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插队的回忆(一)

村華國笠

<p>今年是我招工回城离开直堡村结束三年知青生活四十五周年。因疫情五月上旬才从东莞返回咸阳,得知魏海伦在四月突患心梗去世,心里很悲凉,那么健壮的身体,还约今年有空同回直堡村看看,说没就没了,心里不舒服,一人回了直堡村,看看当年生活过的地方,看看当年的好友,散散心。一直都有写写回顾知青生活的文字想法,乘还未老年痴呆码码字吧!</p> <p class="ql-block">1972年秋,下乡前夕我和朱旗与同学邢宝林、金祥伟、王磐炬在渭滨公园游玩。</p> <p>一</p> <p class="ql-block">1972年11月招兵后,我们开始办学习班,学习各种文件,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大方向明确了,我们这一级在69届70届毕业安排是去三线或招工后,改变了方向重新延续老三届命运:下乡插队。方案比老三届完善多了有许多照顾免下条款,独生子女、伤病、家庭困难都可免下,同级兄弟姐妹两人可安排一人工作,还有一个班两名品学兼优名额安排工作,王磐炬、秦美英被推荐上,我被推荐为候补。全班48人,回乡的,各种条件免下或招工的,剩下的不到二十人。当时邢宝林、金祥伟、朱旗和我准备好下乡在一起,老师在班上讲为了下乡后相互好照应,同学们要男女自愿组合,一般最好四人一组两男两女,男的可以干重活打水磨面,女的做饭,生活上互补。很快韩天刚、吴唯、陈翠英、薛玉翠组成了一组,我们四人看来是不能下在一起了,也得找四个女生搭伴组合,纺机的秦美英品学兼优,孙桂霞家庭困难申请免下,杨秦玲和她弟一块下乡,李四花早就放话不和纺机子弟一起下乡,后来也申请了免下。朱旗他们核工业系统的几个女生都在内招范围,就朱旗比较背,父亲前几年机关缩编下放到了咸阳市财政局,已不是182队的职工,没了此福利,和我们一起下乡。算来算去,也就王菊梅、秦兰萍、王晋咸、白小娥几个是要下乡的,那时候还挺封建,男女生不太交流甚不说话,还不好意思直接找她们说明想法。就让吴唯先帮着联系捎话。回家路上一合计,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咱还是自己去吧。晚上和邢宝林、金祥伟去了王菊梅家,把事说开,并叫来秦兰萍、王晋咸、白小娥大家一起商量,确定邢宝林、金祥伟、王菊梅和秦兰萍一组,我和朱旗、王晋咸、白小娥一组。听说我校下到马庄公社,就赶快打听那个队比较好,我们都有兄姐上山下乡的,队好队坏不一样,队好的粮多年底还分红,队差的粮少年底还倒贴。邢宝林的邻居何志曾曾经在马庄公社向阳三队插队,告诉我们向阳大队是马庄公社的富队,要去就去一、二、三、五队,不要去四队,队挺富对知青不咋样。赶快向学校表决心打报告申请到向阳二、三队,反正要下乡先下手为强占个好队。报告递上去还没有答复,我们班却分到了小秩村和正洪村,我们的小聪明没有得逞。这两个村却是比较穷的村子,小秩村还算凑合比正洪村强些。一班分得七结村和直堡村最好。这时候闫老师把我叫去,告诉品学兼优我最后没有选上。这个结果我是预料之中的。(1975年春,我作为知青赴城汇报团成员到母校给即将下乡的师弟师妹作报告,会后闫老师才告诉我,当时我和三班的蒲家宏争最后一个名额,工宣队定下是蒲加宏,因为蒲家宏和工宣队都是二印的。自己命运就是背些,工宣队是在72年初才轮换的,以前就是纺机厂的。工宣队队长就是小学同学二班宋振宇的父亲。而且和我父亲关系还不错)。又告诉我,王晋咸和白小娥他们因为我是品学兼优候补下不下还不一定,怕靠不实,另外我们班分得这两个村子太穷了也不想下到那里,准备插到别的班里下到好一点的村子去,那里要不了那么多人,只好分开,不与我们组队了。不好意思直接给我们讲,请老师转达。(当2011年同学聚在一起聊起此事,她们竟然忘得一干二净,矢口否认)。两个坏消息,前一个预料之中,后一个确实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前一个没弄成可以接受,后一个还是因为前一个的原因,两头都没有落下,有种竹篮打水一场空,被人抛弃的感觉,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静下来想一想,人家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如果自己被选上品学兼优,那不是就把人家晃荡了。不能责怪别人!路要靠自己走啊。小秩村有六个生产队,东村1、2、3、4队,西村5、6队。邢宝林他们去1队,韩天刚他们去2队,后来听他们讲他们为去哪个队还聚在邢宝林家里进行了严肃的谈判,都想去1队,最后还是韩天刚他们妥协了,去了2队。我和朱旗只剩了两人,打听到5队还行就去那吧。还是要实地考察一下吧,我和朱旗骑上自行车到队上看看。走到北上照从西兰路拐到通往马庄的路上,就迎面看见王晋咸和白小娥从马庄方向走过来,看样子也是去考察村子去了。她们在路左边我俩在路右边,也是赌气没打招呼就过去了,还真是有点小家子气了。