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虬枝壮太空――大力马古桑

桐荫居士

老干虬枝壮太空――大力马古桑

赵苑舒

曾经，我就生长在这一方热土。

北去，四五华里，是魏巍鲁峰、凌云宝塔。南行，一公里，是辽阔的淮水之源、纵贯东西的大沙河。

我的家乡大力马，就坐落在鲁峰山与大沙河之间。大力马的标志是一棵历尽千年风雨的古桑――我们就叫他“老桑树”。它雷打不动，风摧不倒。从鲁峰山下望，它烟环云绕、郁郁葱葱。从沙河北眺，它雄姿英发、气象威严。

老桑树是一棵神树，老桑树是一村民魂。

我已伴随着它的风风雨雨走过了大半生的岁月。小时候，我曾经好奇的问村子里年高德劭的百岁老人：这棵树这么大，什么时候种的？老人们蔼然一笑，谁也说不清白。道：我们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现在，老桑树还是这个样子。谁也看不出岁月旋转的年轮。你要想给它测一下腰围，须几人合抱。你要想测一下它的高度，须架起云梯。树上神，庇护着十里八村：树下庙，延续着千年香火。

五十年前，老桑树还在离村子半华里地的西南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七八里外都是赫然在目。所有人都知道那里是大力马，就有了企盼、有了向往。尤其是外出的人归来，看见老桑树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这于我也是深深地体会着的。那时候人外出都是两条腿走路，走一趟真的也吃不消。但是看见老桑树，脚下就凭空添了许多神力。

在昔，老桑树的跟前是一条碾压千百年的古路沟。向南可以过沙河到马楼张良一带；向北去从叉轱辘杨过小河走孙义村去梁洼拉煤。老桑树下都是南来北去的车马行人歇脚之处。

小时候，我对老桑树也没有特别的感受。小伙伴们经常在树下的土地庙的青石条上爬上爬下，大家玩的不亦说乎！但是从没见过谁往老桑树上爬过一次。这是一棵公桑，不会结桑椹。除了一天到晚百鸟争鸣，也没人敢上去惊扰树神。

老桑树久经风雨，它的躯干是向南偏斜，有点像一个驼背的老人。他的根系都凸起地面老高，占地有半亩大。夏秋季节，树冠开阔，蓊郁森森，桑荫密布。它的南面就是史书上记载的“鲁阳湖”，将相河穿湖而过。自西而东，从大尖营南边一直到峰李村的庙王汇入大沙河。这中间在五十年前是水草芦苇密布，鱼虾成群结队，随便是个水坑水沟都会有鱼游虾跳，我们是司空见惯也不以为奇。那时候人穷，少盐没油也不好吃。

从古桑树下到曹庄，之间的将相河上原来有一座石桥，叫做“玉泥桥”。相传是明代大力马乡贤王怡所建。在清·武亿编的《鲁山县志》上就有记载：怡，良里大力马人。西近通衢，雨潦积泞，艰阻难行，怡出资募役夫治道建石桥，人咸称便。

我看过很多地图，却从没发现有和“大力马”重复的村子或地名。这也许是“大力马”这个名字凤毛麟角的独特之处吧！他真的不像张庄、王庄、李庄、赵庄那样，一个县一掐就是一大把。如果全国勾点下来，恐怕成千上万也会有的。

大力马名字的由来，据说和金马驹有关，但找不到史书记载，只好人口相传，由他延续下去。何况，以前老百姓大多目不识丁，像牛郎织女的故事一样，都是在民间流传。我曾在九十年代偶尔在什么书上看到过一个很古老的地图，上边没有许多现在的名村大镇，却有大力马这个村名。可惜那时候也没有在意，迄今懊悔不迭。

解放初，大力马村子不大，人口也只有二三百口。许是借了古桑的庇荫、鲁阳湖水的滋养吧！从古到今，一直是人才辈出。据传：明代出过马天官，清代出过姓孙的御医。皇帝赐给他们的豪宅府邸是可以作证的。两座豪宅，合起来一百多间，在鲁山城东方圆几十里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房子。如果留到现在，那些建筑恢宏的雕梁画栋、结构精良的翘角飞檐、神灵活现的五脊六兽，岂不是鲁山一大景观。可惜，土改时分给小家小户，坏了也没法修缮。随之便扒掉改建，今已荡然无存。

马天官的府邸在三十年代卖给安荣昌了。安荣昌是和吉鸿昌齐名的抗日名将。曾在内蒙古和日军作战，勋功卓著。他是傅作义的部下，他的儿子在八十年代还让我看过许多照片。他的后人至今还在大力马住，是我的街坊邻居。安荣昌的三个太太在安荣昌去世后也四零五散。

“天官府”马天官的后代子孙不知道流落何处，甚至还有没有都无据可考。“御医堂”的子孙是“富农”，经不起斗，六十年代中期，想办法迁移到马楼乡的冢留村了。

大力马古往今来都是个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所在。大约古时候村子很大，从东到西长约二三里地。解放初深翻土地挖出了很多断砖碎瓦和扎得很深的墙跟脚、破盆烂罐，捡到过金子。解放初参加工作南下做了科局级干部的十几位。新世纪以来的大学生、硕士、博士也有多人。他们都是大力马的荣耀、古桑的光彩、老村的新生力量。

俗话说：“桑梓情深” ，人们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对桑梓念念不忘。但，据我所知，唯有大力马是实实在在有这棵最古老的神树。他伴随着金马驹和牛郎织女的故事一路走来，在鲁山城东成了有口皆碑的美好！有诗为证：

老苍古拙挺雄姿，岂共娇花艳一时。

岁岁新生青绿叶，年年摆脱碍云枝。

雷公到此躬身拜，电母消形减壮威。

由它红尘沧海变，神灵小庙我深知。

大力马古桑，是个有故事的美丽传说。

2020.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