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难忘的端午节

唐河岸边

<h3> 今天上午,女儿下班回来带了一把艾叶,我随口问道:“现在买把艾干啥呀?”女儿说道:“老爸,你是否真糊涂了?明天是端午节啊!”是啊,现在岁数大了,生活条件好了,天天像过节,也就不像小的时候那样,总是惦记着啥时候过节。</h3><h3>&nbsp;&nbsp;&nbsp;&nbsp; </h3><h3> 在少时的记忆中,总是期盼过节的。因为,只有在过节时才能吃顿好饭。端午节也不例外,那年月虽物质生活贫乏,但各户人家在端午节的早上都会煮几个鸡蛋、咸鸭蛋和大蒜头,中午吃顿捞面条,也算过节改善生活了,因此孩子们特别期盼过节。那时猪肉虽然七毛多一斤,但能在过节时割点肉的人家仍是少数。除了过年,农村人家平时是很难吃顿肉的。</h3><h3>&nbsp;&nbsp;&nbsp;&nbsp;&nbsp;</h3><h3> 在我们唐河县农村,端午节除了吃鸡蛋、粽子外(20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也吃不来粽子),还有其他一些习俗,主要的有:门口插艾蒿、孩子们戴“香布袋(香囊)”、缠“五色线”、鼻、耳孔抹雄黄酒等,说是为了消毒避疫、驱邪辟虫等。有孩子人家的老太太、小媳妇都会在端午节前找些艾叶和药店的香料药物,选用废弃的花布尖之类,缝制成形状各异的香布袋,有鸡心形的、辣椒型的、还有一种半个烟盒大小的叫“料布袋”,下面缀三个穗子,很好看。里面装的除艾蒿、香料外还有小麦、高粱、豆类等五谷杂粮,寓意有个好收成。每到端午节都戴出来,到一起玩耍时比谁的香布袋好看,也是孩子们的一大乐趣。</h3><h3>&nbsp;&nbsp;&nbsp;&nbsp;&nbsp; </h3><h3> 五色线是选用黄、红、绿、白、黑五种颜色的棉线绞在一起,绑在孩子们的手腕、脚脖和颈部,一直要戴到下大雨时才剪下来扔到水里去。听老人们说,这样五色线就会变成长虫(蛇)随水游走。大部分人家还会在前一晚于当院里放盆清水,水里放入艾叶等五种树叶,初五早上用来洗脸擦身,说可以防止蚊虫叮咬、身出毒疔等。至于是否有效,无从考究和验证,但这些习俗一直流传下来。</h3><h3>&nbsp;&nbsp;&nbsp;&nbsp;&nbsp; </h3><h3> 有一年的端午节,对我来说过得非常出丑和晦气,时光虽已过去50多年了,但回想起来仍记忆犹新。大约是1969年前后吧,我在十三四岁的年纪,那年的端午节早上,因家里就我一个孩子,看得比较娇,煮的咸鸡蛋大人舍不得多吃,我就一气吃了三个。那时由于长期吃红薯面馍,本来胃酸就多,加上鸡蛋太咸,吃罢早饭胃疼的厉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但还是忍着没哭。奶奶心里有数,知道是吃住了,急忙找个大鸡翎朝喉咙里扫了扫,一阵恶心呕吐后胃就不疼了,肚子也好受多了。喝了几口开水,几个小伙伴来喊我一起出去搂柴拾麦。于是扛起搂耙,背起筐子就一起上地去了。</h3><h3>&nbsp;&nbsp;&nbsp;&nbsp;</h3><h3> &nbsp; 谁知该倒霉,快中午时分,正在捆楼的麦草柴禾准备回家时,一个麦芒子窜入口中,卡在嗓子里咳不出来,到家里也没敢给家人说,直到吃不成饭了父亲才知道,赶忙拉到大队卫生所找医生,也没取出来。老早就盼着过个节里,谁知弄成这样,我气得又哭又泪。后来,父亲又拉着我去找白香阁老外爷,他家旧社会在县城居住,还是个县政府的什么官员,是个很有学问的人,解放后下放我们村,他的女儿后来嫁给了本村一位我喊大爷的抗美援朝残废军人,因此,就问他叫老外爷。他也懂些医学知识,还爱唱三弦书,在农闲的晚上,他总是找些会弹爱唱的人,在生产队的牛屋院,弹着三弦和缯唱三弦书和大调曲之类的曲艺段子,为文化生活贫乏的农民们带来快乐。</h3><h3><br></h3><h3> 见了邻居白老外爷,我简单叙述了事情经过,他又让我张开嘴看了看,给说了个土法,说喝牛倒的沫就会治好。于是我就跑到生产队的牛屋院,专找正在倒沫的牛,用手抓起白沫,也不管啥味道就往嘴里喝,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现在回想起来真叫人恶心,但不管咋着,第二天嗓子确实好了,就能喝水吃饭了。</h3><h3>&nbsp;&nbsp;&nbsp;&nbsp;</h3><h3> 如今,随着社会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大鱼大肉已不再稀罕,鸡蛋也成为人们餐桌上的家常食品,还要节制而食,专家告诫说,食用多了容易得“三高病”,对于过节的期盼早已淡忘。每逢端午节时,五颜六色的精致香布袋沿街叫卖,任意选购。各种不同风味的粽子在超市随处可见,端午节也成为一个象征性的节日。但是,它所蕴涵的深远意义及民俗传统是会长久流传下去的。</h3> <h3>20世纪80年代前,收麦全部人工镰割。劳动强度大。</h3> <h3>生产队麦子拉完后,地里会掉一些零星麦穗。队长会在收工时,让社员们去复收拾麦,称为放荒。男女老少一齐出动小,打仗似的争先恐后。“放荒”以后,还有一些老太太拾麦穗。小孩们搂麦草,如果墒好,还要把麦茬根薅薅,用于做饭烧锅只之用。</h3> <h3>李中群,网名:唐河岸边,唐河县桐寨铺镇人。县人大退休干部,现任唐河县历史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从事县域历史文化的研究,2011年来在《石柱山》《唐州风》杂志发表文章80余篇。参与《唐河胜迹》《中共唐河县历史(第二卷)》《唐河县革命老区发展史》《史韵唐河》《漫话唐河》《唐河县统战志》《南阳历史文化词典(唐河县部分)》《唐河县地名志》等书的编纂工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