到了小秩5队,村上人还挺热情,把我们领到知青宿舍,是陕西十大怪中的”房子半面盖”两间厦子房和一间灶房,是老知青留下的,在饲养室的后院里,我们今后将要在此生活了。在就要定下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变化,家长们都想自己的孩子们下到一个好点的队,都在四处打听和活动着。朱旗的大姐和她的同学一班班主任史老师谈起下乡的事,对我俩下到小秩5队不满意,史老师说不行就到直堡四队,我们一班还没有人去,是个好队缺男劳,只要男生。直堡大队是公社有名的富队,文化村。去直堡四队,也没有时间考察了。就它了。后来邓宝存、李西和和赵斌下到小秩5队,村上人还说怎么换人了。</p><p class="ql-block">(这一段文字是我在2O11年12月纪念下乡39周年写的,后来改为《中学的回忆》的续篇上传同学微信群中,现略作修改整理,为了记事的完整性把它作为开篇)。</p> <p>2019年夏,和朱旗、王殿立、吕宝亭相聚在西安。</p> <p class="ql-block">二</p><p class="ql-block">1972年12月28日,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从此我正式走向社会面对人生。早晨,我背上行李到学校,那时候父母都放得很开,没有去送行的,倒是同学有来送行的,王理明、李忠民等招工或利民队回乡的来了。刚到学校正和朱旗交谈,老师就把我们叫到了红代会活动室,里面坐着很多生面孔,这里各村来接我们的村干部,直堡村来的是大队党支部书记苏景泰和大队团支部书记郑满芳。老师把我们和村干部互作介绍,并详细讲了我的情况和在学校的表现,看来是把我隆重推出,让村里重视了。送我们到农村的是从各厂矿企业调来的大卡车。直堡村的上车了,这时候我才清楚了去直堡村插队的都有那些人;一队是一班的张雪宝、鲁金娥、霍雪梅、王巧云和五班的吕宝亭,张雪宝和吕宝亭是纺机子弟,小学的同学,张雪宝还是我家邻居、发小,从小在一起打打闹闹,分分合合。二队是我班的杨秦玲和她弟弟杨肇基,她们的母亲是我小学二年级的班主任老师,杨肇基在一年级时和我还作了几天同学,因太小跟不上就退学了。所以比我们低了两级,他是以初中毕业下乡的。三队是一班的周洁民和陆雪萍,纺机子女小学同学。五班是一班王引安、三班贾桂周和五班姬进堂。看来是好队吸引人,别的班的不少呀!纺机子女占了近半。看来我们真是瓜呆了,只知在本班本村内打转转,不知开扩领域,不是朱旗大姐出面,我们还走不岀圈子。</p><p class="ql-block">汽车一路直奔,到了马庄公社地界,开始分路去各村,我们是在马庄街向东一直把我们送到直堡村大队部,下了车,看见房屋山墙上隐隐约约显示着用白灰水刷写的大标语: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落款是向阳大队宣。有点懵了!各队干部来领人,郑满芳跟着一队的走了,他在一队。我们队长苏荣生苏光辉和苏景泰书记一起送我们到队上饲养室旁的简易安间房,这是男知青居住的屋子。门锁着,我瞅了一眼屋子和饲养室之间还有一间和知青屋是一幢房的开间里面放着一辆大车(马车)。队干部说:到饲养室先等等,骡子一会就来了。坐在饲养室炕上,我都懵懵懂懂,大队党支部副书记苏全福也来看望我们。四队还真厉害,大队正副书记都在队上,这是我当时的感觉,后来知道,大队党支部还有一个副书记郑君芳在一队。骡子来了,开了知青屋,里面一大一小两个土炕,用木窗木门把土炕隔成了个小空间。看房顶用的不是椽而是细树棍当了椽,这是个简易棚呀!后门也是临时木门挡着,走进去,一米多的天井,对面是”一边盖”的简易棚,两米来宽,长度倒是知青屋和大车棚两间长。盘着两连灶,近两米的梨木大案倒是气派。骡子叫汪生才,大家都叫他的外号。他和宋国栋、藏金娣已经被招工,正在办手续,相继宋国栋、藏金娣都过来和我们相见拉话,新老知青迎新送老的场景竟在此时发生了,是比较罕见的。后来才知,老三届知青大都是咸阳二中的,1968年下乡,1971先后都招工走了。而四队有几个是社会青年69~70年才下乡来的,现在他们要招工回城了,但还有一个老知青陶文才还未被招工,没见人,听到他的一些事,我们的心哇凉哇凉的。四队同学们都不来,不是只要男生的问题,去五队的三个男生有一班的人,他们有优先权都不挑四队,不仅有何志曾讲的原因,更有队上还有一个名声不好的老知青在的因素。当初打听好要来向阳大队,偏分到小秩村。后歪打正着,来到直堡村,也就是想往的向阳大队,何志曾告诫不要来四队,我们却偏偏到了四队。怎么这么拧巴呢?这么寸呢?!中午饭时到了,队上安排我们在村民家吃派饭,待我们粮户关系转到农村,政府供应我们六个月的粮油,吃到夏粮接上。哲生来叫我们去他家吃饭,哲生是我们接触到的第一位队上的年轻人。</p><p class="ql-block">吃完饭,我们到各队知青那里转了转。一队在郑家南街,知青院在街中门朝南,有五六间厦子房,腾出二三间给新来知青住,其余的队上存放物品。房子后面院子里是满满一院红薯育苗温床,是用柴草加温那种。二队在村西,知青屋在村头饲养室场院附近,一排五六间朝北的阴面房,没有院子。房前是一个大空场,显得不安全,这也是女生借住农民家的原因。