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的重量

至简

　　深夜伏案奋笔，电话骤响，瞬间打断了我刚生的灵惑。

关于诗歌的重量，电话那头旧话重提，老生常谈，喋喋不休。对于诗歌和诗人，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时间是向一个方向一意孤行的一条河流，从不止息，从不懈怠，是无人可以挽留的不朽。

从村N代到城一代，酸甜苦辣几许，缀满心头。有重量的诗歌和诗人，应该是一种深刻的生命体验，是生活的本真，更是我们的灵魂迁徙与叛逃的光辉印记。

说到生活，我这个裤腿还粘满泥灰的老彝人，经常把自己感动得呆若木鸡、泪流满面。因为生活馈赠了我太多，尽管也有狂风暴雨、阴雨连绵，但更多的是诗意的惠风和畅，阳光灿烂。

这是生活，这不是开玩笑。读到这句话时，堂吉诃德已经死亡，我也还浑浑噩噩，不懂得生活的重量，自然也没有对诗的起码认识。但是这之前，我就固执地认为，诗歌是有家园和领地的，诗歌是文学的最高殿堂，是生活的虔诚仪式。

我热爱阅读，也因为阅读，深深爱上了生活，爱上了诗歌，这也不是开玩笑。

记得一个忘年之交的长辈诗友说过，生活其实很简单，生下来，活下去。当时他的这一句轻描淡写，成了我一生不朽的诤言。故人离去多年，话语却一生萦绕心头。

在某些自命不凡、口是心非的伪诗人眼里，这句土得掉渣的话一文不值，以至于轻如鸿毛。于才疏学浅的我而言，再努力，也无法完全厘清这句话的分量。

生下来，筚路蓝缕、含辛茹苦的父母已经替我完成。但活下，是我一生的功课，何况我还要附庸风雅，吟诗作赋。

为了活着，好好活下去，活成父亲的责骂和母亲的哭泣的样子，我几十年如一日保持愤怒，坚定微笑。而凄风苦雨后，生活赋予了我满身的力量和不朽的诗篇。

对于我来说，活着，就是伟大的诗歌，至高无上的诗歌。我时常说，感谢一条河流，也时常因为这句话，引起蝇营狗苟们的不齿和哄堂大笑。

我无力反驳，但绝不低头认输。从慢慢求索的屈平原，到名垂青史的莎士比亚，普希金，泰戈尔，毛润之，鲁迅，再到只留给我两行诗的顾城，以及自以为是的我，生活就是一条河流，诗歌是这条河中那一朵最绚丽多彩的浪花。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尊重内心，感谢这一条河流？

虔诚，是一个很谨慎字眼，尤其是我们这个永不下跪的民族，对此更加讳莫如深。但因为生活中的诗歌太重太神圣，我们却可以匍匐在地，长跪不起。也就是说，我是个只向诗歌下跪的人，包括我的八辈祖宗。你可以嘲笑，但应该认可。你甚至可以给我一拳，但打在棉花上的拳头，会让你有心无力，万分尴尬。

算了，鬼话连篇不是我的性格，还是说点人话吧。

习诗二十多年，说起诗歌的重量，我从未试图称量，也从未估算过。对此，我胆小如鼠，诚惶诚恐，不敢触碰。我只想悄悄告诫自己欲壑难填的心，诗歌重过一切 ，重过一切的生，重过一切的死。

生活中，诗歌是穿越千年的神，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徐志摩与某某某，许仙和白娘子，还有彝民族的谷嫫阿芝，一个个凄美悲壮、超越生死的故事，从不曾沉默。这是生活的原貌，你让我如何轻易去定格诗歌，称量诗歌？

那该对诗歌说些什么呢？我这点浅薄的学识，和自欺欺人的高傲，说说什么是诗歌，如何去写诗，都不配。但看到部分高谈阔论、自以为是，开口就心灵鸡汤的所谓诗人，我心中五味杂陈，忍无可忍，义愤填膺。

我准备凭虔诚的灵魂和刻苦的思想，说说我自己应该如何去做一个活生生的，内心强大的诗人。这是我的自白，你可以不听，不看。

我认为，诗歌就是生活，生活就是诗歌，写诗做人，必须交给生活本身，还原人生真谛。做人， 把这简单的一撇一捺立正，绝非易事。而诗歌是人的思想的衍生物，写好诗，首先要做好人。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你不要试图指手画脚，自取其辱。

做人大气磅礴，写诗必然酣畅淋漓；做人刚正不阿，写诗肯定大义凛然；做人唯唯诺诺，写诗自然瞻前顾后；做人怨天尤人，写诗就会郁郁而终；做人谎话连篇，写诗一定涂脂抹粉；做人好高骛远，写诗只能装腔作势。生活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做人与写诗，还有诗和远方，你是绝对的主角，只有你是自己的主角。

还有，诗歌是人民的精神食粮，诗人是一个民族的脊梁。诗歌和诗人的使命不仅是歌功颂德，更重要的是针砭时弊，这是一种责任担当，非常具体鲜明，不容亵渎。因此，我们伟大的国家和人民拥有了悲天悯人的李煜，捶胸顿足的屈原，大气磅礴的毛润之，愤世嫉俗的杜少林，挺直腰杆的李太白，横眉怒目的鲁迅，风流倜傥的郭沫若……在不同的时代，他们都殊途同归地做好了人，写好了诗。从这个意义上讲，诗歌要去伪存真，击浊扬清；诗人要勇于担当，战斗不止，用文化和艺术的感召力和影响力，推动经济发展，社会进步。

就这样吧，我要写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