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江绍兴胜利西路坐落着一家有着百年历史的传奇图书馆——古越藏书楼。它的门很小,稍不留意就要走过头。黑漆木门上两个铁环已经锈迹斑斑,仿佛在向人们述说着它经历过的风雨沧桑。 20世纪初,这里住着一户钱姓人家,主人钱玄同。1913年的中秋时节,钱玄同接到了家乡传来的儿子出生的喜讯。异常喜悦的钱玄同,给儿子取名叫“秉穹”,意思是“掌握苍穹”。不难看出,这位父亲对儿子寄予了怎样的厚望!<br> 在小秉穹出生9个月后,钱玄同就把他和妈妈接到了北平。小秉穹果然是按照父亲的期望成长。他自幼喜欢读书,读不明白就问,四五岁时学会了很多道理和知识。一转眼,钱秉穹6岁了,他进入北京大学的子弟学校--孔德学校读书。孔德学校是一所注重科学和实践的新式学校,创办者是我国著名的教育家蔡元培先生。学校除抓德、智、体三育外,还强调美育与劳动,对音乐、图画、劳作课十分重视。<br> 在这样良好的学习环境里,钱秉穹奋发上进,学习十分刻苦。虽然他是跳级生,但是学习成绩一直位居前列。他热爱体育,还是运动场上的一名健将。他还结交了两个非常要好的伙伴,小兄弟之间他排行老三。一次,一个体质不如钱秉穹的同学给他写信,信中自称“大弱”,而称他为“三强”。这封孩子们之间互称绰号的调皮信,恰巧被钱秉穹的父亲看见了。他突发奇想:“既然我们提倡新文化,反对复古,主张中国文字朝着大众化、平民化的方向发展,为何在为子女起名的问题上囿于形式?”于是,钱玄同决定,给钱秉穹改名为“钱三强”,取意“德、智、体都进步”。 17岁的钱三强以优异的成绩被北京大学理学院录取为预科生。两年后,他考取了清华大学物理系,毕业后成为北平研究院物理研究所的一名助理员,从事分子光谱方面的研究。就在担任助理员期间,一个令人激动的机会降落在钱三强的头上,在研究所所长严济慈的鼓励下,钱三强考取了到法国巴黎大学的留学机会。他将进入当时世界上原子核科学研究最先进的机构之一--巴黎大学居里实验室,而他的导师,就是发现人工放射性镭的约里奥·居里夫妇。 1948年初夏,钱三强向居里夫妇郑重提出回国要求。他说:“虽然科学没有国界,科学家却是有祖国的。祖国再穷,是自己的。而且正因她贫穷落后,更需要我们去努力改变她的面貌。”居里先生起初感到很惋惜,但是在听了钱三强的陈述之后,就立刻表示理解和赞成。就这样,钱三强带着这些炽热的情谊和殷切的期望,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回到了阔别11年的祖国,后任中国科学院近代物理研究所(后改名为原子能研究所)所长。 1955年,国家经济恢复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根据当时的国际形势,党中央作出了要研制原子弹的决策。然而,中国的核弹研究工作并没有那么一帆风顺。苏联单方面终止中苏两国签定的国防新技术协定,撤走了全部专家。<br> 作为一个有爱国心的知识分子,钱三强很清楚,原子弹对于中国原子核科学事业,甚至于中国的国防、中国的历史,将意味着什么。摆在面前的道道难关,只要有一道攻克不下,千军万马都会搁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且不说,中华民族的自立精神将再一次受到创伤。为了牢记住那个撕毁合同的日子,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的工程代号定为“596”。疾风识劲草,严寒知松柏。钱三强带领原子能战线上的工作人员,精神抖擞地投入依靠自己的力量发展核科学的伟大事业中。 1964年10月16日,我国西部上空升腾起第一朵蘑茹云,中国成功研制出原子弹的消息随着无线电波迅速传遍了全中国乃至全世界! 遮盖在中国大地上的乌云吹散了,钱三强紧锁的眉头却没有解开。他带领着技术队伍,再一次投入到研制氢弹的工作中。“曾经以为最艰难困苦的关头,却是干得最欢、最带劲、最舒服的‘黄金时代’”。仅仅2年零8个月以后,我国第一颗氢弹爆炸了,成为世界上从原子弹到氢弹发展最快的国家。 如果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国没有原子弹氢弹,中国就不能成为一个具有影响力的大国。在这样的目标下,钱三强一生脚踏实地、艰苦攻坚,创造了世界导弹研究领域奇迹,为共和国铸就了不朽的丰碑,最终成为中国“两弹一星”元勋,也实现了他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学以致用,报效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