三队知青院在郑家后街上,离村里南北街道不远,四五间房子,周洁民陆雪萍只两人腾出一间给她们住,队上的豆腐房设在这里。五队知青屋在村东头饲养室相邻的场院里,两间厦子房,大院有几个麦秸垛,这里烧柴挺方便。我们也大概了解到直堡村主要由郑家和苏家两大姓组成,南北街道是郑苏两族的分界线,一、二、三队是郑家,四、五队为苏家。</p><p class="ql-block">下午,队上年轻人相继来知青屋看望我们,庄园、边生、联生、木林、宽创等先后到来,队上的年轻人满热情的。我的心慢慢平伏下来。</p><p class="ql-block">老知青宋国栋手续未办完,晚上没有走,他的行李已经拿回城了。就和我一个被窝打通腿将就一晚上。和我们讲了许多队上的事,使我们对队上有了初步了解。他讲到到四队吃饱饭无问题,队上产粮多比别的队好过多咧,每年红薯多的窖不下。这队上男的在外教书的太多,老婆孩子在家,人调侃直堡村,马庄街,宜渡坡,直堡的老师比驴多。真的缺男劳。当初这屋子是女知青住着,他们到队上在场畔的场房隔了一间住着,撂天地里野哄哄的,男知青吸烟,场房堆放棉花队上也怕不安全,才把女知青安排到社员家借住,让男知青住在这。队上这帮下乡的社会青年不好好干活把队上祸害咂了。你看门窗都割好了,就是不盖知青院,逼着你离开,无房省得再来下乡知青。</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我们就正式参加劳功,队上派活就在知青屋门口,来了农村就要好好劳动好好表现,早日招工回城才正理。活是平整土地,屋里有老知青留下的镢头铁锨,就跟着去地里了,平整土地是冬季队上的主要活路。中午听说体育老师人称“苏疯子”的苏庭芳老师到了一队,我们赶去和他见面,见了学校老师就象见了娘家人格外亲切。当时我们闫老师身怀六甲没有来送我们到农村还真有点遗憾。后来才知苏老师他是来通知张雪宝因体育特长被西北二棉特招。张雪宝是校足球队守门员,市青年手球队员。他父亲张伯是纺机足球队员,四十多岁还参加比赛。他受父亲的影响,在体育方面发展突出,由此受益,令人羡慕,后来二班的张留太和我班金祥伟这两个纺机子弟因体育特长在下乡八个月后招生进了西安体育学院上学。在全公社影响不少。</p><p class="ql-block">30日,我和朱旗请假回咸阳。来的匆忙,许多生活用品未带需要准备。王殿立是这一天来到队上的,和我们打了个错茬。王殿立是七班的,在学校也认识,他们班大部分下乡在东界村,而且他姐姐曾经在贾村插队,对公社各村很是熟悉了解。全公社老三届未招工回城贾村还有一个,和他姐是一个时期插队的。他是通过公社办公室董主任的关系插班到队上的。我们成了三个一个锅里搅勺把三年的兄弟。</p><p class="ql-block">直堡村位于马庄公社(改革开放后改为马庄镇)所在地马庄村的东边约三四里处,中间隔着个七结村,实际上那时马庄与七结村之间有马庄医院、马庄粮站、十一中及后来搬到那的拖拉机站已经把两者连成了一片。直堡村南边西侧是白鹤村,分东白鹤、西白鹤,西白鹤西边是白鹤抽水站。白鹤村大队会计侯抗美是患有侏儒症的残疾人,只有一米多高,面如孩童,声是童音,是当时马庄公社的名人。贾村在直堡村东南上,和我们四队连畦种地。直堡村东边下一个大坡,这大概也是直堡村苏家原来叫苏家坡的原故吧?坡下是三合村。是马庄公社的最东边的村子。坡下东北是北杜公社的西刘村,朱旗的二哥曾经在这里插队。直堡村的北边是宜渡村。</p> <p class="ql-block">三</p><p class="ql-block">老知青陶文才,是个回民。年龄较大,已经结婚,他妻子是他在四川领回来的,并没有下乡。他原来在永寿林场工作,不知犯了什么错误被开除。回到咸阳家里后,又赶上社会上组织社会青年下乡,陶文才的母亲是居委会主任,带头把儿子送到了农村,汪生才和他的家都是北极宫那块的。</p><p class="ql-block">我们是在元旦后回队上半个月才见到陶文才,他年龄大了,也和我们没有多少话,当时我们也没有开灶,还在吃派饭,没有什么交集。他当天就回咸阳了。1973年春节我和朱旗王殿立还到他家去拜年,都在一个知青屋住着,总是要搞好关系的,在他院子里还碰见汪生才。在他招工前的七八月里没有在队上干过活,在队上停留一共不到半个月。我们开灶后,他大都不在队上,偶而来一次待得时间很短,有次待了两三天住了两晚,大概也就吃过我们一两顿饭,还是我们邀请他吃的。他不在时我们倒把他的羊油泼辣子吃了不少。我们总觉得和他在一起别扭,不断找队上要求给我们重找住地。他在咸阳和赵锦前、田五全等当时的恶人有交往,我们挺怯他。实际上他人还不坏,老知青的自留地麦子是我们收割打场的,收了二百斤,他和我们均分一人五十斤。没有那么强势。</p><p class="ql-block">大概是八月份吧,铜川煤矿招工他去了,贾村老知青就没有去。到了矿上他表现积极上进,担任了煤矿井下抢险队队长,半年后在一次煤矿冒顶排险中牺牲了。令人叹息!队上的郭桂英和北极宫那块的人多有来往,和陶文才家很熟,讲陶文才走后他妈被噩耗打击的崩溃,一下萎靡不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汪生才这个在下乡那天见了一面的老知青,是个文化程度低的憨厚人,他招工去了市建筑公司还是搬运社记得不太清了。