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高邮路,是上海64条永不拓宽道路之一。曾经是法租界一条不起眼的小路。她,东起复兴西路,南通湖南路,长不过355米,宽不足14米。与法租界的其它路一样,路两旁栽种了法国梧桐树,夏秋时节,午后的阳光穿过梧桐树叶,斑斑驳驳的照射在马路上,漫溢着静谧又浪漫的氛围。不长的路,却有一个香蕉大弯,就像一条漂亮的弧线划过了这片浪漫的区域。</p><p><br></p><p><br></p> <p> 在我小时候,高邮路非常僻静,这条路没有通过公交车,路的两边偶尔停放着二三辆自行车。虽然道路不宽,但绝没有逼仄的感觉。那时,高邮路上只有2家小小“烟纸店”,买些香烟、洋火、草纸、蜜饯和食盐、酱油。现在,虽然还是不通公交车,但是路两边停满了小汽车,开了好多家饭店,咖啡馆,还有婚礼会所,行走高邮路,再也没有那份闲情和从容,不长的路,拥挤的让人有点浮躁。</p><p> 上世纪70年代前,高邮路与周边的武康路、湖南路、复兴西路等都处于比较低洼的路段,夏季下暴雨后,往往会积水。记得65年夏季,暴雨特别大,顷刻间路上就积水了。好玩的是,那一次下大暴雨,正巧黄浦江涨潮,黄浦江水倒灌,雨水不仅不能从下水道排出,反而黄浦江水从下水道中涌出。最深处的武康路(巴金门前一段)积水深及臀部。而随着黄浦江水涌入,道路的积水里竟然有好多手指般长的小鱼,那年我10岁,在曹永民办小学上三年级,放学回家,全然不顾下着大雨,拿了买菜的竹篮子,到马路上捞鱼,真的捉了好些小河鲫鱼呢。</p><p> 据说高邮路最早是由清朝重臣李鸿章在如今的华山路上建造“丁香花园”时,辟通周边道路时建造的。到了1925年,法租界越界筑路,拓宽了高邮路,当时以1869年来华任旗昌洋行职员的法国汉学家高逖爱的名字命名为“高逖爱路”。1943年,汪伪政权接收法租界,为了去殖民化,将法租界内的道路全部重新命名,“高逖爱路”被改名为高邮路。</p> <p> 为啥苏北小城“高邮”成为上海这条僻静小路的路名?这与上海道路命名的规矩不符,许多述说高邮路的资料里面都有此疑惑。说起来,我在高邮路5弄前后住了有45年多,小时候,我曾经听5弄9号里一位姓高的阿婆说起过,她说,当时,高邮路和兴国路一带,住了一些江苏农村来上海躲避日寇,讨生活的人,而高家在高邮路上开了一个“老虎灶”。(那个年代专门提供开水的地方),周围好几家姓高的人家。当年,好多人会在泡开水时,在她的老虎灶前闲聊。在汪伪政权更改路名的时候,原本不知要取个什么路名,这里居住的人不乐意,他们在“老虎灶”门口七嘴八舌的议论,后来还派了代表和汪伪路政当局协商,一来原来的路名里面就有一个“高”字,二来这里有好多姓高的人家,三是周边有好多苏北农村来讨生活的人,所以提出要求改名高邮路。不知道是这条路太小了,不起眼,还是汪伪政权听取了民意,结果这条小路就以苏北小城高邮为路名,在路的两头竖起了水泥柱的路牌。现在高邮路的路牌是新的,过去在法租界,电线杆子是三角形带圆弧的水泥柱,路牌也是水泥柱的。高邮路的路牌早先是水泥柱,用黑字写了“高邮路”。可惜当时没有给高邮路的路牌留个影。现在写高邮路,我几次百度,也未能找到那个时候法租界路牌照片。</p><p><br></p> <p> 从复兴西路这端走进去,高邮路口耸立着建于1936年建的高逖公寓。在法租界当时,每条路的口上,总有一幢楼是与路名相同的。高逖公寓,门牌号是复兴西路271号,就因为在高逖爱路口,取名高逖公寓。是钢筋混凝土结构五层建筑。在我小时候,对这幢公寓楼印象特别的深,那时周围居民都叫她“五层楼”。由于地处复兴西路高邮路口,公寓前也宽阔,每临夏天,这里的风就是比别处大些(上海人称:穿堂风)所以一到傍晚,周边居民,便带着躺椅、小凳子,摇着蒲扇来到这里乘风凉。