖去家中拿来了一把菜刀做刀具。

第一签是阿奎，他用刀试了一下甘蔗自立的平衡性，就开始操刀了。他将那把菜刀用四根手指紧紧握住，腾出大拇指抵住甘蔗顶端，然后举起刀来，翻转刀刃，向甘蔗顶端刷的直劈而下。从甘蔗顶端处削下一片边皮，大概5公分长。他叹了一口气：唉，今天真背，手发抖了。第二签是阿胖，他接过刀，嘴里咕噜着：阿奎本事介差，看我的吧!说话间，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但见一条长长的甘蔗边皮掉落地上，大概35公分长。他瞅着阿奎说：怎么样?本事还是我好吧。阿奎坏坏地笑着：你的本事确实好，可惜脑子缺一腔，还是吃甘蔗吧。阿胖吃着劈下来的甘蔗，嘴里淡淡的。第三签是阿顺，阿顺寻找了一处平地，翻转刀刃一刀劈下，掉落地上的甘蔗边皮足有40公分长，这一段甘蔗是中段，甘甜多汁少渣。接下来第四签是阿福，这时候那支甘蔗，还有1米长，只见阿福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一刀显灵。说时迟、那时快，他一刀劈下去刀锋偏转，马失前蹄了，甘蔗皮只有10公分。第二轮了，仍从第一签阿奎开始。其实第一轮中，他只是虚晃一枪，将自己的第一签让给了第二签，自己实际上转化成了第五签。现在只见他挽起袖口，握刀在手，一刀劈下，一长段甘蔗边皮一直到底掉落地下，他哈哈大笑，满脸欢愉，无形中更彰现出孩儿王的霸气和睿智。纳川和其他小伙伴佩服得五体投地。

纳川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在东河摸螺丝、河蚌，用鱼叉叉鱼，到同学家里吃水浸凉西瓜，在街巷里弄吃爆米花、年糕胖……欢乐的趣事一桩又一桩。

过了一些年，纳川当了老师成了家，那时，他们不仅仍然住着“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破烂的泥砖墙、青盖瓦房，日子也仍然过得紧巴巴地，十分苦涩。就连他结婚时买的的一台红波牌电子管收音机，一台乘风牌坐式电风扇，也还是向邻居借的钱。这是不可否认的使人伤心的社会现实。有一年夏天，夜很深了，他和妻子在“平湖秋月”旁的一座廊亭里乘风凉。他望着那一钩幽幽的残月，痴痴地憧憬着：“我们将来能摆脱贫穷，过上好一点的日子吗？”

谁料想，社会经济会那么飞速发展，他们如今竟能过上超出过去想象的幸福美满的日子。

如今中河与东河在断河头南首次打通，游客可以乘着游船经大运河转入东河，从仓河下的凤凰亭出发.一直驶到河坊街再顺着中河一路观光。至此.杭州将告别单一的“西湖文化”融江河湖海溪于一身成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水之城”。

如今，纳川老师经常带着孙子孙女在中、东河旁的游步道散步。中河东岸柳树飘逸着秀美的长发，显得十分清秀，柳树上停着许多小鸟，吱吱喳喳地喧闹着。西岸一排排水杉、银杏树高耸着，像是为高架桥竖了一长道绿屏风。小草嫩绿的稚芽密密匝匝。远远望去，就象绿色的长手帕随意铺展在两岸。

在中河畔，他看见清澈的河水从南往西缓缓地流动着。河中的游人、石桥、花木倒影，犹如一卷现代的彩色清明长河图。古老的河道流淌着充满生机的清凌凌的河水，使他的胸潮跌宕起伏。故居的巨大变迁引起了他别样的伤感和激动。

他经常由衷地感到，中东河是一部情感电影，记载着人们的风雨岁月。中东河也是一幅历史画卷，展现着杭城的巨大变迁。

周关泉

2017年3月19日

同学追思

笑拍合影

同学追思……

“巧云驾鹤西去兮，同学深切追思……”魏巧云同学是纳川老师50多年前杭师的老同学，前几天他们去医院探望她，她头垂着，下肢已经瘫痪，脸色是苍白的。她眼框含着激动的泪水，双手拱拳嗫嚅道：“谢谢！谢谢你们来看望我！”谁知这一见竟成永别。昨天传来噩耗，她已于上午11时去世。