在咸阳走在路上还能偶尔碰到他,打个招呼,互相还记得。后来我利民队的同学贠引群搬到了北极宫那个巷子里,和他住对门。听说他一些招工回城后的点滴消息,他媳妇也是利民队的,媳妇死了现在孤身一人。</p><p class="ql-block">宋国栋这个三千年前的一家子,和直堡还挺有缘分。他是53年生,初68届的,68年下乡时他不足16岁,当时没有下乡,后来跟着陶文才这些社会青年70年下乡到队上,少一些社会青年的坏习惯。当时招工到茂陵的咸阳通用机械厂,后来调到了父母单位工商银行,碰到了五队在市财政局工作的苏俊峰退休,女儿知侠顶替招工也进了工商银行,两人对眼成双,宋国栋作了直堡村的女婿。当时魏海伦不知真相,误把他当成了我,给我厂姚新建讲我娶了直堡村的女子,却不知我老婆是他老婆的舍友,我老婆认识魏海伦比认识我早,姚新建也不知我老婆是他老婆口中的“支书”。我们三人的老婆曾经都是西北一棉筒并捻车间的同事熟人,我老婆只不过后来调到了厂子弟小学。宋国栋和我也是有缘,下乡头晚他和我合盖一床被子,我招工到泵厂,车间师傅讲宋国栋招工到通用机械厂后曾经在泵厂实习了好长一段时间。认识老婆后得知老婆闺蜜的老公和宋国栋是发小和同事,老婆和他也是熟人。宋国栋确不知道这些,我老婆碰到他,和他讲我知道他们夫妇,宋国栋一脸困惑!</p> <p class="ql-block">四</p><p class="ql-block">随着我们在各户吃派饭,对队上的各家有了了解。知青屋位于村东涝池西侧,西边紧挨南饲养室(牛圈)。五队饲养室在涝池东边,两队共用一个涝池,牲口饮水,村民洗涮都靠它。四队的村民大都居住在饲养室的西边的正街两侧。北边饲养室(马骡驴高脚头牯饲养室)西侧第一家是克昌家,因北饲养室位置占了庄院的半个迎街地面,他的院子前面相当一户庄子的地方空着,院子缩在后面,按理他的院门应该开在后街,但当时他的庄子后面是队上的场院无法开门。克昌是个黑壮老汉,可能是本身肤色深,加之农村劳作风吹日晒更甚之。当时他是个戴帽的富农分子。他是个农活大把式,各类农活都不在话下,耕犁耙耱,赶大车干油坊都是好手。因为出色,在74年还是75年被摘帽成为人民的一员。(在美篇发布此文章后,又得知克昌的大儿子苏哲子是北京工业学院〈北京理工大学〉毕业,因毕业后开始在哈尔滨工作,被村里人误传是哈工大毕业。火炮武器系统设计专家,2005年评为中国工程院士。大幅照片在咸阳奥体中心文化馆内挂着,是直堡村的骄傲,咸阳的骄傲!)</p><p class="ql-block">哲生家紧挨他大伯克昌家,也因队上场院堵着庄子后面,他在院东开个侧门,也走空庄子到街上。实际他家是祖宅大房两家分,他住后院他叔住前院。我们2000年以后那次和朱旗王殿立晚上去队上玩时,队上场院已不存在,他家的门己开在后街上。哲生父亲克孝族中排行为二,常年在大队磨坊干活,为人和善,听说原来在外工作,六〇年左右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回乡,哲生下面还有合生、同生兄弟。他是我们知青屋的常客,谝闲传打扑克。1975年他母亲突然去世,家里马上没有女眷打理,是乎是丧事喜事先后办,迎娶娘家三合村的媳妇进门。(说起同生现在可是给苏家人增光,西安西华门陕西省中医医院针灸科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导师,在弘扬中医针灸学方面颇有建树。是陕西省“三秦学者”特聘教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针灸重点学科学术带头人)。</p><p class="ql-block">哲生家前院是他亲叔克建的家,门前临街有个面向西的的照壁。文革期间可能是毛主席语录牌,还留有部分字迹。克建排行老九,在城里医院工作。哲生他九姨(村上把族内婶叫姨,以区别族内外亲疏)带着两个小子在家,忙于家务,较少参加队上劳动。</p><p class="ql-block">挨着的是个两户庄子的大院子,分成了三家,院门开在院子西侧,院外东侧临街有个防空洞斜坡出入口。三老汉光会是他们这一门子(家族)年龄最大辈分最大的,老俩口和儿子克寿女儿延幸一起生活,克寿一个眼睛失明,在外当民办老师。延幸是当时的记工员,白天干农活刚好在此院吃派饭,晚上大家聚在院里报工记工。那时记工员是兼职的。</p><p class="ql-block">克荣也在外教书,是光字辈老二的儿子,族内排行为三,媳妇和娃在家,宣宁是他的大儿子,我们下乡时还在上中学。</p><p class="ql-block">克广是光会的大儿子,是北杜公社办公室干部,族内排行为五。也是妻子和孩子在家,女儿朋朋已在队上干活,宣明是他的长子,当时也在中学读书,和宣宁大小差不多,下面还有宣智、宣红。本是族中妯娌,克广媳妇却是把克荣媳妇叫姑,大概一个村的远房姑侄吧。记得刚招工回城去队上结算上年的分红,我和朱旗在南上照上坡推自行车上行,宣明骑车下行,见到我们下车热情打招呼,他后面的骑车带人的刹车不住,碰到他车子摔倒,把坐车妇女摔下打碎了鸡蛋。本不怪宣明,骑车人母子不行,我们走过去帮助说理,宣明人善心软,还答应到市上找人赔偿,我们无语了!