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姐妹情, , 谢智勇,

谢智勇

<p>前垟山合影留念(摄于1968年)。</p><p>左起:陈冶之、庄贞兰、谢智勇、郑安华。</p><p><br></p><p><br></p><p><br></p> <p>芙蓉中学宣传队部分队员与王慕武老师合影(摄于1967年上半年)</p><p>右起一二三:庄贞兰、谢智勇、郑安华。</p><p>后排左一:倪蓉蓉。</p><p><br></p><p><br></p><p><br></p> <p>  1966年至1969年,我在芙蓉中学读初中。这三年正逢“文革”,我学不到东西,却获得了无价的友情。</p><p> 芙蓉中学当时只有初中部,学生来自整个清江区。学校里女生较少,住校的更少。因此,初一到初三的女生合住一个寝室。我和初二的郑安华、庄贞兰同学同寝室。她俩都是清北人,郑安华学习成绩优秀,工作能力强。贞兰活泼风趣,能歌善舞,她们性格开朗,待人真诚,很好相处。我喜欢跟着她们玩。</p><p> 每天晚饭过后,我们爱在寝室里自娱自乐。我和贞兰最活跃。常常是贞兰唱歌,我跳舞。有时贞兰唱女声,我唱男声。我们会把整个寝室闹得沸反盈天。有时,我跟着安华、贞兰去老师那里串门,去的最多的是孔玉琪老师的家。孔老师房间里有一台收音机,它常播放京剧。她俩喜欢听,我却听不懂。不过,我会给寝室里的学姐们讲书里的故事。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看过几部书,如《战斗的青春》和《林海雪原》以及小人书《红楼梦》等。这些书是大哥参军前买的。</p><p> 不久,学校不是开大会,就是大游行。高年级的同学都戴上红袖章,我是初一学生没资格戴。即使上街游行,也只是跟跟而已。初一年级经常“停课闹革命”。停课的时候,我不愿意回家,就留下跟着安华和贞兰。初二班没有停课,她们在教室里上课,我就搬来桌凳坐在走廊里,看看书或写作文。我将作文交给自己的语文老师,老师接过去时,连连说“好好”,但之后却石沉大海。慢慢地,我也没了写作的兴趣。复课的时候,我们也没认真上过几节课。物理老师来了,许多同学就围着老师做实验,我们女同学根本看不到。不过,坐在教室里认真做作业的,也只有我们几位女同学。</p><p> 大串联开始了。先是安华等同学被推荐到北京接受毛主席接见。接着,初三同学自由组织,有的去井冈山,有的去遵义,他们都是步行。初二同学串联坐车去杭州。我是初一又是没资格。但贞兰她们愿意带我去,于是,我回家向母亲要求。母亲不答应,说我太小。我很难过,但不敢违背母亲。她们出发的那天,我提早站在家门口塘坝上等候,眼睛盯着海面。我知道她们坐的是从芙蓉到清江那班航船。我家方江屿,在芙蓉和清江中间,航船必经我家门。一会,马达声由远渐近,順声望去,航船果然来了,渐渐地能看清她们的脸,航船上贞兰等女同学,也看见我,她们边向我挥手,边对我喊:谢智勇——快点来!我含着眼泪向她们挥手,直到航船渐渐远去。这个镜头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每当我失去有关机会的时候,就想起那艘远去的航船。</p><p> 后来,学校安排初一同学步行到温州,我也去了。那次步行是潘成安老师带队。步行到乐清过一夜,第二天到达温州。那时的我们都只有十二三岁,许多同学经不起长途跋涉,但我没觉得累,因我只想早点到达温州,去看看参军的大哥。同学夏操伍哥哥和我哥同部队,我们一到温州,夏操伍的哥哥就来接我们到部队。谁料,我大哥却在两个小时前调离温州,去了南麂部队。我扑了空,心情极差,但没哭。</p><p> 1967年上学期开学不久,全校开始“停课闹革命”。停课了,可寝室里的女同学都不愿意回家。大家纷纷要求学校组织宣传队,排练节目去革命老区演出。学校同意之后,把各班的文艺爱好者招回来,组织了一支文艺宣传队。我、安华和贞兰都在其中。宣传队由王慕武和李传文两位老师负责,两位老师能歌善舞,排练的节目主题是宣传毛泽东思想,形式多样,有舞蹈,表演唱,快板,三句半等等。