昨晚，有关她的叠影老在纳川老师的脑海交叉晃现。“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那时的魏巧云，梳着两支短辫，身体敦实，憨厚实在，大大咧咧，笑声朗朗。谁要是跟她开起玩笑来，她准会笑得满脸通红通红，像个红脸关公。在学农劳动时，她朝手掌吐了一口吐沫，“嗨”一声，一橛头下去撅起一大块土，同学们看了都目瞪口呆，钦佩不已，真乃大力士也。她直爽，待人真诚。看到有的同学晚自修看小说、抄作业，她会悄悄走到他身边劝慰：“哎，老师马上要来检查，你又要挨批评了！”有同学作业不会做，向她请教，她会立刻搁下自己的作业，热忱地辅导同学，帮他弄懂为止。

听祝水根老师说，她曾在下城区建新小学担任支部书记，纳川老师想：“她一定是个关心教师、关爱学生的称职校领导。”可惜自己对她的了解不多。他相信，斯人虽去，但深切怀念她的人一定很多很多……

周关泉

2017年5月25日

小店阿兰姐

勤劳纯朴的生意人

小 店 阿 兰 姐

梅花碑所在的佑圣观路转个弯便是清河坊历史文化街，这儿是杭州人气最旺的商业区之一。房租、雇工费用当然比较贵，10多年来，纳川老师目睹这里有些店铺更换的速度相当快。真可谓是商战充满火药味，“枪林弹雨，前赴后继”。不过其中有些商铺却一直能够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究其原因，一方面是这些店家货真价实，价廉物美，一方面是经营者秉承的理念是以诚信为本，童叟无欺，广结人缘，薄(bó)利多销。

阿兰姐和他丈夫赵哥是佑圣观路一家蔬菜水果店的店主。两夫妻都四十六七岁。阿兰姐中等身材，笑魇如花，嗓音甜润，对男女老少都挺有亲和力 。赵哥腰圆膀粗，一副慈眉善目的菩萨相，整天笑哈哈地和顾客开开小玩笑，挺幽默风趣。 这家店实在太小太简陋了，一没有招牌，二只有两间门面。但阿兰姐这对安徽来的夫妇 ，在这儿打拼了二十多年，竟然把小店经营得有声有色。可以说这儿天天从早到晚顾客盈门、热闹非凡， 顾客买蔬菜、水果都要排队等候。这实在有点出乎陌生人的意料。

经过一段时间去买蔬菜、水果的接触，纳川老师觉得 阿兰姐这对中年夫妇做生意是有秘诀的，他们深谙薄利多销、和气生财之道。

“大哥，快去搬个冬瓜出来！”一听就知道阿兰姐精明、干练，是个直率的急性子。“好嘞，冬瓜在这里。小妹，你把几个店的菜单给我，我去送货。”一听就知道小兰丈夫是个憨厚老实的老好人。“喔唷唷，你们都什么年纪了，还哥哥妹妹地搞情调？”“是董郎七仙女在这里安家立业，还是许仙白娘娘在这里隐居避难？”……几个老顾客七嘴八舌地调侃着开起玩笑来。大家也嘻嘻哈哈地插科打诨，小店铺洋溢着逗趣欢闹的气氛。

两夫妻是有粗略的分工的。阿兰主要做门店客户的生意，赵哥则主要做那些单位、吃食店的生意，按他们的菜单，用电动车一家家送货。每天凌晨两三点，阿兰、赵哥分别开着小货车去三墩水果、蔬菜批发市场进货。然后早晨五点多开门营业，一直到晚上七八点关门。两夫妻下午轮流回家去休息两三个小时。据赵哥讲，阿兰姐有时下午做账，做着、做着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有的顾客看了关切地说：“罪过、罪过！她实在是太辛苦了！让她稍微打个瞌睡吧”