宣明羊娃的孩子在朱旗所在的学校上学,受朱旗多方照顾,那都是本世纪的事了。我进厂三四年的时候,车间岀了临时工无理欧打工人寻衅事件,临时工介绍信是从北杜公社开出的,我和厂里师傅去北杜公社调查,克广主管当时不在公社在家里,我们又拐到队上他家里询问。顺便看望十一公司下乡还未招工回城董胜山他们。</p><p class="ql-block">过来是联生家,祖孙三代。五老汉光青农活老把式。联生他大克刚族内排行为四,是饲养室四个饲养员之一,原来在东北工作后带着妻儿回乡。克刚有个双目失明的兄弟,队上有拉土送粪的活,都是两人一辆架子车,家人就要把他带上帮助推车挣点工分。联生的妹妹小明还在上中学。联生我们下乡时还未成亲,一个多月后春节初二结婚。联生的哥哥边生结婚生女已分家独过住在庄子后院,门开在后街。边生后来担任青年队长(四队长)。</p><p class="ql-block">积胜家是联生的西邻。积胜大名克胜,族内排行早已过十,当时没再再排行了。他大七老汉光耀和八老汉光辉是亲兄弟。精神干练,生活的压力也使他无可奈何。积胜的大哥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原是大学毕业在兰州工作。早已成家单过,大儿子铁生比积胜还大些,玉生为二,下面还有二三个小的。发起病来闹腾太大,使妻儿无法过活,没办法七老汉把大儿接到家让他居住在庄子后边的地窑里约束着,以便铁生娘几个正常生活。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割舍不下,只有自已受累了。积胜的二哥克解老实木讷,讨了个四川媳妇叫薛秀珍,当时已有个儿子。那年代,四川农村人多地少,生活还不如陕西农村,从四川领个媳妇是农村较贫困青年娶亲的一个出路。谁知房漏偏遇连阴雨,薛秀珍的兄弟突然去世,娘家父母顿失依靠,要薛秀珍回四川顶门立户抚养二老。克解老实跟着回四川难撑局面,离婚不可能更不允许,最后是让老薛老两口来队上落户,和克解一家一起生活。就有了两亲家在一院里分灶过活。积胜还有个弟弟叫天胜,是个聋哑人。院里有口井,队上人基本都是在这里和对面俊峰家的井里打水。</p><p class="ql-block">八老汉光辉家和他哥家挨着。从他家开始庄子往后缩了一截子,直到选民家。门前种了些杨树。八老汉是副队长主管生产,人称八队长。他低个子很是干练,脾气很急,为人热情。他儿子宽创是个能盖房的木匠,盖房是村民家的大事,全家的积蓄全部花在上面,还多要举债,木匠当时在农村很是吃香。宽创为人平和,和知青们玩得来。他的大哥克创在3530厂当司机,已分家单独立户。二哥海娃已婚分灶单过。宽创还有妹妹香娃,弟平创参军入伍,弟天创还在上学。</p><p class="ql-block">以上这是一个大家族,五队还有三四户这家族的,是光字辈老六的子嗣。工作在泵厂的苏克科,团支委兼五队团小组长升望家都属这一家族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西亭老汉家在宽创家西边,靠街边有棵皂荚树,树上挂着一块铁器,上工敲钟用的。他家境真不咋样,一个大院子一两间厢房,一儿一女全家挤在一间房里,女子比我们略小点,好象第二年中学毕业回乡劳动。记得吃派饭中午吃的米儿面,玉米珍里下面条,还下了点小扁豆。房里零乱卫生差,那碗饭我不知道怎么吃下去的。西亭他这辈是武字辈,他却没有随武字,他大哥武亭,他叫了西亭,排行老三,他有把唢呐,没事吹几曲,当时不知他名字,在记录在谁家吃了饭的账中写了个唢呐手家,让庄园瞧见,把我笑话了好长时间。听说他旧社会被国民党军队抓壮丁,好象是因为想家当逃兵被抓回要枪毙他,幸亏被当连长的景汉碰到,解救了他让他回了家。</p><p class="ql-block">武忠是饲养室的饲养员,排行老四,是他三哥西亭的西邻。武忠在文革初担任过队上的贫协委员,性格直爽,也热心助人,和我们知青打交道多。他儿子文子,外号狗文子,在我们下乡前一年,和陶文才、铁生等几个年轻人到一队地里偷西瓜,被人发现追赶,慌不择路,失足从一队十几米的土壕崖上摔下,摔伤了腰和坐骨,伤好了走路一拐一拐的。女子核桃也在队上劳动,我记忆最清的就是武忠骂核桃是砸着吃的东西,把我们在场的人都逗乐了。老知青陶文才还给我们讲队上就数武忠家的饭做得好,可是我们没有吃上,那天他家没面了去磨面就跳过去了。看来我们没有口福。</p><p class="ql-block">武平是队上的保管员,主管队上的库房各类物资。他辈分排行老五。住在他四哥武忠西隔壁。我们知青和他打交道最多,我们房子小没有地方存粮,也不敢自己存粮,分粮(主要是麦子)后都存在队里库房粮囤里。没面了才找他领麦子去磨面。他经常躺在我们炕上和我们天南地北的谝闲传,他过去也是在外面工作,干得很不错是个小头头,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回乡务农,还是跳不岀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灶头的保守观念圈子。他的大儿子在上初中。小儿子还小。</p><p class="ql-block">成瑞家是武平家的西邻,成瑞是会计俊仁的父亲,他的大儿子族辈排行老四在国棉七厂工作,两个孙子上家里看爷奶,不会说陕西话,满口都是河南话,在国棉七厂那个环境中被河南人同化了。