在宣传队里,我学会了唱歌和跳舞。新疆舞里的端头颈,也是这个时候学的。节目排练完,我们就背着铺盖,翻山越岭到岭底的南充、泽基和张庄等地演出,深受老区人民欢迎。同年年底,我参加了家乡俱乐部的春晚排练,在那里,我现贩现卖,教姐姐、姑姑和婶婶们表演节目,成了小导演,令大家刮目相看。</p><p> 在宣传队里,我更大的收获是认识了倪蓉蓉姐。蓉蓉跟安华、贞兰同班,她家住芙蓉下街,是通学生。母亲开百货店的,店里东西应有尽有。蓉蓉心地善良,心灵手巧,我们很合得来。她还很勤劳,来学校排练节目时,常带肚兜或鞋面布,有空就绣起花来。我也喜欢绣花,但她绣的花跟我绣的有所不同,因此,我经常看她绣,学习她的绣花技巧,偶尔也接过来绣几针。</p><p> 说起绣花,我也有童子功,我七八岁时,在母亲身边就学会绣花。同时,我还会画花和剪花。学校大游行时,要求手捧着毛主席像,我曾用两三天时间刺绣出一个斗笠那么大的毛主席画像。画像下端有三朵向日葵。</p><p> 不知什么时候,学校流行用皮线打蝴蝶、青蛙和虾等小玩意。全校女生都在编织,像是现在的手工劳技课。编织用的皮线有红有绿,我们都叫蓉蓉代买。我编织得很快,编的蝴蝶、青蛙和虾都很逼真,它们可以用来挂钥匙,也可以当装饰品。我的两位哥哥在部队当兵,我就编织这些钥匙挂件捎去送给他和他的战友。</p><p> 夏日里,我每天跟着安华、贞兰等学姐去溪里游泳。我的游泳也是安华教的。我们喜欢去后边溪游泳,那里的溪潭清澈透亮,大家泡在水里半天也不愿起来。换衣服的时候,我们躲进溪椤丛中,把带来的草席卷成圆筒,一个提着草席,另一个人钻进去换衣服,非常安全。</p><p> 1967年升初二时,陈冶之来了,我又多了一个好朋友。冶之的父母都是教师。她母亲是我小学的校长。她是南塘扬州人,她家跟我舅舅家很近,小时候,我在舅舅家就见过冶之。我表姐说,冶之是一位聪明伶俐,能歌善舞的女孩。那时,冶之的一对辫子留得很长很长,我很羡慕。因此,她一来学校,我们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我们同班,同寝室,甚至同床睡觉。冬天,我们一床两个被桶,将一被头扎住,从另一头钻进去,人笔直躺着,一睡睡到大天亮。从那时起,我养成了笔直睡觉的习惯,直到现在不改。我们俩情同姐妹,一粒米也分对半吃。</p><p> 从此,安华、贞兰、蓉蓉、冶之和我,成了好朋友好姐妹。五姐妹中安华最有才华,魄力最大,她能写一手好字,尤其是毛笔字。学校经常安排她写标语,抄写大字报,她是我们的偶像。</p><p> 我们五姐妹还经常互相串门,而且常常住上一两夜。我家兄弟姐妹多,她们来的比较少,我到她们家玩比较多。过年的时候,我和冶之喜欢到安华家玩,安华家住清北蔡岙,也是海边,安华的父母热情好客,对我们都特别好,家里海鲜不断,清北的蛏子很有名,我们除了吃,还请伯父替我买些带回家。伯母包的粽子我们特别喜欢。到安华家出来,就去贞兰家,贞兰家住清北石古墩,跟安华家很近。在贞兰家,我最喜欢的是贞兰妈妈做的糕点,类似松糕和发糕,非常好吃。我们在贞兰家的阁楼上谈天说地,尤其是贞兰能说会道,语言风趣幽默,逗得我们特别开心。</p><p> 暑假里,我们又到冶之家玩,冶之的外公种的球菜、西红柿,都特别好吃。外婆会做饭菜很香很香。冶之的父亲陈老师和母亲殳老师和蔼可亲,对我们都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在冶之家,我们经常过夜,床不够就打地铺,外婆把楼板洗得干干净净的。</p><p> 蓉蓉去安华、贞兰和冶之家不多,但她常带我们去她家里玩。她芙蓉街上的家虽然小,但楼上非常整洁。蓉蓉的妈妈长得很像电影里的双枪老太婆。她的百货店生意很忙,但不管有多忙,见我们来了,就给我们做好吃的。在蓉蓉家最好吃的是小溪鱼。这是蓉蓉弟弟捉来的。蓉蓉妈妈烧得好,我们吃得欢。特别是我、安华和贞兰,家住海边,平时吃惯了海鲜,现在换了一种口味,印象很深刻。</p><p>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五姐妹,不论去谁家玩,各家父母都把我们看作自已的孩子一样,疼着爱着,不光热情招待,还总是问长问短。