阿兰姐为人本分，待人热情、礼貌，常常会额外赠送顾客一撮小葱、几缕香菜，而遇到貌似不太富裕的老人，还会悄悄地少收几块钱。有些条件比较好的顾客常常会一边把零钱塞回去，一边说：“我经常在你这里拿小葱的，零头就不用找了。”有时会听到顾客互相议论：“这儿蔬菜、水果比其它地方都新鲜便宜，小兰又待人这么客气，生意当然好啰！”

阿兰姐有一副好心肠。有一回，她三四天没来店里上班，赵哥忙得团团转，卖肉让顾客自己斩肉，卖菜让顾客自己称分量，有人说：“你这样做生意不怕亏本？”他调侃说：“我相信群众相信党。”有顾客插嘴说：“是的，都是老顾客了，谁也不会昧着良心欺负他老实人！”听赵哥说：“小兰小姐妹生二胎，没人照顾，她就去帮忙了，说这是一辈子的事情。我这里再忙再乱，她也撒手不管了！”

阿兰姐小店隔壁有一个有点神经兮兮、穿着邋里邋遢、整天拄着一根拐杖的低保户老人。十多年来，阿兰姐看他怪可怜的，经常接济他一些食品、水果。有一天我在小店买蔬菜、水果，突然看到阿兰姐拿了一串香蕉“噔噔噔”走出去，递给那个老人和蔼地说：“你把刚才垃圾桶捡的香蕉扔掉，吃了要生病的。这一串你吃吧。”

阿兰姐挺结人缘，左邻右舍都相处得很热络。有两个邻居还经常来帮助她整理被顾客翻乱了的蔬菜、水果，打扫地面的垃圾。年纪轻一点的，天天帮她把女儿送到幼儿园去。年纪大一点的，隔三岔五就来给她送早餐、中餐，送点心，她见面就亲热地叫“妈！”。当然啰，“妈”来买菜、买水果，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一点钱。有顾客开玩笑说：“妈来买东西，你还敢收钱啊？”她笑笑说：“不然她东西不会拿走，我也没法孝顺她啊！”

阿兰姐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做事挺精明能干，一点也不马虎。有几个熟悉的老大妈来买蔬菜时老是东挑挑西拣拣，挺好的一大株黄芽菜，外叶掰了一片又一片，她就会提醒一句：“大妈，你买菜心的话，价格会上去的哦！”一次，一个衣冠楚楚的大叔，买好菜刚出门就被她叫住了：“大叔，你的拎包里还有水果没有付钱呢！”那个大叔脸色马上变了，在她的催促下磨磨蹭蹭地从拎包里拿出来几个红润的大苹果。有顾客鄙夷地说：“啧啧，样子这么体面，还在乎这么几个钱吗？”他讪讪地说：“是啊，是啊，不应该在乎这几个钱的。”

他走了后，有个熟悉的顾客有点诧异地说：“小兰，你要对付面前这么多顾客，还能发现有人小偷小摸吗？”她莞尔一笑说：“你看，我在两边屋角装了两个监控探头，我往手机屏幕一看，就能发现我怀疑的那个人有没有顺手牵羊拿走店里的水果了。”“你这么个小店，还要花那么多钱干嘛？”那个顾客还是觉得有点不理解。“前些日子，有的顾客皮夹被偷了，有的顾客苹果手机被偷了。我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是想让他们在这里买东西也有安全感啊。”阿兰姐颇有自信地说。

　　纳川老师每次路过小店，看到阿兰姐夫妇脸上朴素却火热的笑容，看到他们辛勤操劳地做生意，都会忍不住想起诗人海子的那句诗：“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他觉得，活在这个珍贵的人间，鲜花着锦也好，命若琴弦也罢，都要有一颗懂生活爱生活的心，应如向日葵一般，将绽放的笑脸迎向太阳，将火红的温暖印入心间。

其实，每个人身边都有很多像阿兰姐夫妇那样勤劳质朴、热爱生活、内心温暖的人。真可谓是“赠人玫瑰，留有余香啊。”