小儿子俊海参军入伍提干,景泰书记把他上了工农兵大学的小女许配了他,两家成了亲家,当时我还觉得怎么同是苏家人怎么族内婚配,想来不是一支,远出五服了吧?女子海莲是大队团支部副书记,我在队上女青年中和她打交道最多。三子在西安是位医生,四子俊生在外教书,结婚生子在后院独立门户。那时成瑞家没有头门在邻街墙上掏洞门,有二门。俊仁住在西侧,在两庄子前院隔墙掏门洞也走成瑞前院门洞到街上。</p><p class="ql-block">俊仁是队上的会计,队上经济大管家。办事认真掌握队上的经济大权。队上记工员就是他来委任,75年初,招工回城的消息不断,为了不被记工员的活绊着脚,我死活不干记工员了,他好一阵子不高兴。当年队上好多人都觉得他卡得太紧,不多分红,却不知没有足够的集体积累,生产队怎样持续发展。他夫妇好象是两儿两女,大女子我们招工回城前已中学毕业回队上劳动。因为他院前无门,临街道也有个东西方向的防空洞斜坡岀入口。</p><p class="ql-block">选民家是俊仁家的西邻,选民大名俊鹤,这是他填入团志愿书时我才知道的。他个子低身体单薄,年轻轻就担起家庭重担,他是我临回城发展的最后一个团员。他父亲和成瑞是兄弟,得了脑梗,半身不遂丧失劳动能力,母亲因为家庭生活压力,性格显得有点孤僻,家里有病人需要照顾,在队上参加劳功较少,有时记工就把她忽略了。她却认为我是故意的,说我是瞅红灭黑,真是天大的冤枉呀!我和选民关系不错怎能呢?今年上队上看看时听队上人讲当年为庄基地她和俊仁闹翻,认为俊仁占了他家的庄基。我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说我瞅红灭黑了。她可能认为我这个记工员是俊仁委任的,和俊仁穿一条裤子整她。一件事搞明白竟过了四十五年。选民还有个弟弟安民。他三姐在青海工作,后来嫁给了泵厂我车间和他家还有点亲戚关系的赵师傅,两人的感情极好,不幸的是回咸阳生娃,在二院难产死在产床上,她有高原心脏病。他姐夫抱着刚岀生的女儿欲哭无泪,悲痛之极,本来生完娃就调回咸阳,夫妻团聚。灾祸打碎了美丽梦幻,赵师傅长时间情绪低迷,缓不过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哲拴家和选民家之间有条去后街的巷子,院子位置后缩了约一个庄子的长度。哲拴是大队党支书景泰的女儿,他女婿张新民是马庄公社的干部,不是本地人,所以结婚后就把家安在了岳父队上。他们有两个胖小子还不大。</p><p class="ql-block">庄园家是哲拴家的西邻,房子盖的靠后,没有院门,有个照壁。门前靠街道旁有棵已有空芯大皂荚树。庄园大名久权,他71年初中学校毕业回乡,我们下乡后接触较多,我也经常到他的小屋里看书谝闲传。他姐莲叶高中毕业后,在外当民办教师。从他家的院子前头地面痕迹看过去是盖过大房的,到他伯这一辈衰落了。他和父母住在一起,他大哥早已立户独住了。</p><p class="ql-block">久远是庄园的西邻,院子又开始临街了。久远是庄园二大的长子,辈分排行老二。他的妻子高个健壮,大儿子养护还在读书。他是一个传奇人物,是党员,还担任过村党支部书记。在农村阶级成份复核中,他家成份由中农重定为地主。党支部书记当不成了。他又沒有犯什么错误,党籍是保住了。他是个文化人,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眼镜的圈圈很多,象戴着一个酒瓶底。队上开始种烤烟时,他是队上烤烟技术员。后听说文革结束后去掉了困在他身上的精神枷锁,重新振作起来,当了一段时间的村党支部书记。还经营过大队代销店。</p><p class="ql-block">久远的西邻是他三大家,只有他三姨带着个女子小兰生活,小兰已回队劳动。记得驻队工作队女队员来村时和小兰住,我们团员在那个连团员都不是的驻队工作女队员召集下在小兰闺房里开团员生活会,真是个笑话。</p><p class="ql-block">本来久远三姨家就是队上的最西头,但离南北街道苏家郑家分界线还有一家却是三队的村民,郑满芳卸任后来的团支部书记郑芳侠的家。</p><p class="ql-block">那时久思已住在后街上,久思是庄园的亲大哥,个子不高是饲养室的饲养员。当年可能已过四十岁了。他常年在饲养室,和我们最近来往最多,开起玩笑没边没沿,脾气好受耍。在队上他们久字辈辈分又低,是知青的官大哥。大嫂高个子背微驼,似乎眼睛近视。大儿子养娃在上中学,小儿子养红五六岁是大家的耍货儿。</p><p class="ql-block">久成住在久思的西隔壁,是久远的弟弟,其母亲和他过,他小名温温。年龄不小了。我们下乡时还未娶亲,因为成份大长期受压抑,干话比较多,爱较真,是队上的好劳力。后来他通过咸阳中山街的亲戚在四川找了媳妇,媳妇很开朗,还没有举行婚礼就参加了队上的劳动。我记得他得了个儿子,在大队报户口说是女儿,当时我在大队部做事,就觉得奇怪。他媳妇又把还在四川老家的叔伯妹子介绍给了积胜,久成和积胜成一肩担。</p><p class="ql-block">这久思久成两家都住在后街路南,其实是老庄子的后院部分。