长大后,觉得这幢五层楼, 透着特别的法国味道,在黄昏夕阳时刻和静谧夜间,暗黄色的外墙,格式的钢窗,正面圆弧的墙体延伸进去是一扇咖啡色的木门,打开门,大理石楼梯特别的宽阔平缓,加上周边的梧桐树,此时,总感觉自己走进了法国老电影的街景,清风微佛,仿佛在叙述着浪漫委婉的故事。而我知道,在这幢楼里的确演绎过一段伟大的爱情。楼里,有一位汪姑娘,是中学老师,文革中她与也是老师的五弄9号刘家公子恋爱,那个时候刘家是历史反革命家庭,(住在高邮路五弄,里面说到9号刘伯年家)姑娘的亲朋好友都试图阻止这场恋爱。但是姑娘对爱情的追求坚定不移,最终与刘公子结婚,因为刘家蛰居在5弄9号的汽车间里,姑娘最后说服父母亲,婚房就建在了他们家里。在那个讲成份,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这样义无反顾轰轰烈烈的爱情之花显得特别的艳丽和壮美!也为这幢法式公寓楼增加了一点爱情的浪漫情调。</p><p> 上世纪90年代,我所在的工厂在改革大潮中倒闭,我下岗后自谋职业,因为是自谋生路,自然选择了自己熟悉的行业,开了一家安装电脑和卖电脑软件的店。原先是在高邮路4号临时搭建的房子里,后来发展了,就在高邮路这幢楼底层,租了一个面向复兴西路的门面,专卖计算机软件。而当时大量计算机软件,都是盗版。后来遭到工商和文化执法部门的查扣,不得不关门。由此断了自谋的生路。</p><p><br></p> <p> 高邮路1-3号,是几间上海本地人的那种矮平房,我记得3号里面住着二家人,其中一家姓张,一家姓苏,她们的女儿都是我中学同学。(张丽娟;苏莉影)对面的高邮路6-8号也是一排老式的矮平房,门口上街沿上,有个大水龙头,以前这里是一个供水站。早先,高邮路这里好多本地人的房子,自来水没有接进屋里,都是提着铁桶、木桶到这个供水站挑水。高邮路3号张姓的人家,好像是供水站的管理者,经常可以听见那个高个子的女人大声喊:“水龙头拧拧紧!”。当时用水需要买竹筹码,好像是一个筹码一分钱,可以放二大桶水。小时候,我们家,父母二人养了六个孩子,还有一个堂叔,一个娘舅在家供着,所以生活负担重,虽然高邮路5弄里面都有自来水可用,但是水费贵。为了省钱,有几年,我们家也买筹码去挑水,家里有个大水缸,记得当时我大哥去了新疆,二哥十几岁的身子,一条扁担,二个水桶,摇摇晃晃去挑水。</p><p> 到了夏季炎热的时候,住在矮平房里的男小孩,都在水龙头下放一个大木盆,直接脱衣洗澡。上世纪80年代初,供水站拆了,8号~10号一排矮房子也被拆了,我的同学陈根妹她们成为上海最早期的动迁者。那里建起了一幢小楼。有一天,我看见小楼前面出现了好多的俊男靓女,原来那是上海电视台与台湾人合作开办一个综艺节目,招聘男女主持人呢。后来这个综艺节目没上几期就被叫停了,不过,应聘女主持的有一位叫周瑾的小姑娘,后来却成了上海颇有名气的女主持人。不久,在小楼的边上,建起了上海早期的涉外商品房——汇益花苑。</p><p> </p> <p>在高邮路1-3号后面,原先是一片空地,文革中有个时期,毛主席发出了备战备荒的最高指示,(与近期解密的前苏联秘密档案对接,原来是因为珍宝岛战役后,苏联曾想对我国实行核战略打击,美国人有意将情报泄露给中国,才有了毛主席“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的最高指示。)为落实备战备荒,这里曾挖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壕沟,后来下雨,沟里积水,蚊虫孳生,战壕被填了。但是,紧接着,大批知青返沪,就业难,成为政府头疼的问题,湖南街道在这里搭起了一排简易房,安置返沪知青就业。我最早的创业之路就是从这里起步的。现在,原先的无主空地,已经被新建大楼占用了。</p> <p> 现在高邮路1-3号,是一幢高档的公寓楼,其地面结构,甚至已经覆盖了原先复兴西路210弄一幢3层楼房,那里曾经是位于华山路上的上海戏剧学院教职员工楼,底楼也曾经是高邮居委会。