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钩沉——呈贡斗南华氏家族

宋昆明

往事钩沉

——呈贡斗南华氏家族

        一次偶然机会，认识了中医专家郭翠萍老师，她知道中峰书画院正在搜集整理云南古藉文献，就主动捐献了十本民国版线装书给画院陈列，其中见到几封她的姑妈华世芳写给她的信札，才知她的姑妈是西南联大毕业的高材生。更让我吃惊地是，竟然是云南一代名将华封歌的侄女。

       根据《呈贡一中校友简讯》杂志2006年第6期15页内容，“华世芳老师传略记录”一文中记载，其1920生于云南省呈贡县斗南村，常住昆明市三市街家中，从小聪明过人，两岁便开始读书写字，六岁进入小学读书，1933年高小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云大附中。1939年高中毕业时，她以全校毕业生中前三名的成绩，被直接保送当时的西南联大，但她不接受被保送，而亲自报名参加高考，以优秀的成绩考取西南联合大学外语系。四年时间完成了学校规定的各门课程，还刻苦专研了中外文学，兼修了法语和德语，因出众的表现被文化界赞誉为一代才女，呈贡“女状元”。

        之后她嫁给了才子晋瑛，晋瑛是呈贡七步场人，解放前是昆明《正义报》编辑、记者。《正义报》诞生于抗日战争后期，于1943年10月10日创刊，1953年7月31日停刊，历时十一年，宣传抗日救亡思想，带有浓厚的爱国主义色彩，在抗日战争中为我国的抗战事业做出了不朽的贡献。 华世芳的爷爷华炳文、华衡文是反清起义中的首领，父亲华封庆，大伯华封歌，二伯父华封治为滇军将领，1949年参与云南和平起义。

      华封歌一生颇为传奇，1909年考入云南讲武堂甲班二期与朱德同学，官至民国滇军中将。参加过辛亥革命，昆明重九起义担任排长，带兵攻入五华山，立首功而升任营长，1915年在护国反袁战争中与朱德同为支队长（团长），并肩作战，其战功卓著。之后任滇西镇守使司令官。更值得一提的事，民国初年，西藏叛乱，西征滇军援藏平叛事件文献记载：“民国元年七月，华封歌率步兵大队（正规军，营级）翻越梅里雪山 ，攻占碧土，兵临波密…”。此为民国政府第一次出兵平乱，西征滇军分左右纵队直插西藏，华封歌大队便是这剑矛的锋刃，功莫大焉 。华封歌平西藏暴乱胜利后升任团长，此资料存于郑开文致司令部电文中（1912.10.19）。 现存于丽江黑龙潭公园象山脚下 "哀乌斯藏辞并序"碑中有记载平藏胜利内容。

1922年唐继尧反攻云南成功，省长兼滇军总司令顾品珍战死，代省长罗佩金打算退守大理，想借用华封歌的兵力盘踞大理，经营滇西，与唐继尧抗衡。华认为大势已去，不想滇西人民处于战火灾难之中，建议他们出省避难，出走四川，下令南华、姚安县沿途关卡放行。 因走漏消息，遭到唐继尧手下土匪普小洪带众匪追杀，导致省长罗佩金、中将何国钧等人死亡，唐淮源、朱德、金汉鼎等人成功撤入四川至上海。红军长征过云南，华封歌与云南各军因与朱德之间友谊，红军顺利借道云南巧渡金沙江。

      1950年云南解放后 ，华世芳在昆明任中学教师。1951年云南土地改革运动以呈贡县为重点，斗南乡华氏家族是当地首富，名门望族。 呈贡县在土改运动中为了控制华氏一族财产，农会把华家成年人都抓捕关押在村里水月庵内，华世芳夫妇俩也先后被关押，几天后她的丈夫晋瑛在房里上吊自杀，华世芳却被县公安局以“反共救国军政委”等莫须有的罪名判处死缓，镇反时被押去现场陪杀，亲眼看着自己的长辈被杀。华封歌兄弟5人行刑前，他告诉县里的干部说他是朱德同学，干部回答：“革命不讲人情”，他很无奈地说：“那给我们一支烟吧”。抽完烟后，一代名将慷慨赴死。据说数月后农会解散，人员按排进工厂工作，政府文件禁止各地方乡县枪杀团级以上军政官员，交由省政府调查审判。

        华世芳最后被关押至峨山县化念农场劳动改造。由于她懂医术，而且精通懂外语，治好不少犯人和农场干部的病，幸运成为监狱农场医务人员，享受农场医生待遇。在漫长的劳动改造中，她熬过了34个春秋，直到1987年才得到平反昭雪。

       1991年，华世芳落实政策在昆明第31中学，学校给她发放退休工资，并分到了住房。已年过七十岁的她也终于找到幸福，她和居住在呈贡龙街的企业家车济民结婚。2003年4月因病逝世，享年83岁。

而华封歌儿子华世钧（1920～1958），中国科学家，云南呈贡县斗南村人。留学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哈佛大学航空动力学毕业，与钱学森为同学。毕业后任国立云南大学教授，1951年受家庭成份影响，被押回呈贡陪杀，跳滇池自杀未果，1953年任昆明理工学院教授、动力学教究室主任，1957年定为右派，再次受到残酷迫害，为保之尊严他毅然跳昆明湖自杀，其才华横溢，抱憾而终，是中国科学界的一大损失。

1957年，朱德元帅重访昆明，接见了当年的同学和家属，又特意来到呈贡，而呈贡当时已经划归玉溪，呈贡仅仅只是晋宁县的一个人民公社。

往事如烟，以史为鉴，珍惜当下。

（部分内容参考呈贡一中校友简讯杂志2006年第6期15页）

         中峰书画院

       2020年6月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