路北是新庄子划分处,挨着北街道是大队磨坊。磨坊东邻是羊娃的三大家,他三大后找的三姨郭桂英带着孩子就住在这里,郭桂英口音象是河南人,个高健美,人送外号大洋马。郭桂英的大娃叫胜娃已在队上劳动,不爱说活。车娃是羊娃三大的亲子,虽小些倒是经常跑到知青屋里耍。底下还有几个小娃。</p><p class="ql-block">东邻就是给知青划的院子,围墙都己打好,老知青已在院里挖了个红薯窖。老知青也想早日有自己的院子,知青屋里的窗户框和木门都准备好了,就是没有动工。后街和三队后街一条线,三队知青屋就离不远。当时三队是两个女知青,我们是三个男知青就有两队知青合灶能相互照顾的打算。如果知青院盖了,和三队知青合灶是可行的。队上最终没在此盖知青屋,计划无法执行。</p><p class="ql-block">在1972年底1973年初,后街北面再无院子。站在来后街的巷口往东看,一眼看见积胜家的地窑。而克创、克广、老薛等新院子盖起都是以后的事了。</p><p class="ql-block">转到正街路南,大队部西邻南街道,大门向西,占了三四个庄子的地方。张师家是挨着大队部的头一家,张师是原来队上的唯一一家外来户,老薛的落户打破这个局面。张师是河南人,逃荒落户到村上,他是个窑匠,以手艺淘生活,队上东北坡处,那里有片窑场,几间窑洞已废弃,这大概就是当年张师的家吧。其实我队东坡下的三合村就是外地逃难人的聚集地,住的是地坑院或沟道旁挖的窑洞。张师是个手艺人队上的各类修修补补都是他,人称十三能。他为人和善,也经常帮我们修理农具。他和五队唯一的外来户老石是挑担,俩老伴是亲姐妹。他老伴年龄已大,不再干农活,在家忙活,他儿子在外工作,有孙子在上学,麦收那次队上派我领着小学生拾麦穗,按斤记工分,他孙子捣蛋在麦梱上乱拽,说他不听,很是调皮。我就把他拽的麦穗倒回麦捆堆,后来张师老伴找我吵架够厉害的,让我领教了她的强势。曾住他家的女知青讲,张师老伴说过她是外来户,只有强势才能不受欺负。但也不能无理辩三分,欺负别人呀?张师事后向我道歉,请不要与她一般见识。</p><p class="ql-block">张师家东邻是队长荣生和他四弟荣华的院子,看来是祖院,荣生家住西厢房,荣华家住东厢房,他母亲跟荣华过,老太太是村上的接生员。荣生族辈排行老二,亲兄弟中是老大,满脸黄胡须,人送外号黄胡子。为人豪爽,我们常到他家混饭。大女儿宣化,大儿子羊娃,下面还有几个小的,都继承了他们母亲的迷迷眼,荣生的大眼都没遗传。</p><p class="ql-block">荣华小名四利,族辈排行老六。他比我们大些,却爱到我们知青屋谝闲传。每到夏天他兄弟俩就发胖,脊背平得象案板,很是气派,但也害得他们,都是心脑血管病早逝。他们的五弟当时参军入伍在部队上,后来转业到西安,娶得是我班曾在小秩村下乡的同学陈翠英。</p><p class="ql-block">荣生的三弟,族辈排行老五的三利在外工作,媳妇吴淑萍带着孩子在家,院子在张师庄子的后面,在五队街上开门。孩子拖累不太在队里干活。</p><p class="ql-block">荣生家东邻是五彩家,她父亲是荣生族中的老大,患有精神病,五彩的弟弟咸阳还在部队上服役,因为父亲有病需要照顾二十六七岁还未出嫁,在当时可是老姑娘了。女知青大都借住在她家,如老知青藏金娣,下一届的张贤女。她父亲有病一天到晚自言自语,队上给他安排了常年给牲口割青料的活。他一般不犯病,有次张贤女在屋里洗脚,他不如意,吼了起来,吓得张贤女撒腿就跑。后来咸阳从部队复员回到村里,五彩才得以脱身赶忙岀嫁。</p><p class="ql-block">咸阳的亲叔甲录住在后院,虽然在五队街上开了门,但前后院那时通着,他四姨上工总走前院。甲录在族辈排行老四,他和荣生同一个爷。他这边两个荣生兄弟五人,共伯叔兄弟七人,我们那同学陈翠英老公族辈排行老七,所以陈翠英是羊娃的七姨。甲录有两儿两女,大儿子文功是60年的,我们下乡时他才十二三岁。甲录是大队专职电工,在队上是不干农活的。甲录的母亲也是疯疯癫癫的,所以当时我们就有点怀疑他大哥是否有遗传的原因。</p> <p class="ql-block">咸阳东邻是大队党支部书记苏景泰的家,景泰排行为三,为人热情,办事干练,是全村的当家人。他大儿子天定在西安铁路上工作,73年春节和联生一天办的婚礼。大女儿二女儿都在外工作,三女儿嫁给公社干部张新民,小女儿当时已推荐上了西安的大学,二儿子定洲高中毕业留在马庄十一中教书,家里小儿子定安还在读书。</p><p class="ql-block">景泰东隔壁是排行老四旳景汉,他解放前在国民党军队干过连长,有这段经历,他是戴帽的四类分子,当时看也没有对他怎么样,正常在队上上工,平常也和人说笑逗乐。他大儿子牛娃中学毕业后就在公社供销社做事,女儿选芹在队上干活,是个爱热闹的姑娘,后来去市里果子市小学教书,听说是把她过继给了姨家,她老公宋河斌曾是咸阳四中的校长。大姑姐嫁给泵厂和我一块招工进厂的同事,在泵厂家属院和我住对门。在同事儿子婚礼上,我见到了几十年未谋面的乡党,娃他妗子。选芹还有个妹子孟春在队上干活,和选芹相反的性格,不爱说话,小儿子立荣还在上学。</p><p class="ql-block">景汉家东邻是排行老五的景民家。