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盘五：盖家磨盘（原创）

杜東

文图丨杜东
字数丨7800

其五：盖家磨盘
6月25日端午节 晴天
山不转哪水在转
水不转哪云在转
云不转哪丰在转
风不转哪磨在转
磨不转哪人在转
转此端午赏磨盘

谁会想到：端午，盛夏一个让人念念不忘的节日，反而是我心里一扇若有若无的磨盘。
磨盘，有烟火气。尤其是经历了2020年，才发现自己有多爱这人间的烟火气。当我们被困在原地，经历苦难和失去后，才更加喜欢我们曾经享受过的一尘不染的蓝天、碧水，怀念触动过我们生活久违的老伙计——磨盘。

昨日午后淫雨霏霏过后，今天天气格外晴朗。仿佛连日那充沛的雨水，都是为迎接端午的天蓝草翠做准备。一切都那么随心如愿，如果说，昨天下点雨是对那一年五月一个诗人纵身一跃的纪念，今天出太阳才符合名正言顺的端阳，端阳怎能没太阳！这一天，我也要让我的笔管里接通爱国的血脉，储满了忧民的基因，与中国浩茫的历史相融，与安波弥漫的艾香相融，把节日过得诗意充盈。
所以，6月25日一大早，太阳将升未生升，我们就急不可待开车到了靠近鸿缘防火道的山坡，採起正宗的艾蒿。这些年，真艾蒿越来越少越难见，大连那些小商小贩卖的其实多为假货——一种野蒿。加上端午挂艾草要连根，做艾灸要艾蒿，导致越来越少。所以，真正的艾蒿就在安波也难以找到。这地，还是老丰哥们那年发现，带我们採过。
在惠发小吃店早餐，姜老板说：你们採的不是正宗艾蒿，这些年，安波基本见不到真的艾蒿了！不服气，把我们的艾蒿和他店门口挂的艾蒿统统微信小程序用“识花君”拍照甄别，完全一样啊！都叫做：艾（香艾）。这时，老板又说了：你们採的是已经变异的艾蒿，叶枝是尖的，而我採的则是圆叶。细看，果然如此，道理上也讲得通。问他在哪里採的？他说：就在他家的后山上。约好8:30由他带我们过去採。热心人啊！
到点出发，小区大门出去左手方向，一直往前方东置苑小区穿过，就到了地方。姜老板然后就回家要干活走了，是位少语的实在人。果然，这的艾蒿都是圆叶，味道浓，地道的真货。连老丰也频频挥动工具，大家满载而归。
回到家，伴着21世纪三次最晚端午节里的一次姗姗来迟，随乡入俗，照猫画虎一样学着当地人的风俗，将一根五彩绳，两枝带小毛桃的桃枝，五六枝味浓的艾蒿，再加上早市买来当地农民手工巧制的红色布绒守候猴，一股脑拴好挂在了大门的手把上。
对了，头天遇到的瑉琚小伙就姓候啊，所以，一定要挂只小猴。此猴也叫做“孙悟空”，据说这只猴子是专门挂在老百姓门前用来镇妖的。过端午时，人们会用布条缝制猴子，布猴手拿扫把，寓意将一切及不祥之物全部扫地出门。这种布偶猴子，农村一般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每年都用这一个，端午节的时候拿出来挂在门上，等过完端午节，再摘下来放好，等来年再用。今年妖气重，必须用猴子镇一镇！不是迷信。挂艾去瘟疫，挂猴守家门。挂桃子，难道是猴子的美餐？没搞明白。其实也是为辟邪。“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这是旧时流行甚广的一首描写过端午节的民谣，我的行为正符合。

6月26日9时
今天我要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二访盖明生老师。具体内容也是两件——签名和听关于磨盘的故事。这是我已经“蓄谋已久”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只顾目不暇接惊讶我喜欢的院子和磨盘，只顾手忙脚乱着满院子拍那些疯开的槐花，根本没时间与老哥坐下来交流学习那些磨盘的故事，所以，这次必须要补上遗憾。

