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 浓浓乡情

兰馨

<p class="ql-block"><b>  古人云,仁者喜山,智者喜水。我是既喜山又喜水,仁智兼有。我从小时候开始,没事的时候,总愿意观察店头周围的山。边看边想,哪个山高,哪个山险,哪个山有野兽,哪个山有森林,哪个山有故事。后坡,庄家背,讲背尖,鳖疙堵,禅师洞是我喜欢,想去,想看,想爬的山。后坡离村最近,我爬过多次。有一次父亲主动带我和二虎去上后坡。我们边走边说,父亲的兴致很浓,讲了很多村里的事,过去的事,山上的事,因为时间久远,我大都不记得了。父亲有点文化,又多年担任领导工作,有研究能力,对村的历史了解的较多,而且对人对事有独特的视角。如果他还活着,能对我们的村志,村史的编篡工作给予指导和帮助,那该多好啊!记得快到山顶时,父亲指着路上的一块大石头说,这叫望乡台,下山的人走到这儿,看见村子,有了到家的感觉。从望乡台向下看,远处是莽莽的群山,近一点是小河和大河的交汇处,两条兰色的飘带由此伸向远方。近处是店头的村子,屋顶,院子,街道历历在目。沿着山脊向上走,正走在店头的龙脉之上,脚下群山逶迤,右边是北水峪,左边是水峪沟。那天我们走了很远,直到龙母将瓦尖才往回返。我从小迷庄家背,昼思夜想去看那里的原始森林。十七,八岁时,母亲終于允许我和二虎去那里割柴。天不亮,我们就和村里割柴的人们出发了。心急火燎,没睡好觉,也没带干粮。山高路远,背着柴到家时,天都黑了,差点儿饿死,累死。实行双休日后,空闲时间多一些,我又去了庄家背几次。由于近三,四十年人们有了煤烧,没有人去庄家背割柴了,那里有了大片的草甸,茂密的松树林和原始次生林,花竞开,草相宜,风景十分秀丽。有一次,桃兵,凡书,充槐,石山和我去庄家背,走到我小时候割柴的地方,眼前的景象让我们为之一惊,当年像一团乱麻一样的摩荆长成了参天大树,碗口粗的枝条直溜溜的高达十几米。桃兵老兄不辞辛苦拿着镰刀为我们探路。他当村长的十几年里,不图利,不为家,给村里办了许许多多的好事。他是给村里求援见我最多的人。我不会忘记他,店头人都不会忘记他。我小时候住康庄,秀子叔叔跟我说,鳖疙堵是他村的山,有时间他一定带我去上,看千年古柏。后来他没有兑现承诺,我也没有上成。据说山的最顶上,有好几亩地大,而且很平,古柏很粗,两三个人才能抱住。这在山下根本感觉不到。传说古代曾有人上山去偷树,用锯锯,结果前头锯,后头长,锯开的地方直流血,吓得再没有人敢去偷了。前几年,人们在山下挖渠鉆山,破了水脉,古柏死了。看来传说靠不住,还是科学。禅师洞,在地图上称五岳山,山势高耸,奇险无比,坡度稍緩的地方长满柏树。我和朋友两次去上禅师洞,两次间隔大约五年左右。第一次去,见蒿草过人的山洼里有个房子,锅灶尚</b></p><p class="ql-block"><b>在,人不知去向。这个人可能就是母亲和我说过的长年住在禅师洞的老和尚。不远处的绝壁下有个很大的中国式的庙宇,神像和彩绘不太旧,还有香火。我感慨,在这么荒凉的地方神灵尚在。我们第二次去禅师洞,那个老和尚的住所已不复存在,庙宇也部分倒塌。我猜想那个老和尚可能就是管理庙宇的,他在庙宇在,他无庙宇亡。那些年和我一起爬山的人很多,有家人有亲戚有朋友。志国多次和我一起爬山,他有如山一样博大和稳健的品质。如今我老了,爬不动山了。当年和我一起爬山的人,有的已逝去,活着的人多数也老了起来。我时常想起那些山,想起那些人。愿山更秀丽,逝者安息,生者健康。</b></p> <p class="ql-block"><b>  我喜欢店头的山,也喜欢店头的水。我去武汉,看过汉水和长江的汇合处。去重庆,看过嘉陵江和长江的汇合处。两江交汇,气势磅礴,非常壮观。店头也有类似的水环境,不过是蒿田河和滹沱河交汇,没有两江交汇那样的磅礴和壮观罢了。店头是一个富水的地方。有大河的波涛滚滚,有小河的清水滔滔,有水峪沟,大洞沟,小洞沟,北水峪的溪水潺潺,有纵横田园的大渠小沟,有水磨,水碾,有一块块水汪汪的稻田。到处是水,到处是水的声响。真是农耕文化的典型之地,美丽富饶的北国江南。