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晋英:怀念父亲芦海文

田亚非

<p> 怀 念 父 亲</p><p> -------写在父亲的忌日</p> <p>作者:185师555团卢海文女儿卢晋英。</p> <p>  十二月十二日是父亲离开的日子,我思念父亲。</p> <p>如果我父亲还健在,已经是99岁的老人了。</p><p>一九二0年一月三十日父亲出生在山西省襄汾县襄陵镇中和庄村一个贫苦人家,在家里排行老大。他有一个弟弟,四个妹妹。由于家境贫苦,十三岁那年父亲跟随村里的亲戚到太原一个叫“万树林”的工厂做苦工。十六岁那年抗战爆发,在那抗日烽火连天的时刻,他弃工回村参加了本县的人民武装自卫队。一九三七年担任了本县自卫队分队长,一九三八年十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从他平时和来家里做客的伯伯们的言语中我隐约得知父亲参加的抗战自卫队就是打日本鬼子的游击队。</p> <p>二十五年前,在父亲的追悼会上,凉山州韩州长在悼词中是这样评价的父亲:“芦海文同志出生贫苦,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十六岁积极响应党的号召,投身到抗日决死队,在太行山上打游击,因作战勇敢,不怕牺牲,次年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时期,在太岳游击区当游击队员,自卫队分队长,武工队队长等职,在敌占区宣传群众,发动群众抗日。在没有吃,没有穿极端艰苦困难的条件下,进行了八年艰苦卓绝的斗争,赢得了抗战胜利。</p> <p>在八路军总部学习时的合影</p><p>前左2朱炳仁</p><p>后排左1赵瑶台,右2卢海文</p> <p>解放战争时期芦海文同志在人民解放军十八兵团六十二军一八五师当过作战参谋、民运干事、股长、连长、指导员、教导员等职。先后参加过解放临汾、运城、太原和大西北、大西南、西康等战役。一九五0年在雅安地区参加剿匪和组建人民政权的斗争……他的一生是光荣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p> <p>  一九四三年父亲在山西青城县武工队任队长时认识了我母亲—一个从河南济源县逃荒要饭逃到山西青城县被当时农协会收容在农协会做事的逃荒女,后经组织介绍结为夫妻。母亲也经组织同意将姓名由“王会英”改名为“王萍”,并参加了妇救会的识字班。一九四四年一月母亲在山西浮山县妇联当工作队员从此走上了革命道路。1948年在十八兵团办事处妇校三大队任政治教员,后跟随父亲在十八兵团六十二军185师553团卫生队任副指导员。</p><p><br></p> <p>  二十五年前,在父亲的追悼会上,凉山州韩州长在悼词中是这样评价的父亲:“芦海文同志出生贫苦,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十六岁积极响应党的号召,投身到抗日决死队,在太行山上打游击,因作战勇敢,不怕牺牲,次年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时期,在太岳游击区当游击队员,自卫队分队长,武工队队长等职,在敌占区宣传群众,发动群众抗日。在没有吃,没有穿极端艰苦困难的条件下,进行了八年艰苦卓绝的斗争,赢得了抗战胜利。解放战争时期芦海文同志在人民解放军十八兵团六十二军一八五师当过作战参谋、民运干事、股长、连长、指导员、教导员等职。先后参加过解放临汾、运城、太原和大西北、大西南、西康等战役。一九五0年在雅安地区参加剿匪和组建人民政权的斗争……他的一生是光荣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p> <p>人生如茶心不苦,战争的年月仿佛如过往云烟。小时候看父亲洗脚,他的右腿小肚子上有一块疤痕,在夏日炎炎里父亲穿着背心时,也总能看到父亲左背上的伤痕,小时候调皮的三哥曾摸着伤疤问过父亲,父亲笑着回答:“是小日本给咱留下的纪念。”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父亲在抗日疆场上负伤后留下的疤痕,难怪在凉山昭觉县寒冷的冬天里总能听到母亲念叨着要父亲注意腿和腰的保暖。记得调皮的三哥在大院里和小朋友玩打仗游戏时总爱说:“我爸打过仗,打过日本鬼子。”是啊,我爸爸扛过抢,打过仗,打过日本鬼子!我为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自豪和骄傲。父亲和千千万万抗战先辈们一样,为了保家卫国赶走日本鬼子,浴血奋战,不畏牺牲,勇敢杀敌。在解放全中国的号角声中,父亲、母亲跟随六十二军刘忠军长挥师南下。义无反顾的参加雅安地区的剿匪工作和组建人民政权的工作。一九五二年因革命形势发展需要,父亲由部队转业到汉源县任县长。他响应党的号召,在地方组建政权,领导地方的清匪、反霸、土地改革工作中始终保持着革命军人的优良传统。一九五五年西康省撤销,父亲离开了西康省农林厅秘书处主任职位,服从党组织分配与在雅安军分区管理科任政治教导员的王萍同志(我母亲)一块骑马走进了贫瘠的大凉山。每当母亲说起他们进凉山时的艰苦情形催人泪下。当时我三哥刚满月没办法带他上路,母亲就把他寄养在雅安由保姆照顾。父母亲带着全家往凉山行进,因那时凉山还没有公路都是崎岖的山路骑一会马,走一会儿路。二哥,姐姐都还小就坐在两个箩筐里由当地老乡一路挑着翻山越岭,走近三天,来到凉山彝族自治州的腹地昭觉县。对父亲的生平我了解不是很多,但听了父亲的悼词使我对父亲有了更深的了解。