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人生有些事不能蹉跎

小虫

      初闻书名《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还以为“美君”是龙应台的一位朋友，阅读后才知，她以“美君”来称呼母亲，是想以朋友的身份来感悟一段母女之情。

      龙应台65岁辞官移居乡下，陪伴九十多岁高龄的失智母亲，“人生里有些事，就是不能蹉跎……”，即便母亲已经不能认出她是谁，但在剩下的时光里，她要用自己的手每天握着母亲布满黑斑而瘦弱的手，用体温传递给母亲：女儿在你身边！

      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开始，母亲注定是我们每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特别是女性成长为母亲后，必定或多或少为了家庭付出和牺牲，社会定格了母亲的天职，她是每个儿女人生的后盾，龙应台写道：“后盾在我的后面，是保护我安全，推动我往前的力量，但是因为我的眼睛长在前面，就注定了永远看不到后面的你。”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一直往前走，学习、工作、结婚、生子，我们只顾着流连沿途的风景和追逐前方的目标，却总是忽略了身后那个无私奉献的角色，当我们终于回头看看身后的她时，却发现她已是步履蹒跚、两鬓霜花。

      我的母亲是个性格坚强且倔强的人，记忆里，她可以坚强到生病住院谎称自己去旅游，倔强到近六十学开车带着父亲赶乡场！年青时为了三个儿女能读书成人，比同龄人没少吃苦受罪，她的膝盖由于工作的原因到老年时已是积患成疾，最终不得不置换了一个假关节，现在的她也许不会再像以前腿病发作时，从卧室连滚带爬去给我们开门，但是当带她出游时，但凡遇到上山下坡需要步行的景点，她总是喊我们去玩，自己坐在一个角落等着我们回来。久而久之，为了不拖我们的后腿，每每提及出游，她都表示拒绝。

      好友蓝的母亲也是个老病号，随着年龄的衰老，去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多，前段时间由于牙齿严重腐烂换了一口的假牙，当母亲从手术室出来的那一刻，蓝突然发现眼前的她竟变成了一个发白目枯的老婆婆，蓝的心里阵阵酸楚。经历了病痛折磨的母亲变成了孩子，不再喜欢社交，也不愿意独处，她就想女儿多多陪在身边，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女儿就是安全感。

      龙应台说，她有许多的女朋友，可以和她们逛街、看电影、喝茶、旅游，可是偏偏母亲被划出了这个范围，“母亲”似乎本身就是一种严肃、敬意的身份，加之两代人之间的思想代沟，大多数人很难跳出亲子关系来理解成朋友关系，这也是我们一直忽略的另一种层次。当我们步入中年，而我们的母亲步入老年的时候，她的身体状态在衰退、她的社交范围在缩小、她的安全感在降低的时候，她需要的是什么？其实就是陪伴而矣。

      但是所谓陪伴，我们常常想到和做到的就是对自己孩子的，平时陪学习、周末陪补习、假期陪旅游，这个社会向来都是谈我们要给孩子相处的“质量时间”，可却很少会提及我们要给父母“质量时间”。

      我们都有自己的“美君”，她看着我成长，我看着她老去，受过苦难、懂得节俭的她们总是习惯了把好的留给我们，把委屈留给自己。可是，再怎么坚强刚烈的女子，时光都会除去她美丽的外壳，褪去她母性的光芒，当她垂垂暮老的时候，是否会像朋友一样需要我们的倾听和鼓励？像孩子一样需要我们的牵手和拥抱？

       人走、茶凉、缘灭，生命从不等候！我们能否把这个为家庭奉献了一生的女人看着是我们的“女朋友”，陪她逛街买衣服喝茶看电影，和她种花买菜一起出游，别在等以后，就是现在，趁我们的“美君”还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