当时景民正在监犾里服刑,好象是现行反革命罪,队上人也不大谈论。妻子带着三个女子过活。大女子小玉已中学毕业在队上干活,压力山大,甚不说话。我记忆深刻的是,那年马庄的片警李秀成到村上召开村民大会传达什么文件,会前竟宣布四类分子及家属不能参会,立即退场,小玉脸色难看,黯然离开。李秀成不是个东西,哪有此说法,纯粹是自作主张瞎定。</p><p class="ql-block">景泰他们族中三兄弟可以说够奇特的,景泰是大队党支部书记,村里第一人。,而景汉景民一个四类分子一个现押罪犯。景汉虽然是四类分子,儿女没有受到影响歧视,还安排了工作。</p><p class="ql-block">景民家东面君绪俊青俊平三兄弟连排住着。老大君绪是在外面工作,大女儿已岀嫁,妻子和小女儿利格在家,利格学名利侠,中学毕业后不久接手了我硬推掉的记工员的活,我记工时是后晌脱产记工,从她开始变成了全天脱产记工了。我们招工回城后她招兵入伍,转业后在工商银行工作。</p><p class="ql-block">俊青族辈排行老二,他家是安间大房,看来解放前是殷实人家。他是个有文化人,脑子比较活。他老娘去世,追悼会那声泪俱下悼念母亲的奠文显示岀他文化底蕴。俊青的大女子蜜蜂嫁给了三队在大队经营代销店的郑军利,大儿子进化结婚有娃分灶单过,后来我们后街的知青院分给了他。二儿子继娃耳朵生过病有点背,好象还有一个女子在上中学,俊青养过蜜蜂,听他大女子的名字,就知他和蜜蜂多有缘,过去带着蜂箱去四川赶花期放蜂,进化母亲已过世,他在四川放蜂领回了一个中年媳妇,两人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儿子。</p><p class="ql-block">俊平族辈排行老三,是干农活的好手。我们到村里以后,他又选为副队长,人称三队长。两个女子都在队上干农活,本分不爱说话。两个儿子还在上学。</p><p class="ql-block">俊平的东邻是五队的俊武家。</p><p class="ql-block">俊武的东邻是武义家,武义在武字辈排行老二,年龄较大,还在队里忙活。我对他穿的布鞋很有印象,鞋脸面很深,基本盖满脚面,鞋口很紧凑,有点象后来们板鞋却没有松紧。在土地里干活不易进土,很实用。可见他老伴针线活功夫深。两个女子,小女子贤惠从学校毕业不久。大女子练练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叫张世勤,小名白牛。干活实在不惜力。我招工到泵厂后得知原来他是同事张芳兰的哥哥。有两个小孙子。上门女婿在家地位低,可能也是白牛做得不好,常惹媳妇生气。在他家吃派饭我印象很深,萝卜干馅的饺子,有肉丁的哨子面。那年代吃肉是很奢侈的。可见他家对人实诚。</p><p class="ql-block">武亭在武义家东隔壁,武亭排行老大,年龄已大甚不干农活了。他的儿子在外地工作,儿媳侯秀侠是队上的妇女队长之一。为人热情,我们戏称她猴大嫂。</p><p class="ql-block">正街上还有两户五队的院子,一家是苏俊峰家,一家是苏克科和他兄弟的家。苏俊峰和朱旗父亲是财政局的同事,他妻子是五队的妇女队长,我和朱旗来队上后,第一个就是到他家坐坐。</p><p class="ql-block">克科院子东侧是去五队南街的巷子,却在本应是巷子路上错后点盖了个旱厕,巷子的出口只有向东拐些,从巷子走向正街就要绕过早厕走几步弯路了。</p><p class="ql-block">街道在南饲养室前分岔一道顺饲养室后面斜插到涝池南边直到四队场畔。饲养室后也就是和正街错后约一个庄子长度处有一排庄子,主要是五队的,印象中俊文、俊杰、五队队长忠理等住在这块,苏家二爷住在西头靠着巷口。升望家在巷口西边,在她叔克科庄子的后面,门朝东开在巷子口。</p><p class="ql-block">挨着涝池却有两个庄子是四队人家。大队副书记全福和兄弟全德住在一个院里,全福两个大的儿子都在外工作,二儿子叫树林,有时还在队上干点话,女子苍珠学校毕业已回队上干活,小儿子玉林有六七岁,患小儿麻痹症,经常跑到知青屋里玩,很聪明也很倔强。</p><p class="ql-block">全德是饲养室的饲养员,排行老三,老实忠厚,妻子贾秀珍是队上的妇女队长,是个热心人,经常关照我们。她是从河南逃荒要饭流落到直堡村,被全福家收留作了全德的媳妇。大女子珠娃在咸阳陶瓷厂工作,大儿子木林是我们知青屋的常客,他娶媳妇时我们还去闹洞房,她媳妇是北杜北里村的,今年到村里听她讲,才知他哥还和我是泵厂的同事。小儿子永林在上学,小女子秋叶在我们招工回城前已中学毕业回队参加劳动。</p><p class="ql-block">铁生家是全福家的东邻,他家过去就是队上的竽子壕和场畔了。铁生母亲带着几个子女在此过活,铁生给我的印象是为人沉稳,听队上人讲过去是够调皮的,是队上的主要劳力。下乡这三年中,我经常在他带领下干活。他弟玉生是55年的,那时还有点劣蹶。兄弟俩是知青屋的常客。</p><p class="ql-block">这就是在脑海中记忆的1973年初我刚下乡时直堡四队社员住宅分布和各户成员的大致印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