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三味

DAMA

杨梅

六月，正是杨梅上市的季节，东魁杨梅，精装的礼品盒，杨梅个头大，色彩鲜艳，口感俱佳，吃几个就不会辜负夏天。

我很早就知道杨梅了，读小学有篇课文《我爱故乡的杨梅》，开篇的第一句话我还记得：“我的故乡在江南，我爱故乡的杨梅。”还有一句是“杨梅树贪婪地吮吸着春天的甘露。”读到这样的语句，让儿时的我对杨梅有很多的向往。那时我的想象中，杨梅应该是和杏子一样的水果，而且颜色是红色的。

故乡在北方，没有杨梅树的种植，工作来到了江南，恰好有杨梅生长，算是近距离地认识了杨梅，而且也曾大快朵颐过。

工作第一年就吃到了杨梅，办公室一篮一篮的，杨梅圆圆的，深红色，味道酸中有甜。我才知道杨梅是没有果皮的，和桑葚相似，只是桑葚是长的，杨梅是圆的。

杨梅不耐贮藏，平常的温度下隔天就坏掉了，如果放冰箱里，可保鲜三四天。

后来我就不怎么吃杨梅了，因为同事说把杨梅放进水中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我尝试了一下，发现杨梅里有白色的小虫子钻出来，看上去不太美好，然后就少了吃的欲望。小时候心中对杨梅的向往之情就沦落风中了。

每年杨梅上市的季节，多少总会吃几颗，平时吃饭也会喝几口杨梅烧，就是把杨梅浸泡在酒中，味道会很特别，我最多喝过半斤。感觉也很好。

一年单位组织旅游，目的地就是生产杨梅的地方，有一项活动就是上山摘杨梅。那是七月，很热的天气，地点是仙居，上午去的山上，虽然很热，然杨梅的诱惑还是让大家很有热情，原来杨梅树不高的，可能是方便人们采摘吧。大家吃了几个，也就没有了好奇心。纷纷在树阴下乘凉。走时每人还带走了一篮。可能是那家杨梅园已经不是盛产期，印象一般。倒是那晚的酒席印象深刻，菜很丰盛，味道也好，领导说犒劳一下大家。

我家附近的公园里就有杨梅树，很高大的，只是杨梅的个头很小，比市场的杨梅小一半。成熟的时候也是深红色的，也有人去摘，味道很酸，很高的枝头上果实攒簇在一起，那要有专业的工具去采摘的。

我去郊外的水库游泳，山里面有一片杨梅园，果实成熟期路过，会看到枝头上硕大的杨梅果，很是诱人，有篱笆隔着，也只能饱饱眼福。但本地的杨梅没有邻县的杨梅出名。朋友圈里有人在卖，我没有想买的冲动。前年一场大雨后，我和同事去乡下吃面，途径一个村子，同事说是亲戚的村子，后山上有杨梅树，我们就去村子里，穿过村子到了山下，路上雨水横流，整个山上都是杨梅树，站在树下伸手可及，我们就随手摘了几个吃，味道还不错，又向上走了几个台阶，发现更大的杨梅，味道也很好。雨后的空气清新，杨梅果实上还带着雨水，那天的记忆还是很深刻的，同事还找到了白色的杨梅。

昨天，老婆拿回家一箱东魁杨梅，很大个的那种，儿子说很好吃，还说以前不喜欢杨梅，这次就爱上了，除了吃，他还做了一杯杨梅果汁，是用嘴巴咬掉果肉去核，然后又榨汁，我笑他是口水杨梅果汁。

我还是很怀念小时候在课文中对杨梅的向往，“我的故乡在江南，我爱故乡的杨梅”。现在，我已经在江南生活了，江南也算是我的第二故乡，对杨梅早已淡然，但每年到六月的季节，总会对杨梅又多了一些情愫。