所以若按现在说,高邮路向复兴西路伸长了十几米呢。</p> <p> 上世纪5、60年代,高邮路上有一家专门清洗各种药瓶子的弄堂工厂,(当时医院里面各类治疗用的药水都是用玻璃瓶装的,大批使用过的药水瓶子被送到这里,清洗后再利用。)清洗药瓶子的药水刺鼻难闻,据大人说,那是一种稀释了的硝镪水,有极强的腐蚀力。开始只是在高邮路17号后面的空地里搭几个棚子洗瓶子,后来,从13号到高邮路5弄口的空地都被搭了大棚子,成为洗瓶子的地方。那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在高邮路上。到80年代,污染的弄堂工厂关闭了,不久后那里被围了起来,再不久那里盖起了一幢非常气派的别墅楼,附近百姓并不知道气派的房子是派啥用场,只知道有政府背景。近日我道听途说,说现在房子里住着原来的上海市市长徐匡迪。 </p> <p>我拍照片,门卫保安跑出来说不能拍里面,我点头说:好的,理解,今天匡迪市长在,对吧?保安笑笑向我敬了一个打招呼的礼。</p><p><br></p><p><br></p> <p> 在靠近高邮路5弄的原先空地上也盖起了楼,挂上了湖南街道事务受理中心的牌子。在盖房子的时候,不仅拆了电话亭,小便池等公共设施,还把解放前就设立在此的供周边居民特别是五弄里的居民倒垃圾的垃圾厢房也拆了。5弄的居民,依然认定这里是垃圾厢房,所以垃圾依然倒在那里。现在终于建起一个简易的垃圾厢房了,也算是五弄居民坚持的胜利。</p> <p> 高邮路53号,曾经是一座深宅大院,小时候,我从她门前走过,可以看见些许褐色的防火瓷砖墙面和环绕着绿色琉璃瓦的屋顶,宽大的铁门总是紧闭着,门口还有解放军站岗,感觉里面神神秘秘的。这房子原先的建造者和主人搞不清楚了,但现在知道文革之前和初期,这里居住的是被称为林彪集团主犯,时任空四军政委的江腾蛟一家。我有个中学同学李瑚瑚,住在高邮路17号,与江腾蛟的小五子江新艺是闺蜜。她告诉我,江腾蛟生育七个子女,江新页,江新德,江新文,江新风,江新艺,江红缨,江红卫(男)。江腾蛟的夫人在上海交通大学图书馆工作过。江腾蛟是湖北黄安人,虽然革命至共和国少将,但脑子里有根深蒂固传宗接代的思想,就是想要生个儿子,生了六个女儿,最后生下儿子老七。那个宝贝呀,很小的时候,连站岗的解放军也时常抱着老七在大门口玩。江腾蛟2009年去世,去世前,他对孙子也是百般喜欢,因为是单苗独传啊。文革初期,老大,老二穿着一身绿军装,一幅不爱红装爱武装的飒爽样子,手里经常拿着本小红语录,(袖珍本的,那时候可是宝贝啊),得意洋洋的告诉邻居,这是(叶群)妈妈送的。惹的邻居小孩羡慕不已。在67年初,江腾蛟任南京军区空军政委,不久举家搬到南京。李瑚瑚说,小五子江新艺曾和她告别,从此后竟然再无相见。如果我的高邮路记忆,能够通过朋友相传、转发,最后能让李瑚瑚与江新艺再相见,那也算是美事一桩了。</p><p><br></p><p><br></p><p><br></p><p> 我之所以熟悉这幢楼,是因为我中学同学,徐力军。67年,江腾蛟搬离后,这幢三层的洋楼搬入了三个空四军的师长。我的同学徐力军父亲是其中一位,(飞行大队长,相当于正师级)徐力军个头不高,身体壮实,走路虎虎生威的,一看就是军队大院里的孩子。69年初,我与徐力军成为黎明中学九班的同学,用现在的话说,成了铁哥们。我们都喜欢上了打乒乓球,经常在星期天,我和徐力军还有华格,溜进学校操场角落那个破旧的乒乓房,打几个小时的乒乓,然后一路走回家。因为关系铁,所以我能经常去高邮路53号,大铁门里是一片很大的水泥地,里面就是那座欧式的三层洋房,外墙面是褐色的防火瓷砖,楼宇屋檐下和楼顶几个圆柱的屋顶都环绕碧绿的琉璃瓦。徐力军家住二楼,二楼主客厅外是很大的半圆形露天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望见一个绿草茵茵,大树环绕的花园。