我知道我不能去打扰他，但我又知道我必须再次打扰他。我还知道他是征服了千难万难，我是真服了他的坚持果敢！
我知道他很忙，夏季蚊虫肆虐，要安装太阳能灭蚊灯；才剪过了那些怪柳、国槐、黄菠萝、银杏、山核桃等的枝枝丫丫，又要赶在开花前，为枣树修理打扮；那么多花花草草，都排队在等着他照料。那么多修修补补，都需要他设计完成。还有，天女木兰的枝腐病又急等他开始救治；还有，板栗花已开不能剪——是个原则；还有……真是难得放松有休闲啊。
关键是：他的信念，他的热爱，他的认真，注定他总是在忙。因为不管钱多钱少，他从不将就；因为不管住在城市农村，也都要讲究。在它的院子里，每棵树每个枝，他都会修剪的与众不同，惊为作品。每一物件每一位置，都精心设计，注重细节，风格独特，恰到好处。一次他太忙，便请来技术工人修剪院里一棵老柳树的枝叉，不料完全不符合他的口味，没考虑美观价值，他便忍痛割爱，把这颗树废了，宁缺毋滥。他就是这样一位对于美有着独到眼光的人，在这份“眼光”的背后，必然靠着独到的思维能力——分析力、辨别力、判断力等作支撑。来过这院子，除了惊叹，你还会知道要完成这过程该有多难，尽管用了16年。
我不敢在端午打扰他，也不敢冒昧打扰他。事先，用微信预约了他。他说：什么时候啊、等你！定下了时间就在今天。
来到此院，秀色可餐，连绿叶也像花儿那般醒目鲜艳，珍贵的石斛正跃跃欲放。你甚至都舍不得大声说话，生怕叨扰了那地上、那池边、那山路上一扇又一扇的石磨盘。

9：00左右的时候，丰哥们也赶到了这儿，原来他是先到王老板桑椹园去了，还带了一盒今年最早收获的果实叫大家品尝。又是一位有心人。丰艳春，是我家在此地认识最早的能人加情投意合的哥们。有缘相遇相惜。他身上有着许多和盖老师同质性东西。
两个人如此默契，都是远离江湖，借山而居归田园，让我刮目相看的人；都在人生夕阳时刻随心而行，在大自然神奇魅力下，享受着躲开繁华喧嚣那安静的乡村生活。两个人都酷爱种树栽花，用心经营着一片土地，用心间的颜色，晕染着岁月的瓷瓶，使原本平淡的生活开出花来！在我眼里，若说，盖明生老师的庄园是鸿篇巨制的长篇小说，丰艳春哥们摆弄的车库前那一块小园，则是小巧玲珑又包罗万象的袖珍小诗。其实不管大小，都是他们在对抗岁月，在坚守着那份灵魂深处的美好。谁最城市人在农村？非他、他，莫属！
我不由想起一句话：快乐不是一种性格，而是一种能力。他们性情柔和，都是有这能力之人，都做着自己兴趣之事，天大地大，快乐最大！所以才烦恼少，喜悦多，还会传染我同样如此。
所以，喜欢这两位，是因为他们像镜子，在他们身上，照见了我喜欢的特质，碰撞了内在的自己，属于我的喜欢。世界上，真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相遇。这一切的实质，其实只是遇到了自己。

我们这次去的时候，可是在炎热里独享不一样的清凉，在院里那个大凉棚下，温度一下子就比其它地方要低好几度。踩着各式各样的磨盘，端坐在老厚实的木座椅上，先喝着云南香茶，再品着盖老师亲自手研磨的让我叫不出名的意大利咖啡，喜欢甜味可以加上奶液、糖面，伴着香蕉等水果，把盖老师娓娓道来的那些磨盘故事在心里面回味，发酵，感叹、共鸣，甚至欢喜若狂。看似平凡的那些茶具、杯、盘、调羹，其实都是透着精心细致和都透着一种选而不露的奢侈。看得出，哪怕在最细小的生活里，老师也是一位一丝不苟的人。
先请盖老师在我买的那本他的著作——《灵魂居住的地方》扉页上签名，他十分仔细写下“杜东先生雅正 明生 2020.6.26日安波”的题字。