吃西瓜

西瓜是寻常物，特别是在夏天，大街上到处都是，在物价飞涨的今天，10元就能买一个不错的西瓜。相比较冬天西瓜的价格，算是很亲民了。

夏天的西瓜最好吃，个大皮薄，果肉沙甜且多汁，我是很喜欢吃的，一般买一个西瓜要两天吃完，每天都能吃到西瓜是一种享受。普通人的生活，吃西瓜还是自由的。

冬天不常吃，因为贵，再者口感也一般，只是好奇而已。小时候就听人说过，城里人围着火炉吃西瓜，这场景我能想象，却不能感受到那份甜意，只能想象，觉得应是莫大的幸福，在物质相对贫瘠的年代。

小时候在老家夏天都是在吃瓜中度过，但我们当地多是产打瓜和甜瓜，西瓜很少。也有人种，但要钱买，所以吃西瓜还是个稀罕物。我经常回忆起的是母亲带我们去二姨家走亲戚，就是买了两个大西瓜作为礼物的。那个西瓜是沙瓤的，真的很好吃。

有一年我在自己家的瓜地里，满地都是甜瓜，邻地的发和妈妈从外婆家回来带了几个西瓜，不大，给了我一个，说是哈密瓜（西瓜的一种，不是现在的那种哈密瓜），我吃了感觉很好，红瓤，里面的瓜子是黄褐色的，很是特别。发的妈妈说是他舅舅家种的，到集市上卖的。

96年我参加工作，那时工资只有200多，还经常拖欠，物质很是贫瘠，挣扎在温饱线上，暑假里是吃不上西瓜的。同事谭是校友，关系不错，经常去他家玩，他那时结婚了，岳父家生活优渥，他经常会给我切西瓜吃。让我很是难忘。他当时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两架黄瓜，长势喜人，有一人多高，上面结满了黄瓜，我每次去提水，都会摘两个放水桶里，吃起来也很过瘾。我在那所乡镇初中待过一年多，去同事家是常回想的记忆。

有一年去参加同学的婚礼，我还在合肥读书，同学已经工作，去遇见小学同学，晚上没事就在城里闲逛，是夏天，在一个桥头遇见卖西瓜的，我们就买了一个大的，两个人分着吃的，没有刀，直接用拳头捶的，吃到撑得受不了。后来每次回老家和同学见面，都会聊起这段吃瓜的经历。同学后来做起了水果经销商，做得很大，搞批发的，方圆200公里的摊贩都去他那里进货。当然，他也卖西瓜。

小时候在农村吃西瓜还有一个途径，很多贩卖西瓜的人会开着小货车到各个村子里吆喝叫卖，村人钱少舍不得，商贩就用交换的方式，用粮食换西瓜，这样每家都能吃上西瓜，因为家家都有粮食。有一年我和母亲就换了六七个大西瓜，质量相当好。但之后一连几天都是阴雨天，一点都不热，吃西瓜就没有大热天的感觉好，但西瓜切开又不能不吃，所以那几天吃西瓜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原来美好的事情还是需要条件养成的。

工作后吃西瓜就成了一件普通的事情了，甚至于在冬天也是想吃就吃。儿子喜欢喝西瓜汁，有一次晚上和我说第二天早晨要喝西瓜汁，我就去水果店给他找，那时西瓜要五六元一斤，一个西瓜要六七十元，也没有觉得是很困难的事情。只是为了满足小孩子的需求。反而到了夏天西瓜最好吃的时候，儿子又不愿意吃西瓜了，我每次买的西瓜都是一个人吃，老婆减肥不吃，儿子也兴趣不大，他的理由是吃西瓜还要吐籽，嫌麻烦，无籽西瓜很适合他。

