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端午节”

玉赟（张秀芬）

文/张秀芬

小时候盼望过“端午节”，因为可以吃到母亲丢下活路为我们包的粽子。

母亲包的粽子种类多，除了包一些白白的纯糯米，还可用食用的糯米草等一些植物烧成灰状，掺合在里面，再放点油盐，既营养又美味。其实那时候并不知道吃粽子的寓意。渐渐地，在教科书和网络上，慢慢对“端午节”为何吃粽子有了近一步的了解：人们端午节吃粽子，是为了纪念爱国诗人屈原。

每当看到“端午节”几个熟悉的字，便会为久违的粽子溢香味自然咽几口唾沫，母亲包粽子的情景豁然再现眼前。

源于当地风俗，因家里最亲的长辈去世，要三年以后才能亲自包粽子。父亲走后，我也一直坚持遵循我们当地的民俗不包粽子，也表示对远在天国的亲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说到端午节吃粽子，就会想起诗人屈原，这里引用苏轼的《屈原塔》，与读者分享。“楚人悲屈原，千载意未歇。精魂飘何处，父老空哽咽。至今沧江上，投饭救饥渴。遗风成竞渡，哀叫楚山裂。屈原古壮士，就死意甚烈。世俗安得知，眷眷不忍决。南宾旧属楚，山上有遗塔。应是奉佛人，恐子就沦灭。此事虽无凭，此意固已切。古人谁不死，何必较考折。名声实无穷，富贵亦暂热。大夫知此理，所以持死节。”话说当时青年诗人苏轼看到那个与屈原毫无关系的地方竟建有一座屈原塔，惊异之余便写下了上面这首五言古诗。前八句写端午节投粽子、赛龙舟习俗与屈原的关系，次八句推测屈原塔的来历，末八句赞美屈原不苟求富贵而追求理想的节操。

“淡淡的米粒，浓浓的粽香”。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怀，总让我拥有无比的亲切感。父亲离世的三年里，每逢端午节，都是随便在市场上买几个粽子应付一下节日，除了纪念我们的伟大诗人屈原，也想解粽子眼馋。

哪里的粽子味最美呢？觉得除了年少时母亲包的，嘉兴粽子也受我喜爱。在网上可以买到，很贵，差不多十元一个。比起我们紫云的粽子要贵八倍。

儿时，兄弟姊妹多，粽叶不够，母亲在自家竹林里拾毛竹笋壳来包粽子，毛竹笋壳很宽很硬，可母亲心灵手巧，硬是将那尖硬的笋壳所制服，让它配合一大盆糯米，包出一大堆又大又香的白花花粽子，既省了到街上买粽叶的麻烦，又省了些钱。虽然粽子里没有肉馅和菜馅，可是那白花花的糯米与竹壳结合在一起，在锅里经过一翻蒸煮后，味道却是那样甜美，惹得爱吃粽子的孩子们垂涎欲滴。看着挂在木板壁上，由七、八个组合在一起拥成一团仅够吃十天半月的三角形美食，有一种丰收的喜悦，心里觉得自家是多么富有。

回忆是一串用时光穿成的丝线，将岁月与生活的点滴串联。每逢端午节，正是插秧季节，不仅能吃上美味的粽子，也能吃上白花花的糯米饭，还有平时舍不得吃的少量腊肉，端午节的气氛真是不错。

自当家有了儿女，端午节还没到，我就提前两周给孩子们包棕子，可是我包的粽子呢？十个有六个破肚，在锅里煮得稀巴烂，却又偏有特别想吃棕子的欲望，总想着小时候吃到的那香喷喷的粽香味道。

那一年端午前夕，一位男医生来到我的打字室，看到我在笨拙地包粽子，便用熟练的手法耐心地教会了我包粽子，从此便学会了包粽子。

再后来，到上海打拼后又移居浙江，期间都没再包过粽子。

在浙江，刚开始吃有名的嘉兴粽子时，觉得原本白花花饱满的糯米，被他们糟蹋成稀烂糊状样，咬入嘴里都想吐，有将呕吐物被送回嘴里那么恶心。

再后来慢慢就适应了吃这样稀巴烂的粽子，爱上了吃嘉兴的粽子。那些曾经被母亲包出来的纯色亮白的家乡粽，只能暂时作为一种美好的记忆藏在心里，以为怕是这辈子再也吃不到了。

N多年以后，命运再次将我送回故里，每次到乡下，夫家老屋前那一大片绿油油的箬竹叶，有的肥得跟巴掌似的。渐渐又重拾家乡端午节的浓浓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