然后，我就对最为关心的磨盘向他采访起有关问题。
听说我要写写磨盘，他很高兴，说“我也是想写啊。”不谋而合呀！他那么忙，时间紧，还是我先来个抛砖引玉吧，也好让盖老师指点。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记载下这段历史和我亲历的见闻与稍纵即逝的现场心情。
他回忆说“十六年前，我来到这儿买了房，就开始建设，发现那时候农村有许多被弃用的磨盘，有的地方能见到成百个。我本来就很喜欢这样的东西，再就是想到用它铺地、铺水池都很好，既好玩还又廉价，于是，就选择了收集磨盘。把它们就着院子里起伏不平的土地设计，把磨盘当石料依势而建。”在农民纷纷抛出磨和盘的时候，他却 “别有用心” 在接盘，把石磨搬回家！不可不佩服其慧眼！
“那时，搬回家的这些磨盘，好多能用，和石磨还完整的在一起，还留着把、磨芯，为了铺地，我就把它们弄散了，全是圆圆的一个个石盘，排列组合。
这些石磨盘，不是拿来就可以铺地，要当做艺术品，必须要选择，要修复，如：口、牙大小、花纹，等等都要对上，磨损的要重新磨合好。
这些石磨，有当地的，尤其双塔出石料，磨也多，一般都是白石料颜色；也有靠近渤海那边农村的，像红磨盘就是。它们大小不一，花纹也不一样；有好多是送我的，也有好些是花钱买的；也有重复的，总共大概近一千个磨盘吧，7百到8百肯定有了。没仔细数过。
对于这些收集来的磨盘，我还总想能拥有更好一些：如品相、花纹等和别的不一样，不重复。于是，我就想找能做磨盘的石匠来修理和复制。农村不仅如今这样的工匠寥若星辰，在16年前我也是一个都找不到，在“文革 ”时就没有了。据说，只有在步云山还有几位老石匠可以制作石磨。
于是，就又找到会做石头活的老石匠试试。这种老石匠真很厉害，他们小时候看到过家里老人干这种活，于是就会用手工一点点凿出新的石磨。他们没有图纸，图纸全在脑子里头装的，有的大碾盘不平整，他们可以压出平整来；石磨的牙、口磨损厉害，磨合度低，照样可以弄好；当地的石匠好多都在我家干过石头活。”

1987年5月28日
大连摄影家协会首届
主席团和摄影界老前辈
有盖明生先生，
在斯大林广场
欢迎吉林市摄影骑行团。

我问：“这里有没有记忆深的故事呢？”
“有啊，记得在大屯，有一个大的磨盘被我看中，很重，被埋在马路的地下好几米深。我就现找了十几个人，封了路，费力把它挖了出来。弄上来很费力，没有起重工具，全凭人工顶着滚子，一点一点才弄上来。”他说着，又有点遗憾的讲：“在上面有一个村子，有一个油滚子，好几顿重，没挖出来，现在还在，总想找机会抠出来。”又一顿，不甘心又无奈说“已经没有地方放了”。
一所花园嘘动静，承包安波好风景。
一座庄园磨盘景，从内到外透诗情。
一年四季多少花，姹紫嫣红总殷勤。
一家俩口十六载，回归田园伴月明。
积极乐观的人总会淡然面对老年。如刘禹锡说：人谁不顾老，老去有谁怜。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细思皆幸矣，下此便翛然。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积极乐观的人总会让自己不留遗憾，做人就要“油菜花”（有才华），把岁月磨进磨盘里，让生命开出快乐花。因为我们会死很久很久。他的认真与热爱、他的韧劲和坚持，真叫人会感动。

认真。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如今总有一些人，在不停地抱怨，什么事都看不惯。岂不知，成功的人和事，都不是掉下来白给的大饼，都要认认真真付出努力才行。大门搭起架子的棵棵弥猴桃，茂盛非常，人见人夸。该老师是下了大功夫的。不说土，光是挖坑就深至1.5米，然后又埋下20只狗的粪便当肥料，不好好长，才怪呢！
坚持。成功就在最后一次失败的后面。农村16年，披星戴月，不懈建设，追求卓越，与石磨相伴，与花草为欢，看似羡慕，实际是场孤独的修行, 知易行难，绝非简单。他的院子里有许多棵世界上稀有的珍贵树种——天女木兰，被他溺爱称为“天花”。是辽宁省和本溪市的省花、市花。它的花颇象牡丹，花朵洁白芳香，端庄秀丽，沁人心脾，久久不散，这人见人爱的稀罕，我在多山的安波，只是在鸿缘、在报恩寺、在个别农家院见过天女木兰，野外根本难觅其踪迹。见到像盖老师竟富有300多棵天女木兰的情景，当属头回，还真的是充满激动与震撼！若世上真的有仙境，那这多花，绝对是天女们散下的天花，落在了盖家花园！
这种花是只有日韩和我国北方才有的难养高山濒危植物物种！对生长环境选择性极为苛刻，多生于海拔1000米以上的阴坡和山谷林中。一旦环境遭受严重破坏，便生长不良，以致消逝。是制作香料，和具有较高研究和观赏价值的经济作物；属于300万年遗存的化石植物！
但它能度过冰期时代延续至今天必有原因：因为天女木兰有个特性，植株死亡后，一般根茎不死，还会重新发芽，开枝散叶，而且会比之前生长旺盛。故：天女木兰被称作长生不老之树。于是，一眼被盖老师看中、种植、失败、再种植、成功！
有志者事竟成。他于2005年移来400棵树苗，全部死亡；接着在2006年又移栽26株成树，只活过来一棵；2007年又接着开始驯化两年生的树苗，终于获得成功：成活率达到70％！实现了自己在低海拔养活这多天女木兰的卓越。他也发现和总结出：“天花”本无病，主要在低海拔生活导致的水土不服，环境不适，从而最易感染枝腐病死亡。他那预防和救治“天花”——“需及时剐皮，涂抹药膏，促使恢复健康。枝叶洒药，通风遮荫，加强营养，亦可防病治病”的经验，已成为天女木兰无忧无虑茁壮成长的“护命符”；从此，在安波，不仅有了这多珍贵的“天花”，还又诞生出一位颇有名气的园艺师了。
他在7月2日微信朋友圈说：任何的收获不是巧合，而是每天的努力与坚持得来的，不怕你每天一小步，只怕你停滞不前，不怕你每天做一点事，只怕你无所事事！
这个世界其实正在公平、偷偷奖励爱磨盘、爱天女木兰的人。付出必有回报！
如：这样的人，大多都会很热爱生活；大多都有坚强意志品质；每次新发现后都愈发精神抖擞，积极向上，越发自信，都更加懂得：只有熬过了苦和败，才可享受甜与赢。
如今且不论那5、6百棵名贵的红豆杉树，那首次绽放的金斛开花……单这近千的磨盘和那300多棵已绿树成荫，花开花落十五载的天女木兰，在天上在地下和盖老在一起分享着坚持的巨大喜悦和曲折的劳动故事。就会让来者百听不厌，爱不释手，不胜惊叹！不管什么时间来，盖家花园的那些生命，都会给你想不到的“颜色”看、看、看！