周关泉

2017年9月15日

　　

　　

我家的阳台我喜欢

葱郁喜人的藤蔓植物

天南地北的纪念卵石

饶舌好笑的八哥

我家的阳台我喜欢

纳川老师家在市中心后市街住宅区，旁边就是西湖御街、清河坊，离西湖挺近，可谓是闹中取静。他家在四楼，可谓适中。住在三楼以下晒不到太阳，晒衣物要到户外小区凉衣杆上去晒，既麻烦又不安全；住在四楼以上，年纪大了，爬楼梯不方便。

二十多年来，他最喜欢的就是家里的双阳台了。他在阳台外装了个不锈钢花架和上下两个晾衣架。他在花架上养着许多盆盆花。有五色梅、象牙红、紫薇、蟹爪兰、虾衣花等，都是些多年生的、会开花的木本植物，还有紫藤、凌霄、葡萄等藤蔓类植物。春天、夏天他还会在遮雨蓬的横杆上吊几盆喇叭花和茑萝花。前几年葡萄藤架上曾有两只七喜（喜鹊的一种）来做窝，而且下蛋孵出几只小喜鹊来。《阿六头说新闻》栏目曾播出过这则喜讯呢。

每到春天，一朵朵、一串串鲜花开得色彩斑斓、婀娜多姿，煞是闹猛。其中他最钟爱的就是搁在窗台上的那盆椭圆形的盆景。那里有两株盘虬交错的雀梅、几枝形态奇特的仙人掌和三块分别从天南地北捡来的质地花纹别致的假山石。一块是从西藏喜马拉雅山脚下捡来的花岗石，一块是从海南岛海滩上捡来的麻砾石，一块是从内蒙古科尔沁草原上捡来的风化石。闲暇时，他坐在窗口喝茶赏景，望着那三块山石的天然纹路和色彩，常常会想起那些攀爬“世界屋脊”、驰骋草原沙漠、潜入海底的难以忘却的旅游经历。他最近整理出版的书册里既有相片、又有游记文字记载。

初夏的气温刷刷刷地往上蹿，“热死啦！热死啦……”知了声嘶力竭地在叫喊。每天，只要他往绿幽幽的双阳台一瞥，就感到一股凉意向身上袭来。阳台上，虾衣花、双色茉莉花、象牙红、蝴蝶兰等开得正艳。一串串绿葡萄垂挂下来，令人垂涎(xián)欲滴。喇叭花、五角星花的秧苗正往上蹿升。害羞草是全全、苇苇的最爱，他们每天早晨都会去触碰一番：“喏喏、喏喏，怕难为情了呐，叶子收拢垂下去了呐……”最可笑的是，阳台上的八哥也会鹦鹉学舌：“啥西？啥西？怕难为情了呐……”

春天虽然百花齐放，花香扑鼻，但是果实却寥寥可数。如今夏天，花虽然少，但是枇杷、荔枝、葡萄、水蜜桃、西瓜、樱桃……鲜美的水果，惹得人人垂涎(xián)欲滴，天天都大快朵颐。当然喽，并不是所有的鲜花孕育的果实都能吃的，腊梅花果、紫荆花果、玉兰花果等是吃不来的。有一天早晨，苇苇指着阳台上的那盆雪白娇嫩的茉莉花说：“爷爷，你来闻闻，多么清香啊！”全全也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你们快来看，去年没开的凌霄花今年开了呐！”老伴在他耳边笑着说：“你知道虾衣花、凌霄花为什么开得那么艳？葡萄为什么结了那么饱满的六七串？”见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说：“我把每天清理的鸟粪，都埋到花盆里去了……”“哦……”他会意一笑，“哦! 马不喂夜草不壮……”

