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东京汴梁,瑟瑟秋风掠过汴河河床激起粼粼涟漪拍打着岸边芦苇,旁边的杞柳也跟着沙沙作响,沙欧此时被惊起振翅飞过虹桥;不经意间,风继续吹着裹胁着阵阵的小雨轻轻地洒在泛黄的槐树叶片上,带着一丝凉意促着御街上奔走的行人加快脚步。</h3><h3> 已近中午,商铺茶肆酒楼早已开门迎客,贩夫走卒身挑扁担走街串巷,”货好,货好“叫嚷着兜售自家货品;酒家灶台蒸笼上的饭菜和面食香气蒸腾,袅袅而上,弥漫在大街小巷,惬意可闻;酒楼上层雅阁中的丝竹之声响起,点唱着“虞美人”,抑扬顿挫,曲风婉约凄美,并夹杂着点滴米酒醇香令人陶醉神迷,路人不时伫立抬头,仰耳倾听,若有所思。一切如同往常,并无不同。</h3><h3> 突然一骑快马飞驰而过朝向皇城,所过之处石砾飞扬泥泞四溅,“像是皇城司的兵士“,大家指指点点,“发生了什么事,不会是西夏又来扰边了吧”,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议论着。</h3><h3> 皇城资政殿,帝赵祯身穿浅黄色窄袍,冠以黑纱折上巾,通犀金玉环带,端坐御座之上,背靠两端金龙首中间,神情恍惚,随手拿起书卷又匆匆放下,始终无法集中精力。不时用中指轻扣御案,举起中毫写了几字飞白,便又随即揉碎丢在一旁。</h3><h3> ”回禀陛下,皇城司已回京复命,已向各州下达诏令寻访全国名医方士为太后治病,还请陛下勿忧。”内侍说道。</h3><h3> ”母后疾甚,不进饭食,只能灌以汤药,并痰中见血,肝气郁结。朕心甚忧之,茶饭不思,心绪不宁,不知所措,无心为政矣。“帝叹息道,眼眸中带着晶荧,闪闪欲滴,在快要落下时,遂背过身去,卷起衣袂悄悄拭去。内侍亦附声为叹。</h3><h3> “传旨吕夷简,”帝停顿了下,继续说道</h3><h3>……</h3><h3> ”呃,传旨中书省,朕考虑再三,决意从母后之愿,母后可服皇帝服饰祭祖。这应该也是朕最后可以为她做的事情了。此虽无前例可循,但母后养育朕二十有二年,临朝听政十有一年,于资善堂悉心教朕至今,虽未有皇帝之名但行皇帝之权,大宋和朕才能有今天,朕无所报之。“帝说道“最后”两字时尤感怆然,唏嘘而道。</h3><h3> 太庙,皇太后刘娥头戴仪天冠,前后翠珠各十二旒,耳边垂二纩,贯以真珠;身披衮服,衮服左肩绣日,右绣月,配以星辰,龙,山,华虫,黼,黻,配玉环,双手持白玉圭,脚着赤舄,在汉白玉石阶上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身后的匍匐在地的诸臣渐行渐远。此时此刻,她终于完成夙愿,身服天子衮冕站在其一生权势之至高处,心满意足。她想起了那卷被她掷在地上的“武后临朝”图,她对得起先帝赵恒这个她所钟爱一生之人的嘱托,将此生呵护着的大宋秀丽江山完整地交到了赵祯的手中,她终于可以放下了。 </h3><h3> 东京汴梁,皇城外的汴河水流潺潺,两岸的柳树又绿了一片,紫色的桑果林也快成熟了;满载粟米的舟船有的等着靠岸卸货,有的鱼贯而行,络绎不绝;孩童们追逐着在虹桥上,一手牵着风筝线一手握着轴轮奔跑着想让翩翩蝴蝶风筝越飞越高。远处出现的云中彩霞的光芒此时正照耀在皇城琉璃瓦上金光灿灿,褶褶生辉;成对的白鹤延颈展翅飞翔于琉璃瓦之上,仙洲蓬莱之境亦不过如此吧。</h3><h3> </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