在我眼里，他其实是一位“静水流深”的智者。如今有一句话很火：“静水流深， 沧笙踏歌。”原话来自于《道德经》“山水有魂，草木有韵，天地有大美。静水流深，智者无言，心中有日月。”
相由心生，他的性格都会写在脸上，像石磨那样，柔和、温润而宽厚，我相信，作为年轻时一位无所畏惧的探险家，这绝不是天生的。而是长期的心与行为的修炼在脸上投影。对待一草一木充满着让人舒服的慈悲心，是让我喜欢接触的人，我珍惜这份缘。
6亩花园，就是盖老师的孩子、朋友，是他从清晨奔向黄昏乐此不疲的动力，叫他一点也不孤独。他可以站在高贵又低调的天女木兰下，看叶儿挨挨挤挤，而自己也一化为老农，身着工装，在阳光下剪枝、施肥、打药，听蜻蜓说话，听野鸡歌唱，听太阳讲梦。
他可以站在充满过去故事的老磨盘上，让年轻时那些画画、摄影、探险、采访、写作的欢乐，一帧帧如电影般在眼前放映。这儿有人间的清欢，无论有多大的心事，难事，愁事，落在院里的磨盘上，便成了一圈轻烟，慢慢淡去。磨盘终将死亡，而文化生生不息。是他积攒一生的文化底蕴，使得他和大院成为了大连、安波农家大院的的异类。
他在为自己的喜欢而活，活成自己喜欢的更好模样。把世界当成是自己的！村上春树讲：我的人生是我的，你的人生是你的。只要你清楚自己在寻求什么，那就尽管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别人怎么说与你无关。

