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编 楚汉风云

老洋歌

大泽乡起义

陈胜称王

陈胜，字涉，楚国阳城人（今河南驻马店市平舆县阳城乡）。

陈胜出身平民，没有显赫的家世，高贵的血统。年轻时侯，曾经和别人一起被雇佣去耕田。有一次他停止耕作走到田埂上去休息，自个望着天空感慨了好一会儿，然后对大家说：“假如将来谁富贵了，可不要忘了今天在坐的众兄弟啊。”

和他一起耕田的同伴们都笑了说：“你都在给人家打工了，哪还有什么富贵啊？做梦去吧！”

陈胜叹了口气说：“唉！燕子、麻雀怎么能知道大雁、天鹅的志向啊！”

秦二世元年（前209）七月，陈胜被征调去防守渔阳（今北京市密云县），同他一起被征调的民夫共有九百人。正是这次征调，使得陈胜认识了吴广。

吴广，字叔，阳夏（今河南太康县）人，同陈胜一道被征调编入这九百人的队伍中，因他身体健壮，和陈胜一样同被指定当了屯长（相当于小队长）。

队伍按时集合好后即向渔阳出发。路上遇到连天大雨，道路不通，全队被阻滞在大泽乡。眼看不能在规定的期限内赶到渔阳了。按照秦朝法律，过了规定的期限到达都得杀头。

陈胜看清了这种形势，就找到吴广商量说：“如今逃走是死，不逃走也是死，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死，同样都是死，我们不如干番大事业，起来造反，推翻秦朝统治，为国而死也不枉活一场。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吴广没有反对，陈胜接着说：“天下受秦王朝统治苦难已经很久了。我听说二世皇帝是始皇帝的小儿子，不应该由他来继位，应该继位的人是公子扶苏。扶苏因为多次规劝皇上施行仁政的缘故，使得始皇上很不高兴，就支派他领兵去边塞驻守。现在听说他并没有什么罪，却被二世皇帝杀害了。老百姓都说扶苏贤德，还不知道他已经死了。我们楚国的项燕将军，战功显赫，又爱护士兵，楚国人都很爱戴他。有人以为他已经死了，有人以为他逃亡在外躲藏了起来。现在要是我们打着公子扶苏和项燕将军的名义，向天下人民发出起义的号召，应该会有很多人响应。”

吴广认为陈胜说得很对，于是他俩就去占卜吉凶。占卜的人知道他俩的意图后说：“你们的事能成，可以建功立业。然而你们向鬼神问过吉凶了吗？”

陈胜、吴广很高兴，揣摩占卜人所说向鬼神问吉凶的意思说：“他这是在教我们先要借用鬼神的力量在众人中树立威望呢。”

于是他俩就用朱砂在一块白绸子上写了“陈胜王”三个字，再塞进别人用网捕来的鱼肚子里。队里人买鱼回来杀了吃，发现了鱼肚中的帛书，对这事觉得很奇怪了。

陈胜又暗中派吴广到驻地附近一座草木丛生的古庙里去，在夜里点燃篝火，模仿狐狸的声音叫喊说：“大楚兴，陈胜王”。

队友们在深更半夜听到这种鸣叫声，全都被惊醒了，再也睡不着觉。第二天早晨，队友们到处议论纷纷，都指指点点地看着陈胜。

吴广作为屯长，一向关心别人，队伍里很多人都愿为他效劳出力。押送他们的校尉喝醉了酒，吴广故意在他面前多次扬言要逃跑，以激怒校尉，惹他当众侮辱自己，借势起事。那个校尉果然被激怒，拿起鞭子抽打吴广，还拔出了佩剑，吴广突然奋起夺过利剑杀死了校尉，然后又在陈胜帮助下，合力杀死了两个校尉。

队友们全都聚集起来，只听陈胜对大家说：“我们在这里遇上大雨，已经误了期限，误期按规定要被杀头。即使不被杀头，去到边关十有六七也是个死。再说大丈夫不死便罢，要死就要名扬后世，王侯将相难道是祖传专利吗！”

