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父亲节

粥粥

<h3>爹去世那年,我刚过十八岁生日不久,在读高三。</h3><h3>哥接到家里的电话,顺道去学校接我,一句“爹病了,咱回家”,象打开了我的泪闸,怎么也控制不了。</h3><h3>爹是突发脑溢血走的,我没见到他有痛楚的表情,滞留记忆里的就是他安详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怎么叫他也不应我。以致以后很多年,每每想起有关爹的记忆片段,我还会泪流不止,但我清楚那不是心痛(他就没留给我们陪他心痛的机会)我是,泪不自禁。</h3> <h3>爹四十岁时我出生。我的同龄人大都称呼父亲为“爸”,而我从小就跟着家里的哥姐象祖辈人一样称呼父亲为“爹”。十八岁以前,大多时候不是爹在外地教学,就是我在外地求学,说来遗憾,爹执教三十余年,我却没能做他的学生,甚至都没同校过。一起生活的节点太少。爹去世后,兄弟姐妹偶尔凑一起说起往事,哥说,姊妹几个爹最疼我。于是,我搜索大脑中所有的记忆,总结了一下,可能是我小时候体弱多病,但上山割草、摘松球等从不肯落后,以至于爹经常帮忙替我完成学校布置的任务。印象最深的是初二时,学校开运动会,我因为腿长被选为班级短跑运动员。那时我正感冒咳嗽,爹怕剧烈运动会引起咳嗽加剧,亲自去学校找老师协商,取消我的运动员资格,象老母鸡保护小鸡一样,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被老师和同学当成笑料。</h3> <h3>爹传递给我们最多的就是“随遇而安”,用现在的话说,他一直很佛系,与世无争。他作为教师,从来没有因为学习给我们过多的压力,那时候,国家有政策,教龄达到一定年限,可以办理子女接班。为了给哥一个接班的机会,爹义无反顾从领导岗位离休回家。</h3><h3>我中考时,学习好的同学为了农转非纷纷争取考师范的资格,我信誓旦旦:如果上不了师范,考上高中,我也不去。然而,事与愿违。师范自然没读成,高一时,爹因为超三十年教龄带着全家农转非,我也因此度过了三年无压力、学以致趣的高中生活。</h3> <h3>爹一生无大求,唯喜小酌。一碟花生米是经常的下酒菜。因为妈不喜闻酒味儿,俩人经常因为酒闹矛盾。每每吵架,我们几个总是跟老爹站队,一起抵御老妈的喋喋不休。</h3><h3>爹的好人缘不仅体现在家里,小镇上南村北疃,说起来都认识七七八八。让我吃惊的是多年后跟不是同乡的老公结婚,他的同事朋友有好多是爹的学生,每每说起,大家都一致认为,他老丈人是确确实实的大好人一个。以致这从未谋面的女婿,对爹也是敬慕有加。尤其是老公有个丛姓哥们,自从知道我是“本范老师”的女儿后,从此不叫弟妹,而改叫师妹,走动起来更加热络,让人很是暖心。</h3><h3><br></h3> <h3>多年以后,我们有了微信家庭群,我们把群名叫做《善为本·行有范》,以纪念老爹。用小侄女的话说“尽管对爷爷的印象不深,但一直以来,都以是爷爷的后代而自豪”。</h3><h3><br></h3> <h3>故人已去,每忆起,今仍唏嘘。爹的生日、祭日,我们都不再过。只是每年清明,回家扫墓。记得有年清明,买了瓶爹生前愿喝的景芝白干,半道上发现酒漏了,回来跟妈讲,妈说,你爹急嘴,是说你去晚了吧。让我又一次泪目。</h3><h3>今年清明,赶上疫情,没回家拜祭。</h3><h3>今天父亲节,谨以此文,致天堂的爹——您,好吗?</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