每天早上，当他打开阳台上的窗户，便能呼吸到馨香清新含氧量特高的空气，一下子把胸腔内的污垢之气荡涤得无影无踪。当他早锻炼回来，坐在靠窗的桌前，浏览着书报，点看着微信，觉得天南海北的信息真是通畅无阻，退休后的生活真是悠闲雅致。那只挂在窗前遮雨蓬下鸟笼里的八哥，每天都会学着他老伴的杭州话腔调来一番饶舌、凑趣：“全全！你早饭吃得快点——快点！”“苇苇！你楼梯上走得慢点——慢点！”……惹得他“哈哈！哈哈！”开怀大笑。

一年四季， 他从阳台上望下去，小区花坛里的果树轮番开花。什么红艳艳的石榴花、紫莹莹的紫薇花、粉嘟嘟的木槿花、金桂花、银桂花、黄橙橙的腊梅花……那两枝清秀挺拔的银杏树春天绽出新芽，夏天绿叶葱郁，秋天银黄的叶片日渐增多，每天五六片、十多片、几十几百片“银蝶”随风飞舞……直到冬季中的某一天大雪纷飞，“忽如一夜春风吹，千树万树梨花开”，银杏树真的是银装素裹了。

纳川老师这一辈子，前五十年住的是青盖泥瓦房、简易房，冬天冷得像是冰凌上坐，夏天热得像是蒸笼里卧，真是做梦都在想：“唉！什么时候才能住上冬暖夏凉有阳台的楼房呢？”盼到九十年代，他终于美梦成真，住上了有阳台的标准楼房，还能养养花，赏心悦目。再后来他住在望江新园那套楼房，一推开阳台窗户就能看得到贴沙河和城隍阁。他们这一代上了年纪的人总觉得：人啊，住得宽敞舒适一点，也是一种福分、一种享受呢。

周关泉

2017年9月7日

我们家客厅里的题词匾额

兄妹俩征文获奖

我们家客厅里的题词匾额……

全全、苇苇兄妹俩热切地盼望着还有几天就要过2018年新年了，还有1个多月就要过7周岁生日了。一天晚餐后，他们在客厅里和长辈聊起闲天来。

苇苇笑微微地指着客厅里那幅“全竹葳葳笋露尖，苇草纤纤柔且韧。”的题词匾额问纳川老师：“爷爷，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它就挂在客厅里了。是中国美院的沈乐平叔叔题写送来的。我只知道这里有我和哥哥的名字，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能跟我们讲讲吗？”

纳川老师慈爱地望着他们说：“乡村里，整座竹林为什么那么茂盛兴旺？雨后春笋为什么能破土而出？野地里，秀丽的苇草为什么能那么柔软而坚韧？就因为它们经历了一年四季风霜雨雪的磨练，就因为它们充分汲取了土壤的营养和阳光雨露的滋润……”

“那么，我就是竹林里的翠竹，妹妹就是溪滩上的芦苇了啰！是不是？” 全全抢着插嘴。

他微笑着点点头说：“是的。但是你们想过为什么要这样比喻呢？”

他老伴忍不住心情沉重地对俩孩子说： “你们是妈妈生下的一对双胞胎早产儿哎！人家都是怀胎十月，你们妈妈怀孕8个月还差3天就要生了，你们爸爸怕养不大，急得唉声叹气。听接生的护士阿姨说，生下来时，全全还哇哇响亮地哭了几声，苇苇你哼了一声就不响了。阿姨说是，窒息了，要抢救！你爸爸急得眼泪都啪嗒啪嗒掉下来了。爷爷是从来都不相信迷信的。那天晚上还是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保佑啊，一定要把苇苇抢救过来！” 生下来时，全全只有3斤5两、苇苇你只有3斤4两。

“是的，是的，菜场肉店里的师傅跟我们开玩笑说：“7斤肉就只有一只猪脚爪蹄髈那么大，你们两个的分量还比不上它呢！” 全全又急着插嘴。

“怪不得，我们很小的时候，你们就天天带我们到儿童游乐场去摸爬滚打，就是为了要锻炼我们瘦弱的身体啊！” 苇苇也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当然啰，前两年爷爷几乎每天都带我们到吴山广场去学习轮滑，就是为了要培养我们吃苦耐劳的本领，让我们把身体锻炼得棒棒的。我在参加区轮滑决赛的时候，就是那么想的：这回豁出去了！就算得不到名次也要赛出好成绩！结果我和妹妹都取得了前几名的好成绩。”全全也很有体会地说。