和西瓜有关的往事多是和过去有关，现在可以买又大又圆的西瓜，而且味道也很好，但值得书写的事情少了。可能是物质水平提升了，满足感就少了。

在最好的季节吃最好的西瓜，是能够及时行乐的事情。只是现在窗外是雨天，温度也降下来了，吃西瓜的热度也有降低，等太阳出来，我再去挑一个好西瓜带回家。

桃子

六月，夏天浓烈，也是水果上市的季节，其中的主角应该是桃子，我最近也买过几次，三元左右一斤，十块钱可以买一袋子，有的甜，有的一般。

前天我去农贸市场买了一袋桃子，分给了同事，有份新鲜的感觉。那桃子开始是硬硬的，有点泛红，放一两天就变软了，我是喜欢这种偏软的口感的。

桃子的季节很长，从六月能一直到10月，各种类型的，水蜜桃、油桃、黄桃、蟠桃等。除了享受桃子的美味，还有很多和桃子有关的记忆。

我上小学的时候，邻居家有两棵桃树，很高大，夏天去结出很多桃子，红红的，成熟的果实压弯了枝条。我白天在自家的门前就可以看到那诱人的桃子，可谓是朝思暮想啊，白天不敢，夜里就采取行动了，摘了几个来吃，太美味了。后来又去摘过一次，胆战心惊的，因为哥哥那时参加中考，我想摘两个给哥哥尝尝。儿童的心里是充满好奇的，虽然偷桃子的行为让人不齿，但现在回忆，我还是原谅了那时的自己。我记得我还去偷过人家的西瓜，这应该是农村孩子都做过的事情。

在北京读书的暑假，从学校回家，我走了一条崎岖的路，没有直接坐火车，而是辗转了几个站，比如去了保定，去了衡水，还去了山东的一个城市，三四天后才回到家里，因为路途上没有休息好，回家仿佛大病一场。但带了十几个桃子回去，我还记得那桃子是在保定买的，路边一个三轮车上，吆喝着卖桃子，很便宜，我买了几斤，但口感太硬，就没有吃，一直拎着回到家里，在家里睡了三天后，那桃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桃子熟了，变得很软，口感也特别好。这是青春里的一段往事，和流浪有关，但流浪并不是自己想象的幸福。

工作后一个人生活，周末喜欢去周边的城市闲逛，有一次跑得有点远，去了太湖边，太湖边有很多桃树，上面的桃子很大，没有人看管，我就摘了几个尝尝，因为到处都是桃树，也不觉得有什么。有一次骑摩托车在山里行走，盘山路旁有一片桃林，上面结满了红色的桃子，我就停下了车，想拍几张相片，还没有靠近，就有人走了过来，冲我嚷嚷，把我当做偷桃子的人了，荒山野岭的，我只好落荒而逃。

还是一次骑摩托车旅行，途中大雨，在路边休息的时候看见田里有几株桃树，上面结了很多桃子，我摘了个尝尝，吃完桃子雨也停了，就继续上路，那个桃子有点甜的。

去年这个时候去亲戚家玩，老婆的姑姑家有一片桃园，占了一个小山头，有几百株桃树。正是成熟的季节，于是就自由采摘，看见最好的先吃一个，反正是想吃哪个就吃哪个，那次摘了十几篮桃子，过足了瘾。那个村子里都是桃树，现在正是桃子飘香的季节。桃子又熟了，只是不能去那里摘桃子了，因为腿伤了，行动不便。

还有一年我去前女友家里玩，在一个小山村里，早晨我去山上玩，那里有个寺庙，在寺庙附近有很多桃树，上面结了很多桃子，桃树不大，伸手可及，我就摘了很多桃子吃，桃子已经有点软了，可以用手把外面的皮撕掉，然后都是多汁的果肉，那是生平第一次那么尽兴地吃桃子。

我现在老家院子里还有一棵桃树，成熟是在七月，有一年我回老家，带着老婆孩子，父亲还特意留了两个很大的桃子，一直等到我们回家，我前几天翻看相片，还看见儿子吃桃子的相片。

写了这么多，发现有多次偷桃子的经历，而且还觉得很值得记录下来，是不是三观有问题。扩展开来，学生大都有抄作业的经历，严重的是考试作弊了；成人偷情的现象屡见不鲜；企业多有偷税的行为，更多的人会偷懒，这些总会给人心理上的愉悦感，或许是人性的通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