几百人听他这样说了，个个热血沸腾，异口同声地大喊说：“我们心甘情愿听从差遣。”

于是陈胜和吴广就打出扶苏和项燕的名义起义，以顺应民众的愿望。起义军露出右臂作为标志，筑起高台宣誓，用校尉的头颅作祭品，号称大楚。

陈胜任命自己做将军，吴广做都尉，发起对大泽乡（今安徽省宿洲西南）的攻击，史称大泽乡起义。大泽乡一下就被起义军占领了，然后他们接着攻打蕲（qí，奇）县（今安徽省境内）。蕲县攻克后，陈胜就派符离人葛婴率兵攻取蕲县以东的地方。葛婴一连攻取了铚、酂、苦柘（zhè，这）、谯几个地方。起义军所到之处，人们带着干粮和各种可以作为武器的器械涌跃前来参加，义军队伍迅猛扩大。等行进到了陈县的时候，起义大军已拥有兵车六七百辆，骑兵一千多，步兵好几万人。攻打陈县时，那里的郡守、县令正好都不在，只有留守的郡丞领兵与起义军在城门下作战。结果郡丞兵败身死，于是起义军就进入城中占领了陈县。过了几天，陈胜到了，下令召集陈县掌管教化的三老和地方豪杰都来开会议事。与会的人都说：“将军您身披铠甲，手执锐利的武器，讨伐无道昏君，诛灭暴虐的秦王朝，重新建立了楚国政权，论功劳应该称王。”陈胜于是就自立为王，国号张楚。

张楚政权

这个时候，反秦斗争形势有如烽火燎原，天下人群起响应。陈胜和吴广在陈县与其他农民政权成员商讨，基本确定了“主力西征，偏师略地”，推翻秦朝统治的总体战略。

陈胜任命吴广为副王，率领起义军主力西击荥阳，取道函谷关，直捣秦都咸阳。同时命令铚人宋留领兵攻打南阳，入武关迂回进攻关中。随后任命武臣、邓宗、周市、召平等为将军，分别北渡黄河，进攻原赵国地区（今山西北部、河北西南部）；其他义军一支向南攻取九江郡，深入淮南地区；一支进攻广陵（今江苏扬州市北）；一支攻打魏国旧地（今河南东北部接连山西西南部），攻取长江下游、黄河以南大梁（今河南开封）等地区。

吴广一路向西进击，各地郡县受不了秦朝官吏暴政之苦的人，全都起来逮捕宣判地方官吏的罪状，然后把他们杀死，拥戴吴广为代理楚王，一时间楚地几千人聚集在一起起义的，多得不计其数。但是让陈胜没料到的是，吴广久攻荥阳不下，大军西进受阻。

荥阳是通向关中的重要通道，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秦始皇为防止六国复辟，拆毁了原六国的防御城墙，所以起义军像洪水一样泛滥开来，没有遭遇到任何阻挡。但是荥阳不同，荥阳是三川郡守李由驻守，李由手中掌有一支部队，附近又有囤积大量粮食的敖仓。起义军若是拿下荥阳再取敖仓，既可切断秦军粮草供应，同时也解决了起义军的军需问题。陈胜派重兵攻取荥阳的战略意图非常明确。当吴广攻取荥阳受挫的消息传回陈县，陈胜十分着急，为确保战略意图的实现，利用吴广大军牵制秦军主力的条件，另派周文为将军率兵绕过荥阳，攻打函谷关，直取秦都咸阳。

周文又名周章，是陈县有名的贤人，曾经任过项燕军中的占卜望日官，还在楚相春申君黄歇手下做过事，他自称熟习用兵。他接受将军印后，即带兵西去攻秦。周文一路上边走边扩大兵马，到达函谷关的时候，已有战车千辆，士兵几十万人。周文军一路上都没有遇到抵抗，顺利到达咸阳附近的戏地（今陕西临潼境内），方才停下来休整，准备进攻咸阳城。