全全接着说：“我们这两年暑假陆续学会了50米蛙泳，50米自由泳。现在身体挺棒，连感冒也离得远远地。我们在家里还会帮奶奶打扫卫生、折衣服、洗碗、倒垃圾呢。

“去年九月，我们上了有着百年悠久历史的高银巷小学，幸运地遇到了两位和蔼可亲的老师，她们很关心体贴学生，上课上得又生动又清楚明白。我们可喜欢两位老师了。程老师说，苇苇像糖饼一样喜欢黏在她身上。

“这次期终我们兄妹俩语文数学都评上了优秀。 我们的体测总评也是优秀，身高都在1.30米左右，体重都在26公斤左右，两眼视力都在4.9以上，50米跑、跳绳、体前屈都达标。我们学习动漫绘画还分别考出了中国美院颁发的五级和四级证书呢。最近，我俩参加“会动的诗歌”比赛，画作《忆江南》《梅花》都入选了，10月5日在“和平会馆”展出……”

“我们的健康成长和学习进步，都离不开学校这块土壤的营养和阳光雨露的滋养，不是吗？”全全俏皮地眨眨眼睛欣喜地反问道。

“是的、是的，上学真好！我们现在能自己阅读经典绘本书了，好多字我们都会读了。我们懂得了好多知识，懂得了好多道理！”苇苇也高兴地赞同道。

纳川老师笑着点点头，有点严肃地说道：“在我看来， 全全比苇苇聪明一点，但有些调皮，特别是做作业时不够专心；苇苇比全全善于言辞、懂事一点，但动脑筋不够，有点娇气、爱哭。那些缺点就像是病菌、害虫，会损害翠竹和苇草的健康、茁壮成长！要下决心改正噢！”……

那天晚餐后，客厅里的这一番关于含有兄妹俩名字的题词匾额谈话，将永远记在他们心头。

周全、周苇口述，周关泉整理

2018年2月6日

注：那位给兄妹俩三周岁过生日时题词的沈乐平叔叔，曾是纳川老师的学生。他现在是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与书法艺术学院副院长、书法系副主任。

德清生态农庄亲子活动

喜尝灶火饭菜

采摘大棚草莓

春游德清杨墩生态休闲农庄：伊诺紫藤花乐园亲子活动

孩子们亲密接触大自然：

情趣多多，惊喜连连……

春末夏初。早晨只是飘洒了一些零星小雨，一直是多云天气。伊诺紫藤花乐园今年春游别出心裁，到农庄去搞烧柴火饭、摘草莓的亲子活动。

一路上，熊老师在车厢里带孩子们唱儿歌，介绍沿途景物：“你们看，现在窗外是什么树啊？什么颜色？是什么花啊？什么颜色？”她表扬了回答对的小朋友又问道：“看到了吗？窗外的这条河清凌凌的，两边树木葱茏。它叫什么河啊？有什么用途？”“它叫贴沙河，是古代留下来的护城河，现在是杭州自来水厂的取水源河，当然要受到保护喽！”一位家长抢着回答。”……

德清杨墩休闲农庄周边自然环境优美。这儿有果园，鱼池，莲池，各种活动场地，集生态、观光、娱乐、餐饮、科普教育于一体，家长和孩子可体验采摘、垂钓、烧柴火饭等的乐趣，增添亲近大自然的愉悦。

纳川老师他们带领家长和孩子一进入农庄，就感到自然湿地空气清新，风景优美，环境极佳，他们身临其中，乡村田园风光尽收眼底，那些枇杷园、梨园、樱桃园、桑树园等散发着大自然的勃勃生机，使人心旷神怡，心情十分舒适。