盖老师该就是那位喜欢“更好”的人。臧克家1949年纪念鲁迅逝世十三周年在《有的人》一诗中说:“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人，都会最终死去，但要活出意义来。
谁还曾说过“人生的真正死亡，是从你放弃了对‘更好的自己’的追求开始的。”每个人都希望人生是一个“扭亏为盈”的过程，从一无所知一穷二白，进而再进化成更好的人，那么什么叫“更好”呢？在一直困扰我难解。如今，在盖老师身上我有了答案：其实，更好，就是不满足现状。我的“更好”标准，已不是过季的“升官发财”所能诱惑，而是自己要有颗从未停止对享受生活美高处追求的心，要从未停止对“更好”的探索。总也不满足，才不断能让自己追求更好。71岁盖老师16年的不满足，这不就正是自己心目里“更好自己”的榜样吗！
在我眼里，他是朵急流勇退的浪花。浪花不能永远激昂，总会归于平静，但是只激昂过后过的水才能说自己是浪花，不是吗？人，什么时候就要做什么时候的事情。
退休以后，他懂得：世界之大毕生难及，他真正需要的也许就只是眼前：一个看繁花爬满篱笆，磨盘铺满脚下的院子！从此，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简单似禅，任时光流逝。从此，淡看得失，从容入世，潇洒自如，拨开迷雾，多拥抱晴天。
如果说，盖老师是征服了千难万难，那么，我就是真服了他的坚持果敢！这个世界上，人的信念很有力量，当你对一件事怀着坚定的信念，觉得“我活着就是为干这件事”，那你很大可能就能成事。那些取得大成功的人，往往多是这样。专注与执着，是成功之本。
归途： 夏沟菜花
话若投机时间少，人再有缘总要别。打扰很久了，该告别了。在盖家花园大门口，我又一次和盖老师醒目的在那一摞当做门柱的磨盘前合影留念。这次见到他的气色好于上次，见到时老师也摘下面纱，祛除皮肤疾病，很高兴，祝夫妇二人健康幸福！其实，站在盖老师身后的老伴--时老师，也同样是一位厉害的人，当年在大连一所著名的中学数学老师，当过校办厂的主任，这个学校出过军中最大的官之一（后为最贪的XCh老虎）；过去的一位校长至今在大连市政府当副市长，为近8百万人民服务。
真喜欢这灵魂厚度布下修旧如旧格局的大院、真舍不得这些石磨盘，真希望院子、磨盘能传承永远！因为在这，我能看见一种真正平静的、很真实的、美好的生活状态。因为这儿，和把路边上原本植树的地方用来盖楼，在家里栽盆景的城市生活，大相径庭。我想，如果农村房子不分大小都盖成这样，不富都不行！不火才叫怪！
告别盖老、告别老丰，回大连喽！

在大谭，玩了。拐到了网上宣传的“大谭夏沟油菜花海”拍黄花！门票1人10元可入，老年证不好使。讲价一共20元入园。突然想到：事情就是有缘，好事总会成双，先见到“有才华”的盖老师，又看到了200亩地“油菜花”！谐的要命，心情大爽！
在大谭，饿了，见到已经不再拉磨的驴被宰杀出售，这儿的驴肉很有名气又不贵，才40元一斤，距此50公里的安波要卖50元呢！买点带回家尝尝！接着又去到不远处——百姓推荐的唐兴公路西面那家“丽燕羊汤馆”，整了两屉驴肉蒸饺过瘾，一个体积还算大的芹菜驴肉烫面饺子是四元一只。在猪肉都30多元一斤的市场，还算物美价廉。推荐果然不错，馆子，一会就座无虚席了。
再见了端午行！

感悟：
在这世界大变局动荡之年，生如逆旅，我们都是行人。都是像那些磨盘一样，是有着独一无二的花纹和存在！
在通往彼岸与终点的道路上，我们遇见、我们感动，我们曾经拥有，也曾经失去。
无论发生了什么，不管经历过怎样痛彻心扉的时刻，第二天早上这个城市依然车水马龙，这儿农村花开依旧，而我们也要继续往前走。
生活不会置你于死地，命运也总会馈赠你一些不期而遇的温暖，好让你将生活过下去。譬如：我们在端午的所见所闻所遇。就像《橡果姐妹》这本书中说过的：“伤很快就会痊愈，幸福会从每个角落涌出。我想，这可能就是生命力吧。”
人生在世，总不免会遭遇这样或那样的苦难挫折和不如意——那些突如其来的灾难，那些突然离我们远去的亲人，那些失之交臂的境遇，那些擦肩而过所爱的人。不管愿不愿意，你都得承认且接受。
很多时候，比起珍惜拥有，接受与释怀失去更需要勇气。心是苦的，做什么都不快乐。生命的进行式，就是懂得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至于让悲伤吞没自己。无论面临怎样的境遇，都能握紧拳头，昂首挺胸地走下去。所以，不管得到还是失去，都是生活的一种体验。它们会给人生带来各种感受，从而丰盈生命的厚度。
毕竟，生命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愿我们都能在这凉薄的人世间，深情地活着。不畏惧，不迷失，不逃避。

想想所谓生活，其实就是一盘磨，有着总也磨不完的事像河。总会磨出喜与欢，磨出诗与歌！
不必总在生活里总结教训，杞人忧天，而要快乐对着每一天！和余生比，现在就是最年轻的一天！人类过去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我们永远无法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黑格尔）
写《磨盘》，就是自己祝福自己石来运转：
过去，食来运转，
未来，时来运转！
我欣赏北大教授饶毅的祝愿：退休之日，你觉得职业中的自己值得尊重；迟暮之年，你感到生活中的自己值得尊重。经历过物性的神奇，也产生过人性的可爱！天堂在上，人间在下，不念过往，不负将来！就这样活，不去管多久！
——（全文完成于2020.7.8）

这是2007年他的一位朋友对盖老师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