葛婴军在攻占陈县以后继续前进，一路到达东城，占领了九江郡。葛婴占领九江郡后，自作主张扶立原楚国贵族后裔襄强为楚王。后来他听说陈胜已自立为王，就杀了襄强，回来向陈胜报告。这时陈胜气势如虹，不由分说就杀了葛婴。接着命令魏人周市北上攻取原属魏国的土地。

当周文义军兵临城下，秦二世才得知天下已反的消息，慌忙任少府章邯为帅，赦免在骊山服役的几十万囚徒以及奴隶所生的儿子，临时组成一支大军来攻打张楚周文，只一下就把周文军给收拾了。

周文被章邯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逃出函谷关，在曹阳收拾余部，又驻留了两三个月。章邯追了上来，周文再逃到渑池驻留了十几天。章邯追兵又至，最后迫得周文自杀，他所统帅的大军被全部歼灭。

周文大军失败后，章邯军继续东进，围攻荥阳的吴广军。吴广腹背受敌，起义军将领田臧又与他意见不合，说他骄傲，不懂用兵，以至荥阳久攻不下，造成现在腹背受敌的困难局面。继而田臧以陈胜的名义杀害了吴广，陈胜默认了田臧擅自杀害吴广的罪行，还授予田臧相印，任上将军继续领导荥阳军。结果这支起义军主力部队在田臧率领下，被章邯全部歼灭。

陈胜失去了荥阳起义军支柱，再也不能控制局面，形势就此开始逆转。起义军内部的弱点和矛盾逐渐暴露出来。

陈胜称王之后，即以陈县为国都。从前有个曾经与他一起雇佣给人家耕田的同伴听说他做了王，就来到陈县，敲着陈王的宫门说：“我要见陈涉。”守宫门的长官要把他捆了。经他反复解释，守门官才放开他，但仍然不肯为他通报。等到陈王出门时，他拦路呼喊陈涉的名字。陈王听到了，才召见了他，与他同乘一辆车回宫。这个人走进陈王宫殿，看见殿堂房屋、帷幕帐帘之后说：“乖乖！陈大王！你的宫殿好了不起啊！”

这个人还记得当年陈胜在田埂上对大家说过的话：“富贵后，不要忘了众兄弟。”因此在宫中出出进进十分随便放肆，还常常跟人讲述陈涉从前的一些旧事。

有些话传到了陈胜的耳朵里，让陈胜很难堪。当他听到身边人对他说：“您的客人愚昧无知，到处胡说八道，有损于您的威严。”陈王就把这个熟人给杀了。从此之后，陈王的故旧知交都纷纷离去，再没有亲近陈王的老熟人了。

陈王任命朱房做中正，胡武做司过，专门督察群臣的过失。将领们攻占了地方回到陈县来，命令稍不服从，就被抓起来治罪。这俩人以苛刻寻求群臣的过失作为对陈王的忠心，凡是他俩不喜欢的人，一旦有错，不交给负责司法的官吏去审理，就擅自予以惩治。陈王却很信任他们。将领们因为这些缘故而离心离德，不再亲近依附陈王。

先说武臣军攻打到邯郸后，就不以陈王令为是，在部下的怂恿下宣布自立为赵王，任命陈馀做大将军，张耳、召骚任左、右丞相。陈王知道后非常生气，就把武臣等人的家属逮捕关押起来，打算杀了他们。上柱国蔡赐劝他说：“秦王朝还没有灭亡就杀了赵王将相的家属，这等于又生出一个与我们为敌的秦国来。不如就此封立他好些。”陈王听从了蔡赐的建议，于是就派遣使者前往赵国去祝贺，同时把武臣等人的家属迁移到宫中软禁起来，还假意封张耳的儿子张敖做成都君，然后催促武臣军进兵函谷关。