悼词上这样写着:“一九五五年西康省撤销,芦海文同志服从组织分配,到凉山参加平叛和土改,在凉山工作期间先后任州人委农林处长,昭觉县委书记,州农机局长,工交局副局长,州建司党委书记,州工业局顾问等职......在凉山工作期间认真贯彻执行党的民族政策搞好民族团结,为凉山人民的解放和社会主义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由此我知道父亲服从党的分配到参加凉山的组建政权、土改和剿匪平叛工作。贯彻执行党的民族政策,为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为民族团结和凉山人民的解放事业默默地奉献出了他毕生的精力。</p> <p>历历的往事,常常浮现在时间的清波里。“文革”期间,父母亲均受到冲击和迫害。父亲被封闭在城郊外的州党校内的学习班隔离审查(后来称学习班为“牛棚”)。为他们站岗的是县中队的解放军战士,平时一律不允许他们外出,党校的铁大门每天都是紧闭,只有周六亲属可以来探视,探视的亲人也只能站在大门外隔着铁栏杆和铁门里边的亲人交谈。当时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感觉父亲的学习班就像‘监狱’。记得每到周六放学后我和弟弟就直奔城郊那个关押父亲 的“牛棚”,因为我知道父亲会在每周六的晚饭后守候在铁门旁等着我和弟弟的到来,他会用报子裹着他一周省下来的白面馒头,悄悄地避开站岗的守卫快速的从铁门缝隙里把馒头塞给我们,他知道父母不在身边的我们肯定吃不饱,会饿。我母亲和父亲一样也被隔离审查,她的学习班是在离县城一百公里以外的西洛农场(当时是劳改犯的关押地),母亲怎么也想不到她一个法院院长竟然和劳改犯们一起挑粪、种地......。那个年代日子过得好艰难,有好多好多的疑惑,我百思不得其解,爸爸妈妈怎么了?为什么要关起来?我们几兄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任意飘游。14岁的姐姐似乎懂事了许多,平时就由她照顾着我们上学、吃饭、睡觉。现在回想起那段父母不在身边的酸楚日子,我的心很疼、很疼。</p> <p>心,似一幅山水画,缓缓打开便是满纸云烟,氤氲流年。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25个年头了,走时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就这么悄悄地走了......。我是多么不舍得父亲的离开啊。记得父亲走的那个晚上天很黑很黑,我当时在乡下办案,本打算第二天返回的,可当噩耗传来时我不顾一切的连夜往家里赶。来到父亲床前见到已撒手人寰的父亲,我忍不住泪如雨下失声痛哭......。我多么想再看看父亲慈祥的面容,多想再听听父亲敦敦的教诲。忘不了小时候我们看了电影《平原游击队》回到家父亲就给我们讲:“打小日本那段时期最艰苦、最惨烈,不知牺牲了我们多少战友。当年我们通过敌占区的岗哨时,是把手榴弹绑在胳膊上藏在衣服的袖筒里通过的,如果被发现,立即拉出引线与日本人同归于尽。”这就是我们父辈在生死关头临危不惧的崇高境界。至今父亲的身影和音容笑貌,那严厉的神色,那浓浓的父爱、都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从小离家参加革命,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参加过大战役六次,大小战斗不计其数。在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年代,他舍身忘死、南征北战,英勇杀敌。在数不清的浴血拼杀中多次负伤。全国解放后服从党的分配参加清匪反霸、土地改革;到艰苦的大凉山组建政权参加平叛和民改。父亲把毕生的的精力献给了党和人民的事业,他一生淡泊名利、襟怀坦白,1983年离职休养后,始终保持着军人艰苦朴素的作风,保持着共产党员的优秀品质。多次被评为机关支部优秀共产党员,父亲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光荣的一生。父亲在我们兄妹的心目中是一座傲然屹立的丰碑!今天追忆父亲的点点滴滴,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对父亲的挚爱和无尽的怀念,更重要的是要让我们的下一代懂得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是无数革命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换来的!我们要珍爱今天和平的日子,更要让我们的下一代铭记父辈们的光辉历史。不忘父亲对我们的教诲:踏踏实实做事、清清白白做人,永远跟党走、永远爱祖国。不忘初心、牢记历史,永远缅怀先辈们的丰功伟绩,让抗战精神代代相传。</p><p>亲人永远,爱也永远!</p><p>亲爱的父亲,您安息吧! </p> <p>您的女儿卢晋英</p><p><br></p><p>二零一八年十二月十二日</p> <p>作者卢晋英是西昌市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庭审判员(四级高级法官)。退休后市任法院党总支委员,离退休党支部书记。</p> <p>左边是作者卢晋英</p><p><br></p> <p>2021年4月与作者合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