院子里有好几棵合抱粗的百年香榧子树。每年都结好多的香榧子,到了收获时,三位师长家就会平分这些香榧子。我记得当时在徐力军家里还吃过几个香榧子呢。在院子角落有一个简陋的小屋,原来大概是给花匠摆放工具的地方,70年夏天的时候,我和徐力军在那个小屋学做木匠,锯呀,刨呀,凿呀,忙活了几天,做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凳子。还把自己的脚给凿伤了,至今留下一个疤痕。呵呵。结果也许是冥冥之中,我中学毕业分进黄浦仪器厂,竟然就被分配去做了木匠。</p><p><br></p><p><br></p><p><br></p><p> 徐力军的父亲属于空四军,在林彪9.13事件前因为历史问题已经被打倒,徐力军也受到牵连,我们72年毕业时,优秀的红卫兵可以加入共青团,作为当时的红卫兵排长,徐力军没能加入共青团,他是一个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参军一直是他强烈的愿望,但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强烈的参军愿望也落空了,那时的徐力军是很沮丧的。但是他的意志力非常坚强,73年初去了崇明前哨农场。三年后,在农场报名参军,当上了海军航空兵,圆了他参军的梦。(后面的资料是我中学同学高伟民提供的,非常感谢!)徐力军母亲在丈夫被打倒后,写了申诉材料送到空军司令吴法宪那里。这是在林彪事件之前。在林彪事件后,在吴法宪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他母亲的申诉信,他父亲才得到平反。平反落实政策后,徐力军一家搬离了高邮路53号,搬到虹桥路军干所去了。</p><p><br></p><p><br></p><p><br></p><p><br></p> <p> 而现今的53号,门前的空地又盖了一栋现代感很强的楼,只留下一条小通道,可以看见原来那座欧式城堡的房子。大铁门换成了漂亮的铁艺门,想必,现今在此居住的,也是有来头,身份背景硬的人家吧。</p> <p>高邮路65号楼正面景象。</p> <p>高邮路65号门口建筑细节。</p> <p>高邮路65号楼侧面。</p> <p>高邮路50号小白楼。</p> <p> 高邮路50号的建筑,是典型的复古主义建筑,它是十九世纪继古典主义建筑以后流行于欧美的一种建筑风格。在国内,上海江海关、上海汇丰银行均属复古主义建筑中的仿希腊式。而在上海高邮路上50号和68号的建筑是较典型的仿文艺复兴时期、仿古罗马时期的复古主义建筑。</p><p> 关于高邮路50号房子的原主人,有一个离奇的故事。说这里的建筑风格和外形,与白崇禧在太原路岳阳路的白公馆相似。当时白崇禧作为蒋介石和李宗仁的智囊人物,在上海建立了白公馆,为了安全起见,在高邮路又建造了一个影子楼。从岳阳路到高邮路,汽车只需5分钟,所以,白崇禧到上海,大家总认为他住在白公馆,哪里知道,其实他是住在高邮路的影子白公馆呢。这样的故事,比较符合白崇禧小心谨慎的个性。加上50号建筑外形与白公馆极度相似,所以,这个故事的可信度比较高。但也有高邮路上的老人说,50号这幢楼,是解放后拆除了老房子后新建的,所以白公馆影子楼是一种误传。</p><p> </p> <p> 现在高邮路50号。变身成为一家有日资背景的婚礼会所“薇婷故事”。在前几年我做公益红娘的时候,还与他们合作办过几次公益相亲活动呢。</p> <p> 高邮路68号,曾是中国著名的爱国民主人士何世桢的住所。建于1927年。西式独立式花园住宅。建筑规模较大,南立面左右对称,为比较典型的西方新古典主义建筑,形式庄重,中段柯林斯式圆柱和壁柱通高两层,形成气派的门廊和露台。此外,栏杆扶手和窗套的几何图案、入口两边壁柱顶部的浮雕、正立面及墙隅的白色石材贴面,又透露着该住宅古典传统气息中的风格混杂。 </p><p><br></p><p> 何世桢(1895~1972),安徽望江城关吉水人。不屈的爱国民主主义者和著名的政治活动家。“五四”时期,何在东吴大学读书即参加了学生运动,曾被选为上海学联评议会评议长、全国学联副会长,由此得识孙中山先生并由孙中山介绍秘密加入国民党。1924年1月,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广州召开时,由孙中山亲自圈定何世桢为上海三名代表之一。大会期间,何世桢与毛泽东、李大钊、廖仲恺等人担任党章审查委员会委员。1927年,蒋介石“四·一二”屠杀共产党人时,何世桢先后协助瞿秋白、恽代英出逃;1928年任上海市租界临时法院兼上诉院院长时,顶住蒋介石高压,释放了27名“共产党嫌犯”;抗战期间,何世桢与共产党人的生死联系,用行动证实了自己忠实奉行孙中山先生联俄联共的政治主张。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任汪伪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曾被重庆中央宣布开除党籍,明令通缉。但其实何世桢是国民党的地下工作者。何世桢与许崇智、陈中孚一起,受命国民党国防最高会议,利用与日本政界元老的旧识关系,搜集日伪内部机密情报,包括战争与战事动态情报和日方对华政治动向。他是率先获取日军太平洋战争计划的,1941年下半年,何世桢从日本政界元老处获悉,日本高层已决定日军“南进”方针(与美军开战)的绝密情报,其时恰与重庆联系的电报渠道中断,何世桢将情报通过学生(中共党员)徐明诚代送重庆,后转发至美国军部。当美国军部转至太平洋海军时,海军却不以为然,当年冬天,“珍珠港事件”爆发,太平洋战争打响。抗战期间,何世桢是提供汪伪和日方情报最多的人。同时,何世桢秘密担任国际问题研究所驻上海负责人,中共地下党(潘汉年)利用何世桢的关系在汪伪周佛海的中央储备银行建立透支户,组织公司,其实就是新四军后勤供应站。对中共坚持抗战做出了很大贡献。</p><p><br></p><p> 抗战胜利后,何世桢在上海参与接收日伪财产,1947年,当选为国民代表大会代表,并于次年参加了代表大会。</p><p><br></p><p> 何世桢在解放战争中,他的寓所是中共地下组织情报工作的重要基地,秘密电台就设在三楼。更可贵的是何先生的夫人,她天天为我党地下工作者送饭,直到上海解放。解放前夕,国民党政要力劝何世桢去台湾,被拒绝。与当时很多的民主爱国人士一样,他带着对民主、自由社会的憧憬,迎接人民政权的建立。解放初期,周恩来总理到沪,在一次民主人士座谈会上,曾经征求何世桢愿否出来工作的意见。何世桢婉拒了邀请。 1968年8月,受潘汉年事件牵连,何世桢被张春桥点名隔离审查,投入监狱四年。期间被迫写过几十万字交代材料。在狱中,身患重病还备受折磨,直到奄奄一息。1972年10月13日才被释放回家,四天后,1972年10月17日在家中去世。可惜,一个一辈子研究法律,中国法学的奠基人物,却被文革时的执政者无端折磨至死。不能不说是对法制的一个莫大讽刺。到了1979年上海市公安局,才在《关于何世桢问题的复查决定》中写道:认定“他历史上与我党组织有过关系,曾做过有益人民的事,是有贡献的”。</p><p><br></p><p> 高邮路68号,这样一座见证何世桢爱国民主经历的洋房,解放初期由上海市政公用局工会上海电力公司分会,以极少资金分期付款方式购入(几乎等于强要,而这样的方式取得房子,在当初是很普遍的,他们把地产税提到一个很高的程度,缴纳地产税还不如把房子送掉好。所以,当年很多资本家、名人就纷纷把房子送给党和政府。比如“荣宅”,比如顾竹君的锦江饭店)。刚开始,这里改建成上海市电力医院。给周边老百姓带来医疗方便。我小时候,就好几次去上电医院看过病。