因此,我们都玩得不想回家,还与各家的兄弟姐妹混得很熟,视同手足。比如,姐妹们每次来我家作客,我父母总是盛情款待,而且,我的哥哥弟弟妹妹也把她们当作自家人,时常陪她们玩。</p><p> 1968年7月,初三同学毕业了,蓉蓉和贞兰都离开学校,唯有安华留在学校里,继续抄抄写写。那时,安华与我和冶之一起住,直到我们初中毕业。毕业那天,我们坐在教室走廊里发呆,感觉心里空荡荡的。</p><p> 三年初中就这样结束了,回想那时,正式坐在教室里上课的时间不到半年。其他时间我都是跟着玩着,要不是我小学基础扎实,而且经常给在部队的叔叔和两位哥哥写信,我就什么文化知识也没掌握了。不过,书本知识没学到,我却收获了姐妹的情谊,这可是金钱买不到的。</p><p> 遗憾的是没有留下一张五姐妹的合影。在那个年代,摄影人极少,想合影更难。在学校里我们合过两次影,都只有四姐妹。一次是排练宣传的时候,王老师的先生来了,他有相机,我们请他拍一张,因此留下一张王老师拉手风琴,我们摆姿势的合影。这张照片里有安华、贞兰、蓉蓉和我,冶之还没来。一次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几位男生借到一把空手枪和军装,在学校南面山上拍照留影,我们知道了,赶紧跑去借了他们的军装和红袖章,也拍了照,可蓉蓉迟到了,因此合影中也只有四姐妹。毕业以后,大家各奔东西,更没有五姐妹合影的机会了。</p> <p>  1970年后,安华被推荐上了大学,后来分配省外事办工作。蓉蓉去了湖州建设兵团,她在兵团表现出色,入党,当连长,也被推荐上大学,大学毕业后,也分配杭州工作。贞兰当了民办教师,最后也考上乐师。</p><p> 1971年,冶之和我有幸再上芙蓉中学读了高中。我们后来都成为中学教师。</p><p> 值得一提的是,我能上高中,第一功要记给冶之。初中毕业后,我家经历了很多苦难,后来,我每天跟父亲下海捉丝绫,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一天,我的船一靠岸,冶之站在塘头等我。原来她明天要去芙蓉中学读高中了。冶之要读高中,我非常高兴。我立即向父亲请假,明天不出海,我要送冶之去芙蓉中学报到……就这样,我送冶之到母校,母校的陈贤顺、叶黄平和潘成安等老师都替我出谋划策,特别是陈贤顺老师,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拉进了学校,让我读上了高中。</p><p> 读高中,是我人生命运的转折点,如果冶之不跑了二十多里路特来告知,我就永远错过了读高中的机会,那也许就没有我的今天了。我感谢陈冶之,感谢母校的老师们!</p><p> 五十多年过去了,我们五姐妹依然情深谊长。</p><p><br></p><p><br></p><p><br></p> <p>图左起:陈冶之和谢智勇,大约摄于1972年</p><p><br></p><p><br></p><p><br></p> <p>郑安华探亲回家,四姐妹相聚谢智勇家(摄于1995年冬,其时谢智勇脸部摔伤未愈)</p><p>左起:郑安华、谢智勇、庄贞兰、陈冶之。</p><p><br></p><p><br></p><p><br></p><p><br></p> <p>左起:倪蓉蓉、郑安华和谢智勇。1998年4月10日,相聚杭州黄龙饭店郑安华的办公室。</p><p><br></p><p><br></p><p><br></p> <p>以上三图为倪蓉蓉、郑安华和谢智勇,2010年于英国伦敦</p><p><br></p><p><br></p><p><br></p> <p>以上四图为陈冶之、庄贞兰和谢智勇,相聚谢智勇家楼顶阳台。摄于2020年6月18日。</p><p><br></p><p><br></p><p><br></p> <p> </p><p><br></p><p> 2020年6月22日于乐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