有的孩子看到微风吹动豌豆花儿，惊喜地叫了起来：“看！蝴蝶花儿一搧一搧翅膀，在和我们躲猫猫呢！”有的孩子看到一片片淡黄的油菜花儿和一串串油菜籽高兴地唱了起来：“油菜花儿黄又香……”几个孩子抢着说：“绿油油的小枇杷长出来了，像一颗颗青梅。”“黄澄澄的小香梨长出来了，像一个个小葫芦”……

王老师、 马老师组织孩子们拔河、抢“椅子”、跳蹦床、进行花样接力赛等，孩子和家长齐心合力，争取得奖。他们虽然拔河拔得精疲力尽，但兴致勃勃；虽然爸爸、妈妈和孩子头颈夹着气球比接力赛有的甚至摔倒在草坪上，但仍然是笑声朗朗……农庄里鸟声“几喱、几喱”，蜂飞蝶舞，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老师们带领着孩子和家长们开开心心地玩了一些亲子活动，之后便分班烧柴火灶准备中餐了。孩子们忙着帮大人剥蚕豆、剥笋，洗菜、摆碗筷。家长和老师忙着切菜、烧菜。有的家长动作十分熟练，有的家长手忙脚乱，忙得油头汗出。旁边另一家单位的一个灶头突然窜起来了几米高的火柱, 大家惊慌得“哇，哇”地喊叫起来，原来是另外团队的一个年轻妈妈油锅起得太旺，差点酿成火灾，真是虚惊一场。

纳川老师也帮着烧柴火灶。柴是几堆枯枝枯藤枯竹片，他不禁想起了年轻时在农村学校实习时挑水烧饭的情景。“灶塘里柴不能塞得太多，也不能塞得太少，灶底要掏空，这样火才烧得旺……”农民老大爷这样交待着。“纳川老师,你火烧的得不错么！”炒菜的谢阿姨称赞道。他虽然只是擦擦油汗笑笑，但心里乐滋滋地想道：“哦，老当益壮么。”

孩子们在家长和老师的带领下进入塑料大棚摘草莓。啊，一颗颗红艳艳成熟的草莓在一簇簇草莓丛中若隐若现！尽管里面像蒸笼般闷热，孩子们还是小心翼翼地一颗一颗地采摘着。“哦！妈妈，你看我摘的这颗又红得发紫，又大！”“哇！这两颗紧挨在一起的，真像双胞胎！”……摘好的草莓在采摘区可以免费吃。他们把篮里的草莓冲洗了，美滋滋地品尝起来。

春游在欢歌笑语声中结束了，留给孩子们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他们晚上还会做一个甜蜜的美梦吧……

周关泉

2018年4月22日

居家情趣

活泼可爱的小金鱼

【居家情趣】严冬时节，屋内小精灵温馨暖心……

（一）晨光熹微，小八哥恬噪饶舌

每天天蒙蒙亮，纳川老师家阳台上的小八哥第一个醒来。它的笼子夹在怕被冻坏而拿进来的盆花中间。虾衣花娇艳妩媚，蟹爪兰红艳欲滴，黄菊花精神抖擞。它学着他老伴的嗓音、语调嚷道：“全全，好起来了，不要睡懒觉了！”等兄妹俩吃好早饭要上学时，又嚷道：“苇苇，慢点、慢点，又不会迟到的！”他老伴天天要给它打扫鸟窝、喂食，难怪它要恬噪饶舌几句，拍拍马屁。

（二） 中午时光，小热带鱼短池赛道逞勇搞怪

他们家好多次养过金鱼，买来过大中小号各种金鱼缸。有时养两三年，有时养大半年，有时养十多天。养的金鱼有时被热死，有时被冻死，都半途而废。他好几次想买个蛮有情调的既带氧气泵和调节温度设备，又放置珊瑚、水草的金鱼缸养热带鱼，但总是担心换水、清洗麻烦、担心嗡嗡声响影响睡眠而作罢。

偶然有一次，他在商场看到展卖养在小鱼缸里的小热带鱼，就问店员：“容易养吗？养得长吗？”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就买来养了。到现在养了两个多月，每两三天只要换一点水，喂一点鱼食就可以了。这么冷的三九严寒天金鱼也没被冻死。