有一次高烧40度不退,还曾住院治疗。后来电力医院新建后,这里就成为电力系统的内部招待所。80年代初在原有房屋上加层,破坏了原有的建筑结构,又在原来的花园建造了新楼,现在,那里成为电力系统的宾馆酒楼了。而房屋的主人何世桢在解放后,经历了非人的磨难。说中共在解放后,对曾经帮助过他们,与他们并肩战斗过的民主人士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不为过。在我写高邮路的时候,想到:一个民主主义爱国者,一个对抗日有功的人,而且是对国民党抗日坚决支持,对共产党抗日也坚决支持。这种大义报国、忍辱负重的民主爱国志士在文革中,被折磨至死,既无道歉,也无责任追究。不由得让人叹息、反思!</p> <p>高邮路68号,上电医院旧址。</p> <p> 在高邮路、湖南路、兴国路的口上,有一个街心花园,那座美丽少女弹凑竖琴的雕像,已经在那里风风雨雨三十年。全身泛着青铜的斑驳,在花园里静思,仿佛能听到悠扬的琴声。每每路过这里,我都会想起我的一位中学女同学,一个喜欢音乐,能拉小提琴、手风琴的女孩——余同学。</p><p> </p><p> </p><p> </p> <p> 这是余同学一家华山路919号的房子,现在被足球投资人朱骏买下。余同学父母都是交大高级工程师,只是在文革的大环境下,知识分子的家庭受到很多的冲击,对孩子的成长带去很多的负面影响,造成余同学内向的性格里面包裹着丰富的精神世界。但是懦弱的性格最终让她的婚姻非常不幸。那个工人的丈夫根本不能理解她的内心世界,柔弱的她,有时甚至被家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精神出现了问题,这次,老同学相聚,我们费尽力气,也没能找到她,只是隐隐的听说,她到了一个我们找不到她的地方。</p> <p> 所有同学,都记得她拉手风琴和拉小提琴的样子。我们都在祈祷,希望世界的阳光依然能够照到这位美丽女同学的身上。而我更是在看见街心花园的雕像时,耳边仿佛就能听见她的琴声。</p> <p>兴国路63弄。我许多中学同学居住在此。大部分后来被拆迁,在那里建起早期的涉外商品房~汇益公寓。</p> <p> 当时的高邮路、湖南路、兴国路口,有很多本地矮平房,居住的都是本地人和江浙一带来上海讨生活的人,我好多中学同学就是居住在那一片。改革开放80年代初期,那一片被动迁了,拆除了平房,建起了上海早期的街心花园和涉外商品房。这片街心花园成为周边居民的歇息好地方。每天早上这里有遛鸟的人,鸟语花香的。到了下午傍晚,经常可以看到放学的孩子在玩耍,很多是外国的小朋友。高邮路周边的原居民差不多都搬迁了。在高邮路湖南路建起了几幢高档商品房,这里已经完全是高档生活圈了。</p> <p>下面,带大家,走走高邮路,从下面的照片里,大约可见现在高邮路的模样。</p> <p>高邮路沿街商店。</p> <p>高邮路边洋房</p> <p>高邮路17号,当年这里是一家小烟纸店。</p> <p>高邮路55号,也很有故事的。</p> <p>上海早期涉外商品房~汇益公寓。</p> <p>高邮路复兴西路口</p> <p>高邮路湖南路口</p> <p>后记:高邮路虽然很短,但是发生在这条路上的故事很长,还有好多的故事渐渐湮没……</p><p> 我从15年开始有了写写高邮路的想法,17年初步成稿,18年朋友黄玉权为我印了100本“我的高邮路记忆”。在写“高邮路记忆”的这些日子里,夜间往往不能寐,以往在高邮路的日子,仿佛穿越时空,扑面而来。一个个生活的场景,一个个与高邮路相关的名人故事,更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活动起来。</p><p> 几次梦回高邮路,</p><p> 几多故事渐模糊。</p><p>这些日子,我又把高邮路的记忆,做成美篇,想着,啥时候,请朋友们一起去走走高邮路。</p>