赵王武臣的臣僚们对他说：“大王您在赵国称王，并不是张楚的本意。等到张楚灭秦以后，一定会来攻打赵国。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不派兵向西进军，而派人向北攻取原来燕国的辖地以扩大赵国的土地。赵国南面据黄河天险，北面又有燕、代的广大土地，楚国即使战胜了秦国，也不敢来压制赵国。如果楚国不能战胜秦国，必定就会倚重赵国。到时候赵国趁着秦国疲惫，就可以得志于天下了。”赵王认为说得有道理，因而不听陈王号令向西出兵，而派原上谷郡官吏韩广领兵北上去攻取燕地。

韩广到了燕地，燕国原来的贵族豪杰劝告韩广说：“楚国已经立了陈王，赵国已立了赵王。燕国地方虽然小，过去也是个拥有万辆兵车的国家，希望将军自立做燕王。”

韩广回答说：“我的母亲还留在赵国，使不得。”

燕人说： “赵国现在正担忧西面的秦军，南面的楚军，他哪来力量限制我们。况且以张楚的强大都不敢杀害赵王将相的家属，赵国又怎敢杀害将军您的家属呢？”

韩广认为他们说的有道理，于是就自立做了燕王。过了几个月，赵国派人护送燕王的母亲及其家属来到燕国。

在这个时候，反秦起义军全都乱了套，他们各自为阵，只顾到处去攻城掠地抢占地盘。周市北上到达狄县，狄县人田儋（dān，丹）杀死了狄县县令，就自立为齐王，凭借齐地的力量来反击周市。周市的军队溃散了，退回到了魏地，打算立魏王的后代宁陵君咎做魏王。其时咎在陈王那里，不能回到魏地去。周市平定魏地以后，大家想共同拥立周市做魏王，周市不肯接受。使者先后五次往返于陈王与周市之间，陈王最后才答应立宁陵君咎做魏王，遣送他回到魏国去。周市则做了魏国的国相。

自此，张楚政权也是名存实亡。

陈王后记

陈胜余部阳城人邓说（yuè，月）领兵驻扎在郯城，被章邯部将所带的一支部队击败，邓说率军溃逃到陈县。铚人伍徐率兵驻扎在许县，也被章邯的军队击溃逃到了陈县。陈王这时也失去主见，做事没有章法，随便就杀了邓说。

陈胜刚刚自封为王时，陵县人秦嘉、铚县人董緤、符离人朱鸡石、取虑（qiū，lǔ，秋闾）人郑布、徐县人丁疾等都单独起兵反秦，他们领兵把东海郡守庆围困在郯城。陈王听说后，就派武平君畔做将军，督率攻打郯城的各路义军。秦嘉拒不接受陈王命令，自立为大司马，讨厌隶属于武平君畔。便告诉他的部下说：“武平君年轻，不懂得军事，不要听他的！”接着就借陈王的命令杀了武平君畔。

章邯打败伍徐以后，接着进攻陈县，陈王的上柱国蔡赐战死了。章邯又领兵进攻驻守在陈县西面的张贺部队。陈王亲自督战，结果张楚军还是战败，张贺阵亡。

十二月，陈王退到了汝阴、下城父时，被他的车夫庄贾杀害。庄贾提着陈胜的人头去向章邯邀功，章邯命他驻守陈县。

陈胜死后安葬在砀（dàng，荡）县，谥号叫隐王。

陈王从前的侍臣吕臣将军组织了一支青巾裹头的“苍头军”，发誓要为陈王报仇。苍头军从新阳起兵攻打陈县，攻克后，杀死了庄贾，又以陈县为楚都。

再说铚县人宋留奉命领兵去平定南阳，进兵武关。宋留军攻占了南阳之后，传来了陈王被杀的消息，于是南阳又被秦军夺了回去。宋留不能进入武关，就往东到了新蔡，不料又遇上了秦军，宋留带着部队投降了秦军。秦军押解宋留到咸阳，秦二世将他五马分尸示众。

秦嘉等人听说陈王的军队全都兵败逃走了，就立景驹做了楚王，率兵到了方与，准备在定陶附近袭击秦军。于是派公孙庆出使齐国去会见齐王田儋，想联合他一同进兵。齐王说：“听说陈王战败了，至今生死不明，楚国怎么不来向我请示就自立为王呢？”公孙庆说：“齐国不请示楚国而立王，楚国为什么要向齐国请示才能立王呢？何况楚国是首倡起义反秦的，理当号令天下。”田儋无话可说，就杀了公孙庆。