小金鱼时而来回穿梭个不停，时而停止不动。其中有一条小金鱼挺会搞怪。一连几天，它有时总肚皮泛白朝天浮在水面。全全笑着跟他说：“我以为它死了，好几次想把它捞起来丢掉。但刚一碰到，它就迅速翻转身潜到水里游来游去，像没事一样。”苇苇也附和道：“是这样的。它好像是在跟同伴开玩笑！”他想：“也许它受了伤，想省点力气吧？”但连着观察了它这种怪相一个多星期，也百思不得其解。

（三）夜幕降临，小黄蛉弹琴抒情

今年跟往年一样，纳川老师到吴山花鸟市场去选购来了一只小黄蛉。黄蛉生活在安徽黄山，叫声比杭州本地金蛉子更清脆悦耳。他懂得在选购时，挑选翅膀不断振动的，触须长的，这样的黄蛉，既“叫”得响亮，又漂亮。他把黄蛉盒放在家里书桌上，看书或写作时，聆听那“唧——唧——”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置身于田园之中，又似躺在柔软的草坪上。特别是当他晚上朦胧入睡时，听到它的鸣声会感到格外心旷神怡。

现在气温日渐下降，窗外的虫豸已经基本销声匿迹。为了保暖，他就把黄蛉盒放在内衣口袋中。到了晚上，就放在台灯下，让黄蛉取暖。睡觉时，他就把黄蛉盒置于枕头底下。这样，才能让黄蛉安全过冬。

一天早晨，他问孙子全全：“昨天夜里你做什么美梦了？为什么好几次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我听着黄蛉唧唧的叫声睡着了，”他开心地笑着说，“我和苇苇好像在草坪上见到了成千万只黄蛉，它们唧灵——唧灵地唱着动听的歌，还在我身上跳来跳去，苇苇跳舞，我在翻筋斗……”“哈哈！人家做黄粱美梦，你做起了黄蛉美梦！”他觉得黄蛉吟唱的真是催眠神曲。

在他如此悉心养护下，今年养的这只黄蛉到入冬了不但爬行自如，双须舞动，而且还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是他养过的黄蛉中寿命最长的一只。

“唧——唧——”黄蛉的鸣声神妙奇丽，他们全家人都爱听这大自然的灵动之声。

周关泉

2018年12月15日

二月二、龙抬头

回忆童年往事

生日聚餐

二月二, 龙抬头……

纳川老师是农历二月初二出生的。他曾经听苏州阿姨(个子高高的、说起话来快言快语)到杭州来时神采飞扬地说过好几次：“你出生才几个月，一次你妈妈抱着你和我一起下楼梯，突然你一泡热尿嘟嘟嘟地浇在我的头上、身上。”他说:“啊!那么,你挺恼火吧!” 她说: “不! 我一点也不懊恼，因为我认为这是喜尿、喜雨，是运气好的兆头……”

后来，他长大了，看了资料才知道，农历二月初二，俗称二月二，又名“龙抬头”。这一节日，据说起源于唐代。

民间传说，每逢农历二月初二，是天上主管云雨的龙王抬头的日子；从此以后，雨水会逐渐增多起来。对老百姓而言，二月初二，是非常重要的节日，人们认为这天正是苍龙“登天”之日，俗称“龙抬头”。这天一般处在惊蛰之后，大地回春，万物复苏，农耕在即，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苏州阿姨每回到杭州来, 都会给他们带来太湖大闸蟹、河虾、美味可口的蟹壳王小烧饼、卤汁豆腐干、麻酥糖……还会给他和姐姐带来好看又耐穿的毛线衣裤。他和姐姐便会陪着她游西湖“柳浪闻莺”“花港观鱼”“曲院风荷”一个个景区，她往往会喜笑颜开地称赞起来：“西湖风景真格漂亮！你们真格幸福！”

斯人早已仙逝，往事仍然历历在目。但愿两位老人家在天之灵庇佑后人安康幸福。

周关泉

2020年2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