</b></p> <p class="ql-block"><b>  店头人喜欢水,离不开水。洗衣,做饭,飲牛羊,浇地,哪样不得用水。小孩子到小河嬉水,大孩子去大河流浪,哪个能离开水。我小时候笨,不会游泳,只能去小河口或黑石峡玩水。二虎会游泳且胆大,敢去大河流浪。涨水的时候我去看过,他从七子岩入水,在惊涛骇浪中搏击,到小河口奋力游出水,惊险刺激,显示出一种战天斗地的英雄气概。听说树昌后来也有了这个本事。</b></p> <p class="ql-block"><b>  店头人祖祖辈辈和水打交道,演绎了许多悲欢离合的故事。我四,五岁和村里的一个小女孩去大渠的石条上捞水里的沫子玩,她不慎后仰掉进渠里,我看到后起立大喊救命,恰好一个大人跑来拽住她的小辫儿把她拽上来,不然她会钻到桥下真的就没命了。后来她送给我一个面人,表示感谢。树昌小时候和玩伴喜军,四十一去黑石峡玩水。树昌还没进水,喜军已被淹。树昌大声呼救,有人跑来救出喜军,但没能保住他幼小的生命。人民公社的时候,有一年大旱,我和桃山哥一起去大河渠渠口上渠。几十号人脱光进水搬石头垒坝,我不习惯,穿着个小裤衩。别人逗我,总给往下拽。干了一会儿,大队干部嫌慢,叫上岸开会。领导光屁股讲话,大伙光屁股坐在沙滩上听。突然有人起哄放屁,结果屁声四起,加上人们的幽默和笑声,响作一团。天上湛蓝一片,地上清水盈盈,白色的沙滩上欢声笑语,天人合一,人水共生。村长桃兵曾和我说,店头风景美如画。我承认,那是因为店头有山的依托,更有水的滋养。</b></p> <p class="ql-block"><b>  我四岁去保定,后来到石家庄,几十年往来于店头和这两个城市之间。或骑驴,或骑马,或步行,或坐车,都要沿着滹沱河走。在漫长的路途中,视野里最有动感的就是滹沱河,我时刻关注她。滹沱河的每一处,或急,或緩,或转弯,或直行,夏天的浊浪滔天,冬天的满河冰凌都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我经常向爹娘和村里的长辈打听滹沱河的事情,知道她源于山西繁峙,代洲,大部分水量来自水泉湾,交畅河。后来,我去了繁峙,代县,去了滹沱河流经的原平,忻县,五台,盂县。在五台县段家庄看到河道及两边有大小几十个泉眼向外涌水,使滹沱河水量大增,这可能就是老人们说的水泉湾。段家庄向下走二,三十里,有一条大河从北岸汇入,水量充沛,在地图上叫清水河,可能就是老人们说的交畅河。人们说,滹沱河七十二道盘肠河。我利用一切机会走了蒿田河,卸甲河,营里河,柳里河,文都河,瓦口川,险溢河,古月河,温塘河,城西河和清水河的几乎全程,感受了滹沱河的博大和包容。</b></p> <p class="ql-block"><b>  在我印象里,滹沱河曾经是条美丽的河,河水没有污染,可以直接饮用。河两边是干净的片片沙滩和鹅卵石,白色的是细沙滩,浅红色的是粗沙滩。后来由于人们无度的开发,修坝挖渠,取石用沙,排放污水污物,致使河水污染,流量锐减,河道坑坑洼洼,两岸杂草丛生,垃圾遍地。平衡是宇宙间的绝对规律。人类对自然的认识这样浅薄,对自然的态度这样粗鲁,必定要受到惩罚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真不知什么时候滹沱河才能恢复原貌,恢复自然功能,哺育两岸生灵,造福于人类。</b></p> <p class="ql-block"><b>  蒿田河从店头村边流过,清水长流,蜿蜒曲折。我喜欢她,并不仅仅是她的美丽,更是她和我的不解之缘。父亲解放前就曾在共产党的蒿田区公所,下口税务所工作过。文革时期,又在下口钢厂工作多年,在十八岩当了很长时间的工作队。我们盖新院时,父亲带我去买木头,从店头出发,沿黄龙洞这边的河步行,一直走到山西的古石铺。滹沱河是流在我心上的河,有剪不断的乡愁,有先辈的温情,有天地的恩赐。</b></p> <p class="ql-block"><b>撰文: 太山滹水</b></p><p class="ql-block"><b>编辑: 兰馨</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