秦朝的左右校尉率领部队再次进攻陈县，并占领了它。将军吕臣失败逃跑后，重新集结兵马。并与当年在鄱（pó，婆）阳为盗后被封为当阳君的黥（qíng，情）布所率领的军队联合起来，回军反攻秦左右校尉的军队，在青波把秦军打败了，再度以陈县为楚都。这时正好项梁立楚怀王的孙子名叫心的做了楚王。

陈胜称王总共六个月的时间。

陈胜虽然死了，但由他所封立和派遣的侯王将相最终还是灭掉了秦王朝，这是由于陈涉首先起义反秦的结果。汉高祖建立汉朝后，在砀县安置了三十户人家为陈涉看守坟墓，每年按时杀牲祭祀他。

老洋歌点评：太史公在《史记》中没有直截评论陈胜，吴广起义，但是他却大段大段地引用贾谊的《过秦论》和着时人对秦朝灭亡的看法而表明自己的态度。特别是他明白无误地把陈胜列入世家，并放在孔子之后著述，可见陈胜在太史公心目中的地位之高。

太史公的看法没有错，陈胜的确算得上是中国民族史上的一位英雄。

第一、陈胜的第一大创举是提出了平民与贵族享有同等政治权利的口号:“帝王将相宁有种乎？”最早质疑王侯将相世袭贵族专利，为后来的刘邦、朱元章、李自成、洪秀全等人的壮举提供了实证，最终形成“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的民权意识，粉碎了世袭贵族对国家政权的垄断。

第二、陈胜对形势的判断和着起义方略代表了民意及其时代发展方向。他准确地看到“天下苦秦久也”，灭亡秦朝必得四方响应的大势，提出：“主力西征，偏师略地”的正确方略，杀了秦二世一个措手不及。可惜大将周文攻到咸阳城下时迟疑了，既没有把握好机会给予秦二世最后一击，也没有先去骊山解救那里的几十万劳工苦役，以至功败垂成。反过来讲，假若当政的不是秦二世，也绝不会因羞愧于没有章邯那样的主张而否定自己唯一正确的决定。如果換作别人或者能想到即时启动国家应急机制，凭着秦始皇打下的根基，扑灭义军怒火也不过弹指之间。

然而历史没有假设，一哄而起的义军没有那样的觉悟，缄言其口的朝廷也没有那样的自信。

第三、陈胜没用灭亡了的国号和贵族，而是创立新的国号张楚，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主张。他启发了后来的造反者，为华夏民族种下了新的基因，为后继者打开了一道从没有过的大门，这就好比在历代统治者头上悬了把尖刀，让他们一想起来就惊恐万状。

第四、陈胜身份绝不是雇工那么样简单，他有文化有胸襟，能审时度势，应该接受过很高层次的教育，以许他是“焚书坑儒”幸存者，为避祸隐身于打工一族。由于深怕被人揭露，以至没有像刘邦那样领有自己的团队而郁于孤身奋战。他自封为王，把称王看做是造反的目的，当目的达到之后，面对骤变的形势反而手足无措。相反，粗通文墨的刘邦倒成了时代选择的幸运儿。

第五、陈胜的死也有人性潜在的消极因素。当他的身份和地位改变后，他的情感和意识也随之改变。陈胜还是一个打工族的时候，他是从低层仰望高层，但是当他站到社会顶层，从上向下俯视众生，操掌生死大权时，立刻忘了自己是谁，终至成为一个嗜血怪物。他对吴广的死无动于衷，甚至还嘉奖凶手田臧。他擅杀忠实于自己的部下葛婴、邓说，他害怕老熟人揭他的底，一句话就把曾经在一起打过工的朋友给杀了。